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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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 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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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思出战,败,还走城。士乘之,超堞入,斩酋迁、脆些、诺眉,上首三万级,

安南平。

初,酋龙遣清平官董成等十九人诣成都,节度使李福将廷见之,成辞曰:“

皇帝奉天命改正朔,请以敌国礼见。”福不许。导译五返,日旰士倦,议不决。

福怒,命武士捽辱之,械系于馆。俄而刘潼代福节度,即挺其系,表纵还。有诏

召成等至京师,见别殿,赐物良厚,慰遣还国。

明年,酋龙使杨酋庆等来谢释囚。初,李师望建言:“成都经扌忽蛮事,旷

日不能决,请析邛、蜀、嘉、眉、黎、雅、帯咧菸ū呔ń诙戎苹拢

且速。”天子谓然,即诏师望为节度使,治邛州。邛距成都才五舍,帯葑钅希

去邛乃千里,缓急首尾不相副,而师望利专制,讳不言。裒积无厌,私贿以百万

计。又欲激蛮怒,幸有功,乃杀酋庆等。既而戍士怒,将醢师望以逞,会召还,

以窦滂代之。滂沓冒尤不法,诛责苛纤甚师望。时蛮役未兴,而定边已困。

酋龙怨杀其使,十年,乃入寇。以军缀青溪关,密引众伐木开道,径雪岥,

盛夏,卒冻死者二千人。出沐源,窥嘉州,破属蛮,遂次沐源。滂遣兖海兵五百

往战,一军覆。酋龙乃身自将,督众五万侵帯荩デ嘞亍M徒旁偃倬蠖

河走,诸屯皆退保北涯。蛮攻黎州,诡服汉衣,济江袭犍为,破之。裴回陵、荣

间,焚庐舍,掠粮畜。薄嘉州,刺史杨忞与南诏夹江而军,士攒射,蛮不得进,

阴自上游济,背击王师,杀忠武将颜庆师,忞走,嘉州陷。明年正月,攻杜再荣,

滂自勒兵战。酋龙遣使者十辈请和,滂信之,语未半,蛮桴争岸,噪而进。滂不

知所为,将自杀,武宁将苗全绪止之,殊死战,蛮稍却,滂乃遁,全绪殿而行。

黎州陷,人走匿山谷,蛮掠金帛不胜负。入自邛崃关,围雅州,遂击邛州。是冬,

滂弃州,壁导江,储赀峙械皆亡矣。

酋龙进攻成都,次眉州,坦绰杜元忠日夜教酋龙取全蜀。于是西川节度使庐

耽遣其副王偃、中人张思广约和,蛮强之使南面拜,然卒不见酋龙而还。蛮次新

津,耽复遣副谭奉祀好言申约,蛮留之。耽畏援军未集,即飞请天子降大使通好,

以纾其深入。懿宗驰遣太仆卿支详为和蛮使。

蛮本无谋,不能乘机会鼓行亟驱,但蚍结蝇营,忸卤剽小利,处处留屯,故

蜀孺老得扶携悉入成都。阇里皆满,户所占地不得过一床,雨则冒箕盎自庇。城

中井为竭,则共饮摩诃池,至争捽溺死者,或欻沙取滴饮之。死不能具棺,即共

坎瘗。故泸州刺史杨庆复为耽治攻具、蔺石,置牢城兵,八将主之,树笓格,

夜列炬照城,守具雄新。又选悍士三千,号“突将”,为长刀、巨挝斧,分左右

番休,日隶于军,士心侈欲斗。而酋龙自双流徐行,内欲报董成之辱,因绐耽请

上介至军议事。耽遣节度副使柳槃往见杜元忠议和,元忠妄言:“帝见耽,请具

车盖葆翣。”槃未能决,还。蛮以三百骑负幄幕来,大言曰:“供帐隋蜀王听事,

为骠信行在。”耽不许,乃驰去。

蛮稍前,傅外郛。于是游弈使王昼督援兵三千屯毗桥;窦滂亦以其军自导江

来,将与大军掎角,然战不甚力,小不胜即保广汉。自以失定边,觊成都陷,得

薄其罪。会有诏斥徙,军遂无功。

耽部将李自孝者,与刺史喻士珍善。士珍臣蛮,自孝阴与贼通,乃说耽城下

莳苇稻,潴水颓城,举府不之觉。蛮攻城,自孝守陴,树麾以自表。麾所指,蛮

辄攻之,为下所觉,耽杀自孝以徇。

