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我最爱的男人,竟然出手打了我。
我却无力回击,只能笑着看着他的眼睛。
我从没想到我会到这样一个境地。我曾经以为我足够悲惨了,之前惨的快要不可想象,爱人叛我,亲人弃我,连最好的朋友也要逼我,所有的一切都轮到了我的身上,我从不知道有朝一日,我会碰到更惨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天翻地覆。
再次醒来,头疼,腰疼,竟是浑身酸痛。我动了一动,隐约听到房间外沈嘉的声音。
“季南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沈嘉仿佛气到极处,“你知不知道她在国外受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罪才熬到现在?她那么困难的时候都不吭一声,你可好,你的一巴掌,现在彻底把她弄垮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打她?你不过就是仗着她的喜欢,仗着她的父亲给你的恩宠,你才在宁嘉苟延残喘到今天,”他深吸一口气,显然是将声音隐忍的极低,“蔚蔚真是瞎了眼睛,才爱上你这样的男人,才爱上一个为了自己爱人就能打女人的恶棍!”
这时,季南安低低的声音传过来,“沈先生,有些事情,情非得已。”
“你情之所衷别人,就要对蔚蔚绝情到底?”沈嘉气不可遏,“季南安,我曾经告诉蔚蔚,你是只老虎,如果不早作打算,迟早会吞了她的宁嘉。可她做了什么?这么多日子,她做过一件有愧于你的事儿吗?她做过一件伤害过你的事儿吗?可你好,你就为了她的一点点怀疑,你就打了他!你的女人是死了还是没了,你至于为了她而打你的董事长?!”
我突然笑了出来,沈嘉还成天说我没有心眼,自己简直就是心底单纯到傻的地步。他季南安若是有他所说的一点点心思,至于和我如此?
什么情非得已,这样一场谈话进行下去,只能是更让自己卑贱的地步!
正文 第137章 分手,是救赎还是路已尽头?(9)
更新时间:2011…9…19 19:16:15 本章字数:3353
也许是我的脸色难看到了一定地步的缘故,见我出来,季南安竟然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蔚蔚,你怎么出来了?”沈嘉一把拉过我,上下打量道,“好点了没有?”
我摆摆手,虚弱的笑笑,“你这么大音量谁能不醒?”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
“再说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途,”我看着他,努力让自己扯大唇角,“而且,我又没死。”
“宁蔚!”季南安突然喊我,声音涩哑的很,竟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消沉,我转过头,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能在这个人面前笑出声,“季南安,如果不出预料,明天将会有一场我的大戏。只是,明天你看我的戏,假以时日,必定能看到你的。而你,肯定要比我的惨的惨。”
他放在腿侧的手微微一动。我想我真是无可救药了,竟然觉得他那个姿势,那么像是要抓住我的挽留。
可是终是倏然垂下。
“不过要感谢你,我宁蔚从小到大挨了这么多巴掌,自己家人的,朋友的,素不相识人的,你的,”我轻轻一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这么多人的巴掌,只有你的最有力有效。一下就将我打醒了。”
“其实性命在前,尊严算是什么东西,宁嘉又是什么东西,”我咬着唇,“如果你要是有本事,尽可以把宁嘉拿去。如果你还能活到那天,宁嘉在你手里,倒未必是件糟糕的事情。但是你拿宁嘉之前,估计得先问问你家老婆答不答应,我觉得我以前是太傻了,总觉得你深入虎穴是为我好,现在才知道,你的‘以情谋事,’用的果真是越来越精湛。”
“只是我怀疑这样发展下去,你还有没有能耐看到那天的太阳,”我侧头,拉了拉沈嘉的胳膊,“沈嘉,咱们走。”
沈嘉似是怕我一摇一晃的摔倒,用力搀着我胳膊的手甚至掐的我有些痛。走出去好远,我似乎还能看到那个人看着我们,深邃的瞳子泛着寒冽之光,高兴的时候犹若星子点缀,不悦的时候竟如利剑穿心。
真可笑,这仿佛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稳健的走,似乎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不像是落荒而逃。
我最大的心事被沈嘉透露,我居然没有余力感到羞辱和悲伤。要是按照平时,我必定会和那个人百般推脱,说我并不是那样想。可是到了现在,已经无力兼顾那些。
