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赵总真牛,竟然能订到位。老赵在电话里嘿嘿一笑,说再牛也比不过李所啊,现在成了正安警界的红人,前途无量啊。你安排好了给我信息,我随时待命。
我问了下毛二,他爽快地答应。然后又打电话给林公子。这些日子请了他几次,他总是不冷不热,今天再约他一次,要是还不识时务,那我也只好作罢。他在电话里似乎有点兴趣,问我约在哪见?我说城郊“聊斋”。林公子说那鸟地方,一没肉叫,二没小姐,还不如去夜总会。林公子的好色是众所周知。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今晚给你介绍个美女!林大公子一听说有美女,马上说定了,晚上不见不散!
林素谣一直想通过我认识林公子,今天机会难得,老赵花钱做东,我顺便送两个人情,何乐而不为?电话里林素谣似乎刚睡醒,声音慵懒性感,说:李所长贵人啊,今天想起我了。
我说:晚上有空没?介绍个老板给你认识?
林素谣说:李所长尽干缺德事,又拉皮条了。
我说:你把我想哪去了,你不是一直想认识下林公子嘛,今天机会难得哦。
林素谣也来了兴趣,娇嗔地一口答应,说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让我晚上开车去接她。
哥吃的不是菜,是调情(3)
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我们穿着华丽的服装,带着千奇百怪的面具,在人生的舞台上演着一处又一处好戏,是导演,又是演员,千辛万苦又心甘情愿,而孤独的上帝,他是唯一的观众。
晚上刚接了林素谣,老赵打电话说他们都到了,问我在哪?我说半个小时就到,你们先玩着。挂下手机,我紧踩油门,开着车子上了清静的乡镇公路。车载CD里放着汪峰粗犷忧伤的歌曲: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死去/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我在这里失去……林素谣看着窗外,突然淡淡地说:李镜,我们都变了。
我思起过往,感慨万千,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会不变呢?改变才是永恒的。
林素谣说:你真他妈的是个禽兽!
我摇头无语,满城衣冠胜雪,皆如禽兽黑心,心想林素谣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我说:这世界上就你一个好人,行吗?
她看着我,说:算了,谈这些干吗呢?她幽怨地望着我,手却朝我的裤裆摸去。我心慌乱,车走了个蛇字形。我说:注意下场合行不,这是在公路上。
呵呵,李所长还知道注意场合?说完贴在了我身上。我心一横,把车停在路边,用嘴唇堵上了她的喘息。车窗外是广阔的田地,初夏的庄稼肆意地疯长,昆虫鸣叫,星光璀璨。狭小的空间内,两具肉体紧紧地贴着,仿佛要长进彼此的肉里。林素谣骑在我的身上,像毒蛇化身的*,扭动着洁白柔软的身体。我闭上双眼随着车子的震动,一泄如注。
进了包房,众人开着玩笑,说两位这么长时间,肯定干好事了。我和林素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红晕,立即镇定下来,说干他妈什么好事啊,路上塞车。赵老板吩咐小姐上菜,我一一介绍,林公子捏着林素谣的玉手,色眯眯地不忍放开。老赵看在眼里,说:这可是佛门净地,哈哈,你们男女授受不亲,有伤风化。
林公子哈哈大笑,说:林美人在此,佛祖见了也会动凡心。再说这他妈算什么佛门啊,你看看那些服务员,和尚和尼姑混在一起,有这样的佛吗?
酒菜上齐,毛二低头喝酒,赵老板说:这真不是人吃的东西,全是青菜萝卜嘴里都淡出鸟了。
老赵抢着要和林素谣喝交杯酒。她推辞不过,和老赵挽着胳膊碰了一杯,又喝林公子毛二各喝了一杯。最后轮到我,眼含秋波说:李所长,来,众人都喝过交杯酒了,咱们也来一杯。
我看着她蒙眬迷离的双眼,惹人怜爱,心想拒绝,又怕他人看出端倪,挽着她的胳膊端起酒杯。她脉脉地望着我,眼神圣洁得一如婚宴上的新娘,但那新郎永远不会是我。我们都带着面具而活,真他妈累!
