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熠闷不吭声的甩开她的手,俨然一个任性的孩子,云静初不禁暗自说道,你这个小傻子真是比我的皇儿还要难伺候。
可就是这用力一甩手的动作,让他的俊脸微微一皱,表情十分痛苦了起来。
“伤口疼了是吗?”云静初快速地上前,看着他背部的白衣有一丝血迹,心中一疼,随后只有无奈的说道:“小傻子,难道你真的要姐姐一直陪你在这里晒太阳吗?”
宇文熠嘟着嘴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但是清澈的双眸中已经有了些犹豫。
“你怀里藏着什么?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云静初看着那鼓鼓的地方,怀疑的说道。
“没有什么……”宇文熠快速地开口否决道,却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的不自然。
云静初直视那张不自然的俊脸,便知道他怀里肯定有什么,于是便继续反问道:“真的没有什么?”
宇文熠脸色紧张,快速地双手抱住胸,“真的没有什么……”
云静初看着他,忽然想起他进宫寻找自己,于是便开口说道:“你进宫来找我,是不是有东西要给我?”
似乎被揭穿了谎言一样,宇文熠俊脸染上一抹红云,隔了好久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云静初心头微微被打动了一下,心中百味杂陈,莫名的柔软了起来。
她看得出来,这个傻王爷虽然傻,但是他确实是真挚对人,让人情不自禁的感动了起来。
只见宇文熠有些不好意思,动作十分缓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团东西,慢慢地将外层的纸打开,竟然是一个鸡腿。
云静初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瞬间沉默了起来……
虽然这个鸡腿看起来似乎很好吃的样子,但是……呃……这东西实在太震撼了。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鸡腿。”宇文熠一脸讨好,看着云静初说道。
毕竟在他的世界里,鸡腿就是他最在乎的东西,云静初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只能说:“嗯,看起来很好吃,你这是要送给我吃吗?”
“嗯!”宇文熠扭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抬起头看着云静初笑了起来,弯着嘴角,眉目舒展,双眸中闪烁着漫天灿烂的阳光,整个人瞬间变得万丈光芒了起来,云静初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这个笑容闪得眼花了。
“好吧,谢谢你。”云静初伸手接过那个鸡腿,发现鸡腿还有些温度,现在想想,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跑的满头大汗了,看来是想趁着这鸡腿还热热的时候,让自己吃到最好吃的鸡腿。
云静初眸色深沉如夜,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她眸底沉下一片暗影,最终她只是灿然一笑:“小傻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但是以后不用这般对我了。”
听着这个话,宇文熠之前的乌云似乎一扫而空,奇迹般并没有说出任何回答,而是偷偷地笑了起来,之后又不好意思的拍拍通红的俊脸。
姐姐,你忘记了吗?我是个傻子,傻子都是一根筋,所以我认定要对你好,就会一直对你好,绝不改变……永远……
***
午后的阳光和煦,虽秋已深重,但是在御花园中依然是满园春色,牡丹花娇研欲、滴,映衬得旁边的池水荡漾,秋风拂动着堤岸上的金丝,让人感到丝丝惬意。
惠妃一身粉红烟纱裙清新典雅,绣了樱花的白色披肩一点也不张扬,肌肤胜雪,容色绝丽,却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而身后的云静初虽然只是女官的打扮,却清如芙蓉出水,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这瞬间,周围的花都因她们的出现黯然失色。
当走过花池的时候,云静初的眼角瞄到远处那几个窈窕的身影,此时她们谈话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为首的正是德妃和娴妃,只见德妃身穿一飘廖裙纱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身姿,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很是迷人;娴妃则是大红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白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红纱,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美尤不可方物。
在她们的身旁还有几位嫔妃美人,都纷纷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了起来。
“看来惠妃这次是完了。”其中一位美人笑着开口,眼角洋溢着幸灾乐祸的神色,看了看身边的娴妃。
娴妃心情也是大好,原本的阴霾似乎瞬间消失,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也坚定的说道:““哼,那些日子那么嚣张,现在还不是成这样,这一次总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之前因为云静初那一次,让她现在都还没有能翻身,还好有个首富的爹爹,凡事都还能用银两打点,不然她在后宫早就毫无立足之地。
“当然,她怎么也斗不过皇上心爱的司徒嫣,当初的沈皇后的下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雪美人这话有些心酸,但是对于她来说,惠妃的得宠还是让她很是看不惯。
德妃以帕子遮住笑意的嘴角,说着:“可不是,皇后娘娘现在还身怀龙瑞,这谁才是正主,这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就在这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她们使了一个眼神,大家便都看到了她们此时此刻的话题人物。
而这时,她们虽然都站起了身,都没有要福身行礼,反正都快是一个要不得宠的皇贵妃,她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这后宫就是这样,谁得权,谁就是老大。
惠妃并没有在意他们,只是想带着云静初直接路过,怎么知道,就她路过这一下就有些人非要让她停下脚步。
