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的这辆车却是因为司机累了而停,导致油也漏得差不多了,有些零件甚至接近生锈。再重新上路,简直是步履维艰。
近段时间的工作姿态又回复到了公司刚成立那段时期,只不过工作地点发生了小小的变化,白天在办公室,晚上在酒桌上。王小虎很不赞同:“你这样是不行的,要么就听之任之,要么就往不要命的道上奔,你不过是个人而已,而且还是女人。”
我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不过是个女人,偏偏要面对的都是男人,不拼能怎么办?况且,不要命总比不要脸好吧?”我说这句话并不是为了押韵,而是开始有所觉悟,不想再让自己的大脑小脑一天到晚处于算计的状态。
他表示无可奈何,只能笑着摇头:“近来公司的状况很不好吗?”
“唉,这话我也只能对你说,之前还在跟你抱怨说太累了想歇歇,谁知这一歇就回到解放前了。”
“那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我没你有钱,但前几年玩股票还是赚了一点,先拿给你周转。”
“如果只是钱的问题那就好办了。”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锁紧了眉头:“我大概是真的老了。以前不管做什么事,遇到了难题,只会让我更加亢奋,并且不顾一切去解决它。而现在,只要一遇到棘手的问题,我就会开始思考: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未知的事总是那么多,谁知道我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其实这些狗屁问题根本是一个无底洞,我只是在努力为自己找借口后退。”
“人在不同的年龄阶段,因为所处的环境和所经受的阅历,对事物的认识不一样了,追求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我疲惫地笑了起来:“你接下来又要说我其实是想嫁人了,对吗?”
他把杯子举起来碰了碰我的:“宾果。”
“那我不是死路一条了?”我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光,他立即又帮我倒上了。
“为什么这样说?”
“照你这样说,我现在除了找个男人嫁了就没有其他的出路了。但是,我到哪里去找那么一个男人呢?像你这样适合我的好男人户口本上早就没有了空位,你知道我又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
“真的吗?你那个表哥呢?”他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或者我应该说,你孩子的老爸呢?”
“你不过是见过他一次而已,就这么肯定?再说,你上次见到我儿子是几年以前了?”我这才想起来,原本计划过两天去接天天带他去迪士尼的,照目前公司这情况,恐怕只能延后了。
“哈哈,你别看我戴眼镜,我看人从来不会错。”
“如果你真有这个天赋的话,哪天不想在裴南公司干了,你可搬张桌子,到街上算命去。”我靠在酒吧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人都像散了架似的。如果不是今晚那个客人临时有事,此刻我不是还在饭桌上就是夜总会,哪有机会在这里优哉游哉的倒苦水。
“我也有这个想法,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心有凄凄。”我把酒杯放了下来:“不想喝了,走吧。”
他跟着我站了起来,看我有些伸手准备来扶我:“今天喝这么一点就不行了?”
我摆了摆手,拎起了包道:“我连续喝了一个星期了,今天晚上就当是中场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的。”一边说一走出了酒吧,各回各家。
回到家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才倒床上去,虽然很累,但就是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水晶灯发呆。床头的座机忽然叮呤呤响了起来,几乎吓了我一大跳,伸手拿起了听筒,居然是候佩,我清了清嗓子打了声招呼。
“阿艳,浩浩刚刚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有些云里雾里的。
“他刚刚突然告诉我,他大伯有一个儿子,我想他说的就是天天吧。”
“他怎么会知道?”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说是他爸爸告诉他的。”
“耿仲怎么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在那头坏笑了起来:“不过他应该不知道你就是幕后黑手。”
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怪不得耿伯上次突然问我能不能让天天见见他母亲,怪不得这一个星期都没打电话给我。
“我在想,反正他们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带天天来参加我的婚礼了。”我这才想起来她的婚礼就在下个周末,我差点忘了。
“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吧。”
“你不觉得应该让俩个小家伙见见面吗?怎么说他们也是堂兄弟呢。哈哈!”
“你笑得这么开心,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幸灾乐祸啊?”
“没有,我保证没有,我只是替浩浩开心,他可以和他的弟弟相认了。”
她继续在那头笑着,我则哭笑不得:“那你开心去吧,我现在要打电话去兴师问罪了。”
听我这样说,她止住了笑:“这个时候打电话逼供,不太好吧。”
“哈,又不是拜神,还需要挑时间吗?”
“啊,看样子你不知道他母亲病危了是吧。”
我心里有些震动,但表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怎么会知道。”我还在纳闷,怎么在天天的成绩出来后他居然没有打电话给我商量旅游的事,我以为他是有点气我拒绝天天和他母亲见面的事,因此也暗自郁闷了一个星期。
“在医院都躺了近半个月了,大概是大限已到。我前天去看她时,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靠着氧气面罩呼吸。医生说也就是这两天了,所以他们应该在准备后事了。”
“哦。”我开始莫名的不安起来,于是有口无心地搭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纠结了很久,斗争了很久,才又拔了耿伯的电话,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没人接,心里开始打起了小鼓,如果是在以前,响五声他不接我就收线了。
第三次他终于接了,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我心里的鼓声才停止。
“是我。”我是用座机打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号码。
“阿艳?”
“是的。”
“今天怎么这么晚打电话给我?”
