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双生回寝殿睡觉,纳兰天阙依旧没睡,静静的坐在书案上看书。
而过了不久,残雪轻飘飘的来到他身边,捧上了一封书信。
“好了?”纳兰天阙放下书,拿过信,打开来看。
“是的。”残雪回答道,“最后决定的是南河,南河的水量不大,洛安城四野皆平原,没有较大的地势起伏,南河的水量应当是恰巧可以淹过地面,不会对人命产生威胁。”
“那就好。”他扫了一眼信,差不多就是残雪描述的这样。不过为了百姓安危,他还说叮嘱了一句,“记得要先通知百姓将地窖里的东西撤离,也不要慌乱,不能威胁百姓的生命安全。”
“是。我即刻去办。”残雪谨慎的回答了之后就要退下。
“等等。”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室内传来。
纳兰天阙皱了皱眉。
残雪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主子蹙着的眉,心中又用上了那种似曾相识的不祥的预感——该不会他主子是认为他们俩交谈的声音太大了,打扰了主母的休息吧……
如果他主子真这么想的话,他估计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双玉手,轻轻捞开珠帘走了出来,穿的衣服,虽算不得暴露,但也不太正式。纳兰天阙眉头皱得更紧了,直接脱下披着的宽大的狐皮氅,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
朝云淡定的等他裹完了大氅之后,问残雪,“你们准备怎么引流?”
残雪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挖啊?”难不成,引流还有其他的方式吗?
“不行,这样太慢了。”朝云摇摇头,鄙视了他们的效率之后道,“你去找醉墨,让她同你一路去,告诉她你要去做什么,她就会明白要带什么去,保证你们今晚上就能解决。”岂止今晚上,应当是分分钟解决的事好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残雪摸不着头脑,醉墨是明白的,可他可不明白,难不成醉墨力气特别大一个人能抵得上两个人?带她去当壮丁?不会吧……
求解释!
亮晶晶的眼睛闪烁着求知欲。
朝云故作高深的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摇摇手指,“去吧,等你回来了再给你解惑。”
最后,残雪一脸哀怨的不满的去找醉墨了,剩下纳兰天阙搂着佳人。
“我这应当不算是插手管这件事吧……”想起当初说的决不插手这件事,现在给他们支了招,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心虚。
“被我们吵醒了?”纳兰天阙体贴的搂着她往屋里走,轻柔的询问道。
“没有。”朝云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你不在旁边睡不着。”
纳兰天阙嘴角扬起一丝微微的笑意,轻轻道,“现在可以去睡了。”
“你都不好奇是什么方法吗?”朝云看他一副无动于衷一点也不好奇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没有成就感。刚才残雪都还好奇成这个样子咧,他不好奇?假的吧……
“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的,着急什么。”他虽然是说着这话,但眸中,却掠过一丝颇有深意的光。
他的确很期待,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惊喜。
也很期待,容寂看到那一幕之后,一定会露出的差点被气死的模样。
真的被纳兰天阙想中了!
容寂千赶万赶的感到接壤之处洛安城,并且顺着佩华浓画出的图纸找到一个小山谷的所谓的密道入口时,差点没被这一幕给气死!
只见着这密道里汹涌奔腾着的全是水,从上往下的完全堵住了整个洞口,不要说进人了,就说靠近,都会随时有被这汹涌澎湃的大水给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该死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说朝云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密道变成了下水道,这感觉多么奇妙……
而若是纳兰天阙在这里,一定会万分感谢佩绫落对天圣的排水事业做出的贡献。这么强大的地下排水系统,以后要是什么洪涝暴雨什么的,得派上多大的用场啊!
可惜,现在他俩都不在这儿,只有容寂在这儿。
看着这一幕,胸口狠狠地憋了一口气,容寂怒道,“这就是你说的密道!”
结局:比翼为一
原本满怀着信心与希望的到来,却看到这么一副让人浑然欲死信念崩催的画面,他没有当场崩掉佩华浓都算是好的!这和想象中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怎么会这样……”佩华浓直接也懵了,虽然说她没有到过这儿,但是她师傅办事风格她一向是知道的,既然在图纸上标识了,就证明一定有,以佩绫落的心性,根本不会容忍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那么就证明,这正不断向外咕噜噜的冒着水的地方,就是她师傅挖的密道!
这些积水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她连连倒退了几步,瞥到容寂黑如锅底的面色,心下猛然敲响了警钟,不声不响的,悄悄的挪到了他视野后面。
容寂此时正焦头烂额的想着怎么解决,也没注意到佩华浓的小动作,招过旁边的侍卫道,“你去前面的镇上面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此时虽然头顶冒火,但是脑子还不糊涂,不会随便派一个士兵去,这儿毕竟是天圣边界,穿着敌国士卒的衣服去,人家不乘你单着把你杀了就很好了,怎么可能还告诉你原因。
侍卫听他的命令去了,待他处理了事情反应回来的时候,绕看四周一圈,已然没有了佩华浓的身影。
“怎么回事!佩华浓呢?人呢?”他瞪大眼睛在后面的人群中搜寻着,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霎时间就明白了,好一个会审时度势奸诈狡猾的女人,见势不对立马就跑了!
接连搜寻,毫无例外收到的都是不知去向的摇头,容寂的脸更黑了,狠狠地捏紧了拳头,英俊的脸现在简直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他咬牙切齿的基本上是用挤的,挤出来这几个字。
“回陛下,在皇宫呢。”一旁的副将立马回答道,不知怎地,自家陛下从来不叫自己孩子的名字,对皇后也是一副冷冷的样子,还准许他们直呼其名。不,或者,是根本不允许他们叫她皇后娘娘。
“那就好。”听到这句话,他的面色稍稍好了些,眸光一闪,“只要那个孩子还在皇宫,不怕她不送上门来。传讯回皇宫,把那个孩子严加看守,不允许任何其他人接近!尤其是她!”
