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尼娅说:“那就好,没有受重伤那就好。”
别尔西依卡问那个会打*睛的朋友为什么没有来参加赛马?艾山说他们家的*睛都让他给打瞎了,赛起马来,别人的马往前面跑,他的马往后面跑,他说来参加比赛也是倒数第一,他让问大家好,他就不来啦。
别尔西依卡说:“那天我的金大雨好勇敢哪!”
“你的?”艾山手指着谢琳娜说:“她要吃醋啦!”
朱敬云说:“艾山你别乱开玩笑,哥哥妹妹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
谢琳娜扬起马鞭要抽艾山,说要学乌拉孜汗的样子,让他瞎了眼往后跑。
他们俄语、汉语夹杂着说,都能听懂个*不离十,十七个少年开怀大笑,纷纷上马,奔向波尔干河。
谢琳娜把马靠在金大雨近边,不再催马争先,倒是保尔斯和艾山在前边相争谁的马快。保尔斯把他们带到农庄修渠民工毡房驻地,人们正在吃早饭。奥尼娅爸爸过来和他们说话,少年人跳下马,她爸爸请他们一起用早餐。双方表示已经用过早餐,奥尼娅对爸爸讲,请他们晚上回来参加晚筵,后天参加赛马和阿肯弹唱会,今天到冬拉台看野桃花。她父亲看看柳平荣,要他们早些回来。金大雨问柳平荣盐带够了没有?要不要再拿些盐?奥尼娅向她爸爸要了一包盐装入挂包,上马走了。
从渠转弯处上山,上了山坡,南去全是地势缓慢的丘陵,一条小路在草地上曲曲折折,长蛇般与克路相交,之后就有野毛桃生长,一直到冬拉台沟,十几公里路上,路东有,路西没有,路东一直到波尔干河西岸,它生长在一个三角区:从克路波尔干河上路口,向西南到交冬拉台沟下坡处,向东南沿东拉台沟北坡山梁到交波尔干河的冬拉台顶一个三角架那里。最密集的成林区在三角区中间和靠波尔干河一带,有二万余亩。中心位置有个园型孤山包,站在孤山包上,可以眺望阿拉湖全景,不仅阿约累农庄看得极为清爽,就是阿拉湖上的两个小岛也历历在目。克路在花草中闪耀,路上散步的狍鹿悠然自得的情景可人心意。
野毛桃又叫野扁桃,学名称野巴蛋杏,是古生残遗植物,在欧洲有它的化石,巴尔鲁克山西部地区竟然还生长着这个群体。它是灌木,最高长到两米五左右,最粗的胸径不超过两厘米半,五月初开花,克路北端上路口四月底开花。花期半个多月,青果上长满密密的白毛,果子如杏般大小,九月中旬果子成熟,绝大多数自然暴裂,迸出果仁。果仁像杏仁,味苦。它其貌不扬,在这个地方它不成为化石,它有着泼辣大胆、深沉勇敢的天之骄子的风范。
这一群少年正走的路东侧,早霞在大地上生晖,远远近近的山野燃烧起来了,野毛桃花向那黛青色的远山和湛蓝的天幕下晶莹的雪峰展示着自己火红的坦荡,它*妖冶,泼泼辣辣地拥抱大自然的旖旎风光。多少人,不分汉族、俄罗斯族、哈萨克族、维吾尔族……见了它,无不流连忘返,投入它无限美好的青春怀抱,拜倒在它的桃花裙下。它的花似桃花,色比桃花更耀眼,味比桃花更浓郁。
柳平荣把他们带到孤山包上,那孤山包向阳坡下有两间房屋,是典型的土打墙山区房屋,没有房檐,厚厚的泥顶,前边一眼清泉。她告诉朋友们,听她爸爸讲,曾经有人在这里养过鹿,有过一个很大的圈,是木栏杆的,家鹿和野鹿交了朋友,把野鹿带到圈里,发展到两百多头,可是鹿茸卖不出去,鹿肉没有人要,人就走了。
金大雨远望冬拉台高入云端的山顶,背阴坡里阳光下苍郁的森林,摇头摆尾地吟起李白的诗句“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阿廖沙见他的姿态好玩,对谢琳娜说他听不明白,请她解释。翻译家谢琳娜想了一会儿,翻译为俄语的汉语白话诗是:“我随意把白鹿放牧在高峻的青山崖下;当知道有神仙的灵山时就骑上它去拜访。”
