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梅愿意相信。
“连城让我在这里等他。”如固执的孩子般,慕梅说着。
冬小葵扶着额头,好像被慕梅的固执弄得不耐烦了站了起来手往她的脑袋里敲了过去:“林慕梅,你明明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想不透,尤连城让你离开英国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你离开英国因为尤公馆的管事告诉他如果让林慕梅留在伦敦那么你们的罗曼史注定会成为一个污点,那个污点会在媒体们的渲染下挥之不去,然后变成了他对手们口中孜孜不倦的谈资,尤爵爷家的尤公子曾经让自己的陪读设下的骗局耍得团团转,所以,尤连城决定只给你一个小教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冬小葵,你给我闭嘴。”慕梅烦了了冬小葵的喋喋不休,不耐烦拿着被单裹着自己的身体,下了床。
挺了挺胸,把挡住了子身上的头发往后一拨,不用看,露出来的那些皮肤一定是印着尤连城的各种印记,昂起了头:“冬小葵,看到了没有,这些是告诉你你的小郎君在昨晚有多么的疯狂的,女人的身体会辨别男人的心是不是对你真诚,女人的身体会会知道男人们有没有为你疯狂。”
对着脸色泛白的冬小葵轻蔑的一笑:“哦,我忘了,和你这样的没有过半点性|经验的小姑娘谈这些显然是深奥了。”
转身,慕梅想去换一件衣服打扮得美美的等着她的连城回来,他可是说了要等他回来的。
背后,响起了冬小葵的声音。
“听说,一个照面,走在同一条街上的机率是亿份之一,听说,两个人在路上相遇说上一句话,两个人同在一个电影院里看一场电影的机率是十亿份之一,听说,两个人相爱,携手到老的机率是五十亿份之一。”
慕梅僵住,脚有点发抖,慕梅觉得这是一种体力透支的现象,瞧瞧,该死的尤连城昨晚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
“这段话在昨晚的三点多钟里成为了金字塔会所里尤连城和他的朋友们的笑柄,他的朋友们嘲笑着这年头还有人喜欢这些,而这段话来自于安德烈的情书手册,他的手册里有很多类似这样的,这些情话来自于互联网,只要你用了搜索引擎你就会发现这样的小情话在互联网上比比皆是,安德烈说当珠宝和名牌打动不了女孩子的时候情书手册就派上用场了,在尤连城来找你之前,这段话是投票产生出来的,连城的朋友们觉得这些话最适合林慕梅,不肉麻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小浪漫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资情调。”
冬小葵的声音有点讨厌,慕梅觉得她的表情就像是得意洋洋的蟑螂。
“本来,连城还想弄出一点视频什么的当留念顺便和大家共享,可是他就怕一不小心的最后变成了互联网上国际性的丑闻,这年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有。。”
“冬小葵,闭嘴,我让你闭嘴你听到没有。。”慕梅扶着椅子,回过头冷冷的盯着冬小葵:“如果你是来和我说这些的那么你就可以滚了。”
冬小葵的笑,如此的张扬,一边笑着一边摇着头,她的声音轻轻浅浅的落了下来:“林慕梅,我们都是喜欢装模作样的女孩,别装了,现在的心里很痛苦吧?那么自信的话就去把尤连城揪出来啊?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他在那里,他就在金字塔会所,昨晚大家为了尤爵爷家公子的的凯旋而归特意举行了通宵派对。”
“对了,林慕梅,你不是一再强调连城让你在这里等他吗?我的房子可以借给你去等他,你想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终于,冬小葵走了,房子里空空的,叫艾美的西班牙女人不见了,尤连城的保镖也不见了。
慕梅做了饭,西红柿炒面,由于吃得太快了导致她的嘴巴沾满了红色的西红柿汁,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怔怔的盯着尤连城的插在了牙刷,灰色的,从小到大,尤连城的牙刷都是灰色的。
一直用着灰色的牙膏一直骄傲着的尤连城怎么可能容忍自己长达八年的欺骗,而且是用爱情来作为欺骗。
一切一切都在昭示着林慕梅做了一个多么不切实际的梦了。
呆坐到了夜幕降临,呆坐到了夜色深沉,整个房子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人进来。
十一点的时候,慕梅拨打了尤连城的电话她想和他说连城快回来吧,连城房子里安静极了我害怕。
慕梅想只要拨通了电话她会求他,保证以后会用一万倍的好来弥补她犯下的错误。
电话时打通了,一个苍老的满是喜悦的男音告诉着慕梅这个手机是他在垃圾桶上捡到的,男声还告诉她他知道那款手机的价值如果想要回手机就得付出可观的酬劳。
木然的合上手机,再拨另外一个号码。
朱亚伦的接电话的背景很少喧闹,他说他现在在金字塔会所,他说,林慕梅傻和天真不适合你,他说如果我是林慕梅的话我会马上离开伦敦,因为也许羞辱性的回忆会尤连城让变得危险,就像在地震过后总会不断的出现余震。
在朱亚伦的电话背景中慕梅依稀可以听到了安德烈的高谈阔论的声音。
怎么?那场属于尤少爷的胜利派对还在继续吗?