酒过三巡,几个皆有醉意,林公子拉着林素谣要去野外看星星。包房里剩下毛二、老赵和我,服务小姐端上云雾绿茶,道了声“南无阿弥陀佛”。老赵两眼放光色胆横生,说:小妹妹,是不是和男朋友*也要念几句经?小妹羞得一脸通红,结巴地说:人家还是女孩子呢,哪来的男朋友?老赵哈哈大笑,说:原来真他妈的是个尼姑啊,要不要哥给你介绍个?做服务员的女孩子大多都是见过风浪,开得起玩笑经得起调戏,笑嘻嘻地说:可以啊,不过一定要比老板帅的才行!赵老板被夸了两句晕头转向,掏出钱包要给小费,小妹接过人民币说:谢谢施主,转身离去。老赵痴呆地望着小妹背影,口水流了一地。
毛二说:别看了,赵老板舍得花钱,这种货色多的是。
老赵回过神来,说:那是那是,谈点正事?不知道两位大哥,有没有路子,小弟想开间按摩中心。
我沉思不语,毛二说:正安的按摩中心够多的了,赵老板还凑这个热闹?
老赵说:多是多,可算算挺赚钱,现在大企业不都讲什么收购嘛,要不咱们也收购一家?
我问候老赵母亲,说:你丫卖菜卖傻了吧,别人赚钱的生意,为什么要卖给你?
赵老板奸笑一声说:这不就来求两位哥哥了嘛,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办法总是想出来的嘛。
毛二是混江湖的,深谙此道,老赵一说便明白了其中玄机,说这事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
我心想这两人如果狼狈为奸,还不知道能整出什么事来,自己还是别掺和的好,免得日后惹一身麻烦,起身借口去洗手间,说你们先谈。
站在院子里抽了支烟,呼吸几口清新空气,酒醒了不少。不知道此刻林公子和林素谣在野地里干什么勾当,又不是三岁小孩,星星有那么好看吗?星星看了他们都羞得闭起双眼,要不天空怎么黑咕隆咚的,也许它们懂得羞愧,而世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无耻和卑鄙。
转身进了包房,毛二和老赵低头接耳。我问:还没谈好?毛二抬头一笑,说:赵老板,那就这么定了!
老赵斩钉截铁说:没问题,看了我一眼,接着讲,李所咱们还是老规矩吧,我四成,两位兄弟各三成,如何?
毛二和我都不说话表示默许,老赵乐得脸上仿佛六月盛开的玫瑰,从黑色的真皮手包里掏出两个信封,递给我和毛二,说:小小心意,两位一定得笑纳。
我说:这事还没成呢,老赵这不太好吧……
老赵的样子仿佛要和我急,说:李所长,你要这么见外,以后咱就不是兄弟了。
毛二拿起信封,眼都不眨装进口袋,说:赵老板够爽快,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我捏起信封,说:老赵下不为例啊。
老赵说:哪敢哪敢,起身埋单,众人散去。
回来的路上,我一路思索,不知道今晚老赵和毛二谈的到底是什么,隐约感觉有些不妥,无功不受禄,凭什么就给我塞信封?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心里一狠,心想管他妈的什么呢,天塌下来也和老子无关,爹亲娘亲比不过钱亲。钱啊,真是个让人疯狂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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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1)
正安市的春天仿佛早泄一般,人们还没来得及品味春天的高潮韵味,夏天就来了,而且来得那么强硬迅猛,让人猝不及防,热气蒸腾,人心浮躁。女人迫不及待地穿上露背装超短裙,此时男人的优越感显露无疑,直接把上衣一*着膀子招摇过市。我坐在办公室里,空调丝丝地吹着,甚是惬意,没想到我又坐上了所长的位子,昨日乌云密布,今天雨过天晴,风云变幻莫测,谁能料之?刘胖子果然有点能量,经过几个月的卧薪尝胆,暗里积极运作,调到了东马镇当所长。刘胖子能调走所里的同仁是皆大欢喜,本来刘旺在所里的人际关系就不怎么好,那些表面和他打得火热的,也是阴奉阳违,人前给个热情笑脸,转过身就说刘胖子多么黑心坏事做绝。想想也挺凄凉,这年头的人大多如此,看上去热情似火,内心却机关算尽,绝不止刘旺身边的这班人如此,谁能保证我手下的那帮人不会这样?
