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破红尘女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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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破红尘女儿醉-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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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你先回去想一想,我们还会找你谈的。”

    “可不可以请组织考虑恢复我的工作”

    “我会向上级汇报,很快可以答复你。”

    关玲玲站起身子,沐浴在阳光里的她,如同白杨树一般,挺拔修长。她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迈着军人的脚步离开。

    此次谈话中,罗才英一言未发,只是他的目光没有片刻离开过关玲玲。一个想法从朦胧到肯定,在他的心中逐渐的形成。

    罗才英将调查报告形成文字,提交上级党组织。很快有了回音,由于没有查到关玲玲在此次事件中有重大过失,她本人表现良好,工作积极,所以,恢复关玲玲的工作。但是,入党问题,延后再议。

    关玲玲对如此结果感到非常满意,她相信“日久见人心”。她相信,终会有那么一天,她将成为这个朝阳一般,蓬勃而起的政党中,最忠诚的一员。

    而与罗才英的一番谈话,又搅乱了她的思绪,打乱了她平静的内心世界。

    那一天,正午的阳光正浓,每一缕阳光都毫不吝惜的抚摸着大地,田地农舍,远山近水,都被照耀得清晰明亮。关玲玲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罗才英直截了当的直抒胸臆,

    “关医生,如果你同意,我将向组织递交我和你的结婚申请。”

    关玲玲瞠目结舌的愣住了,她一时想不明白,眼前这位她十分尊敬的战斗英雄,怎么会突然向她提出如此请求。而罗才英似乎已经习惯了关玲玲的沉默,自顾自的说下去,

    “你救过我的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等一下,罗组长,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

    “关医生,我是个战场上拼杀的军人,习惯于直截了当。所以,请你不要认为我唐突,我是很认真的。”

    “我知道您的认真,但是,我还是觉得太突然。”

    “你能不能直接答复我,你同意和我结婚吗”

    “我、我”

    有生以来,关玲玲第一次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她又知道,她必须回答。她沉默着,走廊外正午的阳光,晃得她眼花头昏。

    关玲玲偷偷的深呼吸,再深呼吸,她渐渐的冷静下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她更加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嫁给他。虽然,罗才英是个英雄,是个优秀、坦率而可爱的男人。虽然,关玲玲承认他的身上有很多优点,这些优点也使她心动,但是,她还是不能嫁给他。

    “罗才英同志,我不能和您结婚。原因不在您那里,而是我我无法给您幸福。我知道,我这么说,您很难理解。但是,我诚心诚意的请您相信,我绝对没有要伤害您的意思。而且,我心里清楚,您是在帮我摆脱目前困难的处境。正因为如此,您是个好人,是个好男人,您更加应该得到幸福。而我,我是无法给您幸福的。请您原谅我”

    关玲玲的目光中映射出碧蓝的天空,宛如世间最纯净的湖水一般,透彻无波。罗才英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喜欢她,非常非常的喜欢她。

    如果说,之前,他的确是想通过结婚为她摆脱掉困境的话,那么,到了此时此刻,如斯想法已经完全烟消云散了。幸福,他罗才英的幸福就在她关玲玲的手里。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绝不放弃”

    关玲玲望着面前山一般坚定,石头一般顽固,胡杨树一般伟岸的男人,她知道,他会使她幸福,他会给她一直想要的安全感,他会给她一个温暖实在的家。可是,她害怕了,害怕会伤害他,害怕宿命会再一次被应验,更害怕终有一天会失去他。关玲玲仰天长叹,

    “玲珑姑母,您的心情,我体会到了,可我却不想明白不愿意面对。”

    日子在腥风血雨中,在阳光明媚中,在风餐露宿中,在平和安详中,急速的滑行。没有开始没有结局,忙碌的人们感受不到它的前行,暮然回首,日子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时间的无涯中。

