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很累,不想去。”我现在可没什么心情跟他上床。
“嘿嘿,我知道你是为公司操心太多,所以很累。今天晚上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又打算来亲我,我拿了一份文件挡住,并且在他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这是上个月公司的盈亏表,你看看吧,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我都说了不用看了,我相信老婆你会搞定的。”
我还是强行塞到了他手上,没有说话。
三、谎言
更新时间:2009…6…11 11:44:16 字数:2166
有人说过,每个人说真话的比例和说假话的比例几乎都是相等的。但实际上,我这一辈子说的谎话,可比我说的真话要多得多。
我能记得起来的第一个谎话是在我九岁的时候,为了一条炭灰色的丝巾。
当时我们村来了一个外地被拐卖过来的年轻女人,他们都叫她小六,我们小孩子也跟叫她小六。在那个时候,我们并不是很明白拐卖是多大的罪状。
小六长得不算漂亮,但却很白很白。所以,每当她系着那条炭灰色的丝巾时,我们都觉得好看极了。要知道,对我们几个女孩子来说,当时戴在脖子上可以做装饰的东西可能就只有红领巾而已。
在她没来之前,我是所有同龄女孩子之中最白的。每次人家看到我就会说:“燕子,你的脸就像大萝卜一样白。”然后,我就会很骄傲的笑。可自从小六来了以后,人家似乎就不再这样说了,因为小六比我更白。更重要的是,那条炭灰色的丝巾把她的皮肤衬得更白。
某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戴着那条丝巾,在风里一直跑啊跑,就像飞起来的感觉。几天之后,我又梦见了那条丝巾,我把它丢到了河里。
吴兮住在小六的隔壁,从她的口里,我们知道了小六除了有一条漂亮的围巾外,还有一件红色的内衣,凹凸有致而鲜红鲜红的,晾在院子里时,比我们的红领巾还要鲜艳。而我们的妈妈穿的内衣,不是白的就是灰的,干瘪瘪地像裹豆腐渣的麻布袋。
那个太阳的落山的下午,我们几个蹲在一个草堆后面丢石子,一边讨论赶集的时候自己的妈妈都买些什么,只有我没有说话。
“燕子,你妈妈都跟你买了什么?”
贺小眉头上戴了一个新的发夹,于是她故意偏着头问我。
“什么都没买。”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谁都知道,我们家甚至穷得连个水果都买不起。
“我跟你说,我在市场里看到小六那样的丝巾,好漂亮的。我妈妈答应我了,要是我下次考个一百分给她看,就给我买一条。”
姜云是我们几个人中最漂亮也是学习最好的女孩子,也是最胆小的。我看着她大大的眼睛,突然想到一个坏主意,
“我们去把小六的丝巾偷来,怎么样?”
“好啊好啊!”
“不好吧?”
这话一说出去,就像炸开了锅似的,我们全都停了下来。吴兮第一个附和,看样子,她比我更想得到那条丝巾。其他的女孩子也都跃跃愈试。只有小眉表示迟疑,可少数应服从多数,这是真理。
过程也非常顺利,我们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拿到手了。然后,我们跑到村口的枯田里,很大声地一边唱歌,一边抢戴那条丝巾,心里美极了。
等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们玩够了,于是有人在说应该还回去了,然后我们就开始讨论,应该谁去还丝巾,
“是燕子说去偷的,应该燕子去还。”
“为什么要我去还啊,你们不是也都戴了吗?”
经过激烈又热烈的讨论之后,我和吴兮两人去物归原主。
从村口到小六的家会经过一条小河,从那儿走过时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梦,然后一些奇怪的想法就钻了进来。
我看了一眼吴兮,她似乎还在恋恋不舍。我突然就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把丝巾挂到小六院子里的晾衣杆上后,吴兮就回家了,我也往回走。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回去,我走了不远又绕了回了,然后,拿走了那条丝巾。
我从小都相信,梦,是指引。
入夜以后,我开始害怕起来。妈妈是个严厉的人,我很清楚如果她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
刚吃完饭,吴兮就扁着嘴来找我了,后面跟着她更加凶神恶煞的妈妈。
“燕子,是不是你带着她们去偷小六的围巾啊,”
“吴嫂,什么事?”妈妈马上从后屋跑了出来。
“她们几个小孩子,今天跑去偷人家的东西。就是你们家燕子带头的。”
我没动,也没答她的话。只是看着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和她相比起来,妈妈是多么的瘦小。
“她们?是不是搞错了?”妈妈半信半疑。
“这还有错,你们家燕子带着几个小孩子去偷小六的围巾。”
“燕儿,吴伯母说的是不是真的?”妈妈的脸上看不到有生气的表情,但在昏暗的灯光下面却显得很沉重。
“我们只是借来玩一下,又还回去了。”我作贼心虚,答的很小声。
“可是,燕子,小六的围巾不见了。”吴兮比我还害怕,说话都打结了。
“我们是一起还回去的呀。”我的声音大了点,还是为了掩饰心虚。
“你没有拿吗?”吴伯母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不见的是她的围巾。当然,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想我带坏了她的女儿。
“燕儿,说,你到底有没有拿。”妈妈的脸似乎变得更沉。
我心里迟疑了那么一会儿,但我一抬头就看到吴伯母鄙疑的眼神,很大声地脱口而出,“我没有拿,我们玩了一会儿之后就还回去了。和吴兮一起去还的,你可以问她。”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吴伯母鄙疑的目光,因为我不敢看妈妈。
吴兮吞吞吐吐地说:“我们真的是一起还回去了的,晾在了竹竿上我们就一起回家了。但我不知道它怎么不见了。”
“燕儿,你到底拿了没有?”妈妈再一次问我。
我也再一次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我没有拿,我还了回去,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不见了。我就是没有拿!”
