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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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嫁-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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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肖亚轻微扬声喝问:“你在干什么?”
  那个瘦高个的保安本来聚精会神地擦拭中,边上也只敢打着手电连灯都没开,听到人声,吓得“哐当”一声掉了手上的东西,玻璃碎片砸在木地板上在寂静中响声份外清脆。
  肖亚就是要他这愣住的反应,也没有等他回答,大步推开虚掩着的门,目标是地上那个不动的少年。
  触手冰凉,颈边没有了脉动,人,果然已经死了。
  “这人是你杀的?”他维持着触摸地上死人动脉的动作,抬头紧盯着那慌张失措的保安的眼。那双眼里眼神依旧是清澈的,除了慌乱外虽然同时还有心虚,却独欠杀人后的狠戾,也没有贪婪的混浊。
  肖亚这是明知故问,却也冷冷地继续逼进:“杀人后还毁坏现场?”
  那保安看起来被吓住了,在肖亚没有温度的询问下,先是下意识地摇头,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拼命地点头。
  “我、我……”肖亚看得出来,他也在拼命想说法,结结巴巴但神色却慢慢显得有所决定:“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本、本来只想、想要那个手机……他、他先打的我……”
  肖亚注意到,尸体的下…身有点不自然,裤子虽然是穿好的,可是有点湿。
  这个保安,连这尸体的身体也清洁过……
  而且承认抢劫杀人?
  把心一狠,决定兵行险着:“我明明看到一个女孩从这里跑出去,衣衫不整的……”
  “没有——”那保安几乎是尖叫着否认,打断了肖亚的话:“没有女、女孩,我来时就只有他、他在,他、他,我让他,让他给我手机,他、他反抗,他骂我、还打我——”这时肖亚才在保安的脸上看到了狠厉的神色,孤注一掷如牢笼困兽般的凶态:“没有别人,没有——”
  肖亚闭了闭眼,心里感觉有些明白了。
  这个保安在某些方面肯定是知情的,而且正在解决他的难题,在替秦悦羚开托。甚至可以说,他现在所作所为已经是在拿自己冒险抵罪了。
  这时候不管任何人进来看到,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保安杀了人,还在清理现场企图毁灭证据。
  何况他还一口咬定,这人是自己杀的。
  肖亚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地转身离开,可是既然有这个机会,他觉得自己必须把事情弄得更圆满一些。他还需要测试一下,这个年轻的保安决定做这件事,是一时的冲动糊了脑子,还是义无反顾下了决心。
  “他骂你?还打你?你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他身上有几个窟窿,这事怎么说得过去。那你倒说说看,他骂你什么了?”肖亚微带着引导和暗示性的询问,紧盯着保安的脸,发现随着自己的问话,对方刹那间闪过懊恼和思索的神色。
  “他、他,我……”坚难地吞咽了几下,像是想起什么痛苦的事情,保安闭上了眼不敢对上肖亚:“他骂我乡巴佬……说、说他的东西,我、我一辈子也不用奢想……”继续吞咽,突然他又张开眼边摇头边像是解释似的:“那、那东西,指、指的是他的、他的手机……”
  手机?明知道这人在撒谎,可是脸上闪过的痛苦神色,却像是确有其事一般。
  肖亚知道对方还没有想好身上为什么完好没有伤痕的事,他一遍一遍地逼问那个慌张的小保安,直到小保安神色越来越慌,面露不安,眼神开始溜向地上的碎玻璃。
  “人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对方捏紧拳头,眼眶有点发红,不再理会肖亚的问题,只是一遍一遍地咬着牙重复:“就是我杀的,他该死、他该死!”
