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正,则立春在营室五度,固当不易,安得顿移使当启蛰之节?此又其所不思也。
汉四百二十六年,日却差五度。景帝中元三年甲午岁冬至,应在斗二十一度。
太初元年,《三统历》及《周历》皆以十一月夜半合朔冬至,日月俱起牵牛
一度。古历与近代密率相较,二百年气差一日,三百年朔差一日。推而上之,久
益先天;引而下之,久益后天。僖公五年,《周历》正月辛亥朔,余四分之一,
南至。以岁差推之,日在牵牛初。至宣公十一年癸亥,《周历》与《麟德历》俱
以庚戌日中冬至,而月朔尚先《麟德历》十五辰。至昭公二十年己卯,《周历》
以正月己丑朔日中南至,《麟德历》以己丑平旦冬至。哀公十一年丁巳,《周历》
入己酉蔀首,《麟德历》以戊申禺中冬至。惠王四十三年己丑,《周历》入丁卯
蔀首,《麟德历》以乙丑日昳冬至。吕后八年辛酉,《周历》入乙酉蔀首,《
麟德历》以壬午黄昏冬至;其十二月甲申,人定合朔。太初元年,《周历》以甲
子夜半合朔冬至,《麟德历》以辛酉禺中冬至,十二月癸亥晡时合朔。气差三十
二辰,朔差四辰。此疏密之大较也。
僖公五年,《周历》、汉历、唐历皆以辛亥南至。后五百五十余岁,至太初
元年,《周历》、汉历皆得甲子夜半冬至,唐历皆以辛酉,则汉历后天三日矣。
祖冲之、张胄玄促上章岁至太初元年,冲之以癸亥鸡鸣冬至,而胄玄以癸亥日出。
欲令合于甲子,而适与《鲁历》相会。自此推僖公五年,《鲁历》以庚戌冬至,
而二家皆以甲寅。且僖公登观台以望而书云物,出于表晷天验,非时史亻意度。
乖丘明正时之意,以就刘歆之失。今考麟德元年甲子,唐历皆以甲子冬至,而《
周历》、汉历皆以庚午。然则自太初下至麟德差四日,自太初上及僖公差三日,
不足疑也。
以岁差考太初元年辛酉冬至加时,日在斗二十三度。汉历,气后天三日,而
日先天三度,所差尚少。故落下闳等虽候昏明中星,步日所在,犹未觉其差。然
《洪范》、《太初》所揆,冬至昏奎八度中,夏至昏氐十三度中,依汉历,冬至
日在牵牛初太半度,以昏距中命之,奎十一度中;夏至,房一度中。此皆闳等所
测,自差三度,则刘向等殆已知《太初》冬至不及天三度矣。
及永平中,治历者考行事,史官注日,常不及《太初历》五度。然诸儒守谶
纬,以为当在牛初,故贾逵等议:“石氏星距,黄道规牵牛初直斗二十度,于赤
道二十一度也。《尚书》《考灵耀》斗二十二度,无余分。冬至,日在牵牛初,
无牵年所起文。编䜣等据今日所去牵牛中星五度,于斗二十一度四分一,与《考
灵耀》相近。”遂更历从斗二十一度起。然古历以斗魁首为距,至牵牛为二十二
度,未闻移牵牛六度以就《太初》星距也。逵等以末学僻于所传,而昧天象,故
以权诬之,而后听从他术,以为日在牛初者,由此遂黜。
今岁差,引而退之,则辛酉冬至,日在斗二十度,合于密率,而有验于今;
推而进之,则甲子冬至,日在斗二十四度,昏奎八度中,而有证于古。其虚退之
度,又适及牵牛之初。而冲之虽促减气分,冀符汉历,犹差六度,未及于天。而
《麟德历》冬至不移,则昏中向差半次。淳风以为太初元年得本星度,日月合璧,
俱起建星。贾逵考历,亦云古历冬至皆起建星。两汉冬至,日皆后天,故其宿度
多在斗末。今以仪测,建星在斗十三四度间,自古冬至无差,审矣。
按古之六术,并同《四分》。《四分》之法,久则后天。推古历之作,皆在
汉初,却较《春秋》,朔并先天,则非三代之前明矣。
古历,南斗至牵牛上星二十一度,入《太初》星距四度,上直西建之初。故
六家或以南斗命度,或以建星命度。方周、汉之交,日已潜退,其袭《春秋》旧
历者,则以为在牵牛之首;其考当时之验者,则以为入建星度中。然气朔前后不
逾一日,故汉历冬至,当在斗末。以为建星上得《太初》本星度,此其明据也。
