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恭以为孙兰香又耍起了小姐脾气,伸手将他推开。“别闹了,彭大哥,我们这就回去。”
“不准走,快把匕首还给我!”孙兰香再次出现在两人身前。谢长恭再次推开她,但孙兰香不依不饶,始终不让他们离去。
谢长恭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找到一个板凳坐下,从新抽出了匕首。“你到底要怎样?这外壳,这颜色,这样式,我不绝对不可能认错,这就是我的匕首。”话音刚刚落下,谢长恭突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锤着桌子,倒退了几步,说道:
“不对!不对!这不是我的匕首。”
谢长恭惊诧万分,左手食指轻轻划过匕首,“孙”字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怎么可能,当时拿到匕首时,我明明看到匕首上刻的是个‘王’字,难道这把真不是我的匕首!”他心里嘀咕了半天,始终不敢相信,又反复查看了好几遍。
“这不是我的匕首,你难道真的没拿?”谢长恭将匕首递了过去。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吧。”孙兰香接过匕首,右手指着门外,下起了逐客令。
重新回到马车上,谢长恭辗转反侧,不时地掀开车帘,回望渐渐远去的侯爷府。“彭大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
彭致远之前一句话不说,此时倒有了兴致,他起身坐到谢长恭的身边。“是有些过分了,你根本就没有确定匕首在人家手里,就来兴师问罪。”
谢长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特对不起人家?”彭致远突然搂着谢长恭的肩膀,笑着说道。
谢长恭斜眼瞪了彭致远一眼,起身坐到了他的对面。“这是哪跟哪?她这么刁蛮任性,我只是冲动了一些,不过也并没有什么地方有对不起她,再说我之前还挨了她一巴掌呢。”
回到显武殿,秦仲达倒也没有问起什么,谢长恭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只是他由于那次落水,又病了几天,直到三日后他才彻底痊愈。
谢长恭的身子本没有那么虚弱,只是这几天他都在想着自己匕首的事,所以总是忧心忡忡,这才拖累了病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孙兰香手上竟然有一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匕首。
第四天晚上,谢长恭慢慢地睁开眼睛。他极其小心地穿上了衣服,生怕弄出一点声响,他悄悄地走出房间,来到彭致远的房门口。
在秦仲达的特殊关照下,彭致远一个人就占据了一间房间,至于他和秦仲达的关系,彭致远既然没有主动提起,谢长恭便也没有多问。
朋友之间,一份信任足矣!
谢长恭轻轻地敲着房门,小声叫唤着。“彭大哥!彭大哥!”
彭致远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转了个身子刚想继续睡觉。
“彭大哥!彭大哥!”
“是长恭的声音!”彭致远彻底清醒过来,麻利地穿好了衣裳,飞快地打开了房门,把谢长恭拉了进来。
“长恭,这么晚你不好好睡觉,瞎折腾什么?”彭致远伸着懒腰,打起了哈欠。
谢长恭迅速地把门关上,把彭致远强行拉到桌子旁边。“我晚上要去正殿,你陪不陪我去?”
彭致远愣了一下。“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正殿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神秘,再说现在正殿已经上锁,强行进去必然会弄出声响。”
谢长恭嘴角翘起,慢慢将嘴巴附在彭致远的耳边。“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而且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彭致远还是不同意,一直苦口婆心地规劝。但谢长恭已经下定了主意:“你既然不愿意陪我,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望着谢长恭离去的背影,彭致远猛锤自己的大腿,急忙跟了过去,临走时他特意收拾了床铺,并且关好了门窗。
谢长恭悄悄走到已经被打开的窗户下面,正准备翻窗进去。突然,他的肩膀一沉:难道被人发现了!他心下大惊,又不敢回头,只好率先动手。
“是我!”
谢长恭听到声音,心中大喜,小声说道:“彭大哥,跟我来!”说完,他打开窗户跳进了正殿。
此时殿中漆黑一片,谢长恭凭借印象慢慢摸索着地面,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匕首。忽然,一股亮光出现,一阵脚步声朝他走来。
“长恭,给你油灯,快点找你的东西,我们在这里不能停留太久。”
谢长恭感激地接过油灯,开始蹲在地上进行地摊式地搜索,终于在大门的右侧窗户下面发现了自己的匕首。他放下油灯,抽出匕首,确认无误后,将匕首下心地放进靴子里。他重新端起油灯,高兴地与彭致远汇合。
“彭大哥,这阶梯是通向二楼的么?”谢长恭发现一处木制的台阶,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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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开国五大功臣
“你别管那么多了,东西既然找到了,那我们就赶紧回去。”彭致远催促道。
谢长恭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肯轻易回去,他不顾彭致远的劝阻,迈上了台阶。
在微弱的灯光下,谢长恭慢慢前行,脚下咚咚的声音响个不停,而彭致远紧紧跟在后面。好在楼梯并不是很长,即便如此,当两人来到二楼时,满脸都是汗水,毕竟这里是显武殿的禁地。
谢长恭端着油灯,匆匆走遍了二楼。整个房间的摆设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紧紧就是几个香案而已,上面摆放着几盘水果,最后两人的目光停留在屋子正中央的墙壁上。
谢长恭举着油灯,小心地贴近了墙壁。“这墙上的画像难道就是开国五大功臣的画像么?”
彭致远也凑近了一些,虽然他以前有机会来过这里,但如今再次看到这些画像,心底仍然充满敬畏。“是的,你看这幅画像,不就是秦将军么?”