城左有民楼肆,蛮俯射城中,耽募勇士烧之,器械俱尽。二月,蛮以云梁、

鹅车四面攻,士叫呼,鹅车未至,陴者以巨索钩系,投膏炬,车焚,箱间蛮卒尽

死。耽遣李璹、张察率突将战城下,俘斩二千级。蛮彻民鄣落为蓬笼如车{厶大},

下设枕木,推而前,不及城丈,匿蛮其内以穴墉。杨忞以坰贮粪沈泼蛮,蛮不能

处;注以铁液,蓬笼皆火。然南诏负众,益治器械,斧兵昼夜有声,将击锦楼,

众失色。耽遣将出,三面苦战,蛮引却。蛮利夜晦,辄薄城,闻呼啸,众齐奋。

城上施铁笼千炬,贼来不得隐,屯夫终夜哄,蛮不能侵。

支详遣谍与约好,且谓耽毋多杀以速蛮和。是时,传言救师至,城中合噪开

门,士争出迎军,南诏搏战不解。日入,判官程克裕以北门兵二千乘之,蛮乃走。

耽犹遗之书,谢不得已交兵,且请和。士脱铠迎支详,详陈所赍,植二旗,署曰

“赐云南币物”。谓蛮使者曰:“天子诏云南和解,而兵薄成都,奈何?请退舍

撤警以修好。”或劝详:“蛮多诈,毋入死地。”详不行。蛮复围成都,夜穿西

北隅,犁旦乃觉,即颓茭火于壖,蛮皆死穴中。以铁縆曳云輣仆之,燎作,少

选尽,益固守。

是时,帝遣东川节度使颜庆复为大度河制置、剑南应接使,兵次新都,博野

将曾元裕败蛮兵,斩二千级。南诏骑数万晨压官军以骋,大将宋威以忠武兵战,

斩首五千,获马四百尾。南诏退屯星宿山,威进戍沱江。酋龙遣酋望至支详所请

和,详曰:“今列城固守,北军望功,归语而主,审自度。”耽遣锐将趣蛮壁烧

攻具,杀二千人,为南诏所蹑,却而溃。蛮闻凤翔、山南军且来,乃迎战毗桥,

不胜,趋沱江,为伏士所击,又败。城中出突将,夜火蛮营,酋龙、坦绰身督战。

后三日,王师夺升迁梁,蛮大败,夜烧亭传,乘火所向,雨矢射王师。威疏军行,

向矢所发丛射之。两军不能决,各解去。酋龙知不敌,夜彻营南奔,至双流,江

无梁,计穷,将赴水死,或止之曰:“今北军与成都兵合,若来追,我无类矣。

不如伪和以纾急;不然,死未晚。”乃来请。三日梁成而济,即断梁,按队缓驱。

黎州刺史严师本收散卒保邛州,酋龙惧,围二日去。蛮俘华民,必劓耳鼻已,纵

之,既而居人刻木为耳鼻者什八。

庆复之来,众以其弟庆师死于蛮,必甘心。及成都不破,以己功轻,乃按军

广溪,纵残寇,人人切齿。初,成都无隍堑,乃教耽浚隍,广三丈,作战棚于埤,

列左右屯营,营别五区。区卒五十,莳皂荚夹壕,后三年合拱。又为大旝连弩。

自是南诏惮之。

酋龙年少嗜杀戮,亲戚异己者皆斩,兵出无宁岁,诸国更雠忿,屡覆众,国

耗虚。蜀之役,男子十五以下悉发,妇耕以饷军。

十四年,坦绰复寇蜀,縆舟大度河以济,为刺史黄景复击却之。众循河而南,

夜桴上流兵,夹攻濒水诸屯,景复败,走还黎州。蛮蹑追,为景复所败。会蛮踵

来,还攻大度河,仆旗息鼓,请曰:“坦绰欲上书天子白冤事。”戍兵信之,不

战。桥成而济,黎州陷。遂攻雅州,击定边军,卒溃入邛州。成都大震,人亡入

玉垒关,士乘城。坦绰遣使者王保城等四十人赍骠信书遗节度使牛丛,欲假道入

朝,请憩蜀王故殿。丛欲许之,杨庆谏曰:“蛮无信,彼礼屈辞甘,诈我也。请

斩其使,留二人还书。”丛因责之曰:“诏王之祖,六诏最小夷也。天子录其勤,

合六诏为一,俾附庸成都,名之以国,许子弟入太学,使习华风,今乃自绝王命。

且雀蛇犬马,犹能报德,王乃不如虫鸟乎?比成都以武备未修,故令尔突我疆埸。

然毗桥、沱江之败,积胔附城,不四年复来。今吾有十万众,舍其半未用。以千

人为军。十军为部,骁将主之。凡部有强弩二百,镈斧辅之;劲弓二百,越银刀

辅之;长戈二百,掇刀辅之;短矛二百,连锤辅之。又军四面,面有铁骑五百。

悉收刍薪、米粟、牛马、犬豕,清野待尔。吾又能以旁骑略尔樵采。我日出以一

部与尔战,部别二番,日中而代;日昃一部至,以夜屯,月明则战,黑则休,夜

半而代。凡我兵五日一杀敌,尔乃昼夜战,不十日,懵且死矣。州县缮甲厉兵,

掎角相从,皆蛮之深雠,虽女子能齽齘薄贼,况强夫烈士哉!尔祖尝奴

事西蕃,为尔仇家,今顾臣之,何恩雠之戾邪?蜀王故殿,先世之宝宫,非边夷

