“那我又有何用”夏小雨迷惑不解。
“你很有用,谢孤棠不要你,咱们九墨曜会留你,只要你肯以物换物。”
“以物还物”夏小雨望着面前容颜绝色的男子道:“我身无一物,没什么值钱宝贝。”
“哈哈哈”鹤雪又是畅快大笑道:“你一定没听说过,有许多练习腿法的人自断双臂,你为了获得某些东西,就必定要失去一些东西,没有人是完美的,不付出代价怎么会有收获”鹤雪随意坐在地上,斜倚着熏笼,白色纱幔遮着他整个人若隐若现,神秘莫测。
从左右两侧屏风处鱼贯而出两排衣着华丽,脚踝手腕处缀着金灿灿铃铛的男女舞者,曼妙舞姬面笼轻纱,纤瘦男子也个个生得眉清目秀,这些人跳起舞来极尽妖娆,一男一女作为一对摆出各种下流姿势,分明不是舞蹈而是不齿之事,这群人舞得夏小雨面红耳赤,他久居中原未曾看得此等伤风败俗的景象,此次一见,心中又想起与谢孤棠的事,更加羞愧难挡。
“妖娆剑谱是我哥哥鹤凌的遗物,七年前他自杀于红尘殿中,他遗书中写着让我剥下他的皮做成人皮灯笼悬挂在大殿内,这是九墨曜唯一一处可以看到光明的地方,哈哈,小雨,你猜我有没有将他的皮剥下来制成灯笼啊”鹤雪妩媚一笑,身影没入人群之中,他跳起舞来更加百媚丛生,不辨男女,身边一众舞者皆尽失色,他舞,他就是天地。
我怎么会知道夏小雨眼见此等妖异景象已吓得屁滚尿流,他从一个魔窟坠入另一个魔窟,恨不得前世死得干干净净,才不要徒增如此多的烦恼。
“那你看啊”吟唱一般的提问,鹤雪在九重纱幔间偏飞,身姿轻盈如仙子。
夏小雨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乍见一排灯笼高高挂起,那真的是人皮灯笼吗这个鹤凌又为何要下如此古怪的决定
“何谓邪魔,何谓正道,何为江湖”鹤雪轻功极佳,轻盈掠至梁木之上,他抬手遣退了这群舞者,空旷的大殿内便唯余他与夏小雨二人,他笑着自问自答道:“善与恶,正与邪,从来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来什么绝对的公平与正义”
这是想给我洗脑吗这不是魔教一贯的说辞么夏小雨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心中暗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哈哈,还在想着那个该死的谢孤棠吗”鹤雪一掠而至,揪开夏小雨耳朵道:“你可知道那谢孤棠找我们九墨曜讨要了什么东西”
夏小雨摇摇头,眸中失色,他不太愿意提起这个名字。
“呵呵,有人封了他的武功,他若想冲破障碍只能求助于我们,而我们能给出的法子当然也只有坏办法。”
“什么办法”
“日日饮血,找人过身,饮血无所谓,活人的血便可以,过身的话则要找成年男子,你身上已经布满了毒了,就算我们不找你,一个月后你自己也会丑陋的死去。”鹤雪凤眸一敛轻声笑道:“哈哈,真有趣,愁煞刀谢孤棠试刀饮血,还与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啧啧,我也没想到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他的上乘武学,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嗯呵,说起来这与我大哥鹤凌可是一模一样啊”鹤雪衣袂轻扬,宛若六月飞霜中的一片六瓣雪花,晶莹剔透暗藏妖娆。
“你说什么什么过身”夏小雨急促问道。
“简而言之,你,夏小雨只是一个器具而已,发泄都算不上”鹤雪的话令夏小雨如坠冰窖,心猛烈地抽搐一下,疼吗似乎已经麻木了,哈哈,知道真相也挺好的。
原来他,始终什么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
“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鹤雪缠绵暧昧地望着夏小雨。
这不男不女的家伙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夏小雨沉浸在被背叛与恐惧的双重痛苦中,苍白了唇色,人皮灯笼闪烁着奇异地光芒,穿过血与肉抚摸着灵魂。
最残酷之处往往让你了然人性,以暴制暴,以欲制欲又有何不可
