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季焰远看出了严小泽在注意着自己的裤子,心里满腔不痛快。他笑了一下,虽然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这笑有什么诚意,“不过……改天吧,她还在睡觉。”
季焰远婉拒了严小泽,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有点儿小心眼儿。要是被贺贺知道,估计又会让她一顿嘲笑。想着想着,季焰远倒又有些不好意思,就又补充了一句,“就在二楼,218,这两天你有时间的话就来吧。”
严小泽看看手表,“好,一会儿我打完点滴过去,应该不到中午就完事儿了。”
告别严小泽,季焰远上了电梯。他浑身发软,轮椅的椅背又不够高。季焰远把轮椅侧过来斜靠着电梯轿厢,这是上半身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点支撑。镜子里的他嘴唇都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竟是那么惨淡。
回到二楼,他又在护士站给贺蓝做着登记。迟俊扬带着贺蓝是直接从分诊台领进诊室的,什么手续都没办又给送进了病房,中间差着几道手续,季焰远现在一样一样都给补上了。
“这是你女朋友?”护士小于看季焰远在确认单上签着字,上面的患者姓名是贺蓝。
“恩。”季焰远签完字,把单子递给小于。
“你可都好久没来了呢……”小于接过确认单,把它叠在其他单子上,用曲别针别在一起,“得有半年了吧?”
季焰远听完就笑起来,“不来医院是好事儿啊。”
小于也乐了,“哈哈,也对啊……啧!可惜了,今天颜颜没值班,前阵子我俩还念叨过你呢。我俩都说你是在这儿住院的人里最好看的了,颜颜平时就喜欢老外的脸,但是她也说你是最帅的了。”
“我说我前一阵儿怎么老打喷嚏呢……”季焰远对着小于直乐,觉得她和颜颜这评比范围听着都好笑,“都是住院的人,还不是矬子里拔将军……”
“哎呀!”小于急的赶快辩解,“不是那意思呀!是整个儿这医院里头,连医生都算上,你还是第一!嗳,还说呢,今天严院长儿子也来了,我们都偷偷去瞧来着。”
听到这儿,季焰远倒是突然意识到了一些巧合,“严小泽……?”
“啊?你认识他啊?!”小于先是惊呼一声,而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工作,才又压低声音,“是啊……是不是没你好看?”
原来严小泽是严叔的儿子?震惊这样让人讨厌的巧合之余,季焰远的嘴角又不自觉的上翘了,笑容里还带着点儿小小的得意。相较于全院的人,他倒是更在乎自己比严小泽好看,尽管他不过是贺蓝的工作伙伴,不过是借了她一件外套,但季焰远还是会忍不住的拿自己跟他相比较。
虽然心里倒是认同小于的话,可季焰远又觉得不该当着她的面儿瞎开玩笑,就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他也不错啊……像个文艺青年。”
“就是说呢!听说他不想跟他哥一样管理医院,所以从小就出国学艺术去了,我们在这医院基本都没怎么见过他。”小于讲着讲着,脸上就剩了俩字儿——八卦,她越说越起劲儿,“今天一说他来了,我们都围观去了,谁知道一看,他也就那么回事儿呀,我们之前可把他幻想的特美好……嗳,他人怎么样?”
“我也是昨天才认识他的,不太了解……”季焰远摇摇头,没过多评价严小泽。
知道他是严叔儿子也就够了,这似乎让季焰远多了几分压力,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纠结于严小泽这个人,就好像潜意识里把他当作情敌了一样。
“呀,我以为你俩是早就认识呢……”小于聊天总是单刀直入,从没避讳什么,“你爸不是严院长同学嘛。”
“我是挺早就见过他哥了,不过一直不知道严小泽。严叔他们都不怎么提起他,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季焰远觉得要是再跟小于这么聊下去,非得自己也变成个八卦脑袋。他笑着把手放在轮椅钢圈上,往后挪了一点儿,“好了,我先回去了?”
“恩,”小于聊起八卦来倒也知道个结束,她又坐回椅子上,冲季焰远摆摆手,“快去吧。”
季焰远一回到病房,就瞧见贺蓝正举着小遥控靠在床上,“贺贺,怎么不睡了?”
