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冉苏都以为结婚那天的牵手,她才是真正动了心,其实不然,此时此刻,他握着她的手,跟她说那么一句话时,她觉得她撞到了劫,一生难躲。
从此,她的爱和恨,或是自我保护都皆因一人而起,即便是温柔体贴如薛尔然,也无法让她心动,不是因为尉行云太好,而是因为他们彼此太契合了,他们都需要更深的羁绊才能让自己驯服彼此,那些不可言说的一瞬间,爱情已经酝酿了很久很久。
其实,她已经隐约记不清,她被丢下过几次,她的父母皆是为了自己而活,她没有一刻等到自己的母亲醒来跟自己说,苏苏,我再也不会不管你。
可这个陌生的男子不管不顾,慵懒的问她,难道你要我把你丢在这儿?
他是第一个没想过要把她丢下的人,即使这一刻他们只是陌生人。
其实不管他的话是忽然的念头,还是任何别有用心,她还是怔忡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反握住了他伸来的手,抿了抿唇,垂着清浅的眼眸,恍惚呓语了几不可闻的一句:
“那就别丢下我。”
就是是个陌生人也好,别丢下我。
彼时,她不知这句话成了以后的梦魇牵连,他不曾丢下过她,除了那一次,可也因为那一次,他们背道而驰,隐忍前行。
但很多年前地今天,他的确没丢下她,牵着她的手一起离开了“夜笙”,也带她离开了这一天的混沌……
71夫妻一场 七十一棋逢对手
爱情要棋连对手,婚姻也要相互驯服。
他弄疼了她,她用指甲划破了他臂上的肉。
第一次走离的轨道形成了一番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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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星星疏稀,天空微微泛着青色的淡光,月光隐秘,静谧非常。
她坐在车里,静默不语,也许是环境太过宁静,她没有心慌,而是一片舒心,
空气很清新,隐隐约约还有虫鸣。
他也不语的坐在车里,放在方向盘的手时不时的敲点着,望着前方眺望过去那
一片霓虹闪烁的城镇,深沉不言。
半响,他拿起还有半瓶的红酒,仰头一饮,低低磁性的问:“你不问问我,为
什幺把你带来这儿?”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还带着刻意装着的暖昧,她不知怎么的,抿唇一笑:“已
经采了,问了也没用。”
淡淡的回答,她语落,下一秒,他健硕霸气的靠向她,酒气微醺的扑来,她下
意识的退后,他圈着她的手具有侵略性的放在她的两侧让她不能动弹,他的俊美雕
刻般的脸就在她眼前,快要贴着自己了,可她竟然一点都没觉得害怕,只觉得心情很放松,或许她莫名的知道,他不会害她。
见冉苏神情自若,尉行云闪过一瞬的怔忡,勾起薄唇淡笑了一声,然后退回了
位子,举看红酒瓶挑眉:“要试试吗?”
“……”那红色的液体像是在诱惑她…般,晃动了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
最心爱的事物,那如香水一样的诱人流光就那样炫目了她的眼。
霎时,她接过他手上的酒瓶,轻啜了一口,滑润的触感划过喉咙,其实她是不
喝酒的,不是不爱喝,是职业病不太能喝,酒味容易影响嗅觉,像她这样靠鼻子过
活的人的是不适应酒的,可今天她没了防备的放肆了下去,也许是太寂寞,也许是
今天她受够了,只想放纵一回。
他看她明显不会喝还强装镇定,忽然心底软了一方,嘴角不由的翘起,淡笑着
斜睨着她。
其实,他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子的,倔强似乎也不听话,也许是今晚他也需要一
个人陪伴,即使是个陌生人都好,他蓦地就觉得眼前的女子分外的可爱。
“你今天不开心是吗?”托着完美弧度的腮,尉行云斜望着此刻明显有些微醉
的冉苏,低声恍惚的问着。
闻言,她“恩”了一声,将目光移至了窗外。
不知不觉,月亮拨开了云雾,漆黑的夜渗出了一丝丝淡淡的月牙色光亮,是满
月,亮得明显。
月朗星疏,有一个人问她,你今天不开心吗?
