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门里,爱情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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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门里,爱情门外-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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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大事在即,婆婆怎么就有那么高的雄心壮志,说是和她两个人就能搞定,这简直是匪夷所思。那天在酒桌上见过的何问的死党,就是那些二老婆、三老婆、七公主的,纷纷打电话过来汇报情况。李萌感觉自己像一个会计,不断有人报价过来,而自己面对不断增长的开支和预算,根本就应接不暇。
 说好了,婚房还没有就先办这个婚礼,就是为将来贷款买房添砖加瓦。可是一个创意十足的婚礼迎面砸下来,貌似不但无法添砖,反而要赔进去相当数量的“瓦”。那个被何问认可的婚庆公司,整个下来的报价是三万多。婚礼如同何问策划的开幕式一般,泡泡机、干冰机、追光灯、冷烟火、航模迷你直升机、摆满全场的婚纱照易拉宝、朋友友情价赞助的高明流大型背投影和幕布……末了还有个火炬点燃仪式,火炬也是找做电视剧舞美的朋友定制的,一样一样都显示出何问作为媒体专业人士的强项。如果是报给一个公司做庆典,这个价格起码要十多万元,但是各方朋友帮忙之下,区区三万元就都搞定了。

  婆婆说,儿子就是厉害,搞的创意比谁都厉害,这个婚礼一定能让小两口记住一辈子。公公倒是没直接表态,但是每次见面都面露慈祥的微笑,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自己父母也觉得这么搞一下很值,朋友看过她那图文并茂的婚礼策划案,都觉得李萌嫁了一个最懂得浪漫的老公。

  这场婚礼,一定会刻骨铭心的。李萌知道,酒席还没计算进来,一个小书房的价钱就没了。累到一定程度,她想减去一些环节,可惜何问人在香港,打电话过来就是说“你定好了,我们一个学校、一个系出来的,我相信你的眼光和我一样”。但是那些朋友不一样啊,李萌怎么好意思拒绝那些友情价赞助过来的每一个环节。每次接到他们热情洋溢又略带不辱使命的电话,李萌总是十分客气地说:“谢谢你们,真是帮了大忙了。没有你们,何问的那些创意还不知道怎么实现呢。”

  其实,她心里说,没有你们,或许这场婚礼就不会这么麻烦。两个人的婚礼已经切切实实地蜕变为众人期待的一个盛大节日,如果她这个女主角不满心欢喜地一起期待,那她就是人们眼中的怪物。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朋友们的婚礼一个赛一个的烦琐,那不是为了男女主角可能一生一次的浪漫日子,而是为了满足芸芸众生的狂欢心理。

  对于李萌来说,金钱和创意搭起来的盛大婚礼,就像是一场隆重而奢华的过场。男女主角必须强打起精神,微笑、陶醉、做幸福状,让所有人都感受到婚姻的甜蜜。其实,大多是演给别人看的,人们羡慕的眼光审视过后,一对新人会像演完一场大剧的戏子,孤独地回到后台,用冷水卸妆。

  好笑的是,这一切,最初是李萌提出来的,是她抱着图文并茂的文案去找的何问。

  老公是顺了她的意思,不简单的旅行结婚了,并且和自己推荐的公司精心策划出了盛大的婚礼。本来这一刻,她应该幸福,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幸福不起来。因为直到婚礼前三天,她还得唱好一个人苦苦支撑的独角戏。
其实,还有人支持着她,还不算孤军奋战。老爸和她说,既然决定办了,就别想那么多了,一辈子奢侈这一回,家里有房子住,就别着急买房子,你们小两口也不会做饭收拾屋子,有我和你妈在,也好照应。

  亲人是自己的好,婆婆也该算亲人吧,但是这个亲人有点模糊。何问不在,涉及需要提前付款的事情,婆婆每次都说:钱,你先垫上吧。

  其实,小两口就那么点积蓄,还抛到股市里去搏杀,这一点对双方父母都没敢告诉。手里没钱,李萌就只好和老爸要。老爸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额头的皱纹有点增多。

  唯一让李萌开心的,就是何问好歹也算交下了一个有用的朋友,这就是生东东。这个号称花心大萝卜的帅哥,办起事来倒是认真,每次打电话过来都说:“嫂子,你还有什么忙不开的,都交给我来做吧。何哥走之前都交代了,要把嫂子当亲嫂子处……”

