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援朝咬咬牙,狠声道:“好!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
林援朝眼中从未有过的狠戾,令欧阳曼心中一慌,她不由大叫了一声:“阿援!”
林援朝深深地向欧阳曼看了一眼,眼中尽是怜惜,他嘴角挑起一个笑来,对欧阳曼柔声说道:“团子,你不要乱动,你乖乖的听他们的话,很快就会结束了!”
说完,转身向马路对面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林家派来的人中,为首的一个,却远远地拿枪指住了林援朝,叫道:“林少,不可以!”
林援朝脸色一沉:“你这是做什么?”
那人叫道:“林少,对不起,我们接到的命令,除了救你外,还有一条,就是不惜任何代价,阻止你进领馆!”
林援朝冷冷一笑:“不惜任何代价?包括向我开枪吗?那你尽管开吧!”说完,毫不迟疑地向前迈步。
那人犹豫了一下,突然掉转枪口的方向,指向了欧阳曼,他眼睛紧紧盯着欧阳曼那边,叫道:“林少,如果你再往前走,我会向她开枪!”
林援朝脚步一滞,他又急又怒,正要说话,抓着欧阳曼的矮个子男人突然拉着欧阳曼向车身一侧移去,只听一声闷闷的枪响,同时听到欧阳曼一声痛呼,却是对面自己这方的人开了枪。
林援朝只觉脑子里轰然一响,他茫然地向欧阳曼看去,只见矮个子男人拉着欧阳曼蹲在了车身一侧,欧阳曼的右手捂上了左臂,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因为疼痛,欧阳曼的脸扭曲得变了形,她脸色惨白,死死地咬住嘴唇,直要向后倒去,身边的男人仍是一支手拿枪顶住她的头,一只手却撑住了她。
林援朝垂下的手止不住地打颤,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天昏地暗,他那个连打针都怕疼的团子,却因为他,受了这样的伤!
看着欧阳曼那惨白的小脸,林援朝心如刀绞,他不由又惊又怒,他那样捧在手心、费尽心力想要保护的人,却伤在了自己人枪下!
林援朝下意识地跨上前去,却又被那支枪给止住。他从没有如这一刻般的绝望和无力,他只不过是想要紧紧地把他的团子抱在怀中,告诉她不要怕,告诉她他在,可是,就连这,他也不能够!
一旁的刘雨儒狂吼道:“你们倒底要干什么!你们林家就是这样保护人的吗?”
就在这时,林援朝愕然发现,一个人影悄悄从车底下爬出来,来到欧阳曼他们背后,那人却正是赵明涛。而对方的其他人都紧张地散在四周,背对着他们,没有人注意到下面。
林援朝用力的去咬自己的下嘴唇,同时握紧双拳,将指甲狠狠地掐入掌心中去,那一阵阵刺痛和嘴里的血腥味,让他终于勉强摄住心神。
他立即跨前一步,对矮个子男人说道:“你放了她吧,你看到了,他们不惜向我开枪,也不会让我进去。你不如放了她,我来做你的人质,这样,你们才有可能安全离开!”
那矮个子男人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欧阳曼一眼,点点头道:“好,你慢慢走过来!”
刚刚一直被疼痛占据了全身心的欧阳曼,这时眼中满是惊恐,她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一声:“阿援!不要过来!”
林援朝脚下未停,脸上却笑着对欧阳曼说道:“团子,别怕,没事的,你不要动,乖乖的!”
欧阳曼的脸扭曲着,却是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矮个子男人紧盯着林援朝,见他缓缓走到自己面前,掉转枪口,正要指向林援朝,突然一下子被后面的赵明涛扑倒,林援朝立即一脚踢飞了他手上的枪。
散在四周的对方的人立即反应过来,立即有人向他们开枪,而对面林家派来的人也马上冲了过来。
林援朝冲上去,抱着欧阳曼就地一滚,却突然被赵明涛一把从背后推开,只听赵明涛一声闷叫,他的腰被子弹射中,一下子跪倒在地。
林家派来的迅速围了上来,混战很快结束,救护车、警车呼啸而来。
当林援朝将欧阳曼抱进怀中那一刹那,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全身止不住地抖起来。
他谁也顾不上,只管坐在地上,紧紧地将欧阳曼抱在怀中,他一把撕下自己的衬衣衣角,手忙脚乱地想要绑上她的伤口,为她止血。
欧阳曼未受伤的手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他浑身一震,见她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眼中却充满了感激和欢喜。
他胡乱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嘴唇,语无伦次地说道:“乖,不要说话,救护车已经来了,很快就不疼了!”