刘胖子下调到东马镇也是不错的差事。这几年乡镇发展迅速,很多企业都争相在乡镇安家落户,税收政策各方面极其优惠是一方面,当然山高皇帝远,整点小动作走走邪门歪道也不会被上面关注。企业多了,人也热闹起来,饭店网吧宾馆夜总会遍地开花,丝毫不比城里差,这人一热闹事也多了,此时就突显了派出所的重要性。所长更是重中之重,化解化解纠纷矛盾,抓抓小贼,日子舒坦。老百姓眼里,镇所长主持公道的一句话,就好比皇帝的圣旨,具有绝对的权威性,不像城里人那么难缠,动不动就要去告你,去向上级反映问题。况且镇里的企业和百姓现在也有了钱,油水肯定不少。最关键的对于政治仕途来说,下放就是高升的前兆。一个小镇,虽然不比城市地域宽广,但你干得好了,老百姓都会记住你,容易干出成绩,不像城区这些小所长,就算有点成绩在领导眼里也是微不足道。再加上基层的锻炼和工作经验,这也是仕途高升的一种资本,从这点来看,刘胖子真是捡了个西瓜。
最近王元有点冷落我的意思,见了我一脸正经、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难道我有地方做得不对?想想释然,林青天召见了我,又把我推广成正安警察的模范典型,而且官复原职,下面的同志议论纷纷,说我攀上棵多少人都趋之若鹜又求之不得的大树,有了林正毅做靠山,从此定是平步青云前途无限。我暗自讪笑不以为然,凭我对林青天的观察了解,能从他手上求得一官半职或是得到一点好处,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当然事无绝对,但我这样的人百分之一万是没有希望。王元的冷落也在情理之中,身在官场,最忌讳的就是乱投靠山,墙头草不占少数,但想当谁都不得罪的老好人,肯定升不上去,像老李就是典型,一辈子想做老好人,谁也不想得罪,结果只能待在原位等退休。是人都喜欢别人对自己忠诚,领导想自己的下属忠心耿耿无可厚非。而且领导也是人,人都是感情动物,自己升上去了,肯定会提拔对自己忠心的有感情的下属。纵观古今,多少宦官佞臣当道,荣华富贵颐指气使,就是抓住了皇帝的这根软肋,他们在皇帝面前吹吹风,说那些正直清官有贰心,那你就算再有治国才能也无济于事,相比于美人江山,你那点才能算什么?轻则告老还乡,重则龙颜大怒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2)
我是王元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么多年谈不上亲如父子,至少也是情同手足,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大家却谈论我投靠林青天,若是你,心中会是什么滋味?看来这事是我做得不漂亮,怪不得王副局长冷落。女人善于吃醋忌妒,只是男人的表现没那么明显罢了。家里养条宠物狗,看到主人逗其他的狗,都会对你狂叫,何况人乎?
打电话约了王元晚上出来吃个家常便饭,顺便我再表表忠心,给领导吃颗定心丸。王元在电话里一口答应,说晚上不见不散,然后若有所思:上次说给你介绍个对象,不知道小李有何想法?
我眼珠一转,领导给我介绍对象,这是把我当自己人看待,我怎么也不能把冷屁股对人家的热脸。我说领导介绍的,我肯定乐意,王局长的眼光那可是有目共睹。
王元呵呵一笑,说你在我面前拍什么马屁,这马屁留着给林青天吧。我心中一惊,这话的吃醋意味太过明显,我立马表态:王局,这么多年我一直把您当大哥看待,您说这话小弟可不乐意了,林大人能看得起我这马屁?再说了林青天他算什么,王局您这么聪明的人会听信那些谣言,有些人就是心怀不轨,看别人得了便宜就四处散播谣言。
这几年我和王元关系热络,这种关系早已超越了一般上下级的底线,更多的是包含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所以我在他面前说话也不避讳什么,尽量不去拐弯抹角。王元听了我的话,呵呵一笑,说:小李你激动什么,哎,还是年轻啊,脾气就是暴……
我说:真对不起领导,刚才一时心急说话太直。当然了,我这被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这辈子我心中就敬重您老一个人,现在又给我介绍对象,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领导嘴上都说不喜欢别人拍马屁,但你千万别信以为真,他说不喜欢的也许正是最在意的。王元听了我的话,语气果然好转,说:行了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晚上见面再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