“是。陛下,如今密道这个样子……这……现在怎么办?”副将面色为难的问。
“还能怎么办!”充满怒气的声音,现在这密道难不成还能进吗?“当然是原地待命!”
士兵们都纷纷有些颓然的原地休息待命,等了不大一会儿,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就回来了。
“陛下,臣打探到原因了。”他回禀道,“昨晚时刻,不知道为什么南河突然改道,河床太浅,河水溢出来淹没了整个城!想必是因为这突然溢出来的河水从密道缝隙中涌进去,密道才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唉!”旁边的副将听到这声音,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该死!天圣也太好运了!”
“不一定是凭运气。”传来了容寂颇为恼怒的声音。
纳兰天阙那个人,这世上没人能读得懂他。而且,他也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果然,侍卫接着就补充道,“看起来并不像是突发的事,倒像是故意为之。河水溢出并没有冲垮房屋,只是浅浅的淹没了一层地表,并且,臣还打听到,昨晚之前,有人反复提醒了所有的百姓涨水之事,所以即使看起来来势汹汹,也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他就知道!
容寂狠戾的轻眯起眼睛。
纳兰天阙,果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他应当是从那次他莫名出现在天圣皇宫扰乱他婚宴的时候就起了疑心,知道了天圣被佩绫落布满了密道。他没有地图,不能确定密道的分布,索性就直接将河流改道,河水下渗淹没了密道,那样,即使他不知道密道到底在哪儿,也解决了一整个后顾之忧!
可是他还是不相信,仅凭人工之力,就能在一夕之间逆天的让河流改道!
纳兰天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
“主子!你可不知道,那炸药可厉害了!”天圣国里,还是一片欢腾,残雪昨晚上带着醉墨去了,回来了之后,就一直呈现着激动异常的状态。
“当时,醉墨要我们躲远点,躲远点,再躲远点。我当时就不信了,一个那么小的小包裹包着的东西,能有多大威力?”残雪手舞足蹈的比划着,然后神秘兮兮的问纳兰天阙,“你猜,后面怎么了?”
纳兰天阙悠闲的品了口茶,过了半晌,等到都要憋死了,才悠悠的说,“我不猜,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不猜,你也忍不住会自己说的。”
士可杀不可辱!残雪猛地昂起头,狠狠地别着脑袋表示他对自家这伤人的话的抗议。他一定要坚持到底!一定不能认输!一定不能认输!
不过过了片刻,他就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过头来就一股溜儿把话吐出来,“她把那个什么引线点燃,霎时间天崩地裂尘土飞扬!那气劲,实在是太大了,我把头埋着抵抗这气劲,等到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已经炸出来了一个深坑!”
他满怀热情与激情的说完这段话,满心欢喜的抬头想要看到自家主子震惊的表情,他很肯定自家主子一定会十分震惊的,就如同当时他看到那场景一样,嘴张得大得能塞下鸡蛋!
但是他又失望了,抬起头来,看到的是自家主子淡然的面孔,依旧悠闲的品茶,连目光都没有变一变,更不要说是他想象中的震惊画面了。
装的!绝对是装的!
他心里面默默嘟囔着,不甘心的问他主子,“主子,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呢?”
他家主子笑而不语,反倒是他家主母给了他一个答案,“是因为你的表达能力实在是太差了,一点没有表现出惊心动魄地动山摇的场面。嗯,是这样的。”
他家主母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刀,他在心灵受了巨大创伤之后满脸委屈的转身想要在醉墨那儿寻找安慰,结果一转身,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醉墨一脸鄙夷的神情。
刷——再中一刀!
十分悠闲的,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即将要面临一场战役的国家和君主,从上至下都淡定到了一种境界。
而就在这淡定得让人怀疑的下午茶时光,突然从皇宫中的某一处,传来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叫喊!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际!
听到这声尖叫,帝朝云第一个猛地站起来,焦急道,“是母后!”
母女连心,她不会听错的,这声音,绝对是她母后的,而这声音传来的方向,也恰好是软禁佩绫落的宫殿!
她心急如焚,猛地就冲出宫殿向那个方向奔跑,身后跟着一大串人!
她跑到那所宫殿前,猛地推开了门,一下子映入眼帘的,就是躺在床上痛苦得几近扭曲的母后,还有站在一旁的纳兰鹤君!
“母后!”她猛地冲上去,看向床上的佩绫落,看不出来有什么外伤,但她却一直抱着头,在床上痛苦的扭曲着,仿佛是正在什么巨大的痛苦!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她一把抱住佩绫落,却被她大力的一把推开!
“走开!走开!走开!”她扭曲着,痛苦得不停的流下汗水,被单上都被侵染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
她无法,将目光投向一边的纳兰鹤君,“师傅,母后她到底怎么了!”
纳兰天阙过来,将她轻轻地拉近怀里,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就是用佩兰族的秘术,将她的记忆消除了而已。”纳兰鹤君淡淡的回答道。
“消除记忆?而已?”帝朝云被这无所谓的态度惹怒了,一瞬间推开纳兰天阙,道,“当年你想要左右我的记忆还不够吗?还要消除我母后的记忆!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这和你当年不一样。”想是早就料到了帝朝云的反应,他却依然是淡淡的道,“你母后的执念太深,没有人能够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