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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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嫁-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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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楼道,就着已昏黑的夜色,韩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就是恶梦一样的场景,碎玻璃、血、地上躺着不动的不知死伤的男孩,和一个吓呆了的保安。
  可是秦冉仍然松了一口气,目光所及,秦悦羚并不在里面。
  他想追问,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韩蓄利箭一般锐利的目眺下,以及阴柔得如同恶魔一样的笑容中退缩。
  韩蓄告诉他需要他把个风,而自己进去里面处理完一些小事,才能告诉他这里发生过什么事,以及他最关心的秦悦羚的所在。
  目前,她是安全的。
  听到韩蓄这句意味深长的保证,秦冉再心急,也只能按他的要求去做。
  室内那个保安打着应急手电,半光半暗中,秦冉也大概看到了对方的面貌。而因为楼道的暗,当时室内的人,却只能看到外面有一个隐约的身影。
  接下来过了大概半小时,秦冉感觉人生中最漫长的几个等待,这天该算得上一个。
  时针只是走了短短的半小时,对他来说,却像是煎熬了几个昼夜。
  等到胸有成足的韩蓄出来,带着毫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让他跟着离开。远离了校园,坐上了韩蓄开来停在校外的车子,韩蓄才将发生了的事情告诉他。
  秦冉知道秦悦羚被欺负了,红了眼,紧捏着拳头,不顾车子仍然在开就想跳车回去。可安全带还没能用因为气极而颤抖的手解开,疯狂的举动就止于韩蓄慢条丝理的一句简单的话语:“她杀了人,你回去闹大了事,她不死也得犯牢狱。”
  是啊,现在回去又能怎么样?往死了的尸体上泄愤?还是跑到她面前,告诉她不管如何,他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守护着她?
  这时候,她身边有她所信任的肖亚……
  而他,则是这几年她一直厌恶和不喜的堂兄。
  韩蓄看到秦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了然于心地笑了笑,目光甚至没有从前方的道路移开:“放心,我给她安排了抵罪的人,你只要以后听我说的去做,这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把很多想说的话吞咽了下去,反反复复思前想后,最后因为担心惹急了韩蓄,秦冉心里再多的念头,也只化成了一句担忧:“可靠吗?”
  抵罪的那人,要的是什么?要钱?还是其他的条件?只要可靠,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呵呵,”韩蓄笑了:“可靠,他对你们秦家小公主的爱和执迷,不比任何人少。”
  这时他终于深深地看了秦冉一眼,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还有什么比得上头脑发热的爱情,更让人义无反顾?”
  爱情,从来就是盲目和冲动的。
  这些回忆秦冉记得仿若昨天发生的一样,可是他能够解释的,却远远少于心里想的。
  在他断断续续终于把那天的大部分事情交待完成后,视频也放完了,截止于丁澈进去那栋康乐楼后的4分38秒。
  有人中止了监控录像并且将录像带取了出来,毫无疑问的,这个人应该就是随后赶来的韩蓄。
  本来身为保安的丁澈应该记得监控录像这回事的,可是那天韩蓄告诉他,只要他认了罪其他一切都交给韩蓄处理,包括销毁记录。所以,录像带不见了,理所当然的丁澈认为那是韩蓄处理了秦悦羚曾经出现的记录。
  这不是巧合,也不是命运的捉弄。
  完完全全的,只是被一个人玩转在股掌之间而已。
  而这个人,就是韩蓄。
  章69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来回往叶妙和丁澈身上扫。丁澈知道的是仅止视频这一段,还是更多?叶妙,到底回去那栋楼里干过些什么?
  江皓当时已经进入了死亡没有,如果没有,为什么叶妙不报警或求助急救?如果江皓已经死了,那叶妙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为什么当时要沉默以对?