阿廖沙鼓掌称赞金大雨是位诗人,谢琳娜说诗不是他写的,是李白写的,李白已经逝世一千多年了。阿廖沙说李白是希望自由的人。普希金有这样几句诗:“在质朴而高贵的竖琴上,/我无意颂扬世间的神众,/以自由为骄傲,我也不想/用阿谀之香炉把权势供奉。/我只学习着将自由宣扬,/我的诗只能献给自由……”他吟一句,谢琳娜翻一句,大家很快喜欢上阿廖沙。阿廖沙的人样长得像电影形象的“好兵帅克”,动作拙中有巧,也十分像“帅克”。
各自把马拴在野毛桃棵子上,松了肚带,由它们吃草,便三三两两在桃花的行宫里捉扑彩蝶,撩逗蜜蜂,听花涛的细语,看天际的绿野,五彩的波峰浪谷。
好像在天然的动物园里,一会儿惊得野鸭飞起,一会儿见天鹅展翅,一会儿惊动了狍鹿从马前边跳过。几处清泉,几片绿草,一群马鹿在泉边吃草,太阳照着它们白色的屁股,像一朵泛红的花。正是鹿茸生长季节,它们头一摆动,鹿茸忽闪。微风吹起,红波起涌,英杰灵光,若在其中,物华天宝,若出其里。少男少女们伴着绝伦的美丽,仿佛在一片彩霞的烘托之中,彩霞上浮动着一层似有似无的紫岚。
谢琳娜有诗兴:“人面而今初相逢,桃花年年笑春风。”谢琳娜一行三人,另外两位是阿廖沙、安德烈。在老远地方的卢国英听到了,称赞她把两句诗改得好。
别尔西依卡突然惊叫起来:“大雨&;#8226;金!”一只母鹿正去顶金大雨。他怀里抱着一只小鹿正是它的儿子。金大雨笑一笑站住,母鹿也站住了。
他们每人都有收获:金大雨、别尔西依卡捉了一只刚生下不久的小马鹿;玉素甫和柳芭捉两只出壳不久的小天鹅和三只刺猬,小天鹅如一对丑小鸭;谢琳娜、阿廖沙、安德烈、柳平荣捉到两只雪鸡,拾到二十枚野鸭蛋,六枚天鹅蛋;保尔斯、朱敬云、鲁那尼娅、孙梅捉了一只猪獾子、用打渔的网罩捉了两只雪兔;奥尼娅、卢国英、艾山、玉素甫捉了一只年青的狍子和它的幼仔,拾到十二枚野鸭蛋,捉两只刺猬。
捉狍子是很费事的,艾山凭着蛮劲追狍子,母狍子护幼仔,不愿远去,追得它钻入野毛桃丛中,冲不出去,被艾山捉过后腿。捉雪鸡是谢琳娜的绝活,她从家里来时带着套子,带着几个人下套子套的。
卜岚和别尔西依卡抓了两只雪兔,六只小兔子。卜岚捉兔子是应别尔西依卡的要求。别西卡有一口流利的汉语,她把小马鹿交给金大雨,见卜岚一副贼像,想*一下她认为的坏孩儿,对卜岚说:“我的名字汉语是桃花,我喜爱吃兔子肉,尤其是雪兔,吃了它的肉让人更加美丽漂亮。我看到两只雪兔进洞了,尊贵的勇敢朋友卜岚,您一定能扒洞捉住雪兔。”
卜岚有些迟疑。他本来是个不善出苦力气的人,扒兔子洞很费劲。别西卡泼辣勇敢,或许是在卜岚面前的显示,见他犹豫不决,自己上前扒洞。卜岚对她一见钟情兼英雄爱美,绝不能让一笑倾城,二笑倾国的妙龄女郎失望,只好奋力扒洞,拨开野毛桃棵子。老兔为了护仔,进入浅洞,被捉住。
他们各带着收获,相聚一起,无不雀跃。金大雨抱着鹿仔,母鹿跟着他。
谁都满意自己的收获。快到中午,午饭怎么解决?卜岚和保尔斯以为早晨带盐是为了吃那些野味,他俩都带有小刀,可以宰杀兔子、狍子、小鹿。玉素甫说金大雨和柳平荣让他们中午吃鱼。可是,那些猎获物怎么办?大家七嘴八舌说着自己的意见,有的要放生,有的要宰杀,最后决定:狍子母子放生,大鹿能套住的话带给柳平荣家养,套不住将小鹿放生,雪兔放生,小天鹅和天鹅蛋放回原处,别的作为午餐食品。
母鹿并不怕人,柳平荣说可能是原来人家养的。金大雨取出马鬃毛绳,带着讽刺意味地交给谢琳娜,问谁能套?艾山说给他。金大雨给他,他套三次未中,鹿跑出五、六十米远。
保尔斯说他试一试,艾山把绳子给保尔斯,他套四次未中,鹿跑出百米以外。
谢琳娜向保尔斯要过绳子,别人以为她要套,金大雨心里明白,去牵黑旋风。他将黑旋风肚带拉紧,别人以为他在为谢琳娜服务,不料谢琳娜把绳子递给他,说声“哥要小心”。
金大雨跳上马背,慢步绕过母鹿,迎着头,相距大约十来米时,黑旋风突然旋起,金大雨把绳子在头顶旋了两圈,照鹿头撒出,套个正着。他急忙把手里的鬃绳在马鞍下盘紧,坐好,以防鹿挣扎。十余颗紧缩的心突然放松,高呼“乌啦!”
