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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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非法-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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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便殡殓。古晓云是独子还在狱中,送柩时常斌良穿上粗麻抱着哭丧棒充当孝子,人人讚叹不已。

  古晓云要不被判刑,也会报考大学,他很清楚,自己跟古晓云相比,无论那一方靣都差一筹,古晓云考入大学轻而易举。自己成婚多年,古晓云要不是被判刑,早就和慕容云结婚做了父亲。想起这些实再是可恨,现在慕容云来了,如柳琼所说是来和晓云重归于好,再好不过。问题是古晓云是否能接受一个已结过婚并拖着一个油瓶的慕容云。凭慕容云的身价家财,換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求之不得的,可古晓云不同别人,他不是个贪财的人。好在晓云是个重情重义,是非分明的人,慕容云会嫁人都是历史残酷的年代所造成,古晓云若能这么想就好。

  对慕容云,他常斌良虽从未见过靣,也有所了解,几次慕容云的来信,古晓云都会给他看,他敬佩,赏识她,常说古晓云是个幸运儿,得爱神眷顾才会找到个如此不可多得的姑娘,不错,慕容云确确实实是个难得的女子。无论如何都必需说服古晓云。

  对古晓云的*,常斌良一直为他鸣不平,一張*书,就这么低调。判他时全市广播,标语铺天盖地,深恐有人不知。

  记得晓云出狱第三天,他和晓云表姐马爱珍陪同晓云到法院,就是宣判会上宣讀判决书的副院长接见,看了*书后问寒问暖,还说了句连鬼都不相信的话:“這么快就回来了,法院准备派小车接你回来。”离开法院,表姐马爱珍说:“还蛮重视的,派小车去接。”晓云笑道:“他说派飞机去接你也相伩!”到今为止,还不知古晓云是平反的人多得是,有些人还认为这个古晓云去劳改过、劳改犯、或是劳改释放犯。

  现在好了,慕容云的来到,常斌良在房中疯了般大喊:天赐良机!天赐良机也!此刻他兴奋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太高兴,慕容云的出现就等于为晓云镀上一层金,这会使晓云金光四射。

  常斌良在房中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为古晓云搞出一場比为古晓云开平反大会更加轰轰烈烈的平反大会。不过,现在的工作是得为晓云和他昔日的情人慕容云整理好情絲、重温旧梦、言归于好。到了能叫梅小姐一声“嫂嫂”时方可施为,至于嫂嫂肯不肯唱,他自有办法使得这位嫂嫂不得不为晓云而唱。

  常斌良为想到妙招得意的很,也亏得柳琼提示。他对着墙上柳琼的像笑道:“早认识你这精灵我就不和小花旦梁祝了。”

  *时,也不知是真是假,毛主席批评过越剧说越剧是怪物,到底怪在哪里?对一个喜欢越剧的常斌良,他觉得京剧更怪,男人扮女旦、小旦唱起来咦咦啊啊的尚可说得通,可小生也咦咦啊啊的就向所有男子汉不好交代,说台词又是变种的普通话,这种话不知是哪方的地方话,恐怕压根儿就洠в姓庵值胤接铩31罅疾幌不毒┚纾浇裎梗锩F代剧“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等唱段半句也唱不出。他喜欢的是越剧,他缠上了市越剧团一位小旦,说是小旦,为时尚早,只是苗子,正在培养为將来小旦角,舞台上只見她只扮扮丫环或跑跑龙套。这妞卸装后不见得美,只是很有扮相,著粉施朱后确也颠倒不少戏迷。小旦偷偷教他唱会“梁山伯祝英台”“红楼梦”“孟丽君”等不少越剧唱段。那年头,白求恩也有司令部,小旦攀上了医药公司白求恩司令部司令。

  有人说一个人的初恋终身最是难忘最美好最美丽,常斌良对这段初恋却没有美好的感觉,从没有怀思过,他倒认为是自己人生幼稚的终结。

  由于观点不同恋人破裂、因观点不同夫妻分离、因观点不同夫妻目眦家中闹得鸡犬不宁的比比皆是。和小旦的破裂,常斌良反而认为是最正确,最伟大,最光荣的一举。

  和柳琼相遇到结合常斌良真要感激月下老人巧妙的安排。

  每年的清明节和中秋节是本地人传统的扫墓日,夲地人还有前三后四之说,前三后四是为了扫墓有个伸宿日。碰到湥鹘诨蛑星锝谑怯晏旎蚪谌瘴尴荆涂稍窠谌盏那叭旎蚪诤蟮乃奶炷谌ド埂

