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快跑了几步。顾原拉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把将她紧紧拥住。他身上的热力毫无保留的传到她的身上,瞬间将她包围温暖。
“你回来晚了。”
他低低的开口,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顾原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苏遥僵住了身体。她本可以推开他。可是身后徐东阳的视线如芒在背。她不希望自己的举动会给他带来任何的错觉。
“苏舒呢?”
苏遥抬头看着顾原。他笑着抽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想到你会回来的这么晚。本来晚上还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结果孩子等不住,先吃了就睡了。 ”
苏遥有些内疚:“她是不是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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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
顾原拥着苏遥往前走,笑容很淡:“明天正好周六。你好好哄哄她自然就没事了。”
苏遥嗯了一声。
顾原拥着她的手很稳。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她,拉紧了衣襟自己一个人走得很急。这么空旷的大街,想要忽略她身后不紧不慢一直跟着的那辆SUV实在是很难。
算起来这是他第三次看见这辆车和这个男人。所以他张开了怀抱拥住面前的这个女人,无声的宣示着某些微妙的所有权。
眼看着顾原和苏遥上了楼,徐东阳并没有走。他打开了车窗,点上一支烟,靠着椅背遥遥的看着小区里星星点点的灯火。
他看过她在公司人事处登记的资料,所以知道她详细的住处。这么数过去,那间面朝这边,带着弧形大阳台的房间就是她的了吧。
窗户透着客厅里温暖的桔色灯光。徐东阳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感觉到那辛辣的烟雾一直深深的侵入自己的肺腑之中。
难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她和他打算破镜重圆?
彼此都是聪明人。虽然只是短短的见过几次面。两个男人恐怕都清楚对方的心里所想。
她说的对。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苏遥。
这么长的时间,她又是怎么生活的?
离开了他,遇见了另外一个男人。恋爱,结婚,生子。把当初属于他的娇俏美丽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毫不保留的绽放。到头来,他倒成了和她不相干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徐东阳的情绪渐渐的焦躁起来。车窗外的地上横七竖八满满的全是烟蒂,一如他纷乱不安嫉妒烦躁的心情。
徐东阳终于下了车。猛力的摔上车门,冷然的朝苏遥的家而去。
苏遥进了电梯,便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站了一步,摆脱了顾原的怀抱。
她以为不落痕迹的动作尽数落入他的眼底。顾原笑了笑,也没有拆穿,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去,摁下了楼层的数字键。
苏遥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这好像还是上次浴室的事情之后,他们第一次独处。
这段时间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着他,可是今晚这种情形,却是避无可避。
“吃晚饭了没有?”
顾原像是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随意的开了口。苏遥点点头:“在路上的时候吃了点东西。”
顾原低下头看着她笑了笑:“那我今天晚上的心意不是白费了?”
苏遥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对不起,辛苦你了。”
顾原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她淡淡的笑了笑,便抬起头看向别处。
他的不言语让苏遥越发的内疚。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正要开口电梯已经到了楼层。顾原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傻愣着什么?回家了。”
她哦了一声走到他前面。到了门前伸手去拿钥匙,包里怎么也找不到。顾原沉默的站在她的身后,让她紧张。越是紧张,越是摸不到那串该死的钥匙。苏遥有些慌。难道把钥匙丢在了研究所那边?!
“遥遥。”
颈项间和身后传来的热力让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靠近。顾原一手撑着门框,一手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钥匙越过她的身体去开门:“怎么这么笨,回家连门都不会开了?”
他们靠的极近。他的呼吸清晰的响在她的耳边。顾原的身上有淡淡的,干净清爽的味道。苏遥瞬间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他看出了她的僵硬,在她的身后无声无息的笑了,坏心眼的没有打开门,就这么将她圈在自己的面前。
“你,怎么不开门?”
他不动,她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声控灯过了时间,楼道里突然暗了下去,越发浓厚的暧昧便将他们牢牢地包围。
“嗯,不知道为什么,门锁拧不开。”
顾原的声音懒洋洋的响在她的身后。她从他的声音和动作里感觉到了危险。苏遥干笑了一声:“是吗?我试试看。”
她伸手去拧钥匙,他却没有放开。慌乱中她握住了他的手,立刻又像被烫了一样忙不迭的放开。
顾原眼睛里的笑意更甚,不忍再逗弄明显已经紧张到头顶都快冒烟的她,往后退了一步:“你试试看。”
苏遥松了口气。用力一拧,门开了。门厅里的灯光流泄出来,分外的让人觉得温暖。苏遥取下钥匙转身,喜滋滋的看着顾原:“门开了。”
“嗯。”
他接过了钥匙,温柔的笑看着她。苏遥立时又不敢和他的视线接触,转眼飘向了别处:“我,我去洗澡……”
看着她落荒而逃,他的心情大好。顾原锁上了门,脱下外套,走进厨房替她热了杯牛奶,回到客厅随意的坐进了沙发里。
等待她出来的时候他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电视。心思全部都在浴室里那个女人的身上。
是因为先前的逗弄?
是因为这几日没有见到的不安?