鼻尖一酸,她只能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失态,状似不经意的眼眸有些微微泛红。
没有人问过她,你好不好,你开不开心,所有人都只会对她说,冉苏,你不该怎么样, 你怎么能这样……没有人问过她,她心底到底是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
其实人便是这样,就算别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无法改变你的心情,但只是一
句轻轻的问话,你都能觉得有种淡淡的幸福。
她今晚好像乱了,失态了,甚至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即使她一再强装自
若,尉行云望着她后脑勺,还是能感觉出她泄露出来的心绪不宁。
眼神一瞬间迷离了,他从未感觉自己那么轻柔的扳过身旁一个女子的脸,其
实他从来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脆弱的,但他不知怎幺的就觉得好似有些不一样的
感觉,她的脸很凉,很冰,搁在他的掌心里却意外的让他觉得舒服,他的体温很
高,似乎能灼烫了她。
“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今天我们算是撞在一起了。”微凉自嘲的笑笑,
他将她的头揽在了自己身上,靠在了他宽厚有力的肩膀上,拍了拍她柔软的发,深
沉的望着前方,静默了几秒钟,恍惚启唇。
“我母亲常说,我是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我越大,她越操心。,明明我从小都不
需要她费心。,她还是一个劲的看管着我,我那洒脱的小弟她都没那么劳心劳力的,
她还偏偏跟我较劲说,越是看起来沉稳的越容易出事,你瞧,是不是杞人忧天?我
年岁越长越心烦她。可近期她管得我愈发严厉,甚至还发出狠话让我结婚?呵,我
不信,我不信她能控制我一辈子!可是,怎幺办,她今天终于在我逼问下跟我说,
她没多少日子了……我连话都听不下去就逃走了,是不是很没用?我厌烦了她一辈
子的管教,到后来她却说她也管不了多久了,明明我该开心的,明明我连放鞭炮庆
祝都想过了……可是,到最后,我恨不得能替她生病,替她少活几年……真的,是
真心的。”
低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蕴着压抑的哽咽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深深吐了
一口气,终于说了出来心口不再那么堵了,可还是一阵阵的泛着酸疼,失神间,他
倏地感觉手心一凉,她不由自主放在了他手心的手轻握了握他,清浅的眸子明明那
么平静却让他觉得宽慰了起来。
她轻启浅粉的唇,淡淡的道:“我相信,你是真心的,你母亲是个负责的好女
人,你能那么想,也不算辜负她的心意。”
闻言,他一震,握紧了她的手,低低道:“真的吗?”
冉苏点了点头,绽开浅浅的笑,凝回他的目光那么平静若水,却让他觉得分外
温雅安心。
他没觉得自己动了心,他只想,幸好,他下意识的牵了她的手没将她丢下,否
则,他不知道今晚他会如何虚无的度过。
“那你呢,你不开心什么?“
轻柔的问道,他见她一缕不安分的发丝垂在了眼帘,想也不想的将它敛过耳
后,略微粗糙的男性手掌擦过她的敏锐的耳朵,微微红了她的耳垂,他忽然便失
了神,心里泛起了微微痒的酥麻,不是以住的毫不留情掠夺,而是心情忐忑的情
愫。他不经意的
动作引来她不自觉的一震,闻言,她抿抿唇,蠕动了几下,终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只是清亮的声音朦胧如呓语的道:“没什么……说起来太长了。”
是啊,该说什么,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知该如何说,上一代的感情纠葛,
下一代的影响,她如何说得清楚,她只想,不知眼前这个人的母亲是怎样的,她只
想,他的家定然是幸福的。
只是一个一闪而过连半秒都没有停留的念头,此刻的她不知,有一天,她便
成了他们家的一份子,成为那个母亲下一个尉家的主母。
命运很奇妙,你不知你的话还是一个念头是否会在将来真的成了真。
“那幺长,那就不说了吧。”没有为难她,他淡淡的笑了声,拿走她手上还握
着的酒瓶,饮完最后一口,空荡荡的酒瓶让他们都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
