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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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 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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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渤为谏议大夫,恶其人,为宰相言之,而李逢吉、窦易直爱餗才,得不

斥。

穆宗崩,告哀江、浙,道拜常州刺史。旧制,两省官出使,得朱衣吏前导。

餗赴州,犹用之,观察使李德裕敕吏还,怏怏为憾。入为太常少卿,复知制诰,

历礼部侍郎,凡三典贡举,得士七十五人,多名卿宰相。再迁京兆尹、兼御史大

夫、姑臧县男。太和九年上巳,诏百官会曲江。故事,尹自门步入,揖御史。餗

自矜大,不彻扇盖,骑而入。御史杨俭、苏特固争,餗曰:“黄面儿敢尔!”

俭曰:“公为御史,能嘿嘿耶?”大夫温造以闻。坐夺俸,不胜恚,求出为浙西

观察使。未行,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为集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

既得位,会李宗闵得罪,而指俭、特为党,斥去之。

少与沈传师善,传师前死,尝梦云:“君可休矣!”餗寤而祭诸寝,复梦

曰:“事已尔,叵奈何!”刘蕡以贤良方正对策,指中人为祸乱根本,而餗与

冯宿、庞严为考官,畏避不敢闻,竟罹其祸。

餗本中立,不肯身犯颜排奸幸以及诛,与王涯实不知谋,人冤之。

舒元舆,婺州东阳人。地寒,不与士齿。始学,即警悟。去客江夏,节度使

郗士美异其秀特,数延誉。

元和中,举进士,见有司钩校苛切,既试尚书,虽水炭脂炬餐具,皆人自将,

吏一倡名乃得入,列棘围,席坐庑下,因上书言:“古贡士未有轻于此者,且宰

相公卿繇此出,夫宰相公卿非贤不在选,而有司以隶人待之,诚非所以下贤意。

罗棘遮截疑其奸,又非所以求忠直也。诗赋微艺,断离经传,非所以观人文化成

也。臣恐贤者远辱自引去,而不肖者为陛下用也。今贡珠贝金玉,有司承以棐笥

皮币。何轻贤者,重金玉邪?”又言:“取士不宜限数,今有司多者三十,少止

二十,假令岁有百元凯,而曰吾格取二十,谓求贤可乎?岁有才德才数人,而曰

必取二十,谬进者乃过半,谓合令格可乎?”

俄擢高第,调鄠尉,有能名。裴度表掌兴元书记,文檄豪健,一时推许。拜

监察御史,劾按深害无所纵。再迁刑部员外郎。

元舆自负才有过人者,锐进取。太和五年,献文阙下,不得报。上书自言:

“马周、张嘉贞代人作奏,起逆旅,卒为名臣。今臣备位于朝,自陈文章,凡五

晦朔不一报,窃自谓才不后周、嘉贞,而无因入,又不露所缊,是终无振发时也。

汉主父偃、徐乐、严安以布衣上书,朝奏暮召,而臣所上八万言,其文锻炼精粹,

出入今古数千百年,披剔剖抉,有可以辅教化者未始遗,拔犀之角,擢象之齿,

岂主父等可比哉?盛时难逢,窃自爱惜。”文宗得书,高其自激卬,出示宰相,

李宗闵以浮躁诞肆不可用,改著作郎,分司东都。

时李训居丧,尤与元舆善。及训用事,再迁左司郎中。御史大夫李固言表知

杂事。固言辅政,权知御史中丞。会帝录囚,元舆奏辨明审,不三月即真,兼刑

部侍郎。专附郑注,注所恶,举绳逐之。月中,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诡谋

谬算,日与训比,败天下事,二人为之也。然加礼旧臣,外钓人誉。先时,裴度、

令狐楚、郑覃皆为当路所轧,致闲处。至是,悉还高秩。

元舆为《牡丹赋》一篇,时称其工。死后,帝观牡丹,凭殿阑诵赋,为泣下。

弟元褒、元肱、元迥,皆第进士。元褒又擢贤良方正,终司封员外郎。余及

诛。

王В致秤瘛T统蹙俳俊⒑甏牵灾校ɡ奂嗖煊贰R怯罹

称于时。以起居舍人副郑覃宣慰镇州。长庆末,擢职方郎中,知制诰。

时李逢吉秉政,特厚В璋萦分胸-'挟所恃,颇横恣,道直左仆射李

绛,交骑不避。绛上言:“左右仆射,师长庶官,开元时,名左右丞相,虽去机

务,然犹总百司,署位不著姓。上日班见百官,而中丞、御史在廷。元和中,伊

慎为仆射,太常博士韦谦以慎位缘恩进,削其礼,至仆射就台见中丞,或立廷中,

中丞乃至。宪度倒置,不可为法。”逢吉惮绛正,遏其事不奏,但罢げ渴

郎,而绛亦用太子少师分司东都,议者不直之。初,О次湔延夥昙录海

及罢中丞,乃失望。

久之,出为河南尹。时内厩小儿颇扰民,逼溆缺┱撸督贩H胛

书右丞,再迁京兆尹。自李谅后,政条隳斁,奸豪浸不戢,男蘧伲忻

郑注奸状始露,宰相宋申锡、御史中丞宇文鼎密与б槌'反以告王守

澄,而注由是倾心于А=筘刑G涫隆3鑫阄鞴鄄焓埂@钛档眯遥'