“刚醒……看你不在,睡不着了就。”贺蓝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遥控,“我刚发现这床还带遥控的。”
说着,贺蓝又按了向下的按钮,病床就又平放下来,再按一下向上的按钮,病床又缓缓倾起,“我玩儿半天了。”
季焰远被她这么无聊的举动逗笑了,划着轮椅到了床边,“退烧没有?”
“恩,刚才护士来量体温,说降下来了。”贺蓝把遥控扔在一旁,“还说一会儿有饭吃了。”
“是该饿了吧……”季焰远心疼的看了一眼贺蓝有些憔悴的脸,却殊不知他自己连嘴唇也是格外苍白,“这儿的套餐都特别好吃,还记不记得?”
“记得啊,上次跟你在这儿住院就吃了好几回……”贺蓝说到一半,那些片段似乎又浮现眼前,她和季焰远那时候倒算是轻松又可笑的关系。贺蓝指指病房里的沙发,“上次我还睡这儿呢。”
季焰远笑了笑,却又认真起来,纠缠在心里一个早上的问题现在终于问了出来,“贺贺,会不会后悔当时选择我……?”
“……”贺蓝被季焰远问得一愣,稍稍停顿了一下,她才摇了摇头,“不会。”
“我今天发现,”季焰远抿了一下嘴唇,手指在被角上划着圈,却始终没有触上贺蓝的手。“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但是迟俊扬可以,严小泽也可以……”
“又瞎说……”贺蓝抬手对着季焰远的手指就是一拍,她看着季焰远的眼睛垂了下去,可他竟然连睫毛都格外好看,“你是你,关他们俩什么事儿?谁说你什么都不能为我做?早上那粥还都是你给我熬的呢!”
“熬粥很容易……可有些事情注定了我做不到,我是残疾人。”那三个字说出来,好像也用去季焰远不少的勇气,他把脸偏了过去,想要避开贺蓝的视线。
“我才不在乎!啊啊……季焰远!”贺蓝听见季焰远说着这几个字,突然有些生气。她急的直咳嗽,拉起季焰远的手晃个不停,“你的自信呢……?!皮皮说的那个骄傲的季焰远呢……!”
“可能在什么地方弄丢了吧……”季焰远苦笑一声,慢慢抬起头来,却对上了贺蓝焦急的目光。
贺蓝听完更急了,踹开被子就要下床,“丢哪儿了!我……我去给你捡回来!”
既然贺贺依然在坚持着这份感情,那自己更没有理由退缩了不是吗?
季焰远竟然心里暖了一下,忽然觉得多了些勇气,嘴角扬起一道弧线,拽着贺蓝的手向后一拉抱她进怀里。
怀里的人温暖的胸膛传来真切的心跳,季焰远很感谢贺蓝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经历过失去,季焰远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无法放弃,那就勇敢珍惜。
季焰远的声音带了些许笑意,伏在贺蓝耳边说,“放心……我很快就会给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我的天啊;这章怎么也这么多字啊!!!
作为隔日更的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么亏!!!!
我真的隔日更了!!真的隔日更了!!说我没有信用的妹子都出来!!
快给我鼓鼓掌!!
还有就是心细的妹子也许发现了。。都姓严不是个巧合。。。哈哈哈
这章还不春天么?小季还调戏护士去了。。。这货真是无节操了
作为我这么守信用的奖励!!你们不许霸王!!!不许霸王!!!
身为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好作者!!我刚改了个错字!射22!
58第55章
季焰远怕贺蓝太久没吃东西盯不住;就提前让护士把午餐送了过来,还没到中午;两个人就算解决了中午饭。
贺蓝体温降下来之后食欲不错,吃完眼么前儿的那份之后;又一直吃着季焰远夹给她的。
尽管如此,季焰远餐盘中的食物还是剩了大半。
“焰远;别给我夹啦;你都没怎么吃。”贺蓝不免开始担心,“不饿吗?”
