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车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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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在车上等我-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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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的去世对潘千树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他却非要往人们唇舌的枪口上撞,在一个领导班子的工作会议上,夏芙蓉着正装出现在现场。她的出现证明她已经是海茂汽车城的一名正式员工。接着潘千树宣布了任命决定,夏芙蓉成为新品牌店的总经理,在下达的人事任免红头文件上,总经理职务后面还有一个括弧,写着“筹建”二字。事实上,谁都清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在品牌店建立起来之后,她也将是名正言顺的总经理。

  反对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之前,潘千树不是没有跟身为副总经理的王连城对过话。在汽车城内部,在各个品牌店,大家都明白她和他两个人的关系。特别是夫人新死,就有一个美女进入公司高层,她的能力难能服众,从感情上说似乎也说不过去,尽管这应该是两回事,他这样做似乎是举贤不避什么,但人们还是愿意这样想。于是,关于两人的复杂关系,便风风雨雨起来,一时间成为本来就无聊的公司上下的员工之间的闲坐谈资。

  在海茂汽车城,流言在继续,夏芙蓉原来工作过的报社不干了,她一走,汽车城这个客户的业务受到了极大影响,两个单位之间的一些旧帐还没有清,新业务如何进行,当下也缺少跟汽车城关系密切的业务人员。报社广告部经理丁磊给潘千树打电话,潘千树说,这是好事啊,报社人才辈出,是藏龙卧虎之地,你们的两个骨干过来都成了汽车城的高层领导,是你们的荣耀,一般人来都是从最底层的销售员干起。丁磊说,你把我们的两员大将挖走了,人才流失严重,上面有意见了,这事流传出去,对我们的发展也不利。潘千树说,我是人尽其才,在你们那里他们还不是底层的廉价劳动力?这就是海茂的人才策略,我们能发展到今天就是靠人,不惜代价地招募人才,看来你们要好好学一学,那么多的精英在你们那里真是一种浪费。丁磊又说夏芙蓉的广告还没有清呢。潘千树说,又不是不给你们钱,业务照常做。他有点烦丁磊,虽然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但在对待夏芙蓉一事上双方互相有点了解,男人们在女人的问题上决不含糊。丁磊还说,王连城在报社的一些事务还没有处理好。潘千树说,我不管别人的过去怎么样,只要现在能在汽车城尽职尽责,有贡献,我们就认可。说完挂掉了电话。他认为,这是报社存心找茬儿,干涉公司的内政,他是不会示弱的。在为员工利益考虑上,他做得确实没错,哪的领导不护犊子,不替自己人说话?否的话,那才是混蛋。

  潘千树换车了,开了一辆黑色皇冠,红色奥迪让给了夏芙蓉。他一点也不避嫌。“才来几天啊,小妮子就开上奥迪了。”“漂亮的女人开好车的太多了,但一般不是自己的车。”“怎么说也是店里的总经理。”“可是这个店还不知道审批下来了没有。”夏芙蓉不仅是海茂汽车城的焦点的焦点,也是汽车圈内的新闻人物。人们议论纷纷。这事儿最终还是让任海知道了,质问潘千树。

  潘千树说:“姐夫,小夏确实是刚来,但是人家能力强,目前又负责新品牌的事情,没车怎么行?我又不是送给她,是以公司的名义给她配车。再说了,这车我也开腻了,上次还被人划了一道,晦气得很。给她开,我没有半点私心。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车给别人,给她换别的。”

  任海说:“算了算了,既然她是个人才,把车要回来不是故意刺激她吗?让她开着吧。不过,潘,在公司内做人最好低调一点,别让别人说出不是,影响你的发展。还有,晶晶不能老是放在姥姥家,她姥姥身体不好,你还是把母亲接过来住,看着孙女,这样你也可以天天见她,多关心关心女儿。”

  很多人为夏芙蓉开奥迪车感到眼红,王连城也酸溜溜的,她的待遇比他刚来汽车城的时候可强多了。

  夏芙蓉去王连城办公室,大谈新品牌的建设项目,他认真听完,然后说,我不分管这块,也没过多关心。她表示遗憾。他问她,现在住哪儿。她说还是住合租宿舍。

  他说,是不是太辛苦自己了,现在你有车了,又是总经理,还过那样清苦的生活,就像尼姑一样,攒钱做什么呢?

