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四针！
只剩下十秒钟！
霜月然死命把心一横牙一咬，硬是用缝衣服用的回针给葳斯基的伤口打上，抓起旁边小护士早就已经抹好药了的绷带就开始缠。
两圈……
四秒钟！
四圈……
一秒钟！！
霜月然在绷带外速度极快地打上一个最顺手的结，叶冰瑶喘息着倒了下去。
“快，把上将送到重症监护室严密看护！把叶冰瑶叶小姐扶到医务室，服下几片安定！”霜月然如蒙大赦地一下子把手术刀扔出去十几米远，冷汗津津。
旁边的小护士上来推着病床正要走，畏畏缩缩地开了口：“霜、霜医生……”
“快把上将推到重症监护室！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霜月然义正言辞地摆手让她快走。
小护士犹犹豫豫地张了张口，推着病床走了。
霜月然走的时候瞄了一眼葳斯基，终于发现那个小护士想要提醒他什么。
他打的那个非常顺手的结，是个蝴蝶结……
“又做手术了？”离博士放下手中让他感觉困倦的奥数书，“情况怎么样？”
凌筠雅给他削着苹果边削边说：“挺好的，不过我觉得好像手术实施得比较困难，把叶冰瑶叶小姐也请去了呢！”大概是因为削苹果的手艺日渐熟练，苹果皮不厚不薄，挂了水果刀长长的一串。
离博士蹙眉，手不知不觉地握紧被角，那前几秒前还温暖着他的阳光一下子变得刺骨寒冷。
叶冰瑶的能力是时间停止，难道……
“阿雅，我要去看看他。”
凌筠雅削着苹果的手一顿，按着水果刀的手指漫出令人疼痛的血液。
第二十六章：晓寒轻
凌筠雅无言，她知道她阻止不了离博士，只好扶着离博士起来，帮助他到重症监护室门口。
重症监护室不让其他人进来，一是医生们要尽全力去照顾病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闲，而且医生也不能和病人分开，因为重症监护室里住着的都是重症病人，医生如果和病人分开，很有可能在这分开的时间发生一些什么关乎于病人生命的事情，医生恰好不在，家属也没有医学常识，病人很可能就此撒手人寰；二是病人往往在昏迷中，就算进去了也没什么用，顶多就是“花开两相望”，“默默无语”罢了，还会因此遭到医生的斥责，谁会干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惹人骂啊？还不如在家好好呆着，等病人转到普通病房之后再作打算，岂不是更划算？
“阿离啊，我知道你担心上将，但是上将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容不了我开后门给你走啊。”霜月然叹了一口气，继而忿忿起来，“要不是他替我挡了那一波最激烈的攻击，我才懒得坐在这儿忙上忙下！”离博士虚弱地笑了笑，睡意又一次袭来，他笑着道：“老师，不然，我也转到重症监护室算了。”霜月然看着这个令他自豪又头疼的学生，半响，挥挥手：“我用讨论手术的方式把他们都弄出来，你只有十分钟。”
凌筠雅懂事地后退了几步，霜月然进去把医生们全部招呼出来，离博士趁着他们拿着文件夹胡乱挥舞唾沫星子乱飞的时候进了去。
病床上果然躺着那个曾经“无恶不作”的葳斯基上将。
离博士拉了椅子坐到病床前，托着下巴看着这个扮演了他人生中从“友人”过渡到“爱人”的上将。
那人的睡颜依旧英气逼人，只是面色苍白了些，神色不悦了些，看上去病态了些……呃？
离博士伸手轻轻触碰他额上那个甚有喜感的蝴蝶结，犹豫了好一会儿子，终于掏出小型照相机拍下一张照片。
这东西要是放到微博上，能收到不少的点击率和粉吧？
真是难得了……离博士收起小型照相机，简直难以想象他醒来看到自己这张已经流传网络爆红的蝴蝶结上将照片的时候，脸色会是什么样子的。暴跳如雷？不像，顶多就是摔几个杯子？不像，不然怎样？把所有见到过他这张照片的人都灭口？不像，因为如果那样地球联军大概就死完了……
十分钟……离博士无言地笑着，眼皮再也撑不住，慢慢地下垂，变沉……
