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本来我还跟嫂子商议着今晚上让你吃个闭门羹不能洞房呢,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今晚上真不能洞房了也……”要死不死的,纳兰浣紫说出了大实话。
而这话一说出来,朝云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粗线条小姑子果然是把他哥往死里整,哪儿痛戳哪儿。
可以想见的,纳兰天阙霎时间黑了脸,一点也不想再看见自己这个倒霉催的妹妹。
朝云受了伤,不方便走路,纳兰天阙直接把她抱起来就往寝宫里面走。
“什么情况……”纳兰浣紫嘴抽抽,她哥不会是被她激怒了吧。真心……连病人也下得去手?
一看就知道自己女儿在想什么,因为她想的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嘛。
纳兰鹤君深表无奈,挥挥手,走开了。
佩暮尘则一脸淡定的把昏迷着的佩绫落给抱走了。
而在回寝宫的路上,朝云讨好的摇摇纳兰天阙的衣襟,嘿嘿傻笑,“生气啦?”
纳兰天阙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此生注定不能与我携手?另外找一个皇后?看到我幸福就好了?”
额……这不是她在捉弄浣紫的时候说的话嘛,记得这么熟练?这么记仇?
“你知道的啦……我只是随口说说,吓吓她嘛。”朝云熟稔的撒娇。
“真的不介意我娶其他人?”纳兰天阙挑眉。
“当然介意!”朝云差点没急到直接从他怀里跳起来,一改刚才温柔腻死人的模样,狠狠地瞪着眼,“我告诉你,纳兰天阙,你这辈子只能娶我一个!我死了你也不能再娶!”
“说什么傻话!”纳兰天阙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瞪她。
不是为了她这霸道的话,而是为了那个死字。
提到死字,就让他想起了刚才朝云奋不顾身的扑过来挡着他的模样。
那时候,他的心真的慌到无处可安,在那一瞬间全然没有理智分析,直到后面确认她不会有大碍,但看到她吐出淤血,还是会感到心慌。
或者说,直到现在,他依旧有点,心慌。
——
夜幕降临,黑暗夜色大片压下来的时候,就是新婚夫妻的甜蜜温存时刻。
当然,眼瞅着这种情况是做不了什么了。
谢宴上发生了刺杀大事,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安抚人心。当初没有叫封闭消息,如今这么久过去了,怕是整个皇城都已经知道了皇宫里面出现了刺客的事情了。
派人一一去各府里报了平安,再道了歹人已经被抓住了,整个喧嚣沸腾的皇城才勉勉强强安静了下来。
而寝宫里面的朝云,软绵绵的趴在床上,正盯着不远处桌子上这晃晃悠悠的金樽,在阳光映衬下,里边的散发着微微的余韵的清酒,目光十分哀怨。
“合卺酒啊合卺酒……”
盯着桌上那酒,纳兰天阙无奈的叹了一声气,走到床前给她盖好了被子,“算了,你睡吧。”
“不行!”坚决否决,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那酒,“我要喝,我就要喝!”
纳兰天阙无法,只好端了那酒过来。看到酒来了,朝云勉强蹭着蹭着半靠在床梁上,盯着那酒,两眼放光。
一只手勉强着支撑起自己,另一只手端起合卺酒,纳兰天阙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半蹲下来身子。
在夜明珠光洁的夜辉下,轻轻,交腕。
事实证明,圣洁什么的都是浮云。
原本很神圣以及圣洁的一刻,由于朝云隔得太远了且手又不怎么长,隔了老远还够不到酒杯,那样子,看起来……额,别有一番韵味。
于是,她就拼命的伸脑袋,面色狰狞,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由于斜着头,好不容易够到了酒杯就猛地喝下去一大口,然后,很自然的,她就被呛了。
“咳咳咳——”酒被咳出来,沿着脖子往下流,直接的给把衣领打湿了。
……
纳兰天阙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表情,依旧是无奈而宠溺的目光。
“算了,”他揩干她嘴角的酒汁,无奈道,“把衣服换了,省得不舒服。”
朝云被呛得不行,眼泪直給的往外蹦,心里面还在哭号着,合卺酒……她的合卺酒!