  肖亚声音也跟着提高,带着点严厉和提醒:“杀人,是要坐牢的,可能十来年,也可能更久。”
  “坐牢,也是让我去坐,人是、是我杀的!”保安气喘嘘嘘,已经有些失控地吼,紧捏的拳头也开始发抖,牙咬得更紧,眼眶也更红。
  肖亚明白,对方的精神已经快到极限,如果逼他崩溃了,可能连自己也会遇上凶险。
  肖亚不怕这个保安动手,他并不是什么外表看上去的文弱书生。可是现在如果动了手,只是再生枝节徒惹麻烦。其实问到现在也基本能看清楚,对方掩饰的心十分坚决,坚持着要认这个杀人的罪。
  这个保安连被逼到这个份上都不改口将秦悦羚供出来,一直在保护着她,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了。
  这事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肖亚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那个保安的身体抖动得越发厉害,突然一蹲身,动作非常麻利迅速地拿起地上的一块棱型的玻璃碎片——
  肖亚直觉地闪身,身体自动做出反应想要躲开会迎面扎来的利器。
  场面突然失控出乎他意料之外,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更是让他失神。
  那玻璃没有像他以为的刺向自己,对方只是狠狠地用力往自己的腰际、肩头扎了几下。毫不留情,动作之狠手起手落之利落迅速,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感不是扎在自己身上一般。
  “够了!”肖亚不得不喝止,这里不需要再赔上另一条人命:“我是小羚的兄长,秦悦羚,那个女孩——”
  “又是……兄长?”对方停了手……小小声地嘀咕了几个字,眼睛仍然异常地红狠,手还紧紧捏着玻璃,警惕地看着他。
  肖亚举起了手,认真而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放松,我保证不是地上这人的谁,我是为了小羚而来,之前不放心才问这么多……”看到对方慢慢放松,像是泄了气般瘫靠在一边。肖亚从兜里拿出厚重的手机,仍然小心翼翼,不愿意再刺激他,轻声说:“这事不可能瞒着,我有认识的人可以将影响减到最低,让我打个电话?”
  事情到了现在,肖亚不可能再置身事外,必须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他,边翻查着电话本边似不经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替她瞒着?”
  小保安本来放松的精神随即又紧崩,神情苦涩、戒备不减,又握紧了带着血的尖锐的玻璃,指着肖亚:“你想做什么,我说了,这事是我干的!是我干的!”
  他身上还流着血,神色却越发地坚决:“我不认识什么小羚,是我干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到对方抖着手,神情坚决,手又将玻璃碎片紧握得都割伤流了血,肖亚只能低声说了一句话:“她现在晕倒在家里,被这个畜生欺负得浑身是伤,如果你真想帮她,那就请接受我的安排。”
  保安全身一震,玻璃片“哗啦”一声摔到地上再次碎开,他喃喃地低语:“她……”
  诱哄的话今晚已经说得太多,肖亚只是晃了晃手机以示询问,现在是否可以打电话了。
  小保安苦涩地闭上眼,一把坐在地板上,像是全身力气已用尽,点了点头。
  打完电话给父亲的秘书,请他帮忙安排。在静等从上传达到这个片区再派人来的时间,肖亚走到小保安的身边看他的伤处。
  还好,伤的都不是要害。血虽然流得不少,但刚才他也请同时安排救护车一起来,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救治。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现在想不到,以后也可以联系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那个我字份外的咬得重,这是他替秦悦羚承诺的谢意。
  只是仅仅代表他自己,肖亚是个重承诺的人,秦悦羚今天已经受苦,他不准备再让她欠下这笔债。
  这句话对方能听懂多少,他就不打算解释了。
  秦悦羚能做到的,他肖亚也能做到,如果只有她能做到而他不能的,他也不打算让她去还。
  只有人,他给不起。
  小保安像是累极,也像是伤口疼痛无力睁眼,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只是说了一句话:“她……要好好的……如果我死不了……再等我……”最后几个字像是含在嘴里说的,轻而模糊得肖亚很费劲才听到,而且分不清有没有听错。
  警察来时如果他在,事情会变得复杂得多,肖亚看了看表不打算再留在现场。
  撕下电话本一页纸,肖亚写下自己家里的地址和国内的电话,塞到对方手里:“我叫肖亚,小月肖亚洲的亚,名字我就不写在上面了,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只要我在国内,都可以用这个地址和电话联系我,如果电话找不到我,就给我写信。”
  “我……叫丁澈,人丁的丁,清澈的澈。”
  好名字,肖亚记住了。
  临走前,他又轻声说了一句话:“你扎伤自己,他的手没有伤痕……”然后快步离开。
  肖亚知道,丁澈会懂得怎么处理。
  至于丁澈为什么这样做,理由,他并不需要询问。秦悦羚实在是一个美好得很轻易就能让人心动,和产生保护欲的好女孩。
  章53
  肖亚那一夜的麻烦,并没有随着保安丁澈自愿抵罪的意外收获而中止。
  回到家里时,他正好拦下了在他房间里,拿着小刀抖着手去抵自己脖子的秦悦羚。那闪亮的刀刃映着灯光,还有颤抖哭泣着的女孩,引发了他心里最深处的恐惧记忆,他抑制不住一把上前握住刀刃,任着鲜血从她的脖颈和自己手中流下。
  有她的血,更多的却是他的。
  她控制不住刀子轻微划过自己的下巴,在他握紧刀子时就吓得松了手。可是肖亚并没有放手而是连手带刀将她抵住,眼神凛然地一字一字地说:“永远不要在我面前玩拿刀自杀这一套,永远!”
