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该提醒你一下,”与她的暴跳如雷不同,纪痕远
显得格外冷静,更甚于脸上还泛起了盎然的笑意,“从昨天开始,我们的角色互换了。”
之前是她说的,她只需对他这个人负责,所以除此之外的所有事都要他解决,而现在,负责人的成了他,也就意味着……其他事全归她来管了。
——他不再需要包她三餐,反应她解决他的三餐。
“哈?”
“晚上记得早些回来,饭该由你来做了。”
“什么!喂,你等等……”
他刚挂了电话,顾淮辰的声音便淡淡响起,“我似乎知道了件不得了的事。”
“女人?”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纪痕远,后者报以淡然一笑。
很新奇,纪痕远的身边居然也会有女人,顾淮辰忽然觉得这趟没白来,“同居了?”
真不像是他的作风,他还一直以为他会是柏拉图式恋爱,只注重精神沟通。
“近距离的相处是攻破心防的第一要素。”这就跟打仗一样,不管走哪步,都要看长远影响。
顾淮辰摇头,下了定论,“爱情军事化。”
纪痕远微笑,“有效果就行。”
这句话让顾淮辰重新审视了他一番,半响后才缓缓收回视线,朝门外走去。
“晚上一起吃饭?”纪痕远拿起桌上的军帽,肩章上的金色星星被一缕透窗撒进的朝阳捕捉,折射出夺目的眩光。
顾淮辰的脚步稍稍顿了会儿,纪痕远的意思不言而喻,是让他去见见杳然互相认识下。
“当然。”这种机会很难得,来都来了,又岂有不见之理?
***
杳然将一把新鲜芹菜狠狠甩回原地,气得破口大骂,“凭什么纪痕远要我做菜我就得做,让他见鬼去吧!”
已是下班光景,超市内的蔬菜区人流渐多,她这举动引起了不少人侧目。纪痕静囧了囧,将挑好的卷心菜放进购物车,从善如流的安抚,“对呀,我们才不要听哥哥的,这事包我身上就行了。”
杳然闷着气不说话,心里却是怎么想怎么不爽。
她就不该说那些话的,现在倒好,直接跳他圈里去了!
“肉类似乎在另一边……”纪痕静四下扫了眼,找到目标了,“啊,在那边。”
她推着购物车,刚想过去却忽然想起件事,“对了杳然,我们买点酸奶回去,让哥哥看着我们喝,馋死他。”
为防止杳然挑着挑着又生不满,纪痕静明智的找了个理由将她支开,心里却在后悔让她跟进来。
“早知道就该让杳然在车里等着的。”目送着被她的提议弄乐的杳然跑远,她自言自语的轻叹,低头看了眼腕表。
唉,都浪费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
杳然一个人跑到酸奶区,冰柜的冷气扑面而来,比之周围区的温度明显凉快得多。她哼着小曲,只要一想到纪痕远待会儿只能眼巴巴看她们吃,就满心愉悦。
虽然现在对他的感觉已不再如当初那般排斥反感,可让他伤脑筋的事她还是非常乐意去做的。
或许这种相处模式才比较适合他们吧。
挑好酸奶,她又跑去抱了一大堆的零食,纪痕静有些傻眼的看着购物车里的东西被花花绿绿的零食所覆盖,额角微微抽了一下。
“杳然,你这是……”
她得意洋洋道:“只有酸奶让纪痕远馋怎么够,多多益善嘛!”
待会儿不管他怎么求饶讨零食,她都不会心软的!
“……”虽然说哥哥不挑吃,可这些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哥哥完全都不感冒的好不好。她瞅了瞅杳然,后者正兴高采烈的推着购物车往结算区走,那愉快开心的摸样让她实在不忍心泼冷水。
算了……让杳然多高兴一会儿吧……
纪痕静扶额,拖着沉重的步伐任命跟在她身后。
回到小区楼下,天已经黑了下来,杳然提着大袋小袋的走进楼梯间,而纪痕静则是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虽然东西很多很重,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想想纪痕远待会儿会有的反应吧,这难道还不够振奋人心?!