    战斗越来越激烈,斗争越乱越残酷。鉴于斗争的需要,上级党组织决定将刚刚入党一个月的关玲玲派往北平工作,充实北平地下党的力量。与她谈话的是时任华北军区组织部副部长的罗才英,

    “回到北平,你的主要任务是通过你和玉家的关系,尽量多的为组织排除障碍,做好迎接北平解放的准备工作。你是**工作,不与北平地下党其他成员发生横向联系。稍后,会有人告诉你,你的情报传递的方式,与紧急情况下,该和谁联系以及联系的方式。”

    “是,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关玲玲经过几年的历练,已经成长为一名标准而出类拔萃的军人。罗才英与关玲玲的关系始终不远不近,毫无进展。原本,罗才英想请求组织帮助,但是,思前想后,觉得关玲玲的性格和成长环境与其他人不同,似乎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罗才英慢慢的踱步到关玲玲面前,面色平和温柔的看着她,关玲玲全身放松,抬起脸,对着他浅浅的笑。罗才英汹涌澎湃的心里,瞬间风平浪静,

    “虽然是回家,也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我会的,你放心。”

    “我会等你回来。”

    “我希望你幸福,你幸福,我便安心。”

    罗才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直觉上她总是想逃开他,却似乎对他有某种依赖。罗才英心里明白,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她就真的跑了。他轻松的吐出一口气,笑意挂在眼角眉梢,

    “任务要完成,你也要平安,能答应吗”

    “是,一定,我保证。”

    出发的前几天,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闯进了关玲玲的生命。那时,她正在接受秘密的封闭式的地下工作训练。罗布衣通过层层的组织关系,终于找到了她。

    “布衣,你怎么来啦”

    “姐,你看一看这个玉环。”

    罗布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片纯白的玉色荡漾开来。关玲玲大吃一惊,玉环是玉芳菲的,她猛地抬头盯着罗布衣的脸,

    “你哪里得来的”

    “三个月前,俺的部队经过一个村庄,部队在村子里的教堂修整。就是在教堂中,俺发现了一个男婴,玉环是戴在他身上的。俺向神父打听过了,男婴是在教堂里出生的,父亲是一名国民党军官,母亲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男婴的父亲要行军打仗,就将他寄养在教堂里,玉环是男婴的母亲临死前,亲手为他挂上的。”

    关玲玲紧紧握着玉环,眼泪无法抑制的奔流而出。她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一阵阴暗而冰冷的龙卷风将身体里所有的感觉一并带走,只留给她一具空空荡荡的躯壳。心被一次又一次反复的撕裂着,三魂七魄已经游离,飘荡空中,不知所踪。

    关玲玲没有哭出声音,她用双手将玉环紧握,贴在胸口,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因为咬得太过用力,以至于咬出血来而不自知。她的脸上血泪纵横,苍白如死。

    “姐,你别这样,你别吓唬俺呐”

    罗布衣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说话的声调都叉音了。关玲玲缓缓的摇了摇头,背过身子,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泪和血。转过来,抬起头,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眸更加的清亮清冷,“孩子呢”

    “俺交给医院的人了。”

    “布衣,谢谢你”

    “姐,你咋跟俺说这呢”

    “布衣,他是你的外甥,等他长大了要叫你一声舅舅的。”

    “姐,俺咋越来越糊涂了。”

    关玲玲小心的收起玉环,走到罗布衣的面前,目光轻柔的一寸一寸的抚过他黝黑的脸,双手轻轻的抚摸着罗布衣的肩膀,

    “黑了,瘦了,结实了,长大了”

    “嘿嘿,姐,姐,嘿嘿”

    罗布衣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脸色微微的泛起了红晕,

    “你给俺的玉环,俺一直贴身带着呢。俺记得你的话,它就是团圆就是家。”

    “布衣,为了我,你要活着,知道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两个人在葱郁的大树下,在清新的旷野中,在啾啾鸣叫的鸟鸣里,相视而笑。