鹿果然是经过驯养的,拉着它,它就跟着马走,少年人全都放下了心。金大雨把鹿交给艾山,柳平荣去解马,少年们纷纷解马、紧肚带,带着自己的收获品上马,要放生的按照决定一一放生,然后跟着柳平荣直去波尔干河。
朱敬云为自己捉的猪獾让大家享用十分高兴,她把它抱在怀里,猪獾子强大,乱窜乱蹦,与她的娇娇小姐极不相衬,她上不了马。金大雨前去相助,谁知猪獾突然从她怀里蹿出,她惊叫一声,倒在地上。金大雨急忙抓住拴獾子的皮绳,朱敬云叫着踒了脚,他问能上马吗?她说怕是脱了臼。她脱了鞋子、袜子给金大雨看,让他握着她的光脚,活动她的脚踝,她叫着“好痛”,却没有脱臼,她要他多活动一会儿,她说了一声*,他说上马吧,她说好。她让他扶着上马,猪獾子让他抱。金大雨扶她上马,她踮着脚,叫一声“好痛”,把金的脖子和一只膀子狠狠地抱紧,使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才上了马。在上马时她把嘴故意的从他耳后擦到他嘴角,用劲吻了 一下。
金大雨意识到了,她急忙松开他,脸色潮红,心里确实满足和甜蜜。她对他心仪已久,但有谢琳娜那个大美人儿妹妹,她又有着俄罗斯女孩的热情,使他心无旁骛,她暗恨着谢琳娜,这次可给她了机会。
中国汉族少女的怀春啊,是含蓄羞涩的美。
他帮她把脚蹬套好,让她前边走了,他才抱着獾子上了马。他催马赶上朱敬云,问她能否快些追赶大队?她说能,便提了缰绳,催快了马。
沿路是野毛桃最密集地区,一直到沟底。人在马上看不到远处,满眼桃花,忽然惊起鹿群奔跑,鹿群过处,桃花纷纷,如红雨降落。
到河底进入树林,是一段宽敞的河谷,有几个大廻水湾,柳平荣在中间草坪下马。草坪三面水绕,阳光射在草坪上。她把两国少年,分成三个组,一组钓鱼,一组拾柴生火,一组烧烤,自愿结合。
申请钓鱼的有鲁娜尼娅、别尔西依卡、孙梅、阿廖沙、安德烈、卜岚、朱敬云、柳芭……当已有七个人报名时柳平荣宣布停止,说钓鱼人够了。谁都想钓鱼。金大雨、玉素甫、卢国英、柳平荣主要考虑让外国朋友玩个够,多随他们的意。保尔斯、艾山、谢琳娜、奥尼娅、孙梅等人负责宰杀鱼、烧烤、炒菜,金大雨、玉素甫、卢国英、柳平荣负责拾柴、点火。自己的活儿干完后,愿意钓鱼的钓鱼,愿意烧烤的烧烤。
苏联几位少年,生活在水边,对钓鱼很有经验。如鲁娜尼娅、别尔西依卡两个娇滴滴的姑娘,挖蚯蚓,捉蚂蚱十分在行,并且知道什么鱼需要什么鱼饵。每个廻水湾里都有二、三十条七、八百克到一公斤多的青黄鱼,吃钩非常积极。水极清,可以看着它们吃钩,金大雨还没有把火生起来,就已经钓上来七、八条一公斤多的大鱼和四、五条五、六百克的小鱼。鲁娜尼娅、别尔西依卡、柳芭、孙梅极为活泼,钓起一条鱼一声惊呼,然后蹦蹦跳跳地去捉鱼,滑倒在地上,布拉基上浸染上草汁,粘上坭巴,也就不管了。世上再也没有比布拉基粘上坭和草汁更快活、更高尚的事业了。
当火生好的时候,已经钓上来三十多条鱼。艾山组已将十来条宰好,破开分成两半,每片鱼上插好树条撒上盐,等着谁吃谁烤。艾山喊着:“不要钓了,够吃了!快来烤鱼了。”
玉素甫主管配料,用维语喊着“香得很,香得很”!听到他俩的喊声,有的跑过来,有的还在钓。都是最后一条,挂在钩上提了过来。
都那么开心,尝着自己的烤鱼,烧野鸭蛋;用泥糊起烧的刺猬因数量有限,每人只吃一块儿,炒的蘑菇鱼、獾肉没有人吃。谁喝了就趴在水边饮几口河水。水清洁无比。喝了水有人去尝炒菜,果然又是一番风味,獾肉本是美味,配上蘑菇更鲜。几声好吃的惊叫,很快就风扫残云起来,把个为抓獾吃苦最大的朱敬云、鲁娜尼娅高兴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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