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他生气了。他每次生气都会cos雕像,眼睛会微微眯起来,盯着对方看。根据可靠数据显示,他生气时候眨眼睛的速度会比平常满3/20秒。
自从发现这个特点后,我一直很不安。因为他生气的反应,在被他美色所迷的人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他在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如今前台妹纸显然也是误会了。
我早就对他谆谆教导过,我跟他说用眼神是杀不了人的,我们都是高举马克思主义的好同志,不要相信唯心主义那些荒谬的理论,既然生气了,就直接抽对方一耳光,一直看着对方容易给我无形之中增加很多情敌。
他听了以后用看眯着眼睛看了我好久,语气认真的跟我说:“赵仪,你有病你知道吗?”
你看这人不仅气量小,而且骄傲自满不听人意见,若不是我在脑残年代沉溺于他的美色,当时断然是要揍他一顿的。
他现在眯着眼睛在脑子里不知道是如何的百转千回,一开口就说:“我在等我老婆下班。”
一句绝杀!
前台小姐立刻有些讪讪,坐回自己的工作岗位,眼神不自在地说:“中午休息时间已经到了。我也该去吃饭了。”
看来一直以来是我多虑了。这个人从小到大伤过的少女心比我追过的男明星要多很多。
长臂猿在后面踢我:“赵仪,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吃饭去啊。”
后面一堆程序猿一拥而上。我们程序猿这个物种,中午都是群体出动,大家一起去觅食。因为人多……好打折。
向灏把我从一堆男人中拎出来,跟我种群的其他人随便打了声招呼就拖着我走。
我以为他要带着我去做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或者欲壑难填带我开个房滚个床单。可是他只是很纯洁地带我去吃饭。
他这种行为已经超出我对他,对男人这个物种的理解。在我的印象中,他绝对不是会因为要跟我一起吃午饭而特意等我几个小时的人。
饭快吃完的时候,他突然放下筷子。
我知道,重点来了。
他说:“我想过了。你下午去请假,我们回你家。”
“干嘛啊?”
他皱着眉悠悠吐出三个字:“户口本。”
他这是要赶在他老母和准未婚妻找到之前赶紧把证领了,好让她们死了逼婚的心吗?
我一本正经地望着他:“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很勉强。”
向灏低头把碗里剩下的饭吃了,优雅地擦嘴,正襟危坐,道:“你妈打人很疼。”
“……”
我倒是忘了,当年在我和向灏的结婚之路上,我妈也是其中胡搅蛮缠的一份子。
第二十七章 迂回(二)
向灏那个时候是真的想娶我。面对我娘亲的铁拳,他一声不吭。我妈吼着让他滚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继续承受我妈的打骂。
我还记得那之后我妈捂着心口靠在墙上艰难喘气的样子。她是真的被气坏了。
虽然她从小就喜欢拿着竹条追着我打,可是她毕竟是我妈。她头上的白发早就遮不住了,我不能让她再为我操心。
向灏还在等我的回复。我用筷子戳剩下的饭,低头说:“如果我不想跟你回我家,你会生气吗?”
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羽扇般轻轻颤动。
“无所谓。”他站起身,双手插进口袋,朝门口走去。
话说,我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疑问。
他丫的离家出走了,是连工作都辞了吗?不用上班不用工作真的很游手好闲,真让人很羡慕嫉妒恨。
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
算了,我还是先回去工作吧。办公室里的工作一个个都嗷嗷待哺,等着我回去喂奶啊。
喂了奶,我给向灏打了电话。手机嘟嘟了两声后被掐断了。我锲而不舍地再打过去,又被掐断了。
我打电话打得火大,戳着手机大骂:“死傲娇,你够了!”丫的,是谁说无所谓的啊,娘的不接老娘电话!
我忽然感受到一阵寒意。环视四周,才发现周围一群程序猿正对我虎视眈眈,他们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眼中泛着野狼的绿光。
“你们想干嘛?”我少女般将双手交叉挡于胸前。
长臂猿抹着嘴巴的口水:“怪不得我觉得你最近看起来更可口了,原来是恋爱了嘛。”
金丝猴朝他头上丢了一个鼠标过去。
“连赵爷你都垂涎,什么爱好啊!赶紧干活啊!赵爷,你可以继续打电话没关系,嘿嘿,记得喜糖,糖果我只吃德芙,丝般感受,尽享丝滑。”
长臂猿拔下自己的鼠标,连同刚才那个一起丢过去。
然后办公室纸巾和纸笔齐飞,被波及到的人也加入扔东西的行列。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不小心摔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因为他们宝贝的34d、36e女神神马的都存在盘里。
面对周遭的嘈杂,我捧着手机发呆。
忽然,手机响了,是向灏打过来的。我浑身一颤,赶紧接起来,第一句话便是质问:“干嘛挂我电话?”
他一派淡然:“不小心按掉的。”
“少骗人了!你明明就是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笑一个?”这个嘴硬星人,承认自己生气了有这么难吗?
过了一会,他跟我说:“我笑了。”
笑你妹啊!我根本看不到好吧!
他又沉默了一会,道:“赵仪,跟我去你家。”
我一只手狠狠地敲着键盘。
“不可能。我妈会气死的。”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回头。你明明不是最好的,我才不会一直都只认准你。”
我当然明白,“所以,你干嘛还在我身边晃?”
你走啊,我一点都不稀罕你。
我赵仪,最大的特点就是豁达。我才不稀罕你!中国男人比女人多了几千万。走了一个向灏,还有千千万万的男人等着我去挑选!