于逢吉旧故,故荐之,复召为左丞,拜户部尚书,判度支,封祁县男。李宗闵得

罪,б嗥涞常⑶蠼猓嗣狻Q到锘氯耍耸诤佣诙仁梗讯堋

ё渝谛荩焙胛墓荩蒲苛詈傲蹰稹⒘踺Z、仲无颇、柳喜集其所,

皆被缚。定等自解辩,得释。遐休诛。г淙笾萃廒颍檬淘唬骸吧接惺

有玉,玉有瑕。”术家谓ё婷麔暎A,礎生В″谛荩瞧溆υ啤

郭行余者,元和时擢进士。河阳乌重胤表掌书记。重胤葬其先,使志冢,辞

不为,重胤怒,即解去。擢累京兆少尹。尝值尹刘栖楚,不肯避,栖楚捕导从系

之。自言宰相裴度,颇为谕止。行余移书曰:“京兆府在汉时有尹,有都尉,有

丞,皆诏自除,后循而不改。开元时,诸王为牧,故尹为长史,司马即都尉、丞

耳。今尹总牧务,少尹副焉,未闻道路间有下车望尘避者,故事犹在。”栖楚不

能答。

迁楚、汝二州刺史、大理卿,擢邠宁节度使。李训在东都,与行余善,故用

之。

韩约,朗州武陵人,本名重华。志勇决,略涉书,有吏干。历两池榷盐使、

虔州刺史。交趾叛,领安南都护。再迁太府卿。太和九年,代崔鄯为左金吾卫大

将军,居四日,起事。约繇钱谷进,更安南富饶地,聚赀尤多。

罗立言者,宣州人。贞元末擢进士,魏博田弘正表佐其府。改阳武令,以治

剧迁河阴。立言始筑城郭,地所当者,皆富豪大贾所占,下令使自筑其处,吏籍

其阔狭,号于众曰:“有不如约,为我更完!”民惮其严,数旬毕。民无田者,

不知有役。设锁绝汴流,奸盗屏息。河南尹丁公著上状,加朝散大夫。然倨下傲

上,出具弓矢呵道,宴宾客列倡优如大府,人皆恶之,以是稀迁,然自放不衰。

改度支河阴留后,坐平籴非实,没万九千缗,盐铁使惜其干,止奏削兼侍御

史。繇庐州刺史召为司农少卿,以财事郑注,亦与李训厚善。训以京兆多吏卒,

擢为少尹,知府事,以就其谋。

李孝本,宗室子。元和时第进士,累迁刑部郎中。依训得进,于是御史中丞

舒元舆引知杂事。元舆入相,擢权知中丞事。

顾师邕,字睦之,少连子。性恬约,喜书,寡游合。第进士。累迁监察御史。

李训荐为水部员外郎、翰林学士。训遣宦官田全操、刘行深、周元稹、薛士干、

似先义逸、刘英誗按边,既行,命师邕为诏,赐六道杀之,会训败,不果。师

邕流崖州,至蓝田,赐死。

李贞素,嗣道王实子。性和裕,衣服喜鲜明。汉阳公主妻以季女。累迁宗正

少卿,由将作监改左金吾卫将军。韩约之诈,贞素知之。流儋州,至商山,赐死。

赞曰:李训浮躁寡谋,郑注斩斩小人,王涯暗沓,舒元舆险而轻,邀幸天功,

宁不殆哉!李德裕尝言天下有常势,北军是也。训因王守澄以进,此时出入北军,

若以上意说诸将,易如靡风,而反以台、府抱关游徼抗中人以搏精兵,其死宜哉!

文宗与宰相李石、李固言、郑覃称:“训禀五常性,服人伦之教,不如公等,然

天下奇才,公等弗及也。”德裕曰:“训曾不得齿徒隶,尚才之云!”世以德裕

言为然。《传》曰:“国将亡,天与之乱人。”若训等持腐株支大厦之颠,天下

为寒心竖毛,文宗偃然倚之成功,卒为阉谒所乘,天果厌唐德哉!

