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奇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他右手摸着下巴,绕着谢长恭转了两圈,才缓缓说道:“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我本来以为就算你在名单里,你也会借故推脱不来,没想到你自己竟然打了上来!”
谢长恭退了两步,将目光移到别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你能来这里,我也能!”
高士奇捂着肚子,弯腰大笑起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虽然我很有实力,不过如果不是我的父亲帮忙,我根本就进不来,这里的好多人也跟我一样,他们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接近皇上而已。”
谢长恭不由得倒退两步。“这怎么可能,不是说能进到显武殿的人都是千里挑一的人才么?”
“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幼稚。现在你弟弟贵为崇文馆最年轻的学士,只要他向皇上举荐你,你又何必来这种地方。”
“不要提他!”谢长恭握紧拳头走到高士奇面前,推开了他,快速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原来是这样,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讨好皇上么?”想到自己,谢长恭打了个冷颤,他又想起了“泗水之盟”替身的事,而且电视剧中“伴君如伴虎”的观念也已经深入了他的内心。
谢长恭难怪心事地奔跑着,临到房门时,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怀里。他一直忙着道歉,当他抬起头时,又惊又喜。“是你!”
彭致远也很高兴,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谢兄弟,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谢长恭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急忙领他来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沈岳还在房间里。彭致远见谢长恭面露难色,提议道:“我的房间就在隔壁,现在也没人,不如到我房间一叙如何?”
谢长恭自然高兴,二话没说,拉着彭致远跑了过去。两人坐定以后,谢长恭将高士奇的话告诉了彭致远。彭致远一直微笑着聆听,眼神中却透着苦涩,他一番挣扎之后,还是把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
谢长恭从彭致远的诉说中,听出了无奈。一个京兆尹的儿子,爱上了一位大学士的女儿,然而却输给了左相的儿子,所以他立志要出人头地。
张锦绣,谢长恭当然知道,因为她是张锦心的姐姐。他曾经想劝说彭致远,不要为一个女人而改变自己,但最终他都没能说出口。他自己不也是这样么?
长时间的沉默,让房间内充满了压抑的气息。谢长恭坐直了身子,提高了声音。“如此说来,你来显武殿也是为了见皇上?”
彭致远一脸苦笑,径直站了起来。“我一直想成为崇文馆学士,可是一直无人举荐,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谢长恭也站了起来,心中百感交集。“原来徽朝也是靠爹的时代,就算你真有才能,而且还能让天下人知晓,整个徽朝恐怕只有谢子琪一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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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从没见过如此刁蛮之人
两人又交谈了一番,谢长恭才依依不舍离去,彭致远身上有太多激励他的东西,他也想变强,至少以后人们提起时,不会只记得他是谢子琪的哥哥。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
显武殿的生活只能用乏味来形容。朝思暮想的皇上并没有来临,连秦仲达自上次之后也没有出现过,虽然中间放过三次假,但谢长恭只有一天回去过,他虽然很想见张锦心,但每次他都忍住了,他认为这是两人最好的结局。
每天一大早,便会有一个人领着他们在院子的空地上操练。据听说这个人是秦仲达身边的副将,名叫徐汇东,他整天板着脸,谢长恭暗地里喊他“冰块脸”,谁知这个外号很快传遍了所有人。
刚开始时,谢长恭还在担心自己为惹上麻烦,时间一长他自己都忘了。徐汇东每天都会很认真的演示武功动作,但他从来不过问谢长恭等人,所以到最后往往会出现有意思的景象:徐汇东正在一拳一脚的演示,他身后的人却是乱成一片。
一天早上,徐汇东破天荒地多说了几句话,只是脸色还是和冰块一样。他大意是说秦仲达今天会到显武殿来,让大家不要太放肆。
谢长恭其实并不讨厌徐汇东,他有时甚至想好好跟着他练习。然而俗话说的好“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现实情况是,不止一只老鼠而是一锅老鼠,而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他如今才真正体会到了学习环境的重要性。
当秦仲达到来的时候,每个人都笔直的站着,队列中没有一丝声响。秦仲达只是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他身后的两个人闹出的动静却不小。
特别是其中一个人,他竟然走在秦仲达的前面,而且在队列中来回穿梭,盯着每一个人看来看去。当他来到谢长恭身边时,谢长恭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直到那个人站在他的眼前,他才恍然大悟。
谢长恭笑着摇了摇头,他甚至开始怀疑古代人的智商。眼前的人虽然是男装打扮,但谢长恭却一眼看出来她是女子。除了她周围淡淡的香气以外,如青丝一般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以及纤细的双手早已经出卖了她。
不过谢长恭还是多看了她两眼,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子的确是个美女,而且秦仲达对她也是颇多宠爱。只见女子与秦仲达有说有笑,把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正在这时秦仲达将目光移到谢长恭身上,吓得谢长恭赶紧低下头,但他仍然很好奇,悄悄地注视着秦仲达的一举一动。
秦仲达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女子,伸出手指指向了谢长恭。当女子一步步向谢长恭靠近时,他幻想过许多种美好的结局。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大不了从此再不相见。
谢长恭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膛,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假装看不到其他人。
“啪!”