最后,吴伯母领着吴兮歪歪咧咧地走了。在走之前,说了一大堆“你应该好好管教燕子”,“不应该眼红别人”,“这么小就偷人家东西,长大了该怎么办”诸如此类的话,妈妈如往常一样沉默不语。
她们走了以后,妈妈看了我一眼,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像是艰难的信任,像是痛苦的倾诉,更像是深切的希望,但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我看着她矮小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和妈妈会一直这么孤单而贫穷。
然后,我告诉自己,这辈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一定会要两种东西:钱,和男人!
实际上,小六的丝巾被我丢到了河里,就像梦里那样。
四、推销
更新时间:2009…6…18 10:39:14 字数:2142
邓明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却不能算是男朋友,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成了人家的老公。那时,我十七岁。
遇见他,我从来不认为是个错误,因为如果不是他,就没有今天的康艳。我告诉自己,做小三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因为我从来没打算过要破坏他的家庭,我之所以和他在一起,仅仅是因为他口袋里的钱。
凭心而论,邓明生还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评价一个好男人并不只是说站在一个裸体的喷火女郎前能不能勒紧你的裤带,而是责任感与内在。当然,一个富有责任感与内在的男人是不会随便出去搞女人的,可是他遇上的是我。
邓明生开了一家很大的服装店,男人卖服装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我见到他时,以为他也只是一个销售员而已。
那时我在这个城市已经呆了近一年,慢慢地褪去了乡村的气息,开始变得唇红齿白。所以,当我穿着那套黑色的洋装从试衣间出来时,看到周围纷纷投过来的目光,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然后我看到镜中的自己时,也有一刹那的恍惚,立体的剪裁把我的玲珑有致的身体凸现的淋漓尽致,更重要的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双腿是如此的修长而匀称。
“小姐,这套衣服真的很适合你。”
邓明生走了过来,镜片后面的目光有点闪亮。
“谢谢。”我自知谈不上修养,所以对路人甲也从来不客气。
“敝店现在正在打折,九折优惠。”原来是销售员,这个销售员还真老。而且还那么矮,即使我不穿高跟鞋,我也高出他半个头。这家店的装修不错,怎么会请诸如此类不年轻也不英俊的销售员。
我心里立即敲起了小鼓,早在试衣服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价格了,980块,我一个月三分之二的工资。但我知道,漂亮的脸蛋是一定需要漂亮的衣服来配的,我迟疑的只是因为想到自己从离开家乡还没有寄过一分钱回家。
“不过,你穿起来这么漂亮,我们破例给你八五折。”
他见我没说话,以为我嫌贵了,又补充了一句。
“那么,就是说,你们价格很多的水分喽,随随便便就可以给八五折。所以,七折是不是也可以卖给我?”
我知道有很多店铺都是漫天要价,所以,也可以胡乱砍价。
“小姐,你误会了,本店一直都是坚持货真价实,八五折已经是很低的了。”
“七折,去问你老板。”我认定了他们七折也会卖。
“我问过了,最低八五折。”他竟然笑了起来,有点古怪。
“那算了,我不要了。”
说实话,如果他不说给我八五折,我二话不说就会买下来,但现在,我不想买了。我想,其他店肯定更便宜。我虽无修养,但并不代表我是笨蛋。
然后,我气冲冲地换了下来。从更衣室出来,他居然还在那里,笑着问我:
“这件衣服几乎就是为你量身订做的。”
我露出鄙夷的神色,心想今天来试衣服即使是一老太婆,只要能塞进去你都会这样说的吧。所以我看都没看他,径直走了过去。
他跟了上来,叫住我,
“如果你不买下那个衣服,那衣服的存在就没有价值了。所以,我破例五折卖给你。”
“五折?”
我很是不解,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但我还是跟着他到收银台买单。收银小姐谄媚地说:“小姐你真是运气好。要不是碰上我们老板,哪有这么低的折扣。”
老板?刹那间我有种想到地板上找条缝的感觉。于是,顾不上那件衣服,夺门而逃。
有些人,注定会遇到,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
两天后的下午,我竟然在银行遇到了邓明生,排队的时候,他就排在我的前面。
天气有点闷热,空调也好像无济于事,我便不停地扇着手中的钞票,那努力凑齐地一千块钱,准备寄给早已老去的妈妈。
“谢谢你,天气还真热。”
他突然转过头来,吓了我一跳。我看到是他时,撇了撇嘴,心里还是感觉挺尴尬的。
“是啊,真他妈的热。”我平常不说粗话,但只要一心烦气燥,就忍不住。
他似乎愣了一秒钟,然后温柔地笑了笑,那个温柔的笑,竟让我回不过神来,我内心的孤寂一下子被唤醒了。在当时,我以为那就是传说中的“触电”,但多年以后,我才清楚,那个笑容只是弥补了我从小就有着的遗憾,父爱。
当然,那个笑容,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所以,在接下来的大概一分钟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很多,近四十岁,年龄可能是我的两倍还要多,事业有成,已为人夫…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钱…是的,很明显,他有钱。
“可能要下雨了,”他见我红着脸没说话,以为我可能是闷坏了。
“嗯,”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开始盘算怎么接近这个有钱却不讨厌的中年男人。
“你是那个服装店的老板啊,我还以为…”
“以为我只是个很老的销售员,是吧。”
“是啊。不过我倒是很少见老板会亲自去店里卖衣服的。”
“呵呵,纯属偶然啊。难得看见像你这样的美女,我还不跑上去推销一下自己?”
“呵呵!”我竭力装得像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你看上去很小,还不到二十吧。”
“是啊,我十九,不过也快了。”事实上,我刚过了我的十七岁生日。
“年轻真好啊。”
“你也不算老啊,况且,人家都说,年老是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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