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半天之后,爸妈终于入睡了。唉!都快六十的人了,让他们睡地板,确实不适应。唉!岚表妹啊!岚表妹啊!为了你的婚事,有必要折腾这么多人吗?想想爸妈真不容易,留在家里,得伺候那一屋子的亲戚朋友。受了累不说,还得看岚表妹的白眼。到了我这里,一样要照顾家务,还得睡地板。唉!
去年春节时,三表姐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岚岚这是要逼死我啊!”。如今想来,我算是真正理解了。
三表姐是大舅的小女儿,比我大五岁。三表姐,端庄娴雅,特别实在的一个女孩。只亏了一点,就是太实在。按理说,姐妹当中,她是最小的一个,却永远是干活最多的那个。对待我们这些表姐妹,也是照顾有加。因为,我妈小时候照顾过她,每年过年的时候,三姐总不忘了给我妈买件新衣裳。
三姐的端庄实在,在长辈那里讨喜,可在男孩子们那里却变成了缺点。可三姐偏偏又是个爱情至上的主,这一来二去的,便耽误了青春,晃晃悠悠的快三十了,还是待字闺中。
女人年龄一大,婚姻就成了一个敏感问题,我们在她面前更是提都不敢提,生怕不小心伤了她。可偏偏这时候,岚大小姐这时候要张罗结婚了。
家婆、大舅、四舅住在一起。这是栋老式的三进四合院,(家婆家所在的那条街可是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哦!),外婆住一进,大舅住二进,小舅住在最后面。
也就是说,我们岚大小姐回家时,必须得从大舅家经过。只见,咱们岚大小姐带着男友是雄赳赳气昂昂都跨过大舅家的中厅,高昂着美丽的头颅,连经典白眼都不屑于奉送。这一来,那些八婆们便有了谈资了。这些自然而然的都转嫁成了三姐的压力。
前年春节,岚大小姐决定要结婚了。按传统习俗,姐姐没结婚,妹妹是不能结的。于是,四舅妈就代表大小姐到大舅妈家的进行了交涉。具体的交涉内容是什么,我不得而知,只是后来听说,大舅妈的脸铁青了将近一个星期,三姐气得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家。
所以,三姐才会说出那句,“她是要逼死我啊!”。虽然,我没有挡着别人的道,虽然没有人和我就结婚的问题进行严正交涉,但实际上我的心理压力并不比当时的三姐小。
记得05年春节,那时,我刚刚结束了在外省的流浪,在省城重新找了份工作,回到了父母身边。
在外地两三年,虽然挣了钱,可由于工作的关系,每年都不能回家过春节。害得老妈眼泪花花的过年。记得03年的春节,我和爸妈是守着电话煲了一天的电话粥。那份凄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生最大的痛苦。为了父母,我最终放弃了在外地的发展,回到了老家。可在家里那帮势利人的眼里,我那是败走麦城。一个个躲我躲得远远的,生怕我向他们伸手要钱。
春节在小姨家作客的时候。我那刁蛮的小姨(四姨的刁蛮与势利后面我会有详细的介绍),故做亲热的对我妈说,“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大的小孩子了,也不急!”
妈妈给闹了个大红脸,推着我笑说,“你跟四姨说,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来”。我故作懵懂说“不急!现在太忙了,顾不上”。说完,掉头走人。哼!明为关心,实际不过是探口气!我就是饿死,也不会上你家门讨一口吃的。
中国人一向讲究亲情,可这个社会,很多人都是狗眼。真的是锦上添花易,雪里送炭难。其实,这几年,我在外面混得并不差。可在这些势利的亲戚们中间,我向来是装傻卖呆,装穷人。因为,如果,他们一旦知道我混得还算不错的话,那麻烦就更大了。
可话说回来,看着同学朋友、兄弟姐妹们一个个成家立业,我心里又何尝没有感触。可结婚并不简单也并不容易。
民和我,从相识、相恋到今天,已经整整六年了。日本鬼子都快打跑了,可我们却仍然没有能够踏进婚姻的殿堂。刚开始,是因为年轻,以为恋爱就是恋爱,没有想过婚姻。再加上民的大男子主义,我的任性,所以我们是一对标标准准的欢喜冤家。吵架是我们的家常便饭,见不到想,见到又吵。现在,我们终于不把吵架当日常工作了,开始谈婚论嫁了。可是,我们又遇到了一个大的难题,那就是房子。
爸妈原本根本不同意民和我。原因有二,一是因为他比我大八岁,一是因为他家离我家太远,不清楚底细,怕我所托非人。一开始,我哭着跪着求过爸妈,他们都不同意。后来,我和民大吵一嫁回了家乡。本来,我以为我和他结束了。可谁知半年后,民跟着我来到了这里。因此,爸妈才有所改观。最后,爸妈就一句话,结婚可以,但一定要有房子。
可房子,房子,谈何容易啊!