谢长恭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他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愤怒已经袭遍他的全身。正在他犹豫之际,一双手掌再次袭来。
“你有完没完?”谢长恭伸手抓住女子的胳膊,将对方甩了出去,女子应声倒地。
一切发的太过突然,当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再阻止已经来不及。徐汇东第一个走上前搀扶起了摔在地上的女子,秦仲达紧接着来到女子身边,并且低声安慰着。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看过谢长恭,台下只有彭致远小心安慰过他,其他人大多都在偷偷发笑。
谢长恭在愤怒之余也在反思自己,他百分百确定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她,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当他看到行凶之人被众星拱月地围着,他只好放低了要求,只要她能道歉就好。
后来谢长恭才从彭致远口中得知,动手的女子叫孙兰香,是徽朝唯一一个侯爷的孙女,是秦仲达的侄孙女,而且深受陈霸先的宠爱,至于彭致远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他自己倒是没说清楚。而在当时,谢长恭并不知道这些,否则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么多事了吧。
孙兰香张牙舞爪地推开围在她身边的众人,气势汹汹地走到谢长恭面前。通红的脸蛋,加上冒着火星的眼睛,谢长恭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对面很热,而且他还问了出来。
“小姐,你是不是很热呢?”
孙兰香撅着嘴,咬紧牙,挥着粉嫩的拳头就朝谢长恭打了过来。谢长恭微微一笑,稍一弯腰便轻松地躲了过去。孙兰香不服气,再次挥起拳头,却被秦仲达紧紧握住。“兰香,不要再胡闹了!”
“六爷爷,是他欺负我,您是知道的,为什么您还要拦着我?”
“兰香,你放心,那件事还没有结束,你不要在这里胡闹了。”秦仲达小心地安慰着孙兰香,并且让徐汇东遣散了其他人,只留下了谢长恭一个人。
孙兰香从秦仲达怀中挣脱出来,斜眼瞅了谢长恭一眼,便向正殿跑去,而门口守卫并没有阻拦。
秦仲达摊着双手走到谢长恭面前,刚要说话。谢长恭却抢先一步,道:“秦将军,都是我的错,我就去跟他道歉!”
“真的?”秦仲达狐疑地看着谢长恭,脸色缓和下来。
谢长恭点了点头,急忙追了过去。刚到门口,仍旧被两名守卫拦下,这时秦仲达在远处开了口,谢长恭如愿以偿地走进了正殿,临行前他还特意在守卫面前晃了一会,才大踏步走了进去。
“你怎么进来了,给我滚出去!”孙兰香指着门口大声喝道。
谢长恭忍着怒气,一边在殿内走动一边来回张望,嘴上却是不断敷衍敷衍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突然,谢长恭看到大门两侧各有一个窗户,他顿时喜出望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左侧的窗户旁边,失望地发现窗户被牢牢关死了。他偷偷回过头来,确认孙兰香仍背对着自己时,悄悄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将窗户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又将窗户伪装成之前的模样。
谢长恭正在沾沾自喜之时,忽然感到脖子后面有一股冷风出来,他顿时警觉起来,顺势蹲在地上,果然有一双脚正朝他快速走来。
“你会武功?”谢长恭吃惊的同时,连忙伸出双手去挡,当时孙兰香的出手事出突然,谢长恭又不想伤了对方,只好将匕首暂时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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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谁动了我的匕首
当秦仲达冲进来时,谢长恭和孙兰香仍然没有停手,直到秦仲达站到两人中间,一场战斗终于结束。
谢长恭不得不承认,孙兰香虽然刁蛮,但武功却一点也不弱。刚开始时,他还顾忌到男女身份,一再忍让,但越到后面他越感到吃力,最后差点逼迫他使出全力。
谢长恭见秦仲达进来,正好借此机会申请离开。秦仲达来回望着两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也只好点头。谢长恭得到许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
“窗户已经打开了,想必不会有人发现,我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从窗户跳进去,那样就能进入正殿了。”谢长恭一路哼着歌,向自己房间走去。他当时只是抱着试试地态度询问,没想到秦仲达真的同意他进入正殿,如今想来谢长恭仍然感到不可思议,一切都太顺利了。
谢长恭一直都相信老子的那句名言,正所谓“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总之谢长恭就觉得事情这样顺利,并不是件好事。
当谢长恭回到房间里,沈岳仍然坐在床边,而令谢长恭欣喜的事,桌子上竟然已经摆好了饭菜。谢长恭这才发现,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
显武殿生活,在谢长恭看来和以前的军训很相似,但管理上却格外严格。如果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吃饭,那你只能饿肚子了,谢长恭之前就吃过一次亏。
如今看到桌子上的食物,谢长恭心里多少有些感动,他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刚吃上两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端着碗来到沈岳跟前。
“谢谢你!”
沈岳站起来,将谢长恭推到桌子前,又按着他坐下。“是彭大哥想起来的,我只是把饭菜带了回来。”
谢长恭一声不吭地将脸埋在碗里,甚至不敢迎上沈岳的目光。相处了这么多天,谢长恭总是嫌沈岳木讷,现在想来,沈岳虽然话不多,但为人真诚,对他也很不错。
“这个兄弟我交定了!”谢长恭默默下定了决心。
谢长恭匆匆填饱了肚子,将碗筷放回了食盒里。他现在有一件大事要找彭致远商量,本来他打算带上沈岳,但转念一想: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万一败露连累他就不好了。
彭致远听谢长恭讲完详细的计划,并没有多大兴趣。“长恭,其实正殿二楼并没有多么神秘,我奉劝你不去也罢。”接着彭致远又将孙兰香的身世告诉了他。
谢长恭没想到孙兰香的身份竟然如此显赫,吃惊之余,倒也认为合情合理,若没有这么多人宠着她,她又怎么会如此任性呢!
彭致远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谢长恭,但谢长恭一直不为所动,始终坚持自己的主张。彭致远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同意,当他正准备和谢长恭商量具体行动时,却发现一张惊恐的脸。
“匕首,我的匕首!”谢长恭用力地锤着桌子,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什么匕首?”彭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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