纳兰天阙体贴的轻轻给她松开衣服,准备给她换一套。
而就在这时,听到门口外‘轰’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嗖’的一声,一个人就站在了他们俩面前,朝着纳兰天阙大喝一声,“流氓!放过那姑娘!”
第四十二章、传说中的洞房
姑娘们可以想象纳兰天阙的表情,霎时间,就、绿、了!
不用说声音这么熟悉一听就知道是谁,就说这嚣张跋扈直接闯进当今圣上寝殿的,除了那一个,还能有谁!
纳兰浣紫一个健步飞身上前,紧紧的把朝云给搂住,防狼似的盯着纳兰天阙,愤愤不平的说道,“哥,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禽兽!嫂子都这样了你还要对她下毒手!”
纳兰天阙深深的无奈着,“她衣服湿了,我给她换一套衣服而已。”
“我才不信呢!”纳兰浣紫哼一声,“我刚才明明听见了,嫂子大吼了一声‘不行’!她都不愿意你还逼着她,你说你没个企图,谁信啊!”
咦?朝云探出个脑袋来眨眨眼,她什么时候吼过‘不行’?
记忆回到一盏茶前——
“不行!我就要喝合卺酒!”
朝云深深的醉了,原来是这么一个不行……
她继续蜷缩在一边,看着两兄妹交战,一点没有打算站出来解释清楚形势的样子,嗯,为什么她会觉得,每次纳兰浣紫把纳兰天阙气得半死的时候,她就会有深深的成就感呢?
“我保证,我一定不做什么,好吗?你先出去,行吗?”被迫无奈,只想早点把这个瘟神送走。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纳兰浣紫严肃而义正言辞,“为了保障我嫂子的安全,今晚上,我,陪她睡,你,去耳房睡!”
纳兰天阙要被他这个奇葩的妹妹给搞疯掉了,不可思议的反问,“我去耳房?”
“对!”再三反复,纳兰天阙没有听错。
“不不不、不是吧……”果然不能在一旁作壁上观,这回关系到朝云的自身利益,朝云也着急了。
从前一直都是纳兰天阙陪着她睡的,眼见着这么久身旁没人,她都没睡过一个好觉!难不成……老天爷要这么残忍……
“是啊!”纳兰浣紫一脸理所当然,“嫂子,你今天跟我的约定,不就是要让哥哥独守空房来报复报复他!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朝云深深的无力了。
好吧,残忍的不是老天爷,而是眼前这位杀千刀的小姑子。
纳兰天阙黑着脸听完纳兰浣紫的话,一言不发的转身就去了隔壁耳房,而剩下朝云满脸不乐意。
她的新婚之夜啊,她美好的新婚之夜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身为新娘子,不知道今天要成亲,被抬到这里千辛万苦成了亲吧,还受了伤。受了伤不能洞房也就算了,合卺酒也不能好好喝。合卺酒不能好好喝就算了,居然连抱枕都被强迫着换了一个!有这么悲剧的新娘子吗?有吗?
她悲剧的在床上躺着,纳兰浣紫脱了衣服簌簌的上床了,睡在她身边,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嫂子,惩罚了我哥了,报复也报复了,放心了?解气了吧?”
“呵呵呵,我睡了。”小姑奶奶,老娘我早就解气了,要不是你横插一脚,现在睡在老娘身边的,就是你哥!
纵然身边换了个抱枕,大抵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朝云很快就入睡了,沉沉的睡了一个晚上起来,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一看,身边已经没有了纳兰浣紫,而床尾,坐着一抹韵白人影,正在凝视着她。
她一觉醒来,有点力气能够蹭起来坐着了。而起床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纳兰天阙大喊,“我要度蜜月!”