  她说,攒钱买房子,平时花销也不小,三天两头去美容院,去商场。又说,忙死了,不但要卖车,还要去看工程进展,平日的应酬又多,不是请别人就是被别人请,忙得像个陀螺,累死了,不如你的位子舒服,天天喝茶看报纸。

  王连城说,忙人啊,好好干,你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她笑着说,我是年轻有,前途无,你是凭真本事,我知道你的能力,我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穷极钻营,寻找自己的生存空间。

  王连城说,你也不容易。

  她问,王哥什么时间关心起我来了,自从来到海茂你的脾性大变,脱胎换骨的样子。

  他微笑着,啜饮着紫砂杯内的茶水,他发觉自己对她已经没有半丝半毫的幻想,虽然她穿着正装,也是那么迷人,富有风韵。这一点非常像梅青,那个清纯的夏芙蓉在他脑海中已经十分模糊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六十一节
王连城的小日子没有她想象得那么优哉游哉,意外还是发生了。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派出所带走。就在当天下午,他刚从汽车城下面的一个品牌店里视察工作回来,还没推自己办公室的门,潘千树和两个警察从隔壁综合部的大办公室里走出来。

  “这就是我们的副总经理王连城。”潘千树说。他感到有点奇怪,进了办公室,给潘千树和警察同志让座,两个警察站着不坐。潘千树招呼说:“你们请坐吧,坐。”

  “不了。”两个警察盯着王连城,其中一个说,“我们想请你到所里调查点事情。”

  “唔,什么事情?”他有点莫名其妙。

  “两位兄弟先坐,喝口水。”潘千树在一旁说。

  “有人指控你破坏私家车辆,我们正在调查此事。”警察没理潘千树,继续说,“走一趟吧,录像我们已经看了,跟你的面貌特征一致。”

  “你们误会了吧。”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破坏过人家的车?”

  “你是住龙祥小区吗?”

  “是啊。”王连城说,“怎么了?我本来就住那里,都两年多了,房子刚刚装修……”

  “到了你就知道了,希望你能够配合。”两个警察几乎要上前动手了,但他还是一头雾水,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城,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是误会。”潘千树无奈地说。

  派出所就在龙祥小区附近,王连城被带到后在一个房间内等了半晌,才有一个警察和一个穿着保安服装的人进屋。保安他认识,是自己小区的门卫,衣服皱巴巴的,挺邋遢,经常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在小区内转悠,据说是安全巡查。警察歪戴着帽子,上眼皮红红的,眉毛淡得好像没有,一进门就把帽子摘下来,掷在一边,一屁股坐下来,露出了油亮的酱红色的秃顶。这不是专用的审讯室,大概是秃顶警察的办公室,但他好像是专门负责审讯的。

  秃顶警察对保安说:“你看看,是不是他。”

  王连城被示意坐在一把只有靠背的木头椅子上,椅子发出了“吱扭”的响声。他翘起了二郎腿,歪着脑袋,睥睨着保安,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保安被他看得有点窘,不确定地说:“好像是。”

  王连城有点恼火,站起来说:“像什么像?你不认识我才怪,我天天上下班出门进门你不认识我?我在报社上班的时候,你一看到我的车就给我打敬礼,你忘了你?”

  保安把手插进那顶有点别扭的大盖帽沿里,那上面油腻腻的,躲闪着王连城的目光,点头说:“嗯,是的,我只记得车,是辆富康,但记不清是不是你开的。”

  王连城“切”了一声,秃顶警察问王连城:“你在报社干过?”

  “是,当时我是报社的记者。”

  “怎么到海茂汽车城了呢,还当上了副总经理?”秃顶来了兴致。

  “怎么,有问题吗?”王连城反问道。

  顶立刻沉下了脸色,质问道:“我来问你,六月十一日晚上你在哪里?就是十二天之前。”

  “这我哪记得清?到底怎么回事?”