要是老师知道他把这宝贵又可贵的十分钟用来睡大觉虚度光阴，在他的病床前小憩磨洋工，大概会像小时候一样拿着钢笔笑着吧？
即使……笑得那么阴险……
“这个法子不错，省时又省力，能让病人极快地死去。”霜月然转着钢笔，虽然是义正言辞地否定人家的方案，表情却一点都不严肃，反而有一种“怎么办吧就这样死了就死了”的不负责任的感觉。那个年轻的医生刚坐下，又有一个医生站了起来：“霜医生，我看上将总是不醒来，干脆来一次心脏电击刺激，指不定能……”
他话还没有说完，霜月然已经很不给面子地笑场了，众位医生没怎么听懂，但是看主治医生都这么兴奋激动，一定是一个很好的法子，于是群体鼓掌称快。只有刚来的季风之隐听出一点眉头，一边捶桌子一边大笑。柏格冷眼看着脱线的季风之隐，季风之隐在触到柏格冷冷的目光的时候一瞬间变回了那个毒舌玩世不恭的上将的死对头，附和道：“不错不错，可以除去我心头一刺，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那个医生听得出来是在讽刺他，怏怏坐下。
“我觉得，”霜月然总算开口给了个方案，“干脆直接拿布给他捂住口鼻看他会不会在窒息那前一刻醒来好了……”
季风之隐衷心地抚掌称快。
众医生无语凝噎，都把头低下去看自己的文件夹。
葳斯基头部的子弹已经取了出来，好在V16不是普通的战斗机，即使能够穿过钢化玻璃，但是冲进来的冲劲已经大大的减弱了，也只是打进了他头部几厘米而已——但是这短短的几厘米几乎要了葳斯基的命和医生们的命，他们在止住不停地流出来的鲜血的同时也在苦恼着如何去取出子弹又不伤到神经，为此费了好大一番周折，甚至请中校带来叶冰瑶，用叶冰瑶的时间静止时能力防止可能发生的意外，用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他们担上了自己两个星期以来的睡眠时间和娱乐时间。
重症监护室本来就是忙碌、紧张、严肃的地方，虽然霜月然有时候会蹦出几句缓解气氛的玩笑话来，也会非常贴心地给医生们备上几份夜宵——仅仅也只是几份而已，霜月然的厨艺再好，也不可能在半小时里做出几十份夜宵来……当然，如果离博士在的话就会截然不同，但是离博士卧病在床，近日又是倦意浓浓，常常和人说话说到半途就能睡过去，为此还得罪了好几个慕名前来的身份比较大的学子，虽然那些学子摆出一副“好吧好吧我就体谅一下”的君子气度，可是寄回来的电子邮件却大多只有简短的数行，而且以后绝对不会再来。
离博士对这些没有半点兴趣，他不想教学生，不想费这个光阴时间去浪费在一个纨绔子弟身上，再说，要是教不好，自己的盛名也会一败涂地，被冠上一个“为人师表误人子弟”的千古骂名……在某些事情上，离博士还分得清楚。
霜月然瞥了眼表，主动提起回去的事情：“我们离开病人太久已经是不妥当，不如快快回去，以免耽误了病人病情——若是上将早早的好起来，倒是极好的。”读惯了《甄嬛传》的霜医生丝毫没有看众医生诧异又疑惑的目光，率先掀帘进了去。
霜月然忽略了一件事情：在这个流行词语盛行的年代，医生们早就已经听不明白什么是古诗词了……所以那些“极好的”、“若是”、“以免”这些古言，就变成了众医生茶余饭后忙碌空闲的一种娱乐谈资，人人争相模仿，并因此成了和霜月然请假、蹭饭、转达消息的借口——
“若是能让我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休养生息，最好不过。”
“准奏。”霜月然挥笔签上名字。
“昨日的夜宵香喷喷热腾腾润如酥，在此寒冷人畏的时节，能吃上一盘，那自是极好的。”
“准……奏。”霜月然一掠而过。
“我此行前来，是想告知霜太医……”
“准！”
霜太医？！霜你妹啊！！！！
是夜，无疏星，无皎月。
离博士被一阵低低的啜泣声惊醒，偏过脸，却发现一团黑影坐在自己床前，那低不可闻的啜泣抽噎声，恰恰来自于坐在自己床前的黑影。
见他醒了，黑影动了几下，发出如受伤小兽一样可怜的声音：“离哥哥……”
离博士愣了一下，释然地笑着，抚了抚凌筠雅的脸安慰她的情绪：“怎么了……？”