“喝完了?”她呢喃的问,头有些微疼,意识微醺,觉得今天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恩,喝完了。。。。真可惜喝得太快了。”他也眯着醉眼,晃了晃空空的酒瓶,眼神微微一沉,闪过一丝怅然。
他想,他该开车离开了,今夜跟一个认都不认识的女人在一起过了那么久,实属难得了,他从来谨慎小心,私生活虽然不算干净,但至少还懂得不能乱来的道理。
“走吧。”
淡淡的遗落一句,尉行云表情突然冷漠凉然起来,幽暗如潭的眼眸变得深不可
测,启动了车,转了个方向,一睬油门。
她点点头,神色淡得平静,与他的表情如出一辙。
今夜脱轨够多了,她还是得回去,人总归是要清醒的。
这么一想,突然,一个猛烈的急刹车,震得她更疼晕了脑,她才恍然发觉,他开了没几步路,前面根本没有障碍物,他就那样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蹙着眉微醺着眼眸抬眼望他,他紧绷着脸色眼神望着前方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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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的耳畔响起了他长长叹息的一口气,隐隐约约听起来仿佛像是他的妥协,
又像是下了怎样的决定,她一下子烫看头想不过来,酒精灼烧着她的思绪,冉苏只
是愣愣的望着他缓缓转过了他,眼神灼然炯亮的凝视着自己良久良久,接着,他抿
了抿唇,沉吟一声,伸手捧着她右边的脸颊贴着她滚烫的耳垂,低低暖昧的低语:
“最后一口,你要不要尝尝?”
“啪嗒”一声,冉苏睁大了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咀嚼着他话中的旖旎含义,不由的挪了挪身子,清净的眼眸对视着他迫人的视线,怔怔无言。
几秒针过去,相看不语,他忽然轻笑了声,撇开了视线,语气状似平缓无谓的说:“没事,我只是……喝多了。”
天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好,可他好像是醉了,醉得不清醒了,竟然一下子还
没反应过来就踩了刹车,也许他只不想今晚就那么快结束了,仅此而已。
“走吧,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回家……只是简短两个字撞进了她的耳里,刺痛了她的耳膜,她眼看着他握
住了方向盘,刚要踩油门,她一急,握住了他的手腕,扬声清亮的道:“等等。”
闻言,他动都没动, 像是根本不愿意开车,回神漆黑如墨的眼眸对上了她浅
浅清淡的眸子。
不知是谁王动,下一秒,她在他的怀里瘫软了下来,他的唇碰触到了她的,微微凉薄的温度刺激了他的感官,两方嘴里还残留着的红酒昧交缠在了一起,仿佛从
合在了一体。
他放倒了她,她放肆的剥开他束缚,从未有过的放纵。
她喝醉了,喝醉了,喝醉了……
他也叹息着,他果然喝醉了,喝醉了,喝醉了……
车子有些不稳,他的动作分外小心,可到底克制不住的拥着她,彼此攻城略
地,好不收敛。
最后,在他失控进入的一瞬间,她咬着牙吃疼了一声,他眼神自己都未察觉的
柔得似水,抵着她的额头,安抚着她,但那感觉来得太快,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放
纵起来,她揪着他坚韧的臂膀,指甲划伤了些许皮肉,他也微微闷咳了声,只想
着,她还真是不甘示弱,却觉得心下翻涌的是从未有过的心安和投入,像是蓦然间
决了堤,任那汹涌的潮水澎湃着肆意乱窜,在他还没来得及防备的心房留下难以察
觉看似无谓的滴水痕迹。
今夜,到底还是成了脱了轨的夜晚。
于是,小尉至就是在这一夜男女失控中开始茁壮成长了。
72夫妻一场 七十二 缘来缘灭
缘分是用来说明,千丝万缕,不过渺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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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冉家第一个办法,是找工作。
冉苏跑了好几家的公司都没人录用,她虽是留洋回来的,但国内很少有公司
有开设香水制作这工种,其实人人都知道这是新兴产业,但像这种舶来品的国内发
展到底没多少企业家能有胆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