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恕与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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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恕与珂雪-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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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厉害,而是她画得像。女孩似乎是站在雨中,或者可说她正看着雨。由于纸是平面,并非立体空间,因此这两种情形在眼睛里都可以存在。当然从科学的角度而言,只要看女孩的头发和衣服是否淋湿,便可判断女孩是在雨中还是只看着雨。但我并没有从这种角度去解剖这张画,我深深被女孩的眼神所吸引。“你猜,”她说,“女孩是站在雨中,还是看着雨?”“她站在雨中。”我回答。她有些惊讶,没有说话。我凝视这张画很久,渐渐地,好像听到细微的雨声。然后我觉得全身已湿透,而且无助。我转头看着她,一会后说:“我能感受到,你在这里真的很不快乐。”她更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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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沉默了很久,突然外面传来哗啦啦的声响,下大雨了。“这张画让我命名吧。”我打破沉默,问她,“好不好?”“好。”她说。“就叫:《哗啦啦》。”“《哗啦啦》?”“嗯。听起来会有一种快乐的感觉。”“是吗?”“没错。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站在雨中,但你只会听到哗啦啦的雨声,并不会被雨淋湿。”“为什么?”“因为你有我这把伞。”她没有回答,抬头看了看我,眼神的温度逐渐升高。

我微笑着看了她一会,再把视线回到那张《哗啦啦》的画时,感觉画里的女孩已经不是站在雨中,而是正欣赏着雨。

第九章改变

学艺术的女孩十点半下班,下班后她开车载我到那家咖啡馆,但咖啡馆已经打烊了。“你的公文包怎么办?”她问。“明天下班后再来拿。”我说,“反正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我送你回家吧。”“不用了,我们不顺路。”我打开车门下了车,“明天咖啡馆见。”“好。”她笑了笑,挥挥手告别。我坐捷运回家,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走进客厅,看到大东悠哉地看电视,我很惊讶地看着他。“干吗?”大东说,“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怎么会有时间看电视?”“我的剧本写得差不多了,想轻松一下。”“那你应该去找小西,你好久没陪她了。”“这个时间她早睡了。”大东又看了看我,“咦?你的公文包呢?”“说来话长。”我坐了下来。“嘿。”大东突然很兴奋,拿出他写的剧本,问我,“想看吗?”“好啊。不过我要抵一天房租。”“喂。”“不然我不看。”“你不像是学科学的人。”他把剧本丢给我,“你应该是学商的吧。”“嘿嘿。”我拿起剧本,仔细翻阅。看了几幕场景后,我说:“这个男主角一定很有时间观念。”。

“为什么你这么觉得?”大东一面说,一面凑近我。“因为他有事没事便频频看表。”“也许他很喜欢这只表。”“是吗?”我点点头,“难怪他连潜水时也戴着这只表。”“嘿嘿。”“嘿什么?”我看了大东一眼,“不过有些形容很诡异,比方说……”我翻阅的速度加快,边翻边找,然后念出,“他举起左手大拇指,表面散射出七彩炫光,让他显得意气风发。”

“他在黑暗中振臂呐喊,只有表面透出的水蓝光芒见证他的愤怒。”我转头问大东,“干吗要这样写?”“说来话长。”大东说。“喂。”“有家钟表公司新推出了一款手表,要我负责广告的业务。”大东笑了笑,“后来我就把它跟这出戏结合,可谓一举两得。”“怎么结合?”“我让镜头常常带到这只表,不就是免费的广告了吗?”大东哈哈大笑,“这只表的外型很炫,在黑暗中可以发出水蓝色的冷光,而且防水性好,可深达水下一百米,这些功能在戏里面都很巧妙地被强调了。”“我原以为你是老实的乌龟,没想到你是狡猾的狐狸。”“过奖过奖。”大东还是嘿嘿笑着,“还有更狠的喔。”

“在哪里?”大东接过剧本,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句对白:“我会一直爱着你,直到我的表慢了一秒。”“什么意思?”我问。“这只表号称一万年才会误差一秒,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大东站起身,举起右手做宣誓状,大声说,“爱你一万年!”说完后,他得意地笑着,愈笑愈得意,一发不可收拾。