第二十七章 迂回(三)
挂了电话之后我一直望着手机发呆,直到4点多的时候,主管大人晃着他的地中海飘到我旁边问我模块修改好了没有,我这才从植物人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主管大人用巴掌削我的头,勒令我今天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事情做完。
事实上根据之前排的日程,我早就有了每天加班到凌晨的觉悟。至于跟向灏的儿女情长,那就先放到一边吧。
总感觉我再继续当程序猿,应该很快就能勘破红尘,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到时候遇到向灏,我也就只能说:“施主,请自重。”
想来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进化成程序猿。
我加完班走出公司的时候,抬头看天,漆黑一片的城市夜空,只有一轮明月独放异彩。
这个城市的午夜也不沉寂,即使到了11点,夜班车上也同样坐满了人。车子飞快的前进,司机用分分秒都可能出车祸的速度向前飞去。满车的人或低头睡觉,或听歌,或抬头看车载电视,总之都很沉默。
在静默的人群之中很容易伤悲。我心底忽然一酸,想到向灏的再次离开,忽然没由来的一阵心痛,无以复加。
我难道有病?
真的,连我自己对此都耿耿于怀。
大学时候,我曾经怀疑自己有间歇性神经病而特意去学校的心理辅导室去咨询。当时给我做心理辅导的老师大概是个医术不精的。他听了我的描述之后,拿着病历本捂着嘴笑了好半天。我见他的样子比我更像神经病,就落荒而逃了。
想到这些,我轻笑。
就算再难过都有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可能我并不是神经病,只有有些过分的没心没肺。
车子靠站,我刚下车,车轮噶拉一声,再回首时车子早已不见。
站台上,路灯下,只有一片白衣孤独地站着。
昏黄的灯光将身影拉的很长,我低头一看,确认是两个人的影子后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向灏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如他平常一样闷骚。
我竟也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忽然觉得自从我毕业之后,我和他的故事就从爆笑青春校园剧变成相顾无言的苦情戏。每当这个时候,脑中就开始无限循环顾曼桢哭着对沈世钧说“我们回不去了”的场景,只是偶尔会单曲循环呦呦切克闹的调子。
可是我没有嫁作他人妻,他也没有结婚,我们还有机会回头,这是多么地幸运。
我跳到他面前,勾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向灏,我好爱你!”如果你也一样肯定,那么我可以抛下一切。
他起初对我的反应很是震惊,但很快就淡定下来,抱住我,低声在我耳畔说:“我也是。”
大城市中,那么多条马路,那么多的车,我们没有迷失,还能在最初的地方相遇,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这个故事本来在这里可以画上句号。可是生活这个作者完全是个贱人,在我的婚姻道路上设置了九九八十一难。要我历经三三之灾,九九之难才能修成正果。
【我要不要放松一些向灏的番外捏……好纠结……】
第二十八章 转折(一)
从大三那年到现在,三年多的时间过去,我才终于听到一句他类似于表白的话,虽然只是附和我的话,但已经很值得我为之泪流满面。不过他放开我之后坚持我要跟他道歉才肯跟我回去,实在让我很恼火。
这人如此幼稚蛮不讲理霸道蛮横还不会洗衣做饭擦地板,我当年到底是有多傻才会喜欢他?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好啦,反正都是我的错。向大爷,这样行吗?。”
他翻翻眼皮说:“赵仪,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他不就是幼稚小气想让我道歉么,装什么成熟稳重?
向灏眼中泛着月光的清冷,眼睛低垂是因为他正专注地看着我。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都化作一声叹息。
往日里我想着如何修改程序上的bug就已经够劳心劳力,所以我并不想花更多的时间去揣摩他目光中更深的含义。猜测他每一个动作的含义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我很清楚,他一直都很爱我。只是他不说,而我也懒得挑明。
第二天向灏却突然跟我说他要离开,理由是他妈妈病了,急着要他回去。颇有他不回去,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的意思。
这剧情让我想起很多戏说历史的古代宫廷剧。太后什么的都喜欢以自己病入膏肓为借口将留恋花丛的皇帝给叫回去。一般皇帝被叫回去基本上就等于要跟外面的野女人分手。对于宫外的野花来说,就是一去杳无音讯,从此生死两茫茫。
我心中认定这将是一次转折,却没有试图去挽回。
母亲生病这种理由,实在无力去阻止啊……
向灏走的时候给我发了短信。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如他母亲那样强硬的女人会使尽各种手段让他走上她满意的路,比如娶那个高官的女儿。
这情节越来越像偶像剧。都怪他长得太像王子,而我显然是那种三无少女……啊不,我甚至都不算少女,而是和都市中很多女青年一样,大龄单身,在寻找未来老公的路途上且行且远。
向灏走后我继续加班的日子。终于在周末的午后将成果提交上去。
我背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行尸走肉地离开公司。坐上公交之后因为太累就小睡了一会,没想到一睡就过了头。到终点站的时候还是司机将我给叫起来的。
我揉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情景,手机搜索了一下路线,就到附近的站点等车。
站点旁边有一个老乞丐蹲在树下乞讨。报刊亭边有一个小姑娘在唱歌,地上铺着一张纸,大意是她唱歌是为重病的妹妹募捐。
我口袋里正好有一块钱,于是就给了这个小姑娘,然后我继续等车。
忽然来了一个穿着破烂的中年妇女,对着小姑娘就是一顿大骂,说她在这里吵吵闹闹,抢了老乞丐的“生意”。那个老乞丐拿着一根拐杖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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