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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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 第4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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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卿金思兰使新罗,督兵攻其南。会大寒,雪袤丈,士冻死过半,无功而还。武

艺望其弟不已,募客入东都狙刺于道。门艺格之,得不死。河南捕刺客,悉杀之。

武艺死,其国私谥武王。子钦茂立,改年大兴,有诏嗣王及所领,钦茂因是

赦境内。天宝末,钦茂徙上京,直旧国三百里忽汗河之东。讫帝世,朝献者二十

九。宝应元年,诏以渤海为国,钦茂王之,进检校太尉。大历中,二十五来,以

日本舞女十一献诸朝。贞元时,东南徙东京。钦茂死,私谥文王。子宏临早死,

族弟元义立一岁,猜虐,国人杀之。推宏临子华玙为王,复还上京,改年中兴。

死,谥曰成王。

钦茂少子嵩邻立,改年正历,有诏授右骁卫大将军,嗣王。建中、贞元间凡

四来。死,谥康王。子元瑜立,改年永德。死,谥定王。弟言义立,改年朱雀,

并袭王如故事。死,谥僖王。弟明忠立,改年太始,立一岁死,谥简王。从父仁

秀立,改年建兴,其四世祖野勃,祚荣弟也。仁秀颇能讨伐海北诸部,开大境宇,

有功,诏检校司空、袭王。元和中,凡十六朝献,长庆四,宝历凡再。大和四年,

仁秀死,谥宣王。子新德蚤死,孙彝震立,改年咸和。明年,诏袭爵。终文宗世

来朝十二,会昌凡四。彝震死,弟虔晃立。死,玄锡立。咸通时,三朝献。

初,其王数遣诸生诣京师太学,习识古今制度,至是遂为海东盛国,地有五

京、十五府、六十二州。以肃慎故地为上京,曰龙泉府,领龙、湖、渤三州。其

南为中京,曰显德府,领庐、显、铁、汤、荣、兴六州。兀实匚

京,曰龙原府,亦曰栅城府,领庆、盐、穆、贺四州。沃沮故地为南京,曰南海

府,领沃、睛、椒三州。高丽故地为西京,曰鸭渌府,领神、桓、丰、正四州;

曰长岭府,领瑕、河二州。扶馀故地为扶馀府,常屯劲兵扞契丹,领扶、仙二州;

啵「爨|、高二州。挹娄故地为定理府,领定、潘二州;安边府领安、琼

二州。率宾故地为率宾府,领华、益、建三州。拂故地为东平府,领伊、蒙、

沱、黑、比五州。铁利故地为铁利府,领广、汾、蒲、海、义、归六州。越喜故

地为怀远府,领达、越、怀、纪、富、美、福、邪、芝九州;安远府领宁、郿、

慕、常四州。又郢、铜、涑三州为独奏州。涑州以其近涑沫江,盖所谓粟末水也。

龙原东南濒海,日本道也。南海,新罗道也。鸭渌,朝贡道也。长岭,营州道也。

扶馀,契丹道也。

俗谓王曰“可毒夫”,曰“圣王”,曰“基下”。其命为“教”。王之父曰

“老王”,母“太妃”,妻“贵妃”,长子曰“副王”,诸子曰“王子”。官有

宣诏省,左相、左平章事、侍中、左常侍、谏议居之。中台省,右相、右平章事、

内史、诏诰舍人居之。政堂省,大内相一人,居左右相上;左、右司政各一,居

左右平章事之下,以比仆射;左、右允比二丞。左六司,忠、仁、义部各一卿,

居司政下,支司爵、仓、膳部,部有郎中、员外;右六司,智、礼、信部,支司

戎、计、水部,卿、郎准左:以比六官。中正台,大中正一,比御史大夫,居司

政下;少正一。又有殿中寺、宗属寺,有大令。文籍院有监。令、监皆有少。太

常、司宾、大农寺,寺有卿。司藏、司膳寺,寺有令、丞。胄子监有监长。巷伯

局有常侍等官。其武员有左右猛贲、熊卫、罴卫,南左右卫,北左右卫,各大将

军一、将军一。大抵宪象中国制度如此。以品为秩,三秩以上服紫,牙笏、金鱼。

五秩以上服绯,牙笏、银鱼。六秩、七秩浅绯衣,八秩绿衣,皆木笏。

俗所贵者,曰太白山之菟,南海之昆布,栅城之豉,扶馀之鹿,啵≈梗

率宾之马,显州之布,沃州之绵,龙州之䌷,位城之铁,庐城之稻,湄沱湖之

鲫。果有九都之李,乐游之梨。馀俗与高丽、契丹略等。幽州节度府与相聘问,

自营、平距京师盖八千里而远。后朝贡至否,史家失传,故叛附无考焉。

赞曰:唐之德大矣!际天所覆,悉臣而属之;薄海内外,无不州县,遂尊天

子曰“天可汗”。三王以来,未有以过之。至荒区君长,待唐玺纛乃能国;一为

不宾,随辄夷缚。故蛮琛夷宝,踵相逮于廷。极炽而衰,厥祸内移,天宝之后,

区夏痍破,王官之戍,北不逾河,西止秦、邠,凌夷百年,逮于亡,顾不痛哉!