“是没什么胃口。”季焰远微微抬起嘴角冲贺蓝一笑;把自己的餐盘落在她的空餐盘上。
贺蓝把移动桌推到一边;坐在床沿儿上又往前凑了凑;离季焰远近了点儿;“你要不去躺会儿吧……白天也没怎么睡好……”
季焰远简单点了下头;他单单只吃了几口水果,可胃抽痛的却更加剧烈,疼的季焰远额头细细的冒了些汗。
他拿起杯子又喝了几口温水,暖暖的热水下肚,没能减少胃部的痉挛。
“怎么了?”贺蓝看着季焰远的脸色煞白,右手慢慢攥紧,顶在轮椅坐垫上。
季焰远眉头紧蹙,一言不发。他知道每次胃不舒服的时候再吃东西反而会加剧疼痛,但没想到会像现在这么难受,左肋下像是被紧紧的拧着。之前还能勉强自己坐直身体跟贺蓝有说有笑,无奈此时实在伪装不动,自知有些支持不住了,季焰远一手撑着轮椅坐垫弯下腰来,希望能缓解一下不适,但这次这么做却没有用。
“焰远?!”贺蓝发现他状况不妙,慌忙下床托着季焰远的肩膀想扶他起来。可季焰远却丝毫没有要直起身的意思,他的下巴抵着贺蓝肩膀,沉沉的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季焰远始终疼的无法开口,胃里翻江倒海,才没多会儿他的背后就已经被汗浸湿。
贺蓝半蹲着,承着季焰远一半的体重,耳边只剩下他沉沉的呼吸,“焰远?是胃又疼了?!”
沉默多时,季焰远才闷哼一声,强忍住了一阵恶心。他扶着贺蓝让自己坐直,想着也许吐出来的话会好很多,季焰远勉强说出几个字,“去厕所……”
“好!”贺蓝搂着季焰远的肩膀推动轮椅去了厕所,她完全慌了,虽然不知道季焰远这是怎么了,但能明显看出季焰远实在是难受到了极点,连鼻尖都挂上了汗珠。
“你别进来……”季焰远拉开卫生间的门,伸手推开贺蓝,自己摇着轮椅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贺蓝被季焰远关在了门外,这是第二次。
季焰远在里面正吐个不停,一阵一阵的反胃夹杂着根本没消化的食物都呕了出来。他本不想在贺蓝面前这么失态,可连胃都不争气,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拖后腿。明明已经没得吐了,可胃里还是不踏实,止不住的犯恶心。季焰远欠身俯在洗手台上,拿起杯子接水漱了漱口,吐过之后竟然并没有好受些,反而眼前发黑,有点儿天旋地转。
门外的贺蓝知道季焰远又在好面子的逞能,但她坚信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贺蓝才拉开病房的门准备去叫医生,就跟刚走进来的严小泽撞了个满怀。
“哎哟喂!”贺蓝撞得直往后倒,她皱着眉揉揉鼻子,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戴了个一次性口罩,也正揉着胸口,露出的上半拉脸和这个身型倒挺好认,是严小泽。“严小泽?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严小泽看贺蓝一脸慌张,才紧张的问她,“出什么事儿了?”
“焰远他……不舒服!我得去叫人来!”贺蓝说着就又要往外去。
“哎哎哎!”严小泽拉着她胳膊把她往屋里拽,“不用,这病房里不是有紧急呼叫么……!”
贺蓝一拍脑门子,“哎呀!对啊!”
正当贺蓝要进屋按铃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一声钝响吓得她和严小泽都是一晃神。
那是金属磕在地砖上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乓乓东西坠地的动静,最后才是有人摔倒的闷响。
“糟了!”贺蓝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拉开了厕所的门。
她和严小泽都被吓了一跳,卫生间里,季焰远的黑色轮椅侧翻在地,地上凌乱的散落着原本该在洗手台上的东西。而季焰远则已经趴在地上昏迷不醒,他的腰不自然的扭着,下半身还是坐着轮椅的模样,双脚从踏板上滑落下来,软软的互相搭着。
贺蓝可以想像出来,季焰远当时只有上半身栽倒下来,腰部以下只是被带动的跟着摔下去而已。
眼前的景象让贺蓝心头一紧,手都跟着发起抖来。她张了张嘴,竟然一时什么都没喊出来。眼前蒙上一层水雾,贺蓝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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