《四分》法虽疏,而先贤谨于天事,其迁革之意,俱有效于当时,故太史公等观
二十八宿疏密,立晷仪,下漏刻,以稽晦朔、分至、躔离、弦望,其赤道遗法,
后世无以非之。故杂候清台,《太初》最密。若当时日在建星,已直斗十三度,
则寿王《调历》宜允得其中,岂容顿差一气而未知其谬?不能观乎时变,而欲厚
诬古人也。
后百余岁,至永平十一年,以《麟德历》较之,气当后天二日半,朔当后天
半日。是岁《四分历》得辛酉蔀首,已减《太初历》四分日之三,定后天二日太
半。《开元历》以戊午禺中冬至,日在斗十八度半弱,潜退至牛前八度。进至辛
酉夜半,日在斗二十一度半弱。《续汉志》云:“元和二年冬至,日在斗二十一
度四分之一。”是也。
祖冲之曰:“《四分历》立冬景长一丈,立春九尺六寸,冬至南极日晷最长。
二气去至日数既同,则中景应等。而相差四寸,此冬至后天之验也。二气中景,
日差九分半弱,进退调均,略无盈缩。各退二日十二刻,则景皆九尺八寸。以此
推冬至后天亦二日十二刻矣。”东汉晷漏定于永元十四年,则《四分》法施行后
十五岁也。
二十四气加时,进退不等,其去午正极远者,四十九刻有余。日中之晷,颇
有盈缩,故治历者皆就其中率,以午正言之。而《开元历》所推气及日度,皆直
子半之始。其未及日中,尚五十刻。因加二日十二刻,正得二日太半。与冲之所
算及破章二百年间辄差一日之数,皆合。
自汉时辛酉冬至,以后天之数减之,则合于今历岁差斗十八度。自今历戊午
冬至,以后天之数加之,则合于贾逵所测斗二十一度。反复佥同。而淳风冬至常
在斗十三度,岂当时知不及牵牛五度,而不知过建星八度耶?
晋武帝太始三年丁亥岁冬至,日当在斗十六度。晋用魏《景初历》,其冬至
亦在斗二十一度少。太元九年,姜岌更造《三纪术》,退在斗十七度。曰:“古
历斗分强,故不可施于今;《乾象》斗分细,故不可通于古。《景初》虽得其中,
而日之所在,乃差四度,合朔亏盈,皆不及其次。假月在东井一度蚀,以日检之,
乃在参六度。”岌以月蚀冲知日度,由是躔次遂正,为后代治历者宗。
宋文帝时,何承天上《元嘉历》,曰:“《四分》、《景初历》,冬至同在
斗二十一度,臣以月蚀检之,则今应在斗十七度。又土圭测二至,晷差三日有余,
则天之南至,日在斗十三四度矣。”事下太史考验,如承天所上。以《开元历》
考元嘉十年冬至,日在斗十四度,与承天所测合。
大明八年,祖冲之上《大明历》,冬至在斗十一度,《开元历》应在斗十三
度。梁天监八年,冲之子员外散骑侍郎恒之上其家术。诏太史令将作大匠道秀
等较之,上距大明又五十年,日度益差。其明年,闰月十六日,月蚀,在虚十度,
日应在张四度。承天历在张六度,冲之历在张二度。
大同九年,虞广刂等议:“姜岌、何承天俱以月蚀冲步日所在。承天虽移岌
三度,然其冬至亦上岌三日。承天在斗十三四度,而岌在斗十七度。其实非移。
祖冲之谓为实差,以推今冬至,日在斗九度,用求中星不合。自岌至今,将二百
年,而冬至在斗十二度。然日之所在难知,验以中星,则漏刻不定。汉世课昏明
中星,为法已浅。今候夜半中星,以求日冲,近于得密。而水有清浊,壶有增减,
或积尘所拥,故漏有迟疾。臣等频夜候中星,而前后相差或至三度。大略冬至远
不过斗十四度,近不出十度。”又以九年三月十五日夜半,月在房四度蚀。九月
十五日夜半,月在昴三度蚀。以其冲计,冬至皆在斗十二度。自姜岌、何承天所
测,下及大同,日已却差二度。而淳风以为晋、宋以来三百余岁,以月蚀冲考之,
固在斗十三四度间,非矣。
刘孝孙《甲子元历》,推太初冬至在牵牛初,下及晋太元、宋元嘉皆在斗十
七度。开皇十四年,在斗十三度。而刘焯历仁寿四年冬至,日在黄道斗十度,于
赤道斗十一度也。其后孝孙改从焯法,而仁寿四年冬至,日亦在斗十度。焯卒后,
胄玄以其前历上元起虚五度,推汉太初,犹不及牵牛,乃更起虚七度,故太初在