    关玲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向党组织汇报,经过一再努力,和党组织的认真研究,同意关玲玲将男婴带在身边,一同回到北平玉家。关玲玲为男婴取名,玉青囊。

    民国三十七年,公元1948年,旧历戊子年的春夏之交。关玲玲带着一岁半的玉青囊,回到北平。玉玲珑为玉青囊按照玉氏宗族的排行重新取名“玉朴玉”,母子住进醉梦斋中。

    正是,铁马冰河寻常事,血雨腥风独往来。

    朱颜玉容迎风展,寒梅怒放苦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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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关玲玲设计诱敌入 薛斯文命丧荒野林1
    更新时间:20130125

    关玲玲带回了玉朴玉,也带回了玉芳菲的死讯。关起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没有一点动静。关玲玲急得在我面前来回的走动着,走过去的时候看看我,走回来的时候再看看我。目光中是焦急、是祈求、是询问、是无声的求助。

    “让朴玉去叫一声吧”

    “叫什么呢外祖父”

    “叫姥爷好了。”

    关玲玲飞似地跑了出去,一会儿功夫便抱着玉朴玉回来了。小朴玉有点惊着了,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领,大眼睛迷迷糊糊的望着我,眼睛里有强忍的泪水盈盈。

    “玲玲,你吓着孩子啦”

    关玲玲一边努力喘顺了气,一边看了一眼玉朴玉的脸色。她紧忙坐下来,将玉朴玉放在膝盖上,用手轻轻的拍抚着他的背,柔声细语的说,

    “朴玉乖,你还记不记得,娘说,朴玉是男子汉,男子汉要如何啊”

    “天不怕地不怕,乐于助人。”

    玉朴玉奶声奶气而口齿清楚的说着,同时高举起握成小拳头的右手,仿佛宣誓一般。关玲玲将他轻轻的揽入怀中,笑得如此自豪如此欣慰。

    小朴玉的一声稚气十足的“姥爷”,抵得过千言万语。我望着将外孙子扛着肩膀上,乐颠颠儿去买冰糖葫芦的关起远,心底涌起无尽的酸楚。我真想大哭一场,为了几乎守护了我一生,到头来,却失去了一切的这个男人。

    “您放心,我知道我是谁,朴玉也会知道他是谁的。”

    关玲玲在耳边的低语,使得我全身一震,回头看着她平静美丽的脸,我的眼神里有了慌张,

    “你是一直都知道吗”

    “不是一直,不过,知道很久了。”

    “芳菲呢”

    “也知道,她最后对我说玲玲,守住这个家。”

    我的心里有了一种痛,这种痛一点一点的加重,最后变成了浑然一片。命运和情感始终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仿佛它有它的脚步和生命,它活着,支配着所有已经发生过,和即将发生的事情,支配着所有的生活轨迹,任谁都无从改变无法逃脱。

    第二天,在我和关起远照例巡视玉家玉器行的时候,承智二哥神神秘秘的将我俩请进经理室,确定左右无人之后,谨慎的关好门,满面愁容的对我说,

    “玲珑,你你能不能和玉明谈一谈”

    “二哥,您想让我和他谈什么”

    我歪着头瞪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承智二哥很犹豫,先是在屋内不停的踱步,片刻,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坐到我的面前,神情严肃而紧张,

    “玲珑,我觉得玉明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不起作用。所以,请你和他谈一谈,尽量阻止他。”

    “二哥,您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呢”

    “他在玉器行里私藏了一批西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旦被发现,是要被杀头的呀”

    承智二哥的焦虑显而易见,我抬起头看了看关起远,他的脸上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我便明白了,玉明的事情关起远一直是知道的。其实,玉明的身份我也已经猜出几分了。

    “二哥,他是不会一个人做这些事情的,您不要太担心了。”

    我轻言细语的开导承智二哥,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计可施的低下头,不停的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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