  这年中秋节前连连下雨,八月十四这天太陽才露靣。常斌良踏上自行車上山为父亲扫坟,当烧完冥纸放完纸炮正待收拾好供品时,山下传來了女子呼救声和哭声。常斌良顾不得未收拾的供品即狂奔下山,只见一个女子在如同沼泽地的东禾田的烂泥中边挣扎边呼喊,常斌良赶到二话不说伸出一只手把他从烂泥中提起把她扶到道上。

  这女子就是柳琼,每次来扫墓都是和父亲一道来,今年父亲在牛棚不知去向后只好自己来为毌亲扫墓。满以为天晴了山上肯定处处有人来扫,谁知,虽是雨后天晴,路滑难走人们还是不选在雨后的日子上山扫墓。山上静悄悄不见有人影,一个女孩子确是有点害怕,好在母亲的墓是水泥打的不生杂草,她摆上茶酒供品在坟头诉哭了一阵子,为母亲燒了冥钱。母亲坟左边树丛,一阵响动,她毛骨悚然连供品也不要了赶紧离开坟坪。这时她又听到劈草的声音,心里才踏实了些但余悸优存二脚还在抖颤。田梗是农家刚刚作成糊上一层烂泥,一不小心整个人摔下烂泥田中。

  柳琼在小溪里先把脸上的泥浆洗掉,常斌良这才看到这张稚气的脸好美好美。見她渾身泥浆,他解开外衣扭扣脱下外衣递给她说:“你先到竹林等会儿,这离大路近不用怕,我去给你拿衣服就来。”

  “不!不要。”柳琼是考懀Ь褪谴丝逃幸路灰膊桓覔Q。

  “你是苦命人,我知道,我不会去你家取。”说完他蹬上自行車飞也似地消失。

  一身泥浆,反正冰凉,干脆躺到小溪里洗个干净,爬起来披上那汉子的外衣。男人的外衣散发着一股汗味,那是他的气息,她脸上一阵阵发燒,她真盼他快点来到。

  不久,她听到了自行车在地上的磨擦声,她知道他来了。

  是他来了,手上提着一只軍人挎包,她发现这汉子儍乎乎地站着,眼光在她身上扫描。她脸一阵热,这时才看到自己被湿衣紧贴着的肉体,那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一身曲线的美呈現在这个陌生男人靣前,难怪他那么邪气,她心慌意乱地背过身。

  垮包啪的一声丟在她脚下。

  “你快到竹林里把湿衣換掉,我在道上给你望风。”说完他走到道上。

  她垼鸢饪蹗湫碌模垂倩跎蠏熳诺奶鬃埃褂斜承模诳悖檎侄悸蚶矗夂鹤诱嫫ず瘢桓龃竽腥烁衣蚺说哪诳阈卣郑恢窃趺锤霰砬橄蚴刍踉币庑┒鳌K南峦送泵γ撓率聯Q上新衣。

  大路上,自行車铃一阵阵响着,她知道,他是在告訴她:你放心,我都在大道上站着,不会去偷看你。

  衣服穿好了,这身装扮不红不绿正是她喜欢的颜色,他真心细真有色眼连她胸罩穿几号都看得出。

  铃声还在响,她收拾好湿衣走上大道。

  见她走上大道,常斌良向她点点头,蹬上自行車走了,头也不回。那年代女孩子绝不肯坐上不认识男人车后架,别说是不认识,就是恋人也不敢。

  见他走了,她想喊,不知名不知姓喊不出,呆呆看着他走远消失。

  从此,她的心被他拴住了。她以为他认识他,会再找她,他说过你是苦命人我知道,可恨的是再见不到他。只有梦中见,梦过了好多回,从多美的梦,可必竟是梦境。

  二人都上了大学,几年后大学毕业,常斌良看电影买了张十九排六号位,进場后坐在十九排八号的正是柳琼。。。。。。

  常斌良看看时间,离午餐还有个把钟头,他正想坐下写一篇关于梅芬小姐到夲市的头条新闻,如何措辞他已胸有成竹。这时敲门声使他放弃写稿,急忙开门。原来是云哥的表姐马爱诊及姐夫冯震霆。

  “正好,我们一道到宾舘午餐,你俩还没见过慕容云嫂子。”常斌良邀请这俩位一道去进午餐。

  马爱珍笑道∶“八字还少一撇,你就叫起嫂嫂。为时过早吧!”

  常斌良一拍胸脯道:“嫂嫂是叫定了,山人自有锦囊妙计。姐姐尽管放心!”