斗二十三度,永平在斗二十一度,并与今历合。而仁寿四年,冬至在斗十三度,
以验近事,又不逮其前历矣。《戊寅历》,太初元年辛酉冬至,进及甲子,日在
牵牛三度。永平十一年,得戊午冬至,进及辛酉,在斗二十六度。至元嘉,中气
上景初三日,而冬至犹在斗十七度。欲以求合,反更失之。又曲循孝孙之论,而
不知孝孙已变从《皇极》,故为淳风等所驳。岁差之术,由此不行。
以太史注记月蚀冲考日度,麟德元年九月庚申,月蚀在娄十度。至开元四年
六月庚申,月蚀在牛六度。较《麟德历》率差三度,则今冬至定在赤道斗十度。
又《皇极历》,岁差皆自黄道命之,其每岁周分,常当南至之轨,与赤道相
较,所减尤多。计黄道差三十六度,赤道差四十余度,虽每岁遁之,不足为过。
然立法之体,宜尽其原,是以《开元历》皆自赤道推之,乃以今有术从变黄道。
卷二十七下 志第十七下
◎历三下
其八《日躔盈缩略例》曰:
北齐张子信积候合蚀加时,觉日行有入气差,然损益未得其正。至刘焯,立
盈缩躔衰术,与四象升降。《麟德历》因之,更名躔差。凡阴阳往来,皆驯积而
变。日南至,其行最急,急而渐损,至春分及中而后迟。迨日北至,其行最舒,
而渐益之,以至秋分又及中而后益急。急极而寒若,舒极而燠若,及中而雨晹
之气交,自然之数也。焯术于春分前一日最急,后一日最舒;秋分前一日最舒,
后一日最急。舒急同于二至,而中间一日平行。其说非是。当以二十四气晷景,
考日躔盈缩而密于加时。
其九《九道议》曰:
《洪范传》云:“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中道,谓黄道也。九行者,青道
二,出黄道东;朱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黑道二,出黄道北。立
春、春分,月东从青道;立夏、夏至,月南从朱道;立秋、秋分,月西从白道;
立冬、冬至,月北从黑道。汉史官旧事,九道术废久,刘洪颇采以著迟疾阴阳历,
然本以消息为奇,而术不传。
推阴阳历交在冬至、夏至,则月行青道、白道,所交则同,而出入之行异。
故青道至春分之宿,及其所冲,皆在黄道正东;白道至秋分之宿,及其所冲,皆
在黄道正西。若阴阳历交在立春、立秋,则月循朱道、黑道,所交则同,而出入
之行异。故朱道至立夏之宿,及其所冲,皆在黄道西南;黑道至立冬之宿,及其
所冲,皆在黄道东北。若阴阳历交在春分、秋分之宿,则月行朱道、黑道,所交
则同,而出入之行异。故朱道至夏至之宿,及其所冲,皆在黄道正南;黑道至冬
至之宿,及其所冲,皆在黄道正北,若阴阳历交在立夏、立冬,则月循青道、白
道,所交则同,而出入之行异。故青道至立春之宿,及其所冲,皆在黄道东南;
白道至立秋之宿,及其所冲,皆在黄道西北。其大纪皆兼二道,而实分主八节,
合于四正四维。
按阴阳历中终之所交,则月行正当黄道,去交七日,其行九十一度,齐于一
象之率,而得八行之中。八行与中道而九,是谓九道。凡八行正于春秋,其去黄
道六度,则交在冬夏;正于冬夏,其去黄道六度,则交在春秋。《易》九六、七
八,迭为终始之象也。乾坤定位,则八行各当其正。及其寒暑相推,晦朔相易,
则在南者变而居北,在东者徙而为西,屈伸、消息之象也。
黄道之差,始自春分、秋分,赤道所交前后各五度为限。初,黄道增多赤道
二十四分之十二,每限损一,极九限,数终于四,率赤道四十五度而黄道四十八
度,至四立之际,一度少强,依平。复从四起,初限五度,赤道增多黄道二十四
分之四,每限益一,极九限而止,终于十二,率赤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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