七、烤鸭之恋
如果民和我是牛郎织女,那么房子就是横在我们之间的银河。
认识民那年,我才20岁。傻笨傻笨的。只见了民这个清俊男人,便一投栽了进去。那年,民已经是个28的熟男了!唉!美色当前,我这个小笨蛋便一头栽进了熟男的坑里。
我的民的媒人是一只烤鸭。那时,我和民都在一个民办学校当老师。学校租了一栋民宅给我们老师当宿舍。我们几个女生住二楼,男生住三楼。当时,民正在猛追我们办公室的小美女,而我在他的美食诱惑下,叛变当了他的智囊。而民的好友鸿,正在猛追我们宿舍的艳。
鸿是个内向的人,想追女生又说不出口,回回都拉着民这个厚脸皮。不是来蹭开水喝,就是来送西瓜给我们吃。我这个丑小鸭才不管他们之间的弯弯绕,我只要有吃有喝就行了,才不管是谁送得呢!
民是个极有心计的人,他追我们小美女那才叫一个经典呢。他打的是由外而内的歼灭战。他先是请所有的兄弟们,大吃大喝一顿,宣告自己追小美女了,这样一来,其他有贼心的人就得掂量一下自己多重。然后,又如法炮制,请了我们所有的近身女友。吃人嘴短,自然不好意思说他的坏话了。一切就绪之后,我们办公室就成了花的海洋,食的天堂。民那时除了鲜花攻势,还天天包送下午茶(这可是全办公室共享的噢)。那一年,小美女和民可是我们最大的八卦。
艳最终没有选择鸿。鸿同志久攻不下后,也就自动退却了。可民这个猪头却依然三天两头到我们那报到。因为依然能够吃到下午茶,所以也就没多想。况且,同寝室的艳,要比我受男生欢迎多了。那时的我,就是个十成十的丑小鸭。
我感觉迟缓,可周围那都是一群群的高手啊!渐渐地,就有了我和民的传闻,可我却依然后知后觉。直到烤鸭的出现,事情才有了转机。
那是一个冬日的晚上,我的房间里挤了四五个女生,正在聊天聊得火热。可突然间,就听见咚咚…咚咚…,有人有敲窗户。
打开窗户一看,就见民涨红着脸站在窗外。别人都饶有兴趣地和他打招呼,他呢!嘻嘻哈哈敷衍了我们两句,从窗口塞进来一个纸包,就拔腿走人了。打开一看,原来是只刚出炉的烤鸭,贪吃的我嘿嘿一笑,招呼大家大开朵颐,心里也算是相信了他对我有意思的传说。
于是,笨丫头我和民就这样开始了稀里糊涂的爱。和民在一起,我们开心过,也笑过,吵过,也闹过,就这样坷坷绊绊,一路走下来,掐指算来,竟已六年了。
八、屈辱之行
二十加六就是二十六,也就是说,我已经26岁了,而且这还是往周岁里算。婚姻大事开始被提上议事日程。要成家立业,那首先得有窝,房子吧!可我们没有。我是标准的月光族,本事又小,月薪从来就没有超过两千,自己还不够用呢。而他的收入也是一直飘飘乎乎,刚认识的时候,他的工资全党没有我高。这两年他终于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可这生意也是有一搭无一搭,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唉!标准的穷人。
想家里支持,我家的经济水平一般,根本拿不出几个大子。即使有,我也不忍心去动用他们的老本,毕竟那是他们的养老钱。民家,却是有钱,也不会支持我们分毫,只因为我是个安徽人,而民却是个江苏人。
在江苏人眼里,安徽人就是一个字穷。因为这个穷字,安徽人在江苏人眼里是没有地位,没有人格的。初尝江苏人对安徽人的异样眼神,是在2003年的冬天。那时,我们的爱情刚刚开始发芽,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
漫天大雪中,我和民挤在小店里,热热闹闹地吃着火火的羊肉串和热腾腾的白粥,眼里还不时闪点电光,那个温馨和甜蜜,想起来都醉人。
就在这时,民的电话响了,是民尊贵的大哥。只见民接了电话后,犹如啄米的小鸡一般,立即起身,踱步不止,点头不止,嘴里更是念念有词“放心,是安徽人,不过是个好女孩,本本份份人家出身。你放心!”
