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好好想想，这关系到你的一辈子呢。我来了有一会儿子吧，这就先走了，你呀好好考虑一下姐姐说的话，免得将来后悔。”
“恩，知道了，姐姐。”
“对了，眼下你的伤好了，不要四处走动，这府里规矩大，冲撞了哪位大爷也不是什么好事。”红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叮嘱了一句。
“是，我明白的姐姐。”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淡淡的温馨如同暖阳一般。日头渐渐大了，看着慢慢开始变灼的阳光，莫向南收了扫帚，转身回了屋。
屋外，阳光正是灿烂，屋内莫向南又开始陷入了又一阵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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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留下，或是离开？
留下，自此这一生都要被契约所束缚，生死由命，身不由己。尺寸之地，便是这一生的全部，更有者卷入这后宅之争，抑或是寂静孤独一生，或绚烂、或荼蘼、或灰暗、或光鲜。这样的生活会是自己想要的吗？
亦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得一知心朋友，不孤单却也不得自由之身。亦也许有哪一天，府里开恩，给大家寻一个好去处。
只是，人生无常，变幻莫测，如有一日府中变故，身为仆人，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那将会如何呢？发卖、殉葬、最好也不过是归还自由之身吧。似乎，为奴者，莫不留着这一个美好念想，然后在院中寂寂无闻的生活。只是，时光催人老，那又不知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
离开，也许归途终只此一条，只是，而今已过去六年，远方的亲人早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了。如今自己的模样变了太多，母亲也不知还会认得她吗？
她不知原来她在那秘境竟然待了整整六年，一觉醒来物是人非。若不是多了两世的记忆。她想，一个六岁大的孩子面对人事变迁，早已经不知所措了。
一夕之间的长大，模样确实长开了不少。两世为人，不是她自恋，不曾见过她这般的样貌。换在现代，无疑是神仙姐姐一级的。如果不是照镜子的时候镜像里面只显示了她一个人，她都无法确定，那个人就是她。
连她自己都觉得快认不出来了，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屋外阳光照耀着得大地一片明亮，斜斜的散在屋檐上，似乎还可以折射出天空的纯净颜色。这个四四方方的小角落更加的安静了。
想她自己，第一世是自由惯了了，第二世终其一生都在为自由自在而努力。到了这一世，没道理为了片刻的安宁而放弃不是么？心意已定，剩下的，便只是与红梅姐道别了。这府内，多亏了有她的细心照料，不然一个倒在府门前的流浪孩子，还不知道要被那些人怎么欺负呢。不过，也幸好了是在这样子一个僻静的角落。不然，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是非。
既然打算离开，往后，这府里的是是非非就更加的与她无关了。本是局外人，自然没有局中人的困惑。看红梅姐姐也是明白人，应该会理解她吧。历来，内宅后院是非之地片刻也不得安宁。只希望姐姐她也能早早的脱身吧。
想明白了，便不再迟疑。不过许久都没有出过这个院子了，也不想惹什么麻烦，既然不打算留下来，便把自己丑化了吧，毕竟样貌太好看有时候也是种罪过。在秘境里面学了这么久的医书，这易容也涉及了一些，正好今天可以派上用场。也不整那些复杂的，简单的就好。
莫约过了3盏茶的功夫，这易容便好了。
只见，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容貌平平的少女，五官略显柔和，大多也只算得上是清秀吧，倒是长了一双好眼睛，如夜晚的星空一般闪耀。不一会儿这眼神也变了，到仿佛刚才的那一瞬是错觉。
莫向南满意的看着现在新的样子，只要不是一直盯着看，一般就不会被人揭穿吧。
起身，离开这个小院子。
平日里不怎么出门，这路确实陌生。这地儿确实僻静，向南穿过静谧的花园，走过蜿蜒的长廊才发现了一位丫鬟装扮的姑娘。
少女莫约一十四岁，正是花季。样貌娇美，手执一把芭蕉扇，纤细的腰肢，似乎带着点迷蒙。
“这位姐姐，你好。”莫向南礼貌的上前，微笑着看着这个因为她出声后，转过身来的人。
“你是？”她转身问道。
刹那间，向南呆了，秋水之眸，柔情似水，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是怎样的一双桃花眼，里面的风情全然不似一位少女。这样的女子会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吗？
“小女子莫向南，前日体弱昏倒在府门前，呈蒙府上少主搭救，由红梅姑娘照顾，在此歇息了半余，现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正打算辞行，想与红梅姑娘道个别，不知姑娘是否见过红梅。”
“哦，你就是半月前进府的那位姑娘吧。你好，我看我们两个也差不多大，你叫我秋水好了。这里是水云间，红梅姐姐这会儿可不在这里。我听旁人说，主子有事吩咐她，似乎是被叫到书房去了。”
“书房？”
“是的姑娘，我看你还是在此等一会儿吧。”
“那，也只能如此了，谢谢秋水。”
“不用客气，这不算什么。平日里红梅姐姐也很照顾我呢。”
这位秋水姑娘的声音听上去一点儿也不娇柔，反倒是清脆的少见，和她那相貌倒是有不小的反差。
“水光潋滟晴方好，水云间这个院子的风景倒是别致，这名字也很美。”
“姑娘有所不知，这漠南王府的景致在这个京城也算不上是最好的，比起其他王府，也不过是中上水平罢了。”
“这里是漠南王府！”
漠南王府，漠南王府！刹那间，莫向南的心里似乎只剩下了这四个字在心头无限轮回。
“是啊，这里是漠南王府呢，难道红梅姐姐没有告诉过你么？”秋水的那一双桃花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莫向南，发现眼前这位一席粗布面衫的女子震惊的愣在了一边。
她想：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王府吧。
而此刻，莫向南的心里却是翻起了惊天巨浪。那如同诅咒般的这四个字，仿佛早已经穿越过了无数的时空，支离破碎了她的魂魄。
这是所谓的孽缘吗？还是所谓的命运，几番曲折，似乎又回到了起点。只是，这一世，似乎又有了一些不同，他和她没有相遇，她还是她自己，她没有失去自由之身。
忽而，她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过不了多久，就好离开了，不用再去趟那趟浑水了，如此甚好。