她气息微喘,推开大门的同时几乎忍不住想仰天大吼一声:纪痕远,接招吧!
悠扬悦耳的小提琴在室内响起,舒缓的音符仿佛带着纷飞的花瓣,柔丽中融着丝优美,余音绕梁般久凝不散。
嗯?虽然这音乐让她有片刻的恍神,可其后反应过来时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纪痕远是想显示他的情调?居然还放起CD来了。
她将零食往玄关处一放,大步走进客厅,“纪痕远,我说你……”
男人背对着她,拉奏小提琴的姿势赏心悦目如壁画般美好,略显柔长的额发偶随男人的拉弦的动作而轻颤着,微微侧着的俊脸上有着令人迷醉的浅淡笑意。
她傻了。
19、肉偿
随着一个完美的收音,原本搁于肩颈处的小提琴被男人握在手上。他转过身来,静静注视着她的眼眸平静冷淡。
在对上男人视线的那刹,杳然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念头。
这男人是谁?
难道她走错屋了?
可刹那间又被她逐一推翻,要是真跑错家了,那她怎么可能进得来?
所以,只剩下唯一的可能:他是纪痕远找来拉曲的!
纪痕远的意思是想说她的亲自下厨,只有小提琴才能匹配?她半是得意半是得瑟的想着,心中大大感叹纪痕远终于识货了回。
想通了这一点,紧绷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她直接走了过去,“纪痕远跑哪去了?对了,刚才那调子太慢了,拉个欢快点的。”
虽然与对方不相熟,可指挥起人的气势却丝毫不落,男人挑了挑眉,在她擦身走过之时一把抓上了她的手腕。
微微使了点力就把人拽到了眼前,杳然有些不稳的踉跄了几步,心里冒出几丝火气,“喂!”
这男人扯她做什么!难不成要他拉个曲还要找人伴舞?
男人倾身,眸底映着她倏然皱起的眉眼,“支使我的费用很贵,你确定付得起?”
哈?
她呆了呆,可反应过来又觉匪夷所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纪痕远找了个拉曲的来却没谈好价钱?!
“当然,我不介意肉偿。”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淡淡,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明显是在调戏……不,这是比调戏更严重得骚扰!
杳然不怒反笑,二话不说直接抬脚踢向他的右膝。看这人衣冠楚楚,却不想心思如此龌龊!
还肉偿,肉偿你妹!
夹着赫赫风声的一击被男人侧身避过,抓她手腕的大手顺势一拧,直接将她的右臂反剪于背后,剧疼窜入骨髓,她吃痛,下意识的挣扎却被按压得更紧。
“混蛋……”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从齿缝里蹦出,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那挺翘的鼻尖出了不少薄汗,可还是倔强的挣扎着,“放开我!”
男人面色淡淡,丝毫不介意她的怒骂,“这是我的名片。”另一只空闲的手缓缓将名片□她衬衣的右胸兜,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让她小脸爆红。
并不是羞涩,他刚刚的接近已在无意间碰到了某个不能碰的地方。
“截止时间在今晚十二点。”他用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声音陈述着一件她根本就没答应的事,字里行间的自信与笃定让她有种想咬人的冲动,“过时不候。”
“我说你这家伙要自说自话要到什么时候!”她的吼声几乎能掀翻屋顶。最讨厌这种高人一等的语气了,还截止时间过时不候,XX的,她有答应吗?!
“嗯?”有点点意外自男人平静无波的眼底泛出,这也是见面后他露出的头个细微表情,“你不要?”
“……”这惊异的口气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应该抱着他大腿做千恩万谢状?
见鬼去吧!
他静静凝视着她,自然不会看漏她眼底的鄙屑,略略思索一番,他松了手下的束缚。
重获自由并没让杳然高兴,相反,手臂上的麻痛还让她很恼火,莫名其妙被制又被塞了堆莫名其妙的话,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更何况那人还吃了自己的豆腐。
就在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赶人并告诉他没有钱付之时,男人再度开口了,“我是痕远的朋友,顾淮辰。”
“!!!”原本准备的满腔怒火仿佛失去了发泄的出口,惊愕占满了她的整个心房,脑子也不断回响着男人说的那句话。
痕远的朋友……
痕远的朋友……
痕远的朋友……
………………………………………………
……………………………………
…………………………
有没有搞错!!!玩儿她吧?!!!