所宜舍,神怒人愤,骠信且死!”丛犹火郊民室庐观阁,严兵为固守计。坦绰至

新津而还,回寇黔中,经略使秦匡谋惧,奔荆南。会僖宗立,遣金吾将军韩重持

节往使。俄攻黎州,景复击走之。乾符元年,劫略帯⒀偶洌评柚荩脍鲠凉兀

掠成都,成都闭三日,蛮乃去。

诏徙天平军高骈领西川节度使,乃奏:“蛮小丑,势易制。而蜀道险,馆饷

穷覂。今左神策所发长武、河东兵多,用度繁广。且彼皆扼制羌戎,不可以

弛备。”诏乃罢长武等兵。骈至不淹月,阅精骑五千,逐蛮至大度河,夺铠马,

执酋长五十斩之,收邛崃关,复取黎州,南诏遁还。骈召景复责大度河之败,斩

以徇。戍望星、清溪等关。南诏惧,遣使者诣骈结好,而踵出兵寇边,骈斩其使。

初,安南经略判官杜骧为蛮所俘,其妻,宗室女也,故酋龙使奉书丐和。骈答曰:

“我且将百万众至龙尾城问尔罪。”酋龙大震。自南诏叛,天子数遣使至其境,

酋龙不肯拜,使者遂绝。骈以其俗尚浮屠法,故遣浮屠景仙摄使往,酋龙与其下

迎谒且拜,乃定盟而还。遣清平官酋望赵宗政、质子三十入朝乞盟,请为兄弟若

舅甥。诏拜景仙鸿胪卿、检校左散骑常侍。骈结吐蕃尚延心、嗢末鲁耨月等为间,

筑戎州马湖、沐源川、大度河三城,列屯拒险,料壮卒为平夷军,南诏气夺。酋

龙恚,发疽死,伪谥景庄皇帝。子法嗣,改元贞明、承智、大同,自号大封人。

法年少,好畋猎酣逸,衣绛紫锦罽,镂金带。国事颛决大臣。乾符四年,遣

陀西段琷宝诣邕州节度使辛谠请修好,诏使者答报。未几,寇西川,骈奏请与

和亲,右谏议大夫柳韬、吏部侍郎崔澹丑其事,上言:“远蛮畔逆,乃因浮屠诱

致,入议和亲,垂笑后世。骈职上将,谋乘谬,不可从。”遂寝。蛮使者再入朝

议和亲,而骈徙荆南,持前请不置。宰相郑畋、庐携争不决,皆赐罢。

辛谠遣幕府徐云虔摄使者往觇。到善阐府,见骑数十,曳长矛,拥绛服少年,

朱缯约发。典客伽陀酋孙庆曰:“此骠信也。”问天子起居,下马揖客,取使者

佩刀视之,自解左右钮以示。乃除地剚三丈版,命左右驰射。每一人射,法

駷马逐以为乐,数十发止。引客就幄,侲子捧瓶盂,四女子侍乐饮,夜乃罢。

又遣问客《春秋》大义,送使者还。

是时,骈徙节镇海,劾澹等沮议,帝蒙弱不能晓,下诏尉解。西川节度使崔

安潜上言:“蛮蓄鸟兽心,不识礼义,安可以贱隶尚贵主,失国家大体?澹等议

可用。臣请募义征子,率十户一保,愿发山东锐兵六千戍诸州,比五年,蛮可为

奴。”久之,帝手诏问安潜和亲事,答曰:“云南姚州譬一县,中国何资于彼而

遣重使,加厚礼?彼且妄谓朝廷畏怯无能为,脱有它请,陛下何以待之?且天宗

近属,不可下小蛮夷。臣比移书,不言舅甥,黜所僣也。有如蛮使者不复至,当

遣谍人伺其隙,可以得志。”

南诏知蜀强,故袭安南,陷之,都护曾衮奔邕府,戍兵溃。会西川节度使陈

敬瑄申和亲议,时庐携复辅政,与豆庐瑑皆厚骈,乃谲说帝曰:“陛下初即位,

遣韩重使南诏,将官属留蜀期年,费不赀,蛮不肯迎。及骈节度西川,招嗢末,

缮甲训兵,蛮夷震动,遣赵宗政入献,见天子,附骠信再拜;云虔之使,骠信答

拜。其于礼不为少。宣宗皇帝收三州七关,平江、岭以南,至大中十四年,内库

赀积如山,户部延资充满,故宰相敏中领西川,库钱至三百万缗,诸道亦然。咸

通以来,蛮始叛命,再入安南、邕管,一破黔州,四盗西川,遂围庐耽,召兵东

方,戍海门,天下骚动,十有五年,赋输不内京师者过半,中藏空虚,士死瘴厉,

燎骨传灰,人不念家,亡命为盗,可为痛心!前年留宗政等,南方无虞,及遣还,

彼犹冀望。蒙法立三年,比兵不出要防,其蓄力以间我虞。今朝廷府库匮,甲兵

少,牛丛有北兵七万,首尾奔冲不能救,况安南客戍单寡,涉冬寇祸可虞。诚命

使者临报,纵未称臣,且伐其谋,外以縻服蛮夷,内得蜀休息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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