  李萌平时没完整的时间来处理婚礼的事,无非是中午提前走一点,下午晚回去一点。生东东往往是一早在楼下等她,开着他那辆“莲花”竞速轿车,毫无怨言地等着她溜出公司,然后办完事再送她回来。

  李萌觉得生东东就是一个很懂生活的人,买了部看起来几十万的轿车,据说还是英国进口的名牌车,但是价格却只有十三万元。自己和何问的婚礼要是也能这样多好,看起来充满创意、充满浪漫,然后实际价格就几千块。

  生东东对他的车倒是不以为然,觉得国内引进的公司不会做,叫什么“莲花”啊,本来英文名字“Lotus”,直接音译过来“劳特尔斯”,听着跟“劳斯莱斯”一个档次,那样多好,更出风头。

  李萌觉得生东东就是那种能把歪理讲活了的人,生东东不同意,他说这不是歪理,凌志车本来好多型号的车名翻译过来用的是意译,现在不是都改成音译了,这才是国际化的做法。什么时候“Lotus”让他帮着做企划宣传,那一定卖得比现在好多了。

  李萌也开玩笑说:“要是满街都是了,你又该不买了,同样价位你怎么不买伊兰特?你不就是为了买个生僻点的,泡女孩子的时候方便一些。”

  生东东故作严肃地说:“嫂子,我的亲嫂子,你可别戴有色眼镜看弟弟。我那不是泡,我那是认真地玩味感情,指不定被人家泡了呢。”

  李萌说:“你倒是个乐天派,何问有你这么洒脱就好了,总是……”

  生东东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我哪能跟何哥比,你看他有点闷,实际上比我有女人缘……”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多嘴了,连忙岔开话题说,“前面就是国安家美了,他们家家具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李萌没应,只是淡淡说了句:“你何哥是太有女人缘了……”

  何问的确很有女人缘,与启云一起,忽然不清不楚地被责令消失,自己也没留对方电话,以至于第二天一早醒来,他就在床上扪心自问,喝十瓶喜力的时候,自己都和启云聊什么?好像什么关键的也没说,谈了谈国内民营电视媒体的发展困局,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

  在餐厅也没有见到启云,只是看见了王大姐。王大姐主动过来和他打招呼:“小何啊,谢谢你的手包啊,没想到你那么有眼光,的确很配,很配。”

  说完,王大姐没忘记递给他一张名片:“过两天我可能要去北京和IDM谈合作的事,到时候你一定要到场啊,我觉得你的想法很重要。”

  如此一说,何问也不好意思再多问,只是一个劲地说:“欢迎合作、欢迎合作。”

  这一天短训班的主题是数字媒介的前沿分析,何问不是搞技术的,听起来有点累。关键是他不知不觉地就会想到昨晚那个启云,她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大吗?看容貌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处世那么老到,阅历那么丰富,也的确不像个刚毕业两三年的小姑娘。再有,王大姐为什么说手包很配,他什么时候送过她手包了。

  这样一来,一天的课何问也没怎么听得进去,以至于互动发言的时候只好保持沉默。习惯听他发言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似乎他不冒出来发言就缺点什么。何问尴尬地和身边人笑了笑:“这个实在不在行,不能班门弄斧。”说完他装作看看谁会发言,四周望了望,没有见到启云的影子。

  晚上大家又要出去,何问说有点头疼,先歇一歇,要是想去再去找大家。香港是个弹丸之地,购物基本都在铜锣湾那里,走来走去碰到参训的人很容易。大家都走了,何问给李萌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李萌也没说什么,只是劝他注意身体,别乱花钱。之后,他无聊地打开电视看看香港节目,就当是自己加量做业务学习。

  门铃突然响了,他本想装作屋里没人,但又一想电视还出动静呢,别自欺欺人,过去把门打开,赫然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启云。

  “会不会打搅你?”启云今天换了一套灰色的套装,整个人的表情也有点灰,“在等人吗?你老是这样,姜太公钓鱼啊。”

  “没等人,就想一个人待会儿。”何问有点无聊,这个人好像昨晚的事情什么也没发生过。口气里还有一种对男性的蔑视,小大人一个,还做教育人的模样,

  “骗谁,哪有来了香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待着的?”启云说。

  “我的确就想一个人待着,人的思想受自己支配,不受传统的思维支配。”何问回敬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思维那么跳跃,一会儿要一起看花花世界,一会儿就让人消失。”
启云没理他的话茬,只是说:“你们IDM的精英一向都是让女士站在门外说话的吗?”

