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单人变了,G城也变了。你过一年再回G城,估计很多老房子都拆了。现在房价那个涨啊。”
李大成低头喝口普洱茶,一丝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
“唉……”肖亮沉默了一番,再说话时,舌头似乎打了个结。“蔡昀师姐怎样了?”
李大成猛得抬头,看得肖亮脸上一阵尴尬。
“还好。她等谭晓辉等了这些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那就好。”
“这几年,师姐跟我在q上有联系。”
“哦。蔡姐这人心眼特实。”李大成笑笑说,“也许是我不好,不是我那摊子事,他们也不用分开这些年。你说,爱情跟朋友,蔡姐这人偏要选择朋友,也难为了她。”
肖亮叹息了一声,“我下个月回G城。在这里做志愿者三年了,也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家里也在催。”
简短的谈话后,李大成帮着肖亮捣弄起中毒的三台手提。
“大成,对不起。我临时有事,来不了机场。”林森在电话那边道歉,态度倒是诚诚恳恳的。
“哦。没事。我到了朋友这。在忙活。挂了啊。”李大成觉得,自己毫无君子之态,不过他真的不高兴起来,他盼了多久,能跟林森一起出门。
跟肖亮在昆明的景星花鸟市场买了一些干花和小玩意,李大成就累得不行,直接打车回茶花宾馆休息。
茶花宾馆是昆明最出名的涉外宾馆,经常都是些老外慕名前来。
李大成泡了个澡,刚要吹干头发。
房间的门铃响了,是三声。“谁啊?”
李大成第一反应是肖亮,只是包了条围巾裹住下半身,光着膀子便去开门。
“啊!林森!”李大成惊呆了。
林森拿着个小公文包,身上是单薄的衬衣和小西装,冷得瑟瑟发抖。昆明的气温比G城低了将近十度。
“这么晚才回来。我刚在接待室瞌睡了两个小时了。”林森揉揉冻僵的小手,鼻尖也微微红了好几处。
“林森。”
“快让我进去。”林森推开他,快速地跑进房间。
“你很生气啊?”林森从李大成的箱子里掏出一件大衣,裹上,一边头也不回地拿出手提。
“你还要工作?”
林森笑了笑,“我可是逃班啊!下午没下班就跑了,有点活还没处理好。”
“你为了跑来昆明?逃班?”
“嗯。”林森点点头。
“林森。”李大成忽然跑过来,搂住她,把她的头贴到自己胸口处,“你不用专程赶过来的。”
“哈,你在昆明是不是有老情人啊?这么怕我过来?”
李大成心一暖,一整天下来的颓气一扫而光。闷闷的笑声从胸口响起。
“婚姻试用期的工资,就是我帮你炒股赚的钱!”
静默的林森,像一樽极美的雕塑,只能远观,不能近玩。而微笑的林森,则像一股柔柔的春风,正正地撞向李大成的心头。
夜幕降临,李大成领着林森,穿过昆明的一条一条小巷子,有几条淘小玩意的小街,林森拉着他,慢慢地抓起各种小东西,叽叽喳喳地问李大成。
“我大学时候,最爱逛这些小店了,能淘到好多宝贝呢。”
林森舔着甜筒,一脸灿烂。“大学那阵子,每天吃两个甜筒,把脸都撑成了北方大饼了。”
李大成心情也很好,他握住林森的一只手,宠溺地说,“人家都说先苦后甜,你看吧,大学就把所有的甜都吃光了。现在只能吃苦了吧。”
林森小咬着甜筒上稀少的几块巧克力片,含糊不清地说,“没事,有你陪我吃苦呢。一人一半,很公平。”
昆明最繁华的夜市在南屏街,很是有一段历史,中午肖亮跟李大成介绍了一遍,他忘记得差不多,只能东张西望地指着各种雕塑给林森。
“你看,那边好像是护国桥,蔡锷起义的时候就在那里。”
“错了吧。”林森微微一指,指向另一个方向。
李大成窘了,“你怎么知道?”
“刚打的的时候经过,好大的一个石牌。”
林森吃吃笑着。“你东西南北都不分么?”