耳畔莫名飘来呢喃热气,鹤雪的美,天雷勾动地火,倘若是野外赶路的书生,若与此等人间绝色共处陋室,也难保不会色魂授予,全然忘记礼义廉耻。
可他不是书生,他不懂劳什子的美貌与风情。
邪乎还是邪乎,他想逃,他一路逃亡,是喜是忧,总是在快要触到之时碎成梦幻泡影。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然而真的可以放下吗
放下屠刀会否立地成佛
“小雨,你寒毒入骨,若不及时诊治,性命堪虞,呵呵,你乱练妖娆剑谱不说,还被谢孤棠传授了莫名其妙地内功,你以为那内功真是用来为你增进武功的”鹤凌敛眸一笑,若白狐妖娆,“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你懂吗”
这一路跌跌撞撞,九死一生,早就不知道该信什么了,如今可好,真真正正的掉入魔窟,不是臆想、并非猜测,此处南疆九墨曜,彻头彻尾地邪教。
“呵呵,成不了神便成魔吗”夏小雨自嘲地勾起唇角。
“神非神,魔非魔,神魔正邪,哪有绝对”鹤凌让到一边,轻轻启动壁灯上的机关,二人脚底便陷下去一层,陡然浮现出云雾缭绕地蓬莱仙境,竟是一方冒着热气的清泉,水流潺潺,自地下贯通,一时的云雾令整个大殿更显神秘莫测。
茫茫雾霭模糊了鹤雪地五官,若隐若现处更添艳色。
“先废后立,不破不立,代价高昂,君可愿一试”鹤雪勾魂夺魄的诱惑着夏小雨。
然而这看似仙境的清泉却恍如地府中的血污池,无尽的人头与残肢断骸在其中翻涌,不得永生。
老子才不会跳进去呢夏小雨心中已经在酝酿如何打倒鹤雪逃出此地,红锦是红锦,鹤雪是鹤雪,说些乱七八糟的奇怪道理,谁知道是不是变相地严刑逼供
除了会背剑谱,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被留在此地的理由。
帮助他武功精进这个妩媚地男人方才不是还说“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吗
代价为何,牺牲为何他懒得去想,总之他不愿意。
可命不由人,怨天何用
夏小雨这个倒霉货脚下一滑,落入池水中,他本当那是刀山火海,可甫一进入,但觉水的温度柔和怡人,松弛了这腐朽不堪的臭皮囊,险些让他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啊”待他挣扎着,滑稽地想要爬出去,鹤雪也未褪衣衫地滑了进来。
发如皓雪地美人笑着靠在一边道:“焚欲池,每七七四十九日会废掉你的一个感官,形、声、色、味、触,一样样接着来,无欲而刚,当你消息了五感,颠破了**,你便可以无往不利。”
“咳咳”夏小雨的头被摁入水中,他呛得咕噜咕噜咳水。
“怎么样死亡与窒息的感觉美妙吗”
再一瞬间,他又抓起他的头,吸允住他的唇,炽热又冰冷的问,炽热的是感觉,冰冷的心情。
生生死死,苍生何辜,何为极乐何为大悲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破骨重生,善莫大焉
咒语一般缠绕在夏小雨耳畔,他惊地浑身动弹不得。
拆骨剥皮的妖精幻化成美人仪态降临人世,鹤雪凑过来拨开夏小雨湿漉漉地头发,那道残忍扭曲的伤疤正腾腾冒着热气,锋利的刀刃一闪,又破开一条口子,血涓涓融入池水中,如胭脂泅染了湖水。
一池腥气。
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一刀割断我喉咙爽快,人被逼负了极就爱走绝路,夏小雨气得怒吼道:“鹤宫主若想杀人直管给我个痛快”
“哈哈哈,死怎么会比生不如死要有趣呢”鹤雪从水下摸出一副镣铐扣在夏小雨的手腕与脚踝上,沁过水的五官更加仙逸出众,“在下可很是怕你自己断送自己的性命啊”
起先还并不觉得,心中亦有些许赞同与怜悯,如今则彻底地明白,眼前之人,不过是阴晴不定的恶魔,夏小雨欲咬舌胆子又小,他这样踟躇皱眉,那鹤雪又游过来撬开他的牙齿衔住舌头。
,抑或求死不能
一瞬极乐,一瞬灭绝。
“呲”鹤雪捂住嘴推开夏小雨冷笑道:“不从”
夏小雨不说话。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从的人。”鹤雪说着又游过来拦住夏小雨的肩膀道:“怕我吗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哥哥。”