“这不是我们皇贵妃娘娘吗?”娴妃拉这嗓子高声的说道,眼中却是不屑。
“皇贵妃娘娘,您这样可不行,怎么都要想办法让皇上再去您的惠宁宫。”这雪美人语出嫉妒,想着皇上宣惠妃侍寝心里就非常的不爽,为什么自己进宫这么些年,都不能侍寝,想到这里,心里更是不快。
“是呀,皇贵妃娘娘,这皇上也有去惠宁宫一阵子,怎么您的肚子就不见有动静呢?”婷美人也在为惠妃能侍寝感到心中不平衡,这一会儿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德妃则是不急不慢地接上,“谁配生下皇子,这皇上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所以有些人最好也能清清楚楚,不要再痴心妄想,还这般诬陷皇后娘娘,最后还不是落得要跟皇后娘娘下跪,低声下气的给皇后娘娘认错……”
“本宫的事不需要你们操心。”惠妃冷冷的扫过这一张张脸,尽量压着心里的火,当她们不存在。
云静初站在一旁,也在极力忍住心中的情绪,沉默不语。
“你这个下等的宫女,见到我们为何不下跪?”娴妃一双火红的双眼看着云静初,想着当日的屈辱,娴妃不由走到云静初的面前,冷冷的说道:“这样的奴才就是需要教训。”话落,娴妃再也忍不住,抬起细手准备狠狠地正要朝着云静初的脸上打去,就被一只芊芊玉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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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哟,原来我们的贵妃娘娘还是有脾气的,可是当日为何要给皇后娘娘下跪道歉呢?”娴妃蔑视的看着惠妃,拼命的想收回自己的手,却不低惠妃的手劲大。
惠妃冷冷一哼,这神色仿若地狱般的使者一般嗜血,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这样的神情让所有人都吓到。
整个空间瞬间静止,所有的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道。
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一份沉默,只见徐公公公快速的走了过来,一一参见这些娘娘之后,便走到惠妃的面前,恭敬的说道:“皇贵妃娘娘,皇上让奴才代为传话,说三日后,启天国来朝,让贵妃娘娘准备迎接。”
这话一落,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这个惠妃不是气数已尽吗?为何皇上还会让她迎接呢?
云静初心里也有些纳闷,不解宇文睿这样做的用意,但是这对于惠妃来说,的确是件好事情,至少,就在这个消息一出,面前这几位妃嫔似乎看起来都不好了,明显被震惊到不知作何反应,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惠妃看着娴妃那张铁青的脸,将她的细手松开,便看着徐公公说道:“有劳徐公公传话。”
话落,惠妃也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过身子,伸手示意了一下云静初,两人便一同朝着惠宁宫的方向走去。
黄昏,厚厚的云雾盘踞着天空,夕阳随着一点点的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闪烁着金色的鳞光,美不胜收。
惠妃回到惠宁宫之后,在大厅的绿衣立刻迎了上来,叫道:“娘娘,您终于回来了!刚刚有人送来了宴会的名单过来,还说务必要亲自交到娘娘的手上。”
若是往日,惠妃一定会立刻接过那份名单,但是今日,惠妃只是淡淡看了一看那份名单,便盈盈地走直回了里屋,什么也没说。
云静初看着惠妃,便默默地跟在后头,不紧不慢,而绿衣一愣,但连忙很识趣的不再说话。
寝宫内,惠妃站在窗户而立,在黄昏的照耀下,留给外面一个清寂孤单的背影。
云静初走到门口,眼眸微微一沉,便脚步轻缓的走了进来,心中有些异样情绪,她走到惠妃身后十步远停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呼唤:“娘娘!?”
惠妃没有转身,目光直直地望着那出宫的方向,半响后才开口问道:“静初,如果是你,有些东西你根本不想要,但是却来了,你会要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凉凉的,就像这千年冰山下的一块寒冰,冻人心扉。
云静初一愣,心中顿时有某种猜想,但是她还是选择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惠妃的身后,在等她继续说话。
惠妃忍不住自嘲,继续说道:“这个后宫就是一个不是人待的地方,可是我却不得不在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一切。”
自古后宫都是冤案最多的地方,很多人为了爬到最高的位置,不折手段,想着,云静初的心一阵阵发冷,似乎肯定了那个猜想,但还是选择低着头,不言不语。
“这黄昏再美,也有要披上黑衣的时候。”惠妃也并没有转过身子,而是抬起双眸看着窗外美丽的黄昏,幽幽叹道:“这后宫的女人何尝也不是黄昏呢?”
云静初冷冷的扬唇,清秀的脸如鬼魅般邪冷,她又何尝不懂惠妃的暗指呢?
“静初,你有兴庆自己不曾成为他的妃子吗?”惠妃呼唤转过身子看着云静初,眼眸中似乎带着另一种深意。
云静初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并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上一世,她成为宇文睿的皇后,那是她做过最错的事情,这辈子,不管是宇文睿,还是谁得天下,她都不可能在成为他们的女人。
看着云静初,惠妃心中划过一道莫名的情绪,从她当初答应进宫,她就行事小心谨慎,更不会有任何一种复杂的情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云静初从阁楼摔下醒来之后,自己真的发现她变得很不一样,想到这里,惠妃问道:“静初,主子那日阻止你,不让你去救沈家,你可有怪他?”
现在想想,真的还多亏慕白那日阻止云静初,不然那个时候的云静初可能也会被牵连,想到这,云静初摇了摇头,说道:“刚开始会觉得很难过,但是后来一想,主子说的对,那个时候即使公开奴婢的身份,依然还是救不了沈家和沈皇后,所以奴婢根本不怪主子,反而要感谢他……
她说的很真诚,每一个字都像是发自肺腑,看不出丝毫破绽,惠妃眸光一动,轻轻道:“好了,你下去吧。”
云静初点了点头,便恭敬地退下……
惠妃看着云静初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再次转向窗外,看着那瞬间消逝的黄昏,自始至终,没再说过一句话。
***
夜已经深了,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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