“你对小西也有这般心思就好了。”我说。大东紧急刹住笑声,呐呐地说:“我对她很好啊。”“是吗?”“这阵子太忙了,冷落了她。”大东有些心虚,“我会补偿她的。”“小西也没要你做些什么,你只要多放一点心思在她身上就好了。”“嗯,我会的。”大东缓缓坐下,接着说,“其实我对她也很浪漫啊,就像她过生日的时候,我会……”我见他过了许久都没往下说,便问:“你会怎样?”大东没反应,表情好像陷入昏迷。我走到他身旁,摇摇他的肩膀,他才醒过来。

“完蛋了,昨天是她的生日。”大东苦着一张脸,“怎么办?”“节哀顺变吧。”我叹口气。在我的认知里,忘记生日几乎是所有女孩子的地雷,踩到后就会爆炸。“我怎么会忘了呢?”大东仰天长啸,样子像一只歇斯底里的马。“你跟她道个歉,再帮她补过生日就好了。”“也只能如此了。”大东恢复镇定,“也许她知道我因为写剧本太专心而忘了她的生日,会称赞我是个工作认真、值得托付的男人。”“你想太多了,这是科幻小说的情节,不会出现在日常生活。”“说得也是。”他说,“明天晚上的时间给我吧,我们一起帮她庆生。不过我已经跟Katherine他们约好要讨论,干脆他们也一起吧。”“小西认识蛇女和鹰男吗?”“认识啊。”“嗯,那就这样吧。”我站起身,“我还要再扣一天的房租喔。”“为什么?”“因为你犯了错。”我打开房间的门,“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回到房里,打开计算机,想将今天的进度整理到《亦恕与珂雪》的档案里,却想起那张记录今天进度的纸,还留在咖啡馆的桌子上。我犹豫了几秒钟,决定关掉计算机,明天拿到后再说。那张纸的两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还画了很多奇怪的符号,大概只有我自己才能看得懂。老板会不会把它当成垃圾丢掉呢?不管了,先睡觉再说。要进入梦乡前,隐约听到窗外传来雨声。不禁回忆起今晚看到那张《哗啦啦》的画时,也曾短暂听到雨声。但后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浑身湿透的感觉。我突然又想起以前老师所说的话:“厉害的画家,画风时,会让人听到呼呼的声音;画雨时,会让人听到哗啦啦的声音;而画闪电时,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我记得学艺术的女孩提到,她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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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厉害的画家,画风时,会让人感觉一股被风吹过的凉意;画雨时,会让人觉得好像淋了雨,全身湿答答的;而画闪电时,会让人瞬间全身发麻,好像被电到一样。”我是学科学的人,总觉得这两种说法也许都对,但一定是有一种比较接近真理。因为不小心起动了思考机制,使得原本已躺平的脑神经又开始活跃。虽然仍闭着眼睛,但脑子清醒得很,窗外的雨声也听得更清楚。想了许久,还是得不到解答,决定逼自己赶快进入梦乡。然而窗外的雨,像围攻喊杀的敌人,一波波向我进逼;我像个盲剑客,只能听声辨位,然后挥舞手上的剑,斩去恼人的雨。渐渐地,我听不到声音了,不知道是敌人被我砍杀殆尽,还是他们变聪明了,无声无息地逼近我?但即使听不到雨声,我仍能感觉雨的存在,好像窗外的雨在心里下着。

想听不到窗外的雨,用力捂住耳朵即可;一旦雨的声音钻入体内,那是躲也躲不掉的。跟雨鏖战了许久,我模模糊糊地睡着了。然后我醒了,雨停了,天也亮了。要出门上班时,习惯提公文包的左手觉得好空虚。连走路时两手交互摆动也觉得怪怪的。走进公司大楼时,在电梯口刚好碰到李小姐,她一看到我便问:“你的公文包呢?”“说来话长。”我说。电梯来了,但似乎只能再容纳一人,我让李小姐先进去。她进去后,电梯因超重而发出警示声,她只好再走出来。我原本想走进去,但马上想到如果我进去时电梯不叫,那岂不是泄漏了李小姐的体重?“我等下一班。”我说。没想到这一等便是几分钟,以致我走进办公室时已超过八点一分。礼嫣看到我,指了指墙上的钟,微微一笑,但随即疑惑地问:“你的公文包呢?”