纳兰天阙,“……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度什么蜜月。”
“我不管!”朝云一副这是你的事,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的样子,“我就是要度蜜月。”
纳兰天阙,“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这只能算是求婚,求婚要是都度蜜月,那成亲岂不是要度蜜年?”他妄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咦,这个主意好!”朝云瞬间眼神儿都亮了,“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去度蜜月,然后成亲,再度蜜年!”
……自作孽不可活。
好吧,接下来,不管朝云是用什么方法让纳兰天阙答应的,反正他就是答应了。在当天下午,带着少许的细软,还有醉墨残雪,乘着一辆马车,就这么走了。
而他们在走之前,留下了一道诏书。
原本帝王大婚,罢朝三日,这期间不用发什么诏书,更不用上朝的。
但就是因为这样,问题才来了。那天因为容寂的一句话,吼得所有人人心溃散,后来又暂时被刺客带来的慌张给冲散了,所以才没能及时想起。
而后,很多大臣们平静下来,想到这个问题,不由得忧心忡忡。若是朝云真的不能生育怎么办?这国嗣,可是大事,虽然明摆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定了的,也不敢奢望国嗣繁盛了,但是,总得有那么一两个后继人吧!
而这一道诏书,正好解了他们的忧虑。
“朕与梓潼于三年前育有一子,名曰天颜,因事耽婚,暂未予公示,今既以完婚,特此公知天下,封天颜为太子,朕离朝之期,由其与太上皇秉持朝政,钦此!”
一道诏书,不仅悲催的把双生给套了进去,还把自己爹给坑了。想来也是因为无意中害着朝云受了伤,心里面还嫉恨着呢!
这一道诏书下了,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原来在三年前就育有皇嗣,好嘛,可以想象,若不是因为北封先君突然暴毙,也不至于婚期延误这么久,这位小皇嗣也不至于被雪藏这么久。额,虽然说,婚前育子,有失体统,不过,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嘛!只要有后嗣就好,有后嗣就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安南王在宴席上所说的那一段话,就纯粹是无稽之谈了?
可想而知,这道诏书,对于那些因为那一句话而着急得焦头烂额的大臣来说,简直就有如及时雨啊!
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就像是解毒草药一般管用,但是对于某些人,就不是了。
而在这时,从双生的殿内,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叫。
“你这个死男人!不准我参加我娘的成亲大典就算了,居然还把我一个人抛弃在这儿,拐着我娘跑了!还要我上朝!有你这么对儿子的嘛!有你这么压榨儿子的吗?”
叫声很犀利,哭声更犀利,更不过也无法改变他爹娘抛下他,独自去度蜜月了的事实。
而在宫殿里面接到了这个消息的纳兰鹤君,嘴角再次抽抽。
果然小心眼,有了媳妇忘了爹,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不过是不小心的嘛,至于这么记仇么。
——
在一座皇宫里,最不缺的,应该就是宫殿。
而这许多屹立着的殿堂,只有少数,是会长久的闪耀着琉璃瓦的色彩,晕着人气。大多数宫殿,只会是默默无闻,暗淡无光。
而其中的一座宫殿是很特殊的存在,它是太后的住所,而因为纳兰天阙的母后早逝,这所宫殿,就被一直空置。而纳兰天阙把佩绫落安排在这里,不知道,是别有深意,还是,仅仅因为最合适。
这座宫殿,居于最里端,四周都隔着宫殿,它不大也不小,不会很华丽,但是装饰得很简静,如果修身养性的话,这儿会是最好的居所。
而此刻,在其中,隔着一道帘幕,有着宫廷乐师在弹奏着流水淙淙的乐声,在正殿中央,两个人,相对而坐。
佩绫落,佩暮尘。
他们中间摆放着整齐而名贵的茶具,而佩暮尘,正在摆弄着这些茶具,泡茶。
“这是上好的恩施玉露,连罐子里面不多的水都是玉雪山的梅花雪水,闻着就清冽,待会儿泡出来茶,你一定要细细的品一品。”佩暮尘不疾不徐,一边做着手头的事,一边淡淡说着。
佩绫落双眼无神的居于对面,她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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