就在杳然被顾淮辰那句石破天惊的话给震得神魂皆飞之时,纪痕远提着那堆放在玄关处的蔬菜零食走进来了。原来,在纪痕静去停车的时候,就打了电话让他下来接,目的则是怕杳然一个人提不了这么多东西,哪曾想这两人竟碰岔了。
“看样子你们相处得很愉快。”纪痕远看着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大厅中央,微笑着将零食袋放到饭桌上。
顾淮辰没说话,杳然却眼角抽搐得厉害,这男人的眼神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好……
没长眼睛的人都能察觉到她和顾淮辰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吧!
“纪痕远,你过来。”她面色难看的瞪着纪痕远,身心皆不爽的感觉让其语气听起来很是不耐烦。
他放下东西,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故意拌嘴。看着乖乖过来的纪痕远,顾淮辰哼了声。
他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给收拾的服服帖帖,还真是让人意外,“勉强算她合格了。”
淡淡的语气虽显不满,却含有赞同之意,能经受住他主动邀约的女人可不多,虽然她脾气不怎么好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不过既然对痕远是真心的,倒也随她了。
纪痕远淡笑不语,只是抬手替她捋顺了有些凌乱的额发。
“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原本有些消下去的火立刻便腾地回涨,她愤怒的指着他,欲冲上前的身形被纪痕远以武力镇压。
那副嫌弃的口吻是什么回事?谁要他来评判了啊喂!
“看来你的理解力还有待加强。”顾淮辰不咸不淡的说着,转身缓缓架起小提琴,跳跃的音符自琴弦与小提琴的交接处奏出,是一首洋溢着热情与狂热的斗牛士之歌。
嗯……也算符合了杳然最初说的‘欢快曲子’。
“我擦!你说谁理解力差?!”她气炸了,张牙舞爪胡乱挥舞着手臂,想扑过去揍人的举动大得让制住她的纪痕远稍稍费了点力。
顾淮辰置若未闻,沉静拉奏的姿态仿佛已经徜徉在音乐的海洋中。
她真的、真的想杀人了!
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她凶凶瞪着顾淮辰,手脚并用的用力踢蹬,纪痕远直接将人腾空抱起,进了房间。
当房门缓缓关上后,安静的氛围立刻将他们两包围。
“纪痕远,你!”她气得不得了,从顾淮辰那受到的火夹杂着被纪痕远强制带离的怒汇聚一通,烧的她都快变成炸药桶了。
“手机响了。”他眸色幽暗,却隐着丝笑意。
本不想理会,可在看到来电者是叶宋宋时,再有不甘也只得忍下。
——若是没事,宋宋不可能会找她,特别是在晚上。
“喂?”带着阵阵磨牙的咬牙切齿。
“杳然,你现在在哪里!”
听筒内,叶宋宋难得严肃的声音传来,让她怒火全消。
***
一个小时后,纪痕远将杳然送回了原先住的地方。
“我陪你一起上去。”眼见她松了安全带便往车外跑,纪痕远熄了火也准备下车,可惜却被她制止了,“不用。”
她反手关上车门,“你在这等我。”
杳然离开后没多久,在楼下闲逛的叶宋宋便晃了出来,特别是不经意瞟见这部有些熟悉的车时,轻咦了声。
车是叫不出名的杂牌子,却挂着块军车牌。像是意识到什么,她慢慢走过去,抬手轻轻敲了几下车窗。
没过一会儿,车窗摇了下来,露出男人平静无波的侧脸,叶宋宋咽了口口水,暗忖自己果然没想错,“纪营长。”
不知道为什么,每回见到他,叶宋宋都有些忌惮。
他淡淡应了声,目光一直落在杳然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叶宋宋忽然有些后悔贸然过来,现在要离开也有些说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道:“怎么没和杳然一起上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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