“说来话长。”我说。“是不是忘了带?”礼嫣又问。“不是。”“一定是忘了带。”李小姐说,“这小子最近很混。”“不不不不。”我急忙摇手说,“我没有。”“你刚刚总共讲了四个“不”和一个“没有”。”李小姐说。“嗯?”我很纳闷,“为什么这样说?”“你知不知道上班族也有所谓的四不一没有?”李小姐又说。“不知道。”“不要打我、不要骂我、不要扣我薪水、不要开除我,我没有打混。”李小姐说完后,哇哇地笑着。“……”我冷到说不出话来,看了看礼嫣,她似乎也觉得寒咻咻。李小姐的笑声像鲜血,引来了小梁这头鲨鱼。“这里好热闹喔。”他转头看着我,“咦?你为什么没带公文包?”“说来话长。”我说。“少在那边装神秘。”他哈哈大笑,“你根本就是忘了带!”“神秘也比你便秘好。”我回了一句。

“不错。”李小姐拍拍我肩膀,“这句话有三颗星。”我不想再跟小梁和李小姐闲扯淡,跟礼嫣挥挥手后,走向我的办公桌。只走了七八步,便听到后面又有人问:“为什么没带公文包?”现在是怎么了?不带公文包有那么伟大吗?我一时冲动,边说边回头:“不爽带不行吗?”说完“吗”这个字后,嘴形保持大开,久久无法合上。“当然可以啊。”老总冷冷地说,“你不爽上班也行。”“不要打我、不要骂我、不要扣我薪水、不要开除我,我没有打混。”我情急之下,说了李小姐所谓的四不一没有。“到我的办公室来。”老总哼了一声,便往前走,背影看来像只公鸡。我畏畏缩缩跟在他身后,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狗。进了老总的办公室,我轻轻把门带上。他坐了下来,眼睛直视我,说:“上次叫你写服务建议书的那件案子,下星期招标,你跟我一起去。”“好。”“演示文稿资料准备好了没有?”“还没。”“赶快弄一弄,这两天拿给我看。”“是。”“好了。”他靠躺下来,“你回去工作吧。”“就这样?”“不然还要怎样?”“如果只要说这些,”我很纳闷,“在外面说就好啊。”“笨蛋!你喜欢我在外面大声骂你吗?”老总开始激动,“我是给你留面子!”“喔。”我摸摸鼻子,赶紧逃离。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打开计算机,想整理演示文稿的资料。

但随即想起服务建议书还留在咖啡馆,根本无法做事。我叹了一口气,左思右想该怎么办。“喂。”李小姐走过来,“你又在混了。”“我哪有。”我看了她一眼,“你才混吧,到处晃来晃去。”“我才没晃来晃去。”她说,“我是来告诉你,员工旅游可以携伴哦,你要不要携伴参加?”“携伴要多交钱吗?”我问。“不用。”“这么好?”我又问,“如果我不携伴的话,可以给我钱吗?”“当然不行。”“那不就是:不携白不携?”“没错。”“嗯,我想想看。”“记得早点告诉我,我要统计人数。”说完后,她就走了。我的个性是如果找不到筷子,就会觉得吃不下饭。因此不管我想认真做点什么,只要一想到公文包,便觉得浑身不对劲。

就这样东摸摸西摸摸混到午休时间,赶紧跑到那家咖啡馆去。当我正准备推开店门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看见礼嫣。“你来这里吃饭吗?”她说。“这个嘛……”我搔搔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上次请我吃饭,”她笑着说,“这次该我请你了。”她推开店门,我只好跟着走进。老板看见我们,眼睛似乎一亮,但随即回复冷冷的神情。

“好可惜那个位子有人订了。”礼嫣指了指学艺术女孩的专用桌。我突然心跳加速,好像做了亏心事,红着脸走向我的靠墙座位。“这应该是家咖啡馆,”礼嫣看了看四周,问我,“有供应餐点吗?”“当然有。”老板刚好走过来。“可是我吃素,”她抬起头看着老板,“有素食的餐吗?”“有。”老板说,“我不要放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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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礼嫣笑出声音,“老板真幽默。”老板微微一愣,但随即恢复正常,走回吧台。我猜他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家形容为幽默。礼嫣的眼神突然变得专注,好像正凝视着远方。过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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