  何问站出来一步,回手将门关上说:“那好,现在我们是一起站在走廊里说话,与门无关。”

  启云诡异地笑了笑:“我也没说与门有关。”

  何问也故作轻松地说:“我是怕你进了门里,然后再说让我在你面前消失,那你就是侵占他人房间。”

  启云有点微怒:“你是不是男人,过去二十四小时的事情了,你还老挂在嘴边。”

  何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没有,还差三个小时才到二十四小时。”

  启云挥了挥手,无奈地说:“算了,你真没劲,我走了。反正你也想赶我走,等着和人幽会呢吧,现在,我消失。”

  对方转身走出去几步,何问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又觉得这么做有失风度,一个不经事的小女孩而已,只是总想装作老到也没有恶意。他连忙喊:“喂,大小姐,我真的没约人,而且好像恰巧有空。”

  启云转过身来看着他,顿了十几秒才说:“恰巧,我看你不那么烦。”

  半个小时以后,两个人去了旺角朗豪坊的Sky Bar。这里可以High Tea、饮酒、Happy Hour或食饭,消费也不贵,完全可以接受。这些都是启云说的,High Tea是下午茶的意思,这个何问知道,至于Happy Hour估计可以从字面上去理解。朗豪坊位于香港旺角砵兰街,新落成没几年,是该区的著名地标建筑。要是何问自己来,他一准不敢擅自进来,谁知道香港这样的场所会是什么样的价钱。

  坐下来以后,服务生还没过来,启云就先介绍说:“这里有个喜怒哀乐做主题的Cocktail,就是一种鸡尾酒组合,很不错。要不要来尝尝。”

  何问心里泛起苦水,为什么又是喝酒?

  启云接着说:“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喜’是由四种烈酒混合而成,饮时要点火,其实形式大于内容。‘怒’是沙冰状的Bloody Mary,入口先凉沁沁,加了辣椒汁和黑椒,喉咙会有种火烫的感觉。‘哀’是酸中带甜,因为酒色紫蓝,给人伤感的色彩。‘乐’是士多啤梨特饮,酸甜没酒精,适合女士,每杯只要六十五港币。”

  何问说:“什么时候女士也对酒这么有研究了?”

  启云脸色有点灰,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还不是听你们男人说的,男人总是教坏了女人,然后又撒手不管。”

  何问笑了笑说:“还没告诉你,我老家是东江的,至今户口还在东江。看你是老乡才多聊几句,你别那么伤感,好像男人都是骗女人感情的。”

  启云怒道:“你觉得我长得丑,不值得欺骗一下,就直接说。有你这么伤人的吗,合着不是老乡你就理都不理我了?”
 “算了,还不如要酒喝。”何问说,“今晚喝完酒,你可得带我好好游一游香港,你这个香港通,不能不善待老乡吧!”

  “别打岔,”启云拿着手里的酒牌忽然十分认真地说,“你第一次见我,就只觉得是老乡,没觉得有一些惊艳吗?”

  “惊艳?”何问差一点笑出声来,从化妆到打扮,启云都是那种很职业女性的感觉,怎么会突然这么直接地问一个男人她惊艳不惊艳,“你昨晚上喝那么多啤酒,面不改色,的确让人惊艳。”

  启云无语。

  何问说:“点酒吧,就来你说的喜怒哀乐。”

  启云盯着他看了看,忽然摇了摇头:“不点了,明知道会伤心,干吗还重复一次。”

  “怕睹物思人?”何问笑着问,“就像昨晚,即便有满寿泉的清酒你也未必会点吧?你分明是在寻找过去的影子,但是影子在身边了,你又害怕去触碰。”

  “影子你个头,你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懂风情,也不知道有些话知道了也未必该说。”启云恨恨地说,“就像你在会场上,就显你一个人了,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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