沈嘉蹲在我身边安慰我,“蔚蔚,你别这个样子吓我,我告诉你,我已经派人在那边监着,那些东西如果流出来,我保证给你个最快的交代,”或许是我的样子真的很吓人,他又赶紧拍我的肩膀,“蔚蔚,或许咱们只是杞人忧天,这样暴露的东西,他们或许根本不会弄到媒体上呢。你想啊,当时那些图片那样……”他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想着措辞,“你们国家的媒体宣传法规又制定的这样严,恐怕就是他们想说出什么,也没法说出来啊。所以蔚蔚啊,他们顶多会是编些什么新闻,添油加醋的来个报道。没事,”他安抚性的看我微笑,“新闻编的多了,大家又不是傻子。那些媒体一向善于说假话,这次一定也会被大家当作假的。还有,利用着缓冲的工夫,没准儿我就把工作做好啦。”
能做好吗?沈嘉噼里啪啦费劲的为我宽心,而我听了许久,最后笑着看向沈嘉,“你这个样子做什么?我好好的,没什么事。”
他深黑色的眼睛掠过一抹担忧。
“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我拍拍他的手,“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点破事儿而已,人能留着就是好的。那个人一巴掌也把我拍醒了。之前那么多难关我都抗过来了,这个世界上啊,就没有过不去的那关。”
他又恢复了那般熟悉的动作,不好意思的勾勾唇角,“真是可笑,怎么应该我安慰你,到后来倒成你为我宽心了?”
“总能过去,”我看着他,“只是担心我妈熬不过去,如果事情一旦泄露,必定是最难熬的那关。沈嘉,我行,可是我担心我妈不行。”
“那你的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重重的叹气,“现在要是让她出去躲着,未免太刻意了。再说,这个天底下这么大,却没有消息不能渗透的地方。如果说的多了,她那么小心眼的人,反倒要起疑心。”
“嗯。”
“我不怕她知道,知道是肯定要知道的,我是怕她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我看着他,“沈嘉,你说我把老妈接到公司来好不好?”
“什么意思?”
“我肯定是要呆在公司,而我妈要是在闻都那边,我实在是不放心,”我皱眉深思,“我想来想去,宁嘉还有经过管理和培训的保安队保护,一旦有些什么骚乱,还可以有些防卫和抵抗。作为一个单位,事情也好处理。”
“对,”沈嘉重重点头,忽而看着我笑,“蔚蔚,你倒是和之前真的不一样了。”
“嗯?”
“遇到事儿现在不会一味慌乱,知道想对策了,”他摸摸我的头发,“事情总会熬过去,或许,不像我们想象中的这么困难。”
中国的用词真的是博大精深。
连沈嘉这么个外籍人士都知道要在“想象中的这么困难”前面加上“或许”这个前缀,所以,或许,真的就会是或许。
但是我们谁都清楚,眼前这个坎,恐怕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难迈。
说一句不客气的话而言,简直是到了生死关头。
将集团公关部的人召集到我办公室,我让他们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尽力封堵住消息。一通吩咐安排下来,我已经筋疲力尽。“蔚蔚,我那边也想了办法,”沈嘉仍是那句话,“你要想开点。”
我微笑,“沈嘉,”抬头看着他,“你真是不适合劝人,一天了,老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话。”
他有些结舌。
“其实啊,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这事之前,我曾经以为我生命中最大的事情是宁嘉,或者还有那个男人,但是现在才知道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笑笑,“真正能威胁你的,是你最近的至亲,和那些所谓能杀死你的谣言。”
他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蔚蔚,你现在还觉得,这事情是向姗做的?我觉得,以向姗的能耐,就算是有犯罪动机,但是未必有那么大的能力。”
“还有宁茂源,她和宁茂源是一伙的。”我看着前方,目光迷茫,“或者,还应该有季南安。”
“可他……”
“如果不是他做的,我觉得以他之前的风格,结婚后就应该迅速找个空来找我,即使冒着被向姗发现的危险,可是呢,沈嘉你看,”我笑容更深,“从昨天到现在,所有人都来我这里报到,甚至连宁茂源都开始假惺惺,可是他,没有。”
沈嘉别有深意的看着我,最后点头。
我想,就算是媒体们已经看到我妈妈的照片,但有了宁嘉公关部和国家的限制,那些照片肯定不能发布在各大报纸上,顶多只是加个文邹邹的题目,做个小悬念。
但是我显然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马赛克这个发明。
我更忘记了,我被媒体坑了这么多次,怎么会忘记他们“如狼似虎”般的本性。在如今这个小新闻横生,大新闻贫瘠的年代,他们怎么会白白放手掉这个大好的讯息?