  这些,都是大家心里的疑惑。
  秦悦羚一直苍白的脸上略略显现了一种病态的红晕,让人猜想沉静的她是否内心也已经激动异常。
  她的眉头微蹙,眼神开始锐利起来,似乎做了选择,以及带着某种决心般向叶妙走过去。
  居高临下,她对叶妙开口:“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叶妙扬起头,眼神迷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真可怜,江皓就算死,也不愿意去爱你。”秦悦羚冷冷的话语带着很强的杀伤力,里面的怜悯和嘲讽一览无疑。
  叶妙果然被刺激了,十指紧紧抓着身前的皮包,指节发白:“你乱讲,他是爱我的,只是你迷惑了他——”
  秦悦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确认吗?如果他爱你,怎么会在你主动献身后,还当着我的面赶你走?”她轻轻地抿了抿唇,似乎开始回想沉浸当时的场面:“我还记得,他是怎么赶你走的,当时你身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吧?那一巴掌,打得痛不痛?可惜你念了他这么久,他临死前只是一昧的厌恶着你,根本没有喜欢过你……”
  “你乱讲——”叶妙激动起来,手不自觉地捂住脸,似乎真的还能感觉到当时的疼痛:“他是喜欢我的,你乱讲——”
  “没有!”秦悦羚的声音因为叶妙的态度也跟着拨高,里面讽刺和不屑的意味更浓:“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他到死之前,也只是说爱我,说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是你死缠烂打非要缠着他!他说,如果再看到你,他连话都不会想和你说,恨不得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
  “你乱讲——”叶妙疯了一样地向秦悦羚扑过去,已经眼角发红泪流满面的她,狠狠地伸出手,似乎想去撕碎划破秦悦羚的脸:“他没有,他只是和我说对不起——没有、没有、他没有说希望从来不认识我,你撒谎,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求我的——”
  秦悦羚已经警惕地在叶妙有所动作时往后退了,可是她的举动完全成了多余,丁澈早已迅速地挡在了她和叶妙的中间。
  那一下狠狠的抓撕,划过他的下巴和脖子,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带去几道长长的血痕。
  丁澈带着些许苦笑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叶妙,秦悦羚果然是聪明的,猜到了最接近的事实,然后采取了一个俗套却又直接的方法。
  激将法,对叶妙来说是管用的,简简单单就逼出了江皓临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叶妙这个事实。
  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式,就是问他。
  可是她却没有选择这个方式。
  秦悦羚挣开护在身边的堂兄弟,这时她的眼中只有叶妙,她继续下狠药般刺激着:“他求你?他怎么可能会去求你这样的女人,你是怎么害死江皓的?你是不是看着他流血不管他?还是说,你捡起了地上的碎玻璃,再往他身上扎?!”
  “是你,是你害死他的!不是我,不是我——”叶妙使劲地挣扎,尖叫,声音尖锐地变了调,眼框发红,咬牙切齿的恨意让她脸部都似乎有点变形。
  这时她挣扎的力气之大,连丁澈都得用上了不少力气去架住,可以看到他背部肌肉的鼓动。
  “小羚,你已经猜到了,就不需要再逼她了。”丁澈似乎早有准备,皱着眉用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支注射针剂,边往叶妙的胳膊扎下去,边制止秦悦羚对叶妙的继续逼问。
  看着药效慢慢发挥,他扶住软倒在他怀里的叶妙,将她靠在椅子上安置好。
  然后,转身面对已经停了逼问,双手紧紧环抱在一起的秦悦羚:“叶妙当时回去找过江皓,而那时候,他也还没有死。”
  他在美国时看过另一段视频,那是韩蓄在对关在精神病院里的叶妙进行的催眠录相。
  叶妙当时紧急出国,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她的情况远远比进入疗养院的秦悦羚要严重得多。韩蓄找到她时,她已经处于神志半清醒的状态,整天被捆缚着,有伤人和自残的倾向。
  那段视频里,韩蓄兴致勃勃地对着疯狂的叶妙,做着各种测试性的折磨,去开发她的记忆,直到获取了他想要的答案。
  看完后,丁澈直接删掉了那段视频。
  太过残忍!