顾原仍掉了遥控器,仰面躺下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为什么今晚的自制力如此之差。满脑子反复播放的,都是方才她的羞涩和紧张。
苏遥在浴室里更紧张。
热水哗哗的冲刷着皮肤,驱除了所有的寒冷,却驱不掉心里的不安。
以前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那么温暖平和。现在的他却让她认识到,他终究也是一个男人。
他不让她搬走的时候她顺从了他的意思,是因为一旦离开就等于公开宣告了他们婚姻的破裂。先不说家里那边会是什么暴风骤雨般的反应,这些都还在她的预料之中,自己有心理准备承受。她所担心的是苏舒。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对顾原的依赖一天多似一天。
为什么这么多事情。明明看上去简单,做起来都那么难。
很多当初想的很好的东西,等到了真的要这么做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苏遥无精打采的洗完澡出来,顾原还坐在沙发上看午夜场的体育新闻。他没有动,只是抬起手指指了指厨房:“牛奶。去喝了。”
苏遥道了声谢转身进厨房。从微波炉里拿出牛奶,牛奶杯触手温热,便想也没想张嘴就喝了一口,岂料入口极烫,哇的一声喷了出去,牛奶杯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一下响动惊动了沙发上的顾原,他一个箭步起身跑过去,苏遥正打开酱油往自己的嘴里倒,漱了口又吐出去。地上满地的碎瓷和牛奶渍。
他绕过了一地凌乱来到她的身边,掰过了她的下颚:“怎么了?”
“烫。”
她可怜兮兮的应了一句。顾原见着她没有什么事,放下了心来。转念一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开口斥道:“亏你还是孩子的妈妈。带了这么些年孩子怎么连微波烫伤这么基本的道理都忘记了?我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她被他捏着下巴,朝他抬起了头。就着客厅的灯光微微张开了红润的双唇。
顾原的心里一紧,忍不住的多跳了一下。
苏遥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妥。他看着她的眸子蓦然一黯,连带着手上的力气也重了几分。
“我没什么事情……”
她慌乱的扭头,挣脱了他的掌握。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沉默的看着她。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
她穿着浴袍。刚刚沐浴后的身体带着让人忍不住想亲近的味道。宽大的浴袍让她的身体显得越发的娇小,露出来的小腿曲线柔软,勾出让他渐渐失去理智的弧度。
顾原往前走了一步。屋里的气氛一触即发之时,门铃声打破了满室的紧张。
顾原停住了脚步。在原地站了片刻。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开门。
苏遥紧张地浑身发软。顾原去了门厅,她松了口气,随即弯下腰来准备收拾地上的残乱。
门厅那边传来顾原的声音:“什么事情非要这么晚来找我家遥遥?”
很少听见顾原这么不客气地说话。苏遥疑惑的起身走了过去,随即呆在了原地。大门外徐东阳冷冷的视线越过顾原,落在了仅穿着浴袍的她的身上。让她极度不安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哦,离婚不离床?”
他看着她,声音冰冷:“刚下我的床,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他的怀里。苏遥。我真是小看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微波烫伤:
用微波炉热牛奶的时候,很多家长摸到瓶子外面是温热的就直接给孩子喝,其实里面的牛奶已经接近了沸点。这是微波炉一种比较特殊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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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徐东阳的话让苏遥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的身体晃了晃,被顾原稳稳的扶住。
苏遥抬头,面前顾原正静静的看着她。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很复杂,可是他终究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原扭头看着徐东阳,沉声开了口。
那些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冲口而出。说完之后徐东阳的心里泛起强烈的后悔。可是看着顾原这么稳稳的扶着苏遥,而她竟然也紧紧地反握住了她的手,他心里的那些愧疚便退去了,被更加汹涌的怒火和妒火所取代:“我说什么,你听不清楚?”
徐东阳的视线越过顾原落到苏遥的身上,冷冷的开了口:“我有没有冤枉你半点,苏遥?”
苏遥的嘴唇细微的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的指责,他冰冷的态度就像一把尖刀一样□了她的心脏里,偏偏对于他的话,她无法反驳半分。
那天晚上虽然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发生了那些事情,他们之间也绝对算不上清白。苏遥开不了口,顾原却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替她开了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不代表你就有资格这样子来羞辱她。”
徐东阳一震,闭口不言。他的双手在身边紧握成拳,捏紧了放开,复又用力的捏紧。
他都在做些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来羞辱苏遥?
为什么他做什么都是在不断的去伤害对方?!
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自己却亲手将她越推越远?!
顾原将苏遥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再与他对视:“还有。不管你曾经和苏遥发生过什么。就算是前夫,我也曾经是她的家人。而你,什么也不是,没有任何的余地和立场来指责她任何事情。”
“请你离开,我们家不欢迎你。”
顾原上前一步,大门在徐东阳的面前砰的一声牢牢地关上。
徐东阳不知道自己在走廊上站了多久。声控灯不久后便熄灭了。他那么孤寂的站在黑暗之中,而她却是另外一个家庭的一分子。他刺伤了她,有另外一个可以称作她家人的男人挺身而出将她保护。
这些本来应该是他做的事情。
她身边的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他的。
现在他却只能站在这里,除了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无能为力。
顾原关上了门,看着木文的漆面沉默了很久,才转身看着苏遥。
和他表面的平静不同,他的心里暗潮汹涌。
一早他便觉得,苏遥和这个上司之间的关系不简单。而刚才徐东阳说的那些话,苏遥也并没有否认半分。
他当然不会认为苏遥是一个轻浮的女人。那么解释也许只有一个。
“他……”
顾原开了口,稳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是苏舒的爸爸?”
苏遥猛地抬头看着顾原。她没有回答,可是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真可笑。
其实没有资格的人是他。刚才那个男人是孩子的生父,而他这个名义上,并且已经离婚的丈夫却宣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