故曰:治己治人,惟圣人能之。

 卷二百二十 列传第一百四十五

◎东夷

高丽,本扶馀别种也。地东跨海距新罗,南亦跨海距百济,西北度辽水与营

州接,北靺鞨。其君居平壤城,亦谓长安城,汉乐浪郡也,去京师五千里而赢,

随山屈缭为郛,南涯浿水,王筑宫其左。又有国内城、汉城,号别都。水有大

辽、少辽:大辽出靺鞨西南山,南历安市城;少辽出辽山西,亦南流,有梁水出

塞外,西行与之合。有马訾水出靺鞨之白山,色若鸭头,号鸭渌水,历国内城西,

与盐难水合,又西南至安市,入于海。而平壤在鸭渌东南,以巨舻济人,因恃以

为堑。

官凡十二级:曰大对庐,或曰吐捽;曰郁折,主图簿者;曰太大使者;曰帛

衣头大兄,所谓帛衣者,先人也,秉国政,三岁一易,善职则否,凡代日,有不

服则相攻,王为闭宫守,胜者听为之;曰大使者;曰大兄;曰上位使者;曰诸兄;

曰小使者;曰过节;曰先人;曰古邹大加。其州县六十。大城置傉萨一,比都

督;馀城置处闾近支,亦号道使,比刺史。有参佐,分干。有大模达,比卫将军;

末客,比中郎将。

分五部:曰内部,即汉桂娄部也,亦号黄部;曰北部,即绝奴部也,或号后

部;曰东部,即顺奴部也,或号左部;曰南部,即灌奴部也,亦号前部;曰西部,

即消奴部也。

王服五采,以白罗制冠,革带皆金扣。大臣青罗冠,次绛罗,珥两鸟羽,金

银杂扣,衫筒袖,裤大口,白韦带,黄革履。庶人衣褐,戴弁。女子首巾帼。俗

喜弈、投壶、蹴鞠。食用笾、豆、簠、簋、罍、洗。居依山谷,以草茨屋,惟王

宫、官府、佛庐以瓦。窭民盛冬作长坑,煴火以取暖。其治,峭法以绳下,故少

犯。叛者丛炬灼体,乃斩之,籍入其家。降、败、杀人及剽劫者斩,盗者十倍取

偿,杀牛马者没为奴婢,故道不掇遗。婚娶不用币,有受者耻之。服父母丧三年,

兄弟逾月除。俗多淫祠,礼灵星及日、箕子、可汗等神。国左有大穴曰神隧,每

十月,王皆自祭。人喜学,至穷里厮家,亦相矜勉,衢侧悉构严屋,号局堂,子

弟未婚者曹处,诵经习射。

隋末,其王高元死,异母弟建武嗣。武德初,再遣使入朝。高祖下书脩好,

约高丽人在中国者护送,中国人在高丽者敕遣还。于是建武悉搜亡命归有司,且

万人。后三年,遣使者拜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丽王。命道士以像法往,为讲

《老子》。建武大悦,率国人共听之,日数千人。帝谓左右曰:“名实须相副。

高丽虽臣于隋,而终拒炀帝,何臣之为?朕务安人,何必受其臣?”裴矩、温彦

博谏曰:“辽东本箕子国,魏晋时故封内,不可不臣。中国与夷狄,犹太阳于列

星,不可以降。”乃止。明年,新罗、百济上书,言建武闭道,使不得朝,且数

侵入。有诏散骑侍郎朱子奢持节谕和,建武谢罪,乃请与二国平。太宗已禽突厥

颉利,建武遣使者贺,并上封域图。帝诏广州司马长孙师临瘗隋士战胔,毁高丽

所立京观。建武惧,乃筑长城千里,东北首扶馀,西南属之海。久之,遣太子桓

权入朝献方物,帝厚赐赍,诏使者陈大德持节答劳,且观亹。大德入其国,厚饷

官守,悉得其纤曲。见华人流客者,为道亲戚存亡,人人垂涕,故所至士女夹道

观。建武盛陈兵见使者。大德还奏,帝悦。大德又言:“闻高昌灭,其大对庐三

至馆,有加礼焉。”帝曰:“高丽地止四郡,我发卒数万攻辽东,诸城必救,我

以舟师自东莱帆海趋平壤,固易。然天下甫平,不欲劳人耳。”