  冯震霆问道:“什么妙计?说来听听。”

  “天机不可泄。”常斌良故作神秘说,“姐姐,见了慕容云你可要一见如故般,要和她表现得亲亲热热。”

  “人家可是大牌歌星,不知架子有多大。”马爱珍靣有难色。

  “你放心,有云哥在,谅她不敢摆架子。听柳琼口气,她俩混得不错可见没有架子。”

  “琼妹叫我俩路过叫你一起去,怕你睡过头。”

  “一听到这消息哪还能睡得着。我们走吧!去见见嫂子。”

  
  四

  每天,古晓云只要一进入书房,都要仰视一番墙上出狱后所书的几幅楹联。笔法稳健蒼劲、运笔自由、气势厚重,人不老而书却老。对中一幅书的是西班牙通俗歌郑骸拔以赋晌淖裨崮愕姆啬梗刮业乃塾涝队当ё拍恪!弊笫忠环腔ㄐ憔暝运倒牟恢鲎允裁疵说淖笥颐骸氨鹫次哿俗鋈说氖姑廊肆粝驴瞻住!庇沂忠环亲约焊锌鳎骸爸辉佃:嵝碧艨创荷搅诩摇!比饔泻搴睿憾灾幸环闯龆曰ㄐ憔甑挠那樗季欤笫忠环薏咦鋈擞τ斜Ц河兴魑沂忠环闯鲎约喝松部馈⑹缆范喙!⑽奁诘睦渎洹

  整个下午,与常斌良、表姐夫、柳琼、敬了慕容云几杯洋酒,又轮番做枺氯婺饺菰坪攘思副嗖铝思副肥涤屑阜肿硪狻K悦院障铝四饺菰迫诖淖杲溆朊坊ㄥl,抱住小小亲了又亲才告别慕容云回到家中。

  八月中秋已过,气候依然闷热。推开窗门,随风袭入一股浓郁沁人心肺的桂花芳香,吸着这芳香,古晓云想起了花秀娟的诗“夜来香”。窗外隔河对岸就是凤凰山,花秀娟就葬此山中。古晓云遙望着凤凰山想起与花秀娟最后一夜,也就是这一夜成为与花秀娟的生死一别。

  出事的第二天,表姐就来到晓云家,她告訴晓云,秀娟一夜未归,不少人厮守着那位俨然的人物周克勋,大概生怕他想不开,花秀娟在云蒲嶺卧了轨。晓云听后真的被五雷轰了顶,一下子瘫倒在椅上。她去了,她走了,永远永远不回头。他万万想不到,中秋牵雇砗突ㄐ憔甑囊换幔故亲詈蟮囊换幔钩汕Ч拧K拮约壕故歉雒挥衅と饷挥醒好挥泄峭返娜恕K鸦ㄐ憔甑乃罓可娴阶约荷砩希褪亲约簲凵ヒ庵静诺贾铝诵憔甑那嵘K拮约汉龎T,那夜秀娟的反态竞觉察不出,这无异乎是自己谋害了花秀娟。

  那是七五年丹桂飘拂满庭香的中秋夜。

  这天佳节,陪表姐夫喝了几杯桂花酒,他这人本就不善飲,加飲了二杯,满腹愁绪就在心头汹湧澎湃好不难受。他抬了把躺椅往客厅一摆就躺下。

  秀娟房门大开,几缕烟雾从房中徐徐飘出。他往里一望,心中一下紧宿起来,他不敢相信房里大衣厨全身镜里影现的一切:花秀娟手夾着半枝香烟正仰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他从躺椅上弹將起来,不经通报竟自走进站在秀娟身傍。

  刚刚要送到嘴里的香烟停在空中,她望着晓云,那眼光幽幽怨怨。

  俩人谁也没说话只是四目相对黙黙地凝视着。

  好长一会,花秀娟仿佛才认出是古晓云,她懒洋洋地坐起从茶几上拿起“恆大”香烟,弹出一枝送到晓云靣前。

  “希客,请抽一枝。”她说。

  古晓云接过烟又抓起茶几上的一包揑成一团狠狠地往地上摔。

  花秀娟低下头,手中半截烟滑到地板上。

  和花秀娟相处半年多,从未见过她吸过烟,可今晚不仅吸烟而且还飲酒。茶几上半瓶揭了盖的竹叶青烈酒,古晓云检起瓶盖將酒盖上。

  花秀娟白了他一眼,取过酒瓶用牙咬开瓶盖,斟了二滿杯。吐掉瓶盖说:“来!为我的寂寞与孤独干掉这杯酒。”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喝酒?”

  “这几天你……尤其显得孤独空虚……”她欲言又止。

  古晓云不容她再喝抢走她手中的酒杯“你已喝不少了,喝酒要适可而止。”

  “晓云,就让我喝尽这杯酒罢,借这酒力把一切都告訴你,有些事,我想交代你。”她恳求地说,“就让你永远嫌恶我这个‘左派夫人’也值得。”

  古晓云无奈地挪开手,目送着她把滿杯酒几口飲净。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吸烟喝酒不就是因为我对她动用冷酷这武器而起。他想。

  “原谅我,秀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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