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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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尘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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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骄傲,没有同学愿意和他同桌,老师便把他和我安排在了一起。中午放学时,老师告诉大家,下午的班会课,不需要带书包,只要带一支笔,一个本……
  下午班会时,每位同学的桌子上都整齐地摆放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只有倪落尘的课桌上放着一支笔,一张饼。老师问他时,他却理直气壮,说他听到的就是‘一支笔,一个饼。’所有的同学都笑了,只有我没笑,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同情他,我觉得他很孤单。他骄傲,是因为他得不到真正的友谊。
  从那天起,我身后便多了一个骄傲的小尾巴,无论上学放学的路上,他总是粘着我,还偷偷地往我口袋里放零食,也不说话。我看他时,他就朝我笑笑。他笑起来很好看,是除了江潮哥,第二好看的男生,那时,我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乐雨也上学了,我们四人便每天形影不离。在放学的路上或部队大院的上空,也总会飘荡我们童年的歌声。那时,我和乐雨的书包总是背在江潮哥的身上,可乐雨的背上,却背着倪落尘的书包,他就像一个傲骄的小王子,别人为他做什么,都好象理所当然。为此,我狠狠地批评了他,说他让女生背书包,不是男子汉。从那天起,他的书包又背在了自己身上,可乐雨却找我大闹了一场……
  后来,我才知道,他爷爷是高干,爸爸妈妈在香港做老板,因为家里有些事,才把他送到D城姑姑这里。可是,爷爷再来接他的时候,却怎么也接不走了……
  那天,我们院子里停了许多辆高级轿车,有位陌生的爷爷,他们说是从北京来的大官,爸爸和那些叔叔都给他敬了军礼。可是后来,我看见倪落尘扑在那位爷爷的怀里撒娇,还被爷爷举在肩上,像宝贝一样的宠爱。我当时鄙视地不去看他,后来,我想也许是羡慕吧。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爸爸捡回来的弃儿,为此,爷爷奶奶对我也是不冷不热,所以我一直是自卑且清高的女孩,这种矛盾的性格一直陪伴我二十七年……
  后来,倪落尘一直留在D市,他的爷爷或爸爸妈妈,每个月都来看他一次,他除了身上的校服以外,吃的用的和我们都不一样。随着我们慢慢成长,倪落尘越来越高傲孤僻了,走路也总是把头仰的高高的,从不低头。有一天,在放学的路上,我们边说边笑,走着走着,他却突然掉进了小区的下水道里,当他被大人救上来的时候,满脸是血,已经人事不省了。我记得那天,乐雨被吓得嚎啕大哭,那天惊动了小区大院所有的叔叔们,当然也惊动了那位京城爷爷……
  为了这件事,江潮哥的父亲被降职了。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和倪落尘说过话。虽然我知道这不关他的事,是因为江叔叔对小区管理不善,使他受到了伤害,可是我不许有人欺负江潮哥,也不许欺负他的家人。后来,我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离开D城的,只是突然觉得身后少了一个小尾巴,在我还没来得及失落的时候,乐雨又找我大闹了一场,这是她为了倪落尘与我的第二次冲突了。她说是我的原因,倪落尘才离开的这所城市,可我不明白他的离开,为什么会和我有关。乐雨还把我和江潮哥早恋的事,告诉了妈妈,从此,我爱情的路上,便又多了一道阻拦,可那份爱却变得更甜蜜,也更诱惑了……
4、非卖品
  “你去哪,这么大的雨我送你,我们车上说。”