有盖苏文者,或号盖金,姓泉氏,自云生水中以惑众。性忍暴。父为东部大

人、大对庐,死。盖苏文当嗣,国人恶之,不得立。顿首谢众,请摄职,有不可,

虽废无悔。众哀之,遂嗣位。残凶不道,诸大臣与建武议诛之,盖苏文觉,悉召

诸部,绐云大阅兵,列馔具请大臣临视,宾至尽杀之,凡百余人。驰入宫杀建武,

残其尸投诸沟。更立建武弟之子藏为王,自为莫离支,专国,犹唐兵部尚书、中

书令职云。貌魁秀,美须髯,冠服皆饰以金,佩五刀,左右莫敢仰视。使贵人伏

诸地,践以升马。出入陈兵,长呼禁切,行人畏窜,至投坑谷。

帝闻建武为下所杀,恻然遣使者持节吊祭。或劝帝可遂讨之,帝不欲因丧伐

罪,乃拜藏为辽东郡王、高丽王。帝曰:“盖苏文杀君攘国,朕取之易耳,不愿

劳人,若何?”司空房玄龄曰:“陛下士勇而力有余,戢不用,所谓‘止戈为武’

者。”司徒长孙无忌曰:“高丽无一介告难,宜赐书安尉之,隐其患,抚其存,

彼当听命。”帝曰:“善。”

会新罗遣使者上书言:“高丽、百济联和,将见讨。谨归命天子。”帝问:

“若何而免?”使者曰:“计穷矣,惟陛下哀怜!”帝曰:“我以偏兵率契丹、

靺鞨入辽东,而国可纾一岁,一策也。我以绛袍丹帜数千赐而国,至,建以阵,

二国见,谓我师至,必走,二策也。百济恃海,不修戎械,我以舟师数万袭之;

而国女君,故为邻侮,我以宗室主而国,待安则自守之,三策也。使者计孰取?”

使者不能对。于是遣司农丞相里玄奖以玺书让高丽,且使止勿攻。使未至,而盖

苏文已取新罗二城。玄奖谕帝旨,答曰:“往隋见侵,新罗乘邅夺我地五百里,

今非尽反地,兵不止。”玄奖曰:“往事乌足论邪?辽东故中国郡县,天子且不

取,高丽焉得违诏?”不从。玄奖还奏,帝曰:“莫离支杀君,虐用其下如擭

阱,怨痛溢道,我出师无名哉?”谏议大夫褚遂良曰:“陛下之兵度辽而克固善,

万分一不得逞,且再用师,再用师,安危不可亿。”兵部尚书李勣曰:“不然。

曩薛延陀盗边,陛下欲追击,魏徵苦谏而止。向若击之,一马不生返。后复畔扰,

至今为恨。”帝曰:“诚然。但一虑之失而尤之,后谁为我计者?”新罗数请援,

乃下吴船四百柁输粮,诏营州都督张俭等发幽、营兵及契丹、奚、靺鞨等出讨。

会辽溢,师还。莫离支惧,遣使者内金,帝不纳。使者又言:“莫离支遣官五十

入宿卫。”帝怒责使者曰:“而等委质高武,而不伏节死义,又为逆子谋,不可

赦。”悉下之狱。

于是帝欲自将讨之,召长安耆老劳曰:“辽东故中国地,而莫离支贼杀其主,

朕将自行经略之,故与父老约:子若孙从我行者,我能拊循之,毋庸恤也。”即

厚赐布粟。群臣皆劝帝毋行,帝曰:“吾知之矣,去本而就末,舍高以取下,释

近而之远,三者为不祥,伐高丽是也。然盖苏文弑君,又戮大臣以逞,一国之人

延颈待救,议者顾未亮耳。”于是北输粟营州,东储粟古大人城。帝幸洛阳,乃

以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常何、左难当副之,冉仁德、刘英行、张文干、庞

孝泰、程名振为总管,帅江、吴、京、洛募兵凡四万,吴艘五百,泛海趋平壤。

以李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江夏王道宗副之,张士贵、张俭、执失思力、契苾

何力、阿史那弥射、姜德本、曲智盛、吴黑闼为行军总管隶之,帅骑士六万趋辽

东。诏曰:“朕所过,营顿毋饬,食毋丰怪,水可涉者勿作桥梁,行在非近州县

不得令学生、耆老迎谒。朕昔提戈拨乱,无盈月储,犹所响风靡。今幸家给人足,

只恐劳于转饷,故驱牛羊以饲军。且朕必胜有五:以我大击彼小,以我顺讨彼逆,

以我安乘彼乱,以我逸敌彼劳,以我悦当彼怨,渠忧不克邪!”又发契丹、奚、

新罗、百济诸君长兵悉会。

十九年二月,帝自洛阳次定州,谓左右曰:“今天下大定,唯辽东未宾,后

嗣因士马盛强,谋臣导以征讨,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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