  “你好好想,干了什么事情。”秃顶对他的不配合有点生气。

  “没法想,我晚上不是在家,就是有应酬。”

  “那我提示提示你。”秃顶的态度恶劣起来,用手指点着他说,“六月十一日晚上八点钟左右,你在龙祥小区十九号楼前干什么了?”

  “问得我好奇怪,我完全被你弄懵了。”王连城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有几次还跟警察一起审问过犯罪嫌疑人以及罪犯呢。他要保持镇定,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天晚上我们监控到你在楼前的一辆车前面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保安说,“你就别赖了。”

  “我赖什么了我?你别瞎说。”王连城站起来说。

  “让他自己说。”秃顶对保安插嘴不满,又转向王连城说,“要不你看看录像?”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盘录像带,在手里掂了掂。“看完录像你就死心了,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王连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天是潘千树老婆病死的日子,夏芙蓉打电话告诉自己的,他下楼在小区院内散步,在小区北边,也就是他们说的十九号楼的地点,看到一辆本田车被一个黑影划破了车门,白色的车,没有挂牌。想到这里,他胸有成竹地笑着说:“看看就看看。”

  保安从秃顶警察手里接过录像带,蹲在墙根的录放机前,捣鼓了半天没放进去,头上冒出了汗。

  “笨蛋,起开。”秃顶警察骂着,亲自过去把录像带放了进去,打开电视机,快进了大约有两分钟,才看到他们想要的画面。画面上,一个人走到本田车跟前,低头用手指着车门,又回身抬头看了看楼上,伸手在车玻璃前作了一个拍打的手势,之后就插着口袋走了。那个人穿着一条大裤衩。秃顶警察把画面定格,正是王连城的背影。

  王连城边看边笑,说:“那是我,那是我,还挺清楚呢,你们什么时候在那里装了摄像头?”

  “刚装上两天。”保安说。

  “少废话。”秃顶说,“你承认是你干的了?”

  “我干什么了?”王连城笑。

  “你作案了,把人家的车给划了,自己做的事情还装傻?还好意思笑。”秃顶仿佛受到了捉弄,从旁边拿过一个文件夹,冲着保安叫起来,“笔呢,给我找支笔来。”

第六十二节
“我说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误会了,那是我不假,但是我没干那缺德事。”王连城说,“我不过是过去看看,难道车祸现场的旁观者都是肇事者?”

  “都录下了,你还想抵赖?”

  “你要看清楚了。”王连城有点急,“录像显示我没做什么啊,谁看到我划车了?我用什么划的?我就是看了看车子,那车是别人划的,不关我的事,但我可以为你们提供线索,因为我确实看见有人划车了,那天我出去散步,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因为好奇,就过去看,果然是被那个家伙划了,我记得好像是用砖头,上面还有红色砖头粉末,有二三十公分长。”

  “是啊,你记得还挺清楚。”保安拿来了笔,听到王连城描述,就说,“那是新车,你也下得去手。”

  “闭嘴,不是我干的。”王连城冲保安说。

  “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呃?”秃顶接过笔不耐烦地问,“姓名?”

  “我不知道他是谁,天那么黑……”

  “我问你的姓名!”

  “先听我说完吧,警察同志。”王连城说,“我看到那个人走出北大门,坐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走了,嗯,应该是黑色的。这事确实与我无关。”

  “姓名!”秃顶喊道。

  “王连城。”他有些沮丧,申辩已经没有用处,“你们不会怀疑我是划车党的那帮破坏分子吧?”

  “你也知道划车党?”秃顶抬起红肿的眼皮,“哼哼,这事儿分局下通知了,谁能破获划车党,就记一大功,还有奖励。”

  “同志,我真不是什么鬼划车党,划车党的报道可是我写的,我是这个名词的创造者。”见保安和秃顶有些吃惊,他接着说,“不信你现在给报社打电话问他们总编,是不是王连城写的,要不你给交警队的焦科长打电话,我这有电话号码。”王连城拿出手机,翻开电话簿,拿到秃顶面前,边按键边说,“要不你直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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