  听到倪落尘说话,我才想起,自己站在他的伞下已经回忆许久了。我从来没想到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他,更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与他有任何交集。儿时的他,对我来说已经太悠远模糊了,那些支离琐碎的记忆,也都是从乐雨平日里的津津乐道加深了一些印象。
  “是乐雨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了点事,我刚好在附近就赶过来了,没想溅了你一身水……”
  我的好妹妹居然还想到了怕我出事,找个朋友来帮我。我勉强笑了笑,抬起头,发现他把伞都举给了我,自己已经淋得不成样子,而我也是一身的狼狈。原来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到儿时玩伴,是这般滋味的。
  我糊里糊涂跟他上了车,也糊里糊涂地来到他的工作室。
  二层小楼,非常的大气简约。我承认这是我见过的最时尚的一个空间,色调是以黑白为主,大厅的正上方,SNOWLET的英文字母闪着堇色的光芒。
  ‘雪精灵’实在是很好听的名字,想不到看似有些冷傲的倪落尘居然会想到这么浪漫的名字。
  一路走着,走廊里会有一些身影进进出出,不时地和倪落尘点头打着招呼。我发现他们的着装不似一般的公司那么严格正规,而是很随意,甚至很个性化……
  “倪总,怎么淋湿了?淋了秋雨会生病,您还是尽快换身衣服吧。”
  迎面走来一位身穿浅色套装的女人,在我和倪落尘身前站下。她不是特别漂亮,可是气质高雅,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打眼。看来SNOWLET工作室的每一个人,每一样物品都具备优雅的格调和强烈的时尚元素,我突然发现自己一身湿溻溻的军服与这里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没有来由的自卑感使身体下意识往后退缩,说实话,我很想这时,有个充分的理由让自己离开。
  可倪落尘却突然转过身体,看了看我,对那个女人说道“交给你了,把她弄干……”
  没等我拒绝,他便大步走去了楼上。
  …
  “您请跟我来吧。”
  那个女人礼貌周全,很难令人拒绝,我机械地跟在她身后。
  没走多远,我们便进了一间看似女人用的办公室,她对我指了指里面的一道门“那是个套间浴室,你把湿衣服换下来放在外间就行,我会帮你烘干。快去冲个热水澡吧,你冻的嘴唇都有些发紫了。”
  我点了点头,走进那间浴室。
  温热的水在冰冷的身体上流淌,渐渐的,身体有了暖意,心却依旧荒芜。
  我不恨江潮,也不怨乐雨。其实,像乐雨这样娇小可人,温婉细腻的女孩才是男人呵护的对象吧。而我,从初中时,便有了一米七0的身高,既不妩媚,也不娇娆。在感情上,我也一直是粗枝大叶,不懂得去关怀别人。这么多年,一直是江潮包容我,呵护我,我才能够一路幸福地走过来。现在我又有什么资格怨恨别人呢,上天已经宠爱我太久太久了……
  虽然这么想,可眼泪还是令我的心无尽荒凉。江潮离开了,我的世界便坍塌了半边,就只剩下对社会,对父母,妹妹,还有对自己的责任了。
  走出淋浴间,更衣室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套衣服,这是我刚刚进来不曾看到的,应该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吧。走过去,发现旁边的袋子里,还有一套新的内衣,我想,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该不该接受的问题。
  换好衣服走出浴室,我看到那个女人正在等我。她见我出来,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不住的点头“嗯,他很有眼光。”
  “什么?”我不解地看着她。
  “没什么,这套衣服是倪总亲自为你挑选的,很适合你。”
  浴室的门还开着,我不禁对着里面的镜子打量了一番,剪裁大方得体的黑白连体裙,一双平底的白色软靴,的确很适合我。
  “倪总从不带女孩子来工作室,你是第一个。”
  她突然这么说,使我正在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没有多想,便不经大脑地问道,“那他一般都领女孩子去哪?”