“候佩刚刚跟我说,浩浩知道你有一个儿子,还是耿仲告诉他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是平和而温柔的,丝毫不像是问罪的样子。
“是的,他们都知道了,对不起。耿仲看到了我和天天的照片,我那天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我又怕你生气。”
“他们也包括你母亲,对吗?”
“嗯,对不起!”
“是,我是很生气。”我的语气还是强硬不起来:“候佩告诉我你母亲的事了。”
“所以你打电话是来安慰我的?”他在那头苦笑起来:“生老病死是正常的事,况且她老人家这一生过得很幸福。”
“你倒是看得挺通透的。”
“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不仅是个不称职的母亲,还是个不称职女儿。现在我是不称职的父亲,也是个不称职的儿子。如果我用天生一对来形容,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
“我原本还担心你心情不好,看样子是我多心了。”我想不到他还有心思自嘲,语气不自觉地又软了几分:“耿伯,你上次问我的那件事…”
“我知道给你造成困扰了,老人家知道了天天的事之后,就一直念念叨叨,说只有这一个遗愿,所以我才一时脑袋发热…”
他解释的很勉强,但是我却因此难过起来,于是我脑袋也发热了,脱口而出:“我明天去接天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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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二、俘虏
更新时间:2011…9…9 21:00:43 字数:2317
事实上,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因为我想到耿伯母亲已经危在旦夕,让天天在这个时候去见她就是让他认识死亡。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未免有些残酷了,可反悔也来不及了,因为耿伯在那头激动的重复了好几遍:“阿艳,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谢谢你!”
所以,第二天下午三点整,耿伯在机场见到了我和天天。
天天几乎是飞奔过去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与喜悦叫了一声“爸爸”,耿伯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像是正抱着一个从天而降的宝物。我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时,他们已经互相亲完了。
“阿艳,辛苦你了。”
我笑了笑,说我们走吧。从早上急急忙忙搭最早的班机回去,接了天天又马上停蹄的飞到耿伯这里来,再加上最近休息不好,感冒也一直没好,在飞机上全程都在跟天天打预防针,此刻还真是有点头重脚轻。
坐上了耿伯的车,直奔医院,有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我一上车就觉得自己不对劲,胸口像堵着什么东西,脑袋里也嗡嗡作响,天天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兴奋,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恨不得连标点符号都省略掉,我一开始还能勉强地附和两句,一段路程之后我就完全说不出话了,整个人像正在融化,全身软绵绵的,同时好像着了火一样滚烫,心里堵着的东西越来越重,车内的空气对我来说像是远远不够了,有种随时会窒息的感觉,我想打手势让耿伯停车,但是却连把手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又想伸手去把窗户按下来,但还是动不了;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而那两父子双双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车子开到医院时,我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只知道他们在说话,但却不知道说的什么。
耿伯停好车,天天自己开门了下了车,耿伯则帮后座的我开车门,我努力地动了动眼睫毛,但眼睛还是睁不开,然后就又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我知道是那是耿伯和天天在叫我,只是我没办法回应。然后一只手碰在了我的额头上,还有我的手上,我想抓住那只手,但我的手已经融化到没有知觉了。再然后,我就被抱了起来,当我靠在那个身体的怀抱里时,我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整个人也不再那么难受了,于是睡了过去。
或者说应该是昏了过去,因为等我醒来时,我的头脑空白了近十分钟,再用了近二十分钟才想起来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这是一间雅致温馨的单人病房,虽然我手上打着点滴,但丝毫没有药水的味道,只有百合的清香。此时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虽然还是软绵绵的,但至少可以动了,于是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轻轻地摇了摇发胀的脑袋,然后按了床头的呼叫器,很快就有一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
“康小姐,您醒了?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您要不要喝水?”她一边问一边帮我倒了一杯子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才发出声音:“我是怎么了?”
“医生说您是高烧与疲劳过度,另外您之前可能喝了太多的酒,酒精残留在体内,才会加重了病情导致昏迷。”她伸手在我的额头摸了摸:“您现在已经退烧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不舒服,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我正想接着问什么,门又被打开了,耿伯冲了进来:“阿艳,你醒了。”我虚弱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护士见状连忙说:“耿先生,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您再叫我。康小姐如果有胃口的话,最好能吃点东西。”
耿伯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等护士走出病房,他一把抱住了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不关你的事。天天呢?”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打了电话给候佩,让她把天天带到她家去了,浩浩也在那里,你不用担心。”他一只手放开了我,帮我拔了拔头发:“医生说你疲劳过度,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现在公司很忙吗?”
我点了点头自嘲道:“原本以为零件只是生锈而已,没想到已经快要腐蚀掉了。”我换了个姿势靠在他的肩膀上,问到:“你母亲还好吗?她见过天天了吧?”
“她很好,见到天天很高兴,晚上甚至喝了一小碗稀饭。我刚刚去看她时,她已经睡了,她住院以来,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香甜,这都是你的功劳。”他在我头顶亲了一口:“阿艳,谢谢你。”
“你应该谢谢你自己九年前捐的那颗游泳健将。”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不过照你这样说,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你想吃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肚子不饿,顺便瞅了一眼手表,原来已经晚上一点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说你去睡吧。
他也摇了摇头,指了指沙发:“我今晚就睡这里。”
“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