慕梅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好了,从此以后不用在内疚了,从此以后,林慕梅谁也不相欠了,她没有再欠椿妈妈了,也不再欠尤连城了。
清晨的时候,慕梅游荡在春末有雾的伦敦街头,也不知道游荡了多久慕梅想回家了,慕梅有点想椿妈妈了,那个喜欢品尝仇恨的女人老是在她面前说起她要死了,说得她害怕极了。
椿妈妈还是坐着她喜欢坐的椅子上看到慕梅的时候很温柔的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慕梅乖乖的过去,把脸搁在了她的膝盖上蛮横的拉着椿妈妈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头上。
“慕梅,趁椿妈妈还有点体力陪椿妈妈去旅行吧,我们离开英国我们乘着邮轮去旅行。”她说着。
于是,慕梅在几个小时后离开了伦敦,椿妈妈让她先到巴塞罗那港口等她她想一个人去祭拜她死去的爱人,然后在塞维利亚港会合,而她的一个朋友在他们所要搭乘的邮轮接她。
慕梅太想离开这里了以至她没有注意到椿妈妈在说话的时候都是在喘着气,以至于慕梅看不到这个一直和她相依为命的女人的眼里藏着多么深切的眷恋。
“慕梅,对不起。”最后,椿妈妈把唇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黄昏的时候,慕梅来到了有着晚霞满天的巴塞罗那港,叫明定远的中年男人在港口接她。
明定远,香港人,十几岁的时候父母遭遇了意外,一个叫林椿的女人资助了他,现在是一名邮轮摄影师。
“帅哥,大哥哥,师傅,三个名字随你选。”有着一口洁白牙齿的男人裂开了嘴。
暮色四合的时候,邮轮吹响了起航的号角,和伦敦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候的巴塞罗那晚极美,那些建筑在半山腰的建筑灯火璀璨,像一帘每一个女孩都会迷恋的最迷离的梦。
慕梅把尤连城送给自己的手机留在了巴塞罗那的深海里。
那个时候,慕梅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椿妈妈打了一个电话给赵锦书,于是在塞维利亚港的时候慕梅遇到了成为邮轮乘客的赵锦书。
那个时候,慕梅所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伦敦的三天后,伦敦城里有一场盛大的葬礼,全城的政界名流都对英年早逝的爵士夫人表示了哀思。
那个时候,慕梅所不知道的是西方最著名的黑社会组织曾经接到了一份名字叫做林慕梅的全球通缉令,只是那份通缉令还没有发出就被取消了。
那个时候,慕梅所不知道的是她根本等不来她和她椿妈妈的那段旅程,她所等到的是一张留在维多利亚港专属于她的信还有一份遗嘱。
在维多利亚港赵锦书回到了北京,慕梅依然留在了邮轮上。
一年后,慕梅成为一位名字叫做莉香的邮轮摄影师,莉香是明定远家的一只来自于日本狸猫的名字,由于慕梅的名字粤语发音太拗口了,所以久而久之的就成为莉香了。
某天,在洛城上来了一名叫吴芳菲的游客,二十出头,那是一个热爱建筑的漂亮的北京女孩,几天后,她和慕梅成为了好朋友。
繁星闪耀的夜晚,邮轮处于太平洋最南端的方向航行着,慕梅和吴芳菲躺在了甲板上的太阳椅子上。
吴芳菲很烦恼,她说她在思念着一个男孩,那种思念很美很涩,仿佛是心底里一根很缠绵的弦,吴芳菲说那种思念是不是和爱情有关。
“关于爱。。。”吴芳菲叹着气,闭着眼睛,慕梅看到了她眼角垂下了晶莹的液体。
依稀,慕梅仿佛来到那年的秋天,哥伦布学院组织了一次寻常之旅,亿万富翁们的孩子就这样背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苏格兰,他们住在乡下被一大片麦田所包围着的教堂里,繁星闪烁的夜一大群人躺在了麦田边,周遭到处都是麦田成熟时节的香气,有着诗人般纯真眼眸的牧师问他们信不信柏拉图式的爱情,四十几人没有一个回答,牧师温柔的说,没有关系,孩子们,当有一天你们相信了柏拉图的那束麦穗,你们便遇见了真爱。
海鸟的叫声在海中央盘旋着。
毫无遮挡的夜空,银河,星光。美妙如斯。
这是一个适合洞察灵魂的夜。
“关于爱。。。。。”慕梅闭上了眼睛,眼泪在她的眼角滑落。
关于爱,是心中那束永恒的麦穗。
然后,芬芳。
然后,不朽。
【完结+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