“我才第二次来。”李大成狡辩到。
“我有点轻微的强迫症。”林森解释到,“大二跑去报社实习,有一次和一个女实习生一起,去暗访一群假票贩子。他们好几个大男人围着我们问,我们实在演不过去了,只好托词打电话给老板。结果,那女孩太紧张了,把录音笔当成手机拿出来。那群人向来都是作假做惯了,经常见到这种记者暗访的场面,只是看我们年纪小,还嫩,才没多少提防。”
“后来你给打了?”
“哎!听我说。”林森瞪了一下他,慢慢说到,“我这下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推了她一把,让她快跑。”
“那你呢?”
“我当时就拐进一条巷子里,东转西拐点,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后边的人跟得急,我都跑到一个死角了。幸亏,这个时候我发现旁边有个小狗洞,狗洞旁是个小院子,我立即钻进去了。”
李大成脸部肌肉开始收缩,但他尽量保持不笑出声。
“再后来,我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从巷子里拐出来。”林森吐了吐舌头,俏丽的脸上浮出一丝窘态。“笑吧,憋着太难受了吧?”
李大成遵旨,“呵呵”地笑了。
“那以后,我每到一个新地方,总是会先看看最有标志性的建筑,然后默默在心里记下方位。”
“你记忆不错。”李大成称赞到,拉她进入一家鞋店。
“那是,当年我英语太差了,刚从内蒙到北京,连发音都怪怪的。我每天都去留学生处溜达,见到外国人就问路,问我宿舍怎么走。结果口语还真的快速好了起来。还有哦,我每天强迫自己记得50个单词,慢慢下来,很多词都记得牢了。至少考试不会拿倒数了。”
林森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小故事告诉李大成,忽然觉察到被他拉进一家鞋店,不由纳闷起来。“鞋店?”
“你得买双鞋子了。”李大成看着她的高跟鞋,缓缓地对店员说,“要一个36码的跑鞋,灰白色的。”
“你知道我穿36码的?”林森更惊异地看着李大成。
其实,她的脚是微微地痛起来,因为赶不及回家换鞋子,行李箱又没塞进跑鞋,她只能穿着鞋跟高达十厘米的高跟鞋,直奔飞机场,下了飞机又风尘仆仆地跑来宾馆。
现在,她终于感觉到,走了一段路,脚开始痛起来。
“以后少穿高跟鞋,对脚不好。”李大成看向她挤压得红肿的脚踝,一板一眼地说。
店员速度很快,很快便拿了三双鞋子过来。
林森坐到皮沙发上试鞋,发现李大成不见了踪影。
“就这对吧。”鞋子正好合林森的脚。“哎,你见到刚刚陪我来的男人吗?”
店员摇摇头。
林森到服务台准备付钱。李大成才钻出来。“我来吧。”
他快速地掏出一张银行卡。
林森也不示弱,直接把卡递给店员。“刷我的。”
李大成扯住林森的手,“这次我坚持。”
林森看了他一眼,把卡放回到钱包里。“谢谢。”
走出店门时,林森终于好奇起来,“你刚跑哪里去了?”
“给。”李大成递过一包新鲜的草莓,这些草莓很大很圆,红扑扑的样子,煞是可口。
“你跑去买这个了?我还担心你迷路呢?”林森抓起一颗扔进嘴巴,一阵甜美的汁液溜达在牙齿中间,转眼间甘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
李大成微微点头。“明天带你去见下我一兄弟。”
“好。”
“我那兄弟一直念叨着你。”李大成得意地说,“他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三头六臂的女人,把我给调教成一个典型的家庭主男了。”
“呸。”林森心情好,说话也特畅快。“你敢说,你本性里没有家庭主男的因子啊?还我调教呢。估计是你调教我还成。”
“我看啊。”李大成慢悠悠地说,“你们两一定很投机。损人的功力不相上下。”
林森眯着眼睛,停下脚步。“看电影吧。”
“看电影?”李大成看看手表,都将近凌晨零点一刻了。
“付信的理念是,陪着男人在电影院看电影,一来可以观察这男人的耐力如何,二来巧好不用跟他说话。”李大成笑了笑,“我好像过了考察的时期吧?”