当医护人员赶来,就地重新给欧阳曼包扎时,林援朝一把揪住一个护士,哑声叫道:“先给她止痛!她很怕痛的!”
这时,刘雨儒冲上前来,狠狠地推开林援朝,颤抖着将欧阳曼紧紧抱在怀中,直到医生将欧阳曼抬上救护车急救,也没让林援朝靠近。
林援朝浑浑噩噩地被人带到医院,他就那样,站在手术室外面,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欧阳曼那血淋淋的手臂和那张惨白的小脸。
正文 尽是伤害
安峰、李晓月和郝建军匆匆赶来,一眼便见到林援朝僵直地站在手术室门口,而刘雨儒则双手抱头,坐在门外的长椅上。
安峰走到林援朝面前,却见他胸口一片血红,令人触目惊心!
安峰一把抓上他的手臂,叫道:“援朝,你有没有受伤?”
林援朝摇摇头,他漠然地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血迹,那片腥红突然刺醒了他,他一侧身,一拳狠狠地击上了身侧的墙,他将头顶到那冰冷的墙壁上,喃喃地说道:“我怎么会受伤?是团子,是团子的血!”
林援朝转过身来,仿佛再也支持不住,他顺着墙根缓缓地滑下,坐到了地上。
安峰蹲下来,想要去拉他,说道:“援朝,你不要慌,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团子不会有事,子弹取出来就好了!”
林援朝摇摇头,红着眼,喃喃地道:“怎么会没事?她每次去扎个针都会吓出一身的汗,这次却被子弹打中了手臂,她得有多疼!多害怕!”
坐在对面的刘雨儒听到“子弹”两个字,猛地抬头,颤着手,指着林援朝,怒气冲冲地低吼道:“你们林家,每次除了带给小曼伤害以外,还带给她什么了?这次竟然对着小曼开了枪!”
一群人匆匆从外面而来,听到刘雨儒的话,为首的林国安和林墨染猛地止住了脚步,林国安一挥手,拦住了后面的人。
只听刘雨儒冷冷地说道:“你还敢说你爱她!林援朝,如果你的爱带给她的尽是伤害,你这样的爱有什么意义!”
林国安与林墨染眼神复杂地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向林援朝看去。
听了刘雨儒的话,林援朝不由浑身一震,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眼里尽是痛楚和迷茫。
林国安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问身侧的秘书:“赵明涛现在在哪里?”
“在楼上的手术室。”
林国安再向地上的林援朝看了一眼,挥挥手,轻声道:“我们走,先去看赵明涛。”
电梯里,林墨染叹口气道:“援朝没有受伤,这事还是告诉安然和老爷子吧,那刘雨儒本便对我们没什么好感,这次恐怕……”
林国安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上次照片的事,任谁都会寒了心,这次竟然直接开了枪!这老三每次派的都是什么人!”
林墨染摇摇头,皱眉道:“上次的那个负责人,你说不够机灵,分不清轻重,老三就换了一个来,这个倒是分得清轻重了,就那句‘不惜一切代价’,重到敢开枪了!我听说,这个命令是老爷子亲自下的。”
林国安浑身一震,骇然道:“你是说,既使是援朝,他也会开枪的?”
林墨染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林国安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和不忍,他叹口气:“援朝这次恐怕有得苦头吃了!”
林墨染拍拍他的肩,说道:“安然跟小曼比较熟,刘雨儒也应该不好对女人和老头子发脾气,希望他们能帮到援朝吧!”