  他也曾经陷入过牢狱,知道被关押起来的无助与痛苦,就算视频里的叶妙是导至他陷入这多年痛苦的根源之一,他也无法不燃起一种同样被韩蓄玩弄于鼓掌间的感同身受的情绪。
  一种同情和悲悯的情绪。
  难怪她会突然在一年前出现在美国,找到他们姐弟。这根本是韩蓄从精神病院里带走了她,有计划地经过多年催眠和其他治疗的方式,将陷入崩溃的叶妙治好,然后指使她去挑动丁家姐弟的情绪。
  一场报复,却不是丁澈对秦悦羚的报复。而是韩蓄借着十年前的契机,有意地准备了一场让秦家人痛苦的报复。
  韩家和秦家是世交,却也有一份不能明言的世仇。
  当年同样革命打仗血雨腥风里过来的有四个好友,韩、肖、秦、陆,在挺过了战火的年代后却没有熬过人与人之间的猜忌。
  在那打倒一切的年代,娶了外藉妻子的韩家祖父,成了被打击的重点对象。
  而首先检举他的,就有秦、陆两姓的老友,而肖姓的友人,也在他被折磨时无情地关上了大门,没有施以援手。
  这造就了韩家祖父的死亡以及韩家祖母的疯癫,并深深地在韩蓄心中埋下了仇恨与复仇的火焰。
  而韩蓄差点死亡,也和他布置了多年对陆家与肖家复仇有关系。
  因为不能透露韩蓄还活着,丁澈谨言慎词得很吃力:“对不起,如果当年没有我的介入,可能事情就不会走到现在的局面。可能调查过后,事实的真相就会大白,凶手……其实另有其人……”
  人到底是不是叶妙杀的,还是说叶妙只是放任了江皓流血至死,已经不再重要。
  在看到那段视频前,丁澈对秦悦羚复仇的念头也早已消磨殆尽,所谓的恨只是寻求一个还能继续去爱的借口,来接近她而已。
  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丁澈说得很困难,在他看到秦悦羚直接转身走向门外时,他差点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制止自己冲前去将她拉住。
  她就这样走了?而他,只能看着她走,不是离开这个酒店,而是走出他的世界。
  “不,你不需要道歉。”到了门前秦悦羚仍然背对着丁澈,却开了口,轻轻淡淡地并不响亮:“十年前的秦悦羚,经不住被人□行凶的言论……”
  这时她似乎被哽住了发不出声音,停顿了好一会,才又说:“现在的她也一样,胆小而无用,需要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又是短暂地停顿,然后继续,声音已经隐隐约约带着哽咽:“谢谢你,对不起……”
  话音未落,秦悦羚像是再也忍不住般拉开门疾跑出去,趁没有人看到她已经泪流满面时跑开。
  谢谢你当年的维护与爱,对不起,已经无法再有勇气去爱你。
  章70
  丁洋陷入了一种无力的虚脱,怎么会这样呢?
  她复仇的决心是怎么被燃起到丁点的?还不仅止是一年前叶妙亲自找到了丁澈,来到她的面前。其实在大概四年前,她就接到过叶妙打来的电话。里面哭哭啼啼的叶妙告诉她秦悦羚的可恨,告诉她自己是怎么因为畏惧秦家的势力而逃亡国外的。引发丁洋同仇敌忾的心情后,叶妙还给她寄了一笔钱。
  虽然当时丁沛已经被肖亚带走了,而丁洋和陈桂香也已经脱离了出卖皮肉的生涯,这笔钱已经不再是他们生活的必须。
  可是这种施以援手的态度,实在是鼓舞了丁洋。
  于是她一直惦记着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人,同样被秦家的那个祸害害得很惨,她们需要团结起来,一起去取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秦家姐弟走后,丁澈告诉她,这是一场阴谋,是一个恶魔一样的人指使叶妙来挑动了这场混乱。
  光是听丁澈的描述,丁洋就有点害怕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个叫韩蓄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恶梦。
  丁澈陪着她回家,可是一路的沉默和脸上略显绝望的痛苦,让丁洋心惊。她不敢去扯着他仔细地问个明白,而且心里也惦着别的事情,很想尽快赶回家中。
  一进家门,她不顾迎上来面带不安的陈桂香,也管不了丁母还在场,眼睛径直锁定安安静静沉坐在沙发上的小弟,连声询问:
  “怎么样了?失败了吗?”
  她关心的,是丁沛那边的收购计划。
  摇摇头,丁沛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丁洋会追问这事,打开放在一侧的公事包,取出一叠文件,轻轻放到茶几上。
  “这是股份转让书,肖亚将他名下的37%的股份,在一周前就已经安排了转到我的名下。”
  不管是对喜出望外的丁洋,还是皱眉不解眼里透出疑问的丁澈,丁沛都没有解释的心情。
  原本他就占着公司6%的股份,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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