  话一出口,我才发觉这是个很失礼,也很唐突的问题,可我发誓绝对是无心的。她果然愣了一下,随即又轻笑起来“这我可不知道,倪总的私生活,我们做下属的哪敢去问。不过,虽然他是半个商人,但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工作室里躲清净。这边的人都是SNOWLET的主设计人员,而公司的主楼,没有什么事,倪总极少过去,也从不出去应酬……”
  看来倪落尘还是挺神秘和低调的人,我想了想,笑了一下,转身去找我的军服。
  “你的衣服我拿去烘干,还没送来。我叫徐颖,是倪总的私人助理,有什么要求就和我说,能办的我一定尽力,不能办的我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倪总。”
  通知他做什么,我又有什么事是可以求助于他呢。虽然这么想,我还是礼貌的笑了笑“谢谢你,我该走了,这身衣服我过两天来还,或者我现在把钱给你也可以。”
  听到我这么说,徐颖先是一惊,随即说道“这身衣服是非卖品。”
  非卖品?我当时并不懂她所指的非卖品是什么意义。只是联想起商场买护肤品时 免费赠送的护手霜之类的东西,所以,我也没再推辞。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非卖品,是倪大设计师亲自设计,仅限于拿去参赛,或获奖作品,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可以消费得起的。
  正待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徐颖拦住了我“倪总刚才吩咐,说待你换完衣服,请你去他的画室坐坐,你看……”
  看到她面有难色,我不好再固执,而且不辞而别似乎也显得失礼。
  来到二楼,那是一个相对清净,甚至隐私的空间。徐颖说,他们倪总有洁癖,所以公司里的人不是万不得已,从不来二楼打搅他,当然她这位助理除外。为此,我走进那间画室时,也是带着无形的压力,硬着头皮进去的。
  …
  倪落尘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正站在画架前勾画着什么。他的身后是一片落地的玻璃墙,窗外的秋雨梧桐和萧瑟的几片落叶仿佛成为一道凄美的背景,连同他本身就是一副清清冷冷的画卷,可他的眉宇间,又有似春风的温和。便应了那句‘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想着想着,我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这么酸了呢。
  “喝点什么?”
  似乎是怕打搅他,徐颖的说话声很低,可倪落尘还是把头抬了起来。他看了看我,道“给她一杯青山绿水。”
  过了一会,徐颖把茶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便悄然退了出去。
  房间里格外安静,只听到他手里的铅笔在画纸上发出断断续续,摩擦的声响。我端起茶暖了暖手,透过袅袅热气,看着翠绿的嫩芽在碧水中悬浮,我了解它的苦,也体会过它的甘甜,或许生活也是大抵如此吧。
  …
  时间就这么静静的滑过,我想总要说点什么吧,便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来D城的?”
  “一年前。”他回答得飞快,似乎早已准备好,就等我开口问他。见我愕然,他又笑了笑,“我是来凭吊童年的。”
  我也笑了笑,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他突然问道“小时候,你不是挺厉害的,很爱教训人吗,今天怎么矜持上了。”
  “我哪有……”我急忙出口否定,可语气中带了一丝娇嗔,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我见倪落尘并没在意,神情还专注在他的那支画笔上,便又自言自语道“我只不过就训过你而已……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不见了,我也就没有可以欺负的人了……”
  “呵,好象欺负不到我,你很委屈似的。”
  他没有抬头,笑容也极淡极轻,可却透着一股子亲切和随意,使我感觉,我们之间也不再那么陌生,尴尬了。
  “本来就是啊,江潮哥是我最崇拜的人,乐雨是我的妹妹,我也就只能欺负欺负你了……”
  “我现在很想做一件事……”
  “嗯?”我不解地看他,发现他似乎有气恼。随即,他笑了笑,说“我想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我没有理会他,站起身来,走到他旁边,我想看看,这么久他到底画了些什么。
  他没有掩饰,也不给我讲解,任我自己琢磨。说真的,我没看懂,只看出画中是个小女孩的背影,头上扎着一缕娇俏的辫子……
  “其实,我一直在原地等你欺负,只要你回头,便能看到我……”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我不禁侧过头,看他。他好高,即使这么近的距离,我都看不真切他眼里的情绪。只觉得他是个清俊的男人,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疏离。这是除了江潮,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一个男人。
  “你为什么不问今天我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好奇吗?”
  “还用问吗?”他淡淡地反问道。
  我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天真了,只要认识我的人,无论了解的还是不了解的,都会清楚一件事,除了江潮,没有什么是可以波动我情绪的,更何况像今天这样失态。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想找个人结婚。”我淡淡地回答,握在手中的茶已经微凉。
5、雪人
  如果两个同时把婚姻当作儿戏的人,遇到了一起,那后果一定是一拍即合。
  记得那天,当倪落尘听到结婚两个字时,足足看了我两分钟。他的表情有些担忧,也有意味不明的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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