“离哥哥”这个称呼，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是霜月然的学生、霜月然还是个温文尔雅不知道《甄嬛传》为何物的枪手、凌筠雅只是个小女孩儿、他还没有遇到葳斯基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凌筠雅总是喜欢这样叫他——现在大了，男女有别了，情感纠葛也有了，儿女情思也有了，隔阂，也有了……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很久很久没有被他，被她提起过了。
“我、我……我来这里看看你睡熟了没有，碰到你的皮肤，好凉……”凌筠雅断断续续地说着，带了些许哭腔，“气息……好弱……”
是这样啊……
离博士垂下眼帘，，复而抬起来道：“我经常这样的，你不是知道么？我睡了整整七天那个时候，不也是活得好好的？你见哪一次我死了？”
凌筠雅仍然是哭泣着，声音小了很多。
“去吧，”离博士拍了拍她的肩膀，“去睡觉吧。我没事。”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离博士听到一声叹息。
轻不可闻，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我们必须行一个可行的方案，让他赶快醒过来。”季风之隐咬着手中霜月然制作的夜宵，“他要是再不醒，我看离博士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霜月然手中拎着的夜宵全部砸到季风之隐头上，汁液顺着季风之隐的脸颊滴下来，季风之隐毫不在意地用旁边柏格递过来的手帕抹去脸上的汁液，毫不犹豫地再次扔了回去。
众医生望夜宵而生叹。
“别这么生气嘛，再说我说的也是实话不是么？”
霜月然进去换医生服，不理他。柏格也没给他好脸色看，洗他那被季风之隐“糟蹋”了的手帕。
他们出来的时候，季风之隐丢过来的一叠资料让几乎每天愁眉不展可以悬梁自尽的医生们，顿时看到了一丝曙光。
缺德的大结局：录音笔
“就这？”众医生一脸鄙夷。
季风之隐摊手——“就这。”
霜月然也摇头：“不行。”
季风之隐也摇头：“没有其他办法。”
众医生讶然，窃窃私语起来：“就这缺德办法？”“没用的吧？”“上将醒来会雷霆大怒吧？”“醒不醒得过来还是个问题……”
“妹的！”霜月然双手一拍桌子，“把离博士给我带来！”
后来，网络上开始疯传两个图片。
微博、博客、QQ、飞信、漂流瓶、聊天室里全是这两张图片——一张，是上将额上顶着一个蝴蝶结的睡颜，另一张，则是赤裸裸的奸情。
那一张图片，直接导致葳斯基上将与姬怜美小姐珠联璧合的童话轰然碎裂——那是一张，离博士俯下身去亲吻葳斯基上将的照片。
于是，腐女们疯狂了！！
报纸上印刷着这一张图片，腐女们的上将抱枕和博士抱枕统统换成了这张照片，这张照片被疯狂转载，点击量高达几十万次！由于出自“霜老师”微博，官方认证的“葳离”CP终于得到世人的关注和侧目，尽管采访的人都被凌筠雅一一挡了回去，但是世人对此的热度丝毫不减！
如果你有机会走进一位资深腐女的闺房，你会发现一些奇妙的事情。
地摊上放着的是各种高明的PS图片，床头挂着的是葳离结婚照，笔记本上写的全是各种祷告葳离幸福和葳离“性福”，笔是印着那张照片的笔，纸是印着那张照片的彩纸……打开那位资深腐女的电脑，你会发现桌面也是这张照片，她在贴吧的签名档也是这张照片，甚至为这张照片建了一个贴吧……
姬怜美在生下葳斯基的孩子以后，和叶冰瑶不知所踪，不过也有几封邮件寄回来。
SEY哥哥：
首先祝你和离博士幸福！
孩子没事吧？愿你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网上的照片传的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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