  秦悦羚红着眼眶在他逼人的气势下不由自主地点头,迷乱中想起他的母亲,正是在他年幼时举刀自尽离开人世。
  她全身一软,只能埋脸于手心尽情地哭泣。
  “这什么年代了,不就是一片薄膜吗?值得你抛下生命?”肖亚的声音,和刀刃一般生寒。他是真的生气了,秦悦羚太让他失望,整个晚上的忙碌到底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回家看到她的放弃?
  泪眼朦胧的她浑身一震,挪开捂脸的手,冲他咬牙低吼:“我杀了人,对不?我杀了人!像你说的,那是一片薄膜,我好恨,可是那不值一条人命——”
  她的痛苦,来自于对无措愤怒中伤人的悔。
  肖亚这么久没有回来,她已经猜到江皓已经不治。
  肖亚将眼挪到那被挣脱的绳,因为怕弄伤她,他绑得不是太紧。她就是慢慢地用指尖一点点地挣脱,扯松绳索。估计也弄了很久,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发,混着泪水一脸的狼藉,一身的凌乱和狼狈。
  “我把命还他……要我上审判席,让我去面对所有人说……我宁可死……”秦悦羚喃喃自语,嗓子因为尖叫和喊得太多而沙哑。
  她的脸色苍白中还略带发青,目光空散,嘴角边的肌肉微微抽搐。
  肖亚知道现在她心里肯定是很不平静,甚至是混乱的,或许还带着点逃避事实的意味。
  真正的名门之后,从小就被耳提绶命的不是你能用多少权势,而是低调做人、做事,不要为家族蒙羞。他和她都是这样长大的,如果这件事爆了光,新闻头条写着“老将军秦重嫡孙、XX部秦部长独生女秦悦羚遭遇强…暴错手杀人”保准如平地惊雷,不仅她以后没有办法在众人眼光和议论下生活,连带她的父母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此时的她不仅脆弱,还带着点无所释从的软弱。
  “我杀了人……是我不好,我不走进去,不骂,就不会……”她仍在喃喃地、不休地低语,拼命搓动双手,似乎上面带着永远无法弄干净的血迹。
  洁白娇嫩的手部皮肤已泛红,再搓下去,估计会有破皮之忧。
  肖亚再也看不下去,他寒着脸倒了一杯凉水,举到她的头顶,“哗啦”一下淋下。
  秦悦羚被水一浇,浑身又是一震,美目仍然含泪却渐渐聚了焦,只是略嫌呆滞地看着肖亚。
  她没有说话,他却有话要说:“你仔细听好我接下来的话,我去的时候,有贼进了学校,先我一步发现地上死了人。贪心地想把手机和财物拿走,被我抓了个现形。你不用管我用了什么方法,总之那个贼愿意担了今晚的事。这事如果可以,永远不要再问我。
  至于杀人……你是将门之后,你可以问问你爷爷,打仗的时候他有没有杀过人,染过多少血。”
  她的神色仍然迷糊,却感觉有些不对,打仗似乎和现在不能相比。
  肖亚看到了她的疑惑,不是欺她现在脑子不好使,而是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要和我说打仗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是阵营不同,各为其主,不见得那些兵卒比今晚的那个家伙更该死。
  做了就是做了,如果后悔走不出去,除了赔上你自己的人生和你家里人的,没有别的好处。
  现在不是逞英雄、说正义的时候,你爸妈养你十多年,今晚也有人替你扛了罪,你想想现在你去死,对不对得起这些人。”
  他是肖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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