 卷一百八十 列传第一百五

◎李德裕

李德裕,字文饶,元和宰相吉甫子也。少力于学,既冠,卓荦有大节。不喜

与诸生试有司,以荫补校书郎。河东张弘靖辟为掌书记。府罢,召拜监察御史。

穆宗即位,擢翰林学士。帝为太子时,已闻吉甫名,由是顾德裕厚,凡号令

大典册,皆更其手。数召见,赉奖优华。帝怠荒于政,故戚里多所请丐,挟宦人

诇禁中语,关托大臣。德裕建言:“旧制,驸马都尉与要官禁不往来。开元中,

诃督尤切,今乃公至宰相及大臣私第。是等无佗材,直泄漏禁密,交通中外耳。

请白事宰相者,听至中书,无辄诣第。”帝然之。再进中书舍人。未几,授御史

中丞。

始,吉甫相宪宗,牛僧孺、李宗闵对直言策,痛诋当路,条失政。吉甫诉于

帝,且泣,有司皆得罪,遂与为怨。吉甫又为帝谋讨两河叛将,李逢吉沮解其言,

功未既而吉甫卒,裴度实继之。逢吉以议不合罢去,故追衔吉甫而怨度,摈德裕

不得进。至是,间帝暗庸,讠木度使与元稹相怨,夺其宰相而己代之。欲引僧孺

益树党,乃出德裕为浙西观察使。俄而僧孺入相,由是牛、李之憾结矣。

初,润州承王国清乱,窦易直倾府库赉军,赀用空殚,而下益骄。德裕自检

约,以留州财赡兵,虽俭而均,故士无怨。再期,则赋物储牣。南方信禨巫,

虽父母疠疾,子弃不敢养。德裕择长老可语者,谕以孝慈大伦,患难相收不可弃

之义,使归相晓敕,违约者显置以法。数年,恶俗大变。又按属州非经祠者,毁

千余所,撤私邑山房千四百舍,寇无所廋蔽。天子下诏褒扬。

敬宗立,侈用无度,诏浙西上脂朅妆具,德裕奏:“比年旱灾,物力未完。

乃三月壬子赦令,常贡之外,悉罢进献。此陛下恐聚敛之吏缘以成奸,雕窭之人

不胜其敝也。本道素号富饶,更李锜、薛苹,皆榷酒于民,供有羡财。元和诏书

停榷酤,又赦令禁诸州羡余无送使。今存者惟留使钱五十万缗,率岁经费常少十

三万,军用褊急。今所须脂朅妆具,度用银二万三千两,金百三十两,物非土产,

虽力营索,尚恐不逮。愿诏宰相议,何以俾臣不违诏旨,不乏军兴,不疲人,不

敛怨,则前敕后诏,咸可遵承。”不报。方是时,罢进献,不阅月,而求贡使者

足相接于道,故德裕推一以讽它。

又诏索盘绦缭绫千匹,复奏言:“太宗时,使至凉州,见名鹰,讽李大亮献

之,大亮谏止,赐诏嘉叹。玄宗时,使者抵江南捕䴔䴖、翠鸟,汴州刺史倪若水

言之,即见褒纳。皇甫询织半臂、造琵琶捍拨、镂牙筩于益州,苏颋不奉诏,

帝不加罪。夫䴔䴖、镂牙,微物也。二三臣尚以劳人损德为言,岂二祖有臣如此,

今独无之?盖有位者蔽而不闻,非陛下拒不纳也。且立鹅天马,盘绦掬豹,文彩

怪丽,惟乘舆当御。今广用千匹,臣所未谕。昔汉文身衣弋绨,元帝罢轻纤服,

故仁德慈俭,至今称之。愿陛下师二祖容纳,远思汉家恭约,裁赐节减,则海隅

苍生毕受赐矣。”优诏为停。

自元和后,天下禁毋私度僧。徐州王智兴绐言天子诞月,请筑坛度人以资福,

诏可。即显募江淮间,民皆曹辈奔走,因牟撷其财以自入。德裕劾奏:“智兴为

坛泗州,募愿度者,人输钱二千,则不复勘诘,普加髡落。自淮而右,户三丁男,

必一男剔发,规影傜赋,所度无算。臣阅度江者日数百,苏、常齐民,十固八

九,若不加禁遏,则前至诞月,江淮失丁男六十万,不为细变。”有诏徐州禁止。

时帝昏荒,数游幸,狎比群小,听朝简忽。德裕上《丹扆六箴》,表言:“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此古之贤人笃于事君者也。夫迹疏而言亲者危,地远

而意忠者忤。臣窃惟念拔自先圣,遍荷宠私,不能竭忠,是负灵鉴。臣在先朝,

尝献《大明赋》以讽,颇蒙嘉采。今日尽节明主,亦由是也。”其一曰《宵衣》,

讽视朝希晚也;二曰《正服》,讽服御非法也;三曰《罢献》,讽敛求怪珍也;

四曰《纳诲》,讽侮弃忠言也;五曰《辨邪》,讽任群小也;六曰《防微》,讽

伪游轻出也。辞皆明直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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