赵明涛的伤让医生一筹莫展。
子弹头卡在了第五腰椎处,手术难度太大,容易损伤神经,一不小心就可能造成下肢瘫痪。
林家调集了最有经验的军医过来,最后会诊的结论是,采取保守治疗,暂不取出子弹。
但这种保守治法,时间长了,也同样可能压迫神经,会影响到人的日常行动,且会造成长期的疼痛。而且,这粒子弹,在身体里就如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问题。
听了医生的汇报,林国安心里一沉:赵家三代就这一个独子,如今为了救援朝和小曼,如果终生带着伤痛,林家这人情可欠得太大了!
况且,赵明涛对欧阳曼的心思,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欧阳曼为援朝所累受了伤,而赵明涛为了她,却拼了命!这份情不可谓不重,如果再加上刘雨儒的阻挠,自家儿子这情路堪忧啊!
手术室的门打开,林援朝猛地站起来,却一个趔趄,他赶紧撑住墙,站直了身体。
他一个跨步,向躺在推车上的欧阳曼扑了过去,他跟着推车走着,上身半趴在推车上,近乎贪婪地看着昏迷中的欧阳曼。
进了病房,医生笑道:“她的伤不严重,好在没伤到动脉和神经,子弹取了出来,止住了血,过几个小时,麻药过去,她应该就可以醒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所有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李晓月对刘雨儒说道:“刘伯伯,这都快凌晨了,您担惊受怕地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我会在这里看着。”
刘雨儒摇摇头道:“不行,我得看到她醒来,才敢告诉她妈妈。”
李晓月看看林援朝,皱眉道:“援朝,我知道你是一定要守在这里的,可是,你不如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等团子醒来,再吓着她。”
林援朝看了一眼欧阳曼,点点头:“我一会儿就过来。”
却听刘雨儒冷冷地道:“你不要再过来了!你带给她的伤害还不够多吗?你上一次刚刚跟我保证过什么?结果呢?你们林家的争权夺势跟小曼有什么关系?又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又会给她带来什么?”
刘雨儒的话令林援朝一片惶然。
他的眼紧紧地盯着床上的欧阳曼,他的心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头天晚上,他们还在街头,她那样又笑又闹,是那么的活力四射,光彩照人,而现在,她却那样静静地,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为什么每一次,受到伤害的都是她?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他拖累了她?
难道就因为他爱她,她就必须要受到这样的伤害吗?
刘雨儒那一句“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又会带给她什么?”让他的心一下子抽了起来。
是啊,每一次,他都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可是,每一次,他却都是那么地有心无力,事情完全不受他的掌控。
那么,真的还会有下一次吗?
正如刘雨儒所说,如果他的爱带给她的尽是伤害,那么,他的爱又有什么意义?
正文 她需要我
林援朝无力而茫然地向四周望去,似乎想要找到一个支撑点。
这时,李晓月却对刘雨儒急切地说道:“刘伯伯,这次的情形倒底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小曼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一定是援朝!如果见不到,她会担心,会害怕,更会难过!刘伯伯,您舍得让她再伤心难过吗?”
刘雨儒浑身一震,又听李晓月说道:“刘伯伯,您的身体不能跟我们比,您不如先去隔壁休息,等小曼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听了李晓月的话,刘雨儒心里不由又酸又涩,是啊,女儿大了,哪里还会是属于他的呢?他这是在做什么?
刘雨儒无力地站起来,他对李晓月点点头:“我就在隔壁,晓月,麻烦你了!”说完,缓缓地走了出去。
李晓月的话,让茫然无助的林援朝精神一振,他感激地看向李晓月,他的眼神里带上一丝亢奋,整个人象是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强大的支撑点,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是啊,团子离不开我,她也需要我啊!这就是理由!”
林援朝急急忙忙地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了郝建军给他带来的衣服。整个人仿佛一下子从一团死灰中活了过来。
他将其他人一边往外赶,一边吩咐着:“晓月,你仔细些,麻烦你去问下医生,团子明天醒来可以吃什么,然后让峰子打电话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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