怕什么越要来什么,当天下午,就有报纸刊登报纸。
报纸是第一时间送到我办公室的。
照片的关键部位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只要是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出这没经处理之前是多么香艳的图。各种姿势,各种表情,撩人的,妖娆的,痛苦的,诱惑的,到处可见。
善于诱导舆论的记者们下面还用煽动性的语言来描述整个事件的过程,“倒是真说的差不多,”我拿着报纸轻笑,“沈嘉你看看,这些人也算是做了功课的,八九不离十。”
沈嘉又是那句话,“蔚蔚,你别这样。”
现在,他这句话出现的频率愈加明显,担忧的,焦虑的看着我,“蔚蔚,你别这样。”
我仍是笑,“我怎么样了?”
“要是觉得不快就说出来,”他握着我的手,“用不着这么憋着。”
“有什么不快的?这不已经是预料中的结果?”我缓缓微笑,给他看看报纸,“你瞧,人家无冕之王已经尽力往轻处说了,没看到下面写,‘因法律与道德因素,若干照片不便登刊’么?这明摆着就是为我们着想,哎,沈嘉,你这个海外人士懂不懂?”我戳戳他,“这个意思就是啊,还有些更露骨的照片放着没发,为什么没发呢?因为超过了我们国家的法律限制,有伤道德风化!”
“我以为他们之前会手下留情,没想到……”
“蔚蔚,你别这……”
“我妈怎么样了?”
“啊?”沈嘉一愣,“如你所料,这样大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瞒住。老太太就算不识字,也会看电视,会听广播,如今她知道这事儿,以泪洗面的。反正也不说话,这两天的饭也没吃。不过我看,情况倒是不用多担心……”
“你要是有空就看看她,”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这几天我忙着要应付外面的事儿,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帮帮我吧。”
正文 第138章 决裂,不如杀了我。(1)
更新时间:2011…9…19 19:16:15 本章字数:3155
话虽这样说,但我也知道,这个时候,不管怎么劝我妈妈,都是没用的。
事情到这个地步,除了看着她别再让她情绪失控出现意外,一切的事情,都要被动着进行。
我们赤身**被摆在了公众的看台上,就不要寄希望于大家多口下留情,这样一场战役,我们已经丧失了主动抗争的权利。
悲观的来想,其实现在而言,我们更像是“垂死挣扎”。
我想让沈嘉把我妈从闻都接到了公司,直接吃穿都在公司住。当然我也不能回去,成天窝在公司里。这样考虑的原因只有一个——躲。
宁嘉起码有保安部,有完善的安保体系加以保护,就算抵不上警察的力量,那也起码能抵挡一部分的“袭击。”当下这个时段,我别无办法。前思后想,如果在闻都,搞不好哪天被那些记者口水淹死了都不知道。
我没法出门,只能让沈嘉去接。公司距离闻都很近,半个小时便可以到达。可这次竟是出奇的费劲,一个半小时还没见影子。我来回的在办公室里踱步,脑子里不断涌起不祥的内容。难道是半路出事情了?也许还不到半路,直接没能出家门,他们两个人就被围追堵截了?
如果是别人还有些可能,但是凭借沈嘉,应该不会。
我越想越乱,就差穿上外套下楼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敲开,抬头一看,正是我妈走了进来,确切的说,是被沈嘉硬扯。这样的天里,沈嘉居然一头汗,“蔚蔚,妈妈就交给你了,”他抹了一把汗,看着质疑的我,“阿姨不愿意来,我费了好大的劲儿。”
“什么?”
我这话刚说完,就见我妈苏思春同志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门口,幸好门口的顾遥动作更快,立即冲到了她前面,“蔚蔚,”老妈回头看我,“我要回去!”
“回去?回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