鹤雪的兄长鹤凌,容貌更加出众,可过刚易折,红颜祸水,美人总离不开流亡与生死的考验,鹤雪一想起他的哥哥,顿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
“我哥哥他,他曾是公主的男宠,不,他是皇帝,是所有人都可以宠幸的人,盖因他出身卑微,除了容色出众,一无所长,那年将军刀下留人将他带入宫中,从此夜夜残忍待他,没人真心对他好,他们所想索取的不过是那瞬间的快慰,哥哥在宫中受不了折磨终于在一天叛逃出宫,一路逃至南疆,结实了一位神秘人,神秘人就是九墨曜的第一任掌门,若果七年前哥哥不将那孩子带回来,兴许会活到现在吧,呵呵,可,可他终于是没斗过那孩子。”
夏小雨没兴趣,也没功夫听鹤雪说这些陈年旧事,他在水中扑腾挣扎,却见鹤雪绽颜欢笑,越笑越艳,半晌后眸光落定道:“这缭绕如藤蔓一般,越是挣扎,缠得越紧,若想被掐死你就努力的折腾吧,哎呀呀,可惜啊,他又不会立刻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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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毙命。”
夏小雨放弃了挣扎,颓然望着鹤雪,“你究竟想怎么样”
“先听我说完故事。”鹤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七年前,哥哥绑回来一名人质,据说身份尊贵、高不可攀,那时我也才十几岁,那孩子年纪与我相仿,形貌却胜我一筹,我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生得好看,可跟他一对比,却是云泥之别,其实那孩子也说不上五官多么精致,只是那种气度远超同龄人,早慧有风骨。”
夏小雨百无聊赖地哈了口气道:“这孩子后来怎么了”
“这孩子着一袭白衣,哥哥捆着他回来的时候浑身负着刀伤,我未曾见过哥哥伤重如此,也不知是谁伤了他,只知道哥哥面目狰狞对那孩子吼道闭嘴”
闭嘴就闭嘴吧,谁知那孩子居然不识相的哈哈大笑着道:“杀了我也没用。”
那孩子眸光坚定,一看就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我注意到他手心上生有老茧,一看就是常年习刀之人,哥哥将那孩子摔在垫子上咆哮道:“你不叫顾棠”
“不,我正是顾棠”那孩子不卑不亢,浑然不觉死期将至。
“妈的,你怎么会狼邪的刀法狼邪是你什么人”哥哥愤怒地扯住那孩子衣领,那孩子身子骨单薄,看起来弱不禁风,但紧蹙的秀眉里却倔强的厉害,我从未见哥哥如此大发雷霆过,我记得哥哥是与三名高手一道去的,竟然只归来他一人,着实奇怪。
我怯弱地走过去问,“紫姐姐呢欢哥哥去哪儿了”
哥哥更加怒不可揭,手指指着那孩子眉心咆哮道:“你问他,你问他,呵呵,居然一个人干死我三个兄弟,厉害啊小兔崽子,那狗皇帝若真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倒也是老天开眼了”
原来跟随哥哥出去的其余人都被这孩子杀死,那孩子眼角余光瞥向我,森冷清幽,如万尺深潭,他抬手抹了抹唇边的血,笑得妖冶莫名。
他说:“把刀还给我”
接着哥哥拿起那柄长刀向下一嗯,血流如注,那孩子整个手掌犹如被刀破开。
“你不是要你的刀吗我倒要看看你以后如何握紧这柄刀”
作者有话要说: 含蓄的揭开谜底ing~~~
、替身
重重雾气中,鹤雪的脸模糊悠远,舒爽地让人恍如置身蓬莱仙境,鹤雪就是一袭白衣的仙君,施施然说着残酷的陈年旧事,气雾熏开了墙壁,璧上悬挂着的白纸上竟缭绕出一幅幅瑰丽图景,图上白衣少年英姿勃发,或半握书卷,或斜倚假寐,或扬刀立马,那轮廓五官清丽脱俗,隐隐之间似曾相识。
怎么那么像王良琊那画中的人影似步了出来,提壶赏花,对月沽酒,那一抹艳丽的身影不是杏花侯又是谁可五官相似,气质却丝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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