一听,是于我有关,于是乎好奇心大发,就凑了过去偷听。只听电话那边民的大哥,正在咆哮,“你是不是找不到老婆了啊!找什么安徽人,要找不到就赶快给我滚回来,我来给你找。”
顿时,我泪如泉涌。
爱情的米酒是醉人的,也是迷魂的。06年的春天,民的母亲过六十大寿,民说要带我回家去给他的母亲拜寿。
丑媳妇要见公婆了,心中自然是忐忑不安。送什么礼物呢?为此,我费尽了心思,贵了送不起,便宜了,不合适。想来想去,想起了姐妹们爱玩的十字绣。于是,从来都是横针不纳竖线的我,学起了端庄的绣花女。
白天我要上班,晚上我还要去上辅导班,只有利用中午午休的时间和晚上睡前的那一小会赶工。时间又赶,手脚又笨,自然手上就有了N个洞。可即使如此,去民家前,我也没能赶完那个硕大的福字。结果在民家的两天,我一共只睡了三个小时,其余的时候,我都在赶那个福字。最近,连民都心疼了,一个大男人抢过了我手中的针线,替我绣完了最后的花边。
即便如此,我在她家得到的礼物是一件被虫蛀了的大衣和烫手的一千块钱。那件大衣,是民的姐姐结婚时别人送的,而那时,民姐姐结婚已快十年了。衣上的虫眼历历可数。
那一千块钱更是烫手!民说,他爸妈年龄大了,说就算哄哄他们开心,让我也喊声爸妈,于是我喊了。可是,就这一声爸妈就惹祸了。他爸要拿红包给我,我没要。因为,我没想过要老人的东西,而且,那时我才二十三岁,还不懂这些规矩,便没收。他爸已经七十岁了,且中过两次风,不便和我推让,便让女儿交给我。
民的姐姐把我的手一抓,红包往里一塞,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这一千块钱,你就拿着吧。现在喊了爸妈,以后结婚时可就没有了。”当时,我的心掉进了冰窖。脑子里却在想,他姐姐这么会说话,怎么不去当演员呢?当主持也不错啊!
就在他姐姐吧嗒吧嗒的同时,民的爸妈,姐夫和哥哥(他哥已经离婚了,单身一人),还有刚会走路的小外甥,全家人都在场,却都是似是而非的笑看着我。
在这似是而非的眼睛里,我看出了的是敌视是轻视,也知道了,我和民的未来不会乐观了。
民事后对我解释,在他们江苏人眼里,安徽是年年发大水,人人都是穷得好要饭的,自然没有人能瞧得起。而他们那以前,也只有实在讨不到老婆的老光棍,才会找个安徽老婆。所以他们的反映是正常的,我要理解他们。民说:“你应该高兴,他们对你还算不错了,你已经算通过了。”
他这一句话让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什么是承认呢?就是那天她姐和她妈联手演得那一出吗?
那天,她姐故意拍着她还不会说话的儿子说:“宝贝,问舅妈,什么时候给你生个小弟弟!”她妈反应敏捷地马上说了一句,“不管男女,生一个就好。”我当时就懵了。这算怎么一回事?
如果这也算她家对我的承认,那么为什么没有人提我和民结婚的事?为什么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儿子?他们承认了我什么?承认了我有给他们生孙子的权利吗?那么我和一个生育机器有什么区别。
那天,我是一个人回的合肥,在车上,我就告诉自己说,我不会再迈进这道门了。
事后,因为放不下民,我和民还是和好了,但却从此再没有进过民家一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九、糊涂的爱
恋爱六年了,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爱还是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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