谢长恭用油灯将彭致远指的地方照亮。“还真是,原来秦将军便是五大功臣之一,我竟然现在才知道。”
彭致远抚摸着画像,仰头长叹,低声说道:“长恭,其实许多事情我都知道,你不会怪我没有告诉你吧。”他低头等待谢长恭的答复,等了好大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听到声音。彭致远忍不住抬起头来,却发现谢长恭早已不在自己跟前。
谢长恭来到第二幅画像前面,初看到画像之人的脸时,他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倒退两步,油灯都差点打翻在地。他稍微定了定神,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王仲显,官至车骑将军,一张强弓,百步穿杨。”彭致远来到谢长恭的身后,忍不住介绍起来。
谢长恭只是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来到了第三幅画像前面。“他又是谁?”谢长恭高高举起油灯,转身问道。
彭致远没有立即回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站起来。“这位是我的伯父,画像上有他的名字。伯父虽然曾经官拜大将军,但已经退隐了十几年,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彭济源”,谢长恭低声唤道。“没想到彭大哥也是名门之后,却是这般低调。”想罢,谢长恭对彭致远又增添了几分敬意。
当谢长恭来到第四幅画像前时,却让他着实吓了一跳。一张白纸呈现在他的眼前,不仅没有画像,连个字也没有,它挂在墙上显得格格不入。彭致远倒是见怪不怪,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曾经问过伯父,可是他始终不愿意告诉我,还叮嘱我,绝不能向其他人提起。”
谢长恭在疑惑中走到了第五幅画像前面。单从画像中便可以看出,此人的年纪比前几位要大一些。“他便是定北侯孙腾,官至大将军,十二年前在与羯族的战争中阵亡,与他一起阵亡的还有汝南营车骑将军王仲显。”
“嘭”的一声。
油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彭致远慌忙捡起来,重新点亮。“长恭,怎么了?你不会已经知道他是孙兰香的爷爷了吧!”
谢长恭木讷地点了点头,又迅速摇了摇头。彭致远被谢长恭的反应搞得有些糊涂,但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也没来得及多问,他急忙拉着谢长恭,两人很快地逃出了正殿。
在谢长恭房间的门口,彭致远双手搭在谢长恭的肩膀上,摇晃着说道:“别想了,这件事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
谢长恭明白彭致远的意思,冲他点点头,然后便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有太多的事困扰着他,可是他现在又不能去当面询问,每一刻对谢长恭来说都是煎熬。
第二天早上,谢长恭被沈岳喊了起来,他揉着眼睛,困意铺天盖地而来,没过一会他又倒在了床上。
沈岳洗漱完毕回来,发现谢长恭仍然躺在床上,上前掀起了被子。虽然已经是夏末,但早晨还是有些凉的,谢长恭感受到丝丝凉意,埋怨道:“不要来烦我!我要睡觉。”说完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脑袋也蒙了起来。
沈岳不紧不慢地又掀起了被子。“今天秦将军亲自教导我们,你赶紧起来。”
谢长恭睁开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困意也消退了大半。“秦仲达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找机会问问他也不错。”谢长恭想罢,麻利地穿好了衣服,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跟着沈岳跑了出去。
当谢长恭来到院子里,其他人都还没有到来,此时正是吃早饭的时间,而他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其他人很快陆陆续续赶了过来,他们三三两两结队,有说有笑地向他走来。
“趁热吃吧!”沈岳递给谢长恭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彭致远微笑着跟在后面。
谢长恭明显地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伸出双手将包子捧在了手里。一阵微风吹过,谢长恭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我的眼里进了沙子了吧。”谢长恭这样安慰自己。
“趁热吃吧,今天你们可能要出远门。”彭致远伸手将包子推到谢长恭的嘴边。
谢长恭仰起头,用力地挤了挤眼睛,他忽然感觉特别饥饿,便抓起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切如彭致远所料,或者说他事先已经知道。秦仲达从三十人当中,亲自选出了十个人,并且让他们即刻跟随他出城。
十个人当中,除了谢长恭以外,他还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一个是沈岳,另一个……
他真不想再提起他,然而结果他却改变不了,临行之前,高士奇甚至拉着架子在谢长恭面前大摇大摆走过。
秦仲达和徐汇东各骑着一匹骏马从北门驶出了京城,后面跟着奔跑的十个人,其中谢长恭就在里面。本来这一点路程在谢长恭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大病初愈再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刚跑出北门,谢长恭已经有点吃不消。
沈岳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伸手要去搀扶谢长恭,却被他推到了一边。他咬着牙极力坚持着,他不想被其他人看不起,特别是在高士奇面前。
好在出了京城后,并没有再跑多远,秦仲达在一座桥头停了下来。谢长恭抬头望去,河水静静的流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星光,她由西向东趟,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此河位于京城北面,秦仲达又特意带他们来到这里,我想我已经猜到这条河的名字。”谢长恭想罢,上前走了两步,心怀敬畏地望着这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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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锥刺腿
“你们有谁知道这条河的名字么?”秦仲达面朝众人,大声问道。
谢长恭走到秦仲达面前。“这条河应该就是泗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站的地方就是去年皇上斥责羯族可汗的地方。”
秦仲达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弟弟告诉你的?”
谢长恭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一声不吭地走回了队列。他站在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起谢子琪,仿佛他只是谢子琪的哥哥,而谢长恭这个名字根本不会被人记起。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虽然不求闻达天下,但也不想只活在别人的影子之下。
徐汇东对于谢长恭的无礼非常生气,快速地走到谢长恭面前,正要动手时却被秦仲达叫了回去。“今天我跟你们讲讲泗水,讲讲……”
谢长恭冷哼一声,将目光移到河面上,完全无视秦仲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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