“向南？你怎么了。”秋水问。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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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水云间里没有人来，就如同她所待过的小院一般。为了等红梅姐姐，莫向南和这位秋水姑娘聊了一会儿天。通过语言的沟通，向南发现秋水是位好姑娘，和其他的花季少女一样，带着点天真，带着点稚气。似乎是因为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关系，对着这个漠南王府有着深厚的感情。
看到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她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差不多也和她一般大吧，因为身处异世，即使已经活了一辈子，却还是有许多的事情看不透。因为被养在了四合小院之中，所以特别的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只是，她所在的地方，却从来都不会让人有这样天真的想法的。就因为这，她吃了不少的苦头。哀莫过于心死，大概是那时体会最深的一句话吧。
也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由自主的总是会多管点闲事来。
“漠南王府毕竟是漠南王府，漠南王府好是好，不过即便再好，也终究不是自己的家，秋水，你还小，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真正的幸福，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家。我早就没有所谓的家了，是王府收留了我，要是没有漠南王府，我早已经不知道流落到何方了。姐姐，你有所不知，以前的事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听府里面的人说，我是被丢弃在路边没人要的孩子，是王爷路过收留了我。那些所谓的亲人，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认识我，要去何处寻找呢，又何以为家呢？倒不如一辈子留在王府里面自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我想他们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况且，别人说的就未必是真的。
如果是其他王府，也许她不会胡思乱想。只是，这个漠南王府。她却不得不好好想想了。“云漠南”这个名字，她是有多久没有想起来了呢。这个王府的王爷，这个王府的主人。云依旧是那么的飘渺，只是，向南现如今却是真正的漠南了。
若问今生向南最不想看到的人是谁，除了他云漠南怕是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前世，这个人掌握了她的一生命运，成了她一生也无法摆脱的噩梦。那一生的罪孽，那一生期盼，那一生的轮回，那一生的堕落。全部都离不开云漠南这三个可怕的字。
这位外表温文尔雅，实际比谁都心狠手辣的男子。他所做的一切，无非也就是为了一个“权”字。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从来都不知道他那温柔的外表之下所掩藏的权欲的心。
到现在回首再看，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吧了。他所谓的好，也不过是为了之后种种的利用罢了。
“既然他们不要我，那么我也不要他们。”被秋水冷冷的话打断了思绪，向南淡淡的开口。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
“如果连自己的感官都会骗人，那还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呢！”
向南沉默。
有些话当着秋水的面她无法说出口，唯有在心底默念：
有时候人的感官最会骗人，远远还没有理智来了真实，特别是眼睛，它最会骗人了。
“向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光说我了。”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向南淡笑。
“说说你为什么倒在王府门口，说说你为什么打算离开。”
“这有什么好说的，倒在门口是因为病了，没力气走路了，刚巧倒在了那里。离开是因为病好了自然就不呆在这里给大会儿添麻烦了。”
“贫嘴，你明知道我想问你的不是这个。”
“哦，那是什么？还望秋水姑娘指点。”
“你！”
“我，我觉得我这样子挺好的。很感谢府上救了我，只是我更喜欢外面的这一片天地。即使在外面四处流浪，至少，我呼吸的空气是自由的。”莫向南淡笑道。
“自由？那是什么？能吃不？”秋水自然的问道。
“自由不是什么东西，我自己知道便好。”
也对，这一世依旧是古代，这个相传了三千年文明的封建王朝，此刻，还没有“自由”这一个词，也没有人知道“自由”的含义。对于这个陌生而又朦胧的词汇，其他的人确实无法理解，也就只剩下自己知道了。
“向南，你小小年纪脑袋瓜子里面到底想的是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明白呢？”
“好了，秋水，你的好意我明白，不过我觉得王府并不适合我，我还是离开的好。外面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好，但是那是我选择的，就算这条路是错的，我也会一直走到底的。”
“向南，你还是再想想吧。”
也许她以为留下来会是最好的，因为秋水她无法理解向南渴望自由的心情，无法理解向南厌恶漠南王府的情绪。
是的，厌恶。莫向南厌恶着漠南王府，这个看上去神仙仙境给人温暖，实际上内里早已经**的王府。
除了那前世的记忆，还有一些来自于红梅姐姐的对话。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确实称不上是好的。只是，秋水似乎一直因为呆在这个僻静小院的关系。对着这个王府，还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温情，一点点的少女情怀。
向南或者应该庆幸，她认识的眼前的这位姑娘，是这样子的单纯和善良。她不知道红梅姐姐还可以护着她多久，只希望，她的这份善良，还可以停留的再长一点。
时间的风总在指缝间流失，天似乎渐渐开始变暗了。只是，很奇怪。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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