“试用期还没过呢!”林森跑上前去买票,“这回算我的。下回你记得要请我啊。”
“我亏了。”李大成赶上去。“人家试用期都有工资的呢!”
“有啊!我给你炒股,赚的钱就是工资啊!”
“那不成!如果你股市不好,我就没工资拿了。你这是损人利己。”
林森大乐,点了一个让李大成头疼的电影。《非诚勿扰2》!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你老婆辩论赛赢了我,我被辩论社扫地出门,追不到美女”
春城的冬天有点冷,裹着围巾依然能感受到飕飕而来的寒意。
林森从睡梦中起来,感觉到李大成的双手搂得很紧。
她一根一根地将李大成的手指松开。从宾馆走开,她循着昨晚的记忆,跑到建新园去买早点。
她提着两大碗的米线和卷粉回家。路上行人很少,有穿着短袖衣的晨运男人快步从身边跑过。
春城的幸福感在全国排在首列。收入属于西南部较高的水准,而生活水平在全国也极为优秀。
林森看了旁边一对夫妻抱着小女儿慢慢走过。
她很少跟李大成陪着李一散步。
一直以为,都是李大成在跟李一玩,还拍摄李一成长的DV,而她,连陪李一洗澡的时间也不多,常常是李一睡着了,她才从书房走出。
“林森?”李大成从洗手间走出来,凌乱的湿发水滴滴地掉在肩上。
“你跑去买早餐了?”
林森点点头,“趁热吃。我买了卷粉和米线,两样都可以吃。”
“好。”李大成眉眼笑成一条线。
其实,只要林森对他灿烂一点,他就觉得很满足了。
李大成风卷残云一般扫光了一大碗面。
林森细口细口地吃着,慢慢咀嚼了一番。
“别吃太急。”林森笑了笑,“我下午五点的飞机。临时有事要回去。”
“哦!”其实,李大成想告诉她,他早在肚子里筹划了一天的行程。
中午,李大成带着林森去见肖亮,在文林街的萨尔瓦多。
萨尔瓦多咖啡厅在昆明享有盛名,不少来昆明旅游的旅客都喜欢上去坐一坐。
咖啡厅二楼,有丝丝缕缕的阳光洒落在雅座上。
“嫂子,大成心地很好的。我们把大成拉到这里来义务劳动,他二话不说,就跑来了。”
林森赖洋洋地窝在皮沙发上,因为见朋友,她画了点点淡妆。“我就看好他这样子。”
“呵呵。”肖亮捅了一下李大成,“嫂子夸你啊。”
“她是明夸暗贬。”李大成谦虚地摆摆手。
“虚伪!”肖亮款款地用手托住腮部,打量了一下。“嫂子,你读书期间,来过G大吗?”
林森望着他,疑惑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有一年大专院校辩论赛,你是正方二辩?”
“你还记得?”林森一脸惊讶。
“呵呵。我是反方三辩。当时刚进辩论社,社长看着我这人样子还行,说全国联播的,硬要我代表学校参赛。那时给你逼着没话说了。还记得吗?”林森摇摇头。
肖亮比划了一下头型,“我当时顶着个蘑菇头呢。”接着比划了一下双眼,“戴着黑板眼镜。”
“哦!儿童像花朵,祖国是大花园,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不是,儿童等于花朵,祖国等于花园。我是这样说的,对吧?”
“哈哈!”肖亮笑着说,“当年你们赢了,我就给社长扫地出门了。我很喜欢的那个女孩,都追不到了。”
李大成没想到这两人还有这般巧遇。
“你当年也在现场?”林森转头问李大成。
李大成一口蓝莓蛋糕哽在喉头,连忙抓起水杯。
“他怎可能在现场呢?”肖亮取笑到,“他当时可是大老板了,哪有时间来看我们这些无聊比赛?”
林森听到画外之意,“大成觉得辩论赛很无聊?
”趁着李大成在咳嗽,肖亮抢先说道,“李老板当年说,花那么多心思去引口舌之争,还不如沉默着赚大钱。所以啊,当年他可是最不主张辩论吵架的,但是他做老板挺开明的。”
李大成瞪了他一眼,解释道,“我学IT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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