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能力,是一种没有痛苦就不知道怎么去生活的民族典范,让肉体和灵魂重新在原始的和谐中渗透,平衡。由一种思想被引进理想之路,而奴性地毁掉了自己!
我见到这横七竖八的睡姿,感到的是一种凄楚,我既是“风景”里的人又是旁观者,仿佛从他们身上也看到了自己。这里的凄楚满得连写意的空间都不再有,却又像是在梦里,或是电影里的东西,跟教课书里完全不一样,这又是谁欺骗了天下人?
这凄楚活生生地展示在我的面前,好像解放前的历史并没有“斑驳脱落”,却被那教课书里的故事滋养的那般温润。在自己历经辛酸和眼前目睹的悲凉,叫我感到的是百无聊赖,越想把这一景忘却,记忆越是清晰,像手能感触到夜色的肌肤,在虚幻中幻化出来的一样。面对前景不甚明确的希望,也渐渐明白了社会没有教课书里那么美,原来书也能这么去虚构。
作者题外话:“大话利州”网,请你们停止侵权!《往事如盐》是苦禅所写,苦禅没有授权与你们。而并非是“依依不舍”所著,请她马上自觉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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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往事 上访北京(3)
(三九) 往事 上访北京(3)
我第一次见到中华文明的母亲河——黄河,是在奔驰的列车上。列车上先是播音员说,要过黄河了,要求所有旅客把列车上的玻璃窗关上,车厢的两头都有列车员和乘警把守,醉心于摆弄出一种姿势,却给旅客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这是黄河吗?黄河向所有的人敞开就是这样的寒碜。这黄河并不像书里描写的那样,没有摆渡(《红旗渠》连环画)的猪皮船,在风口浪尖之间漂浮,更没有看到象征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精神的怒吼咆哮,反到有种虚无和颓废。我看到的是浅得不能再浅的黄河,河床里裸露出黄黄沙滩,有水的地方也不太宽,桥面离水面也不太高。仿佛笼罩着深沉的悲苦,就像人的心里潜藏着的哀伤。
黄河蕴含的深厚底韵那里去了?这跟钢琴伴奏的黄河截然不同,好像不是外来的人羡慕和向往的黄河。
“这就是黄河?没有一个波涛诡谲,她的气势磅礴到哪里去了……”我望着窗外的黄河想,听着火车轮子发出铿锵的空洞声,在隆隆里发出凄惋的哀鸣。
黄河承载了太多的痛苦与苦难,承载着民族悲愤的灵魂,而今天却沉默了,沉默了……但她悲壮的美不会泯灭。其实,我对黄河了解的并不多,仅是教课书里的哪点。可我还是想,黄河总不能像现在这样吧?应该像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了。或许就是这样温驯了,像被驯服的马,庸俗地叫人感觉到一种悲哀,像一个民族在绝望感袭来时的那种沉默,再也怒吼不起来了。
黄河,在我脑海里变得模糊了,涌现出某种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失望。在单调乏味的铁轮撞击声中,我渡过了中华的母亲河——黄河。心里的失望、悲伤和沮丧,寻找不到心理的平衡,仿佛这黄河是被扭曲了。
这一次上访,我不仅见到了黄河,回来时还到了长江边洗澡(九江)。黄河、长江给我的印象都是那么平淡,淡到好像她们都没有民族的魂。从那里没有发现童年梦想的美,没有见到陡峭石崖间,那种大江东去的气势;没有听到《渡江侦察记》那种涛声,没有听到与风纠缠的呼啸和呐喊。这些可能是我的想象力太差,或是没有文化的气质,太过于生活化地去理解黄河、长江。所以,我很怀疑我所见到的黄河、长江,是不是真的!想从童年模糊的想象中,寻找到真正的黄河、长江,想从梦幻里找到黄河的怒吼,长江的汹涌澎湃和哪卷起千堆雪的壮观……见到这平静的江河,又觉得她们里面沉积太多殷殷的血迹,在太阳里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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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往事 上访北京(4)
(三九) 往事 上访北京(4)
北京,我童年一直向往的地方。
我们一家到了北京,北京古老的永定门城楼上空天刚破晓,一大群人聚集在它的荫影下等待。我第一眼见到这上访接待站,我就哭了。这无声的哭泣,并不是一般人理解的那种激动。似乎一样是浮动着最粗鄙丑恶的东西……黑黑的柏油似乎被人踩得泛白了,在北京老城墙内的这条胡同里,聚集着来自中国受压迫的底层来到这里申冤。我至今也无法形容这种感受,并非是久违了的那种感情,而见到的到处是冷漠与无奈。如同北方干燥的空气里,散发出汗的酸味,和我们一样的人,脸上是一路上被烦躁弄得筋疲力尽,是无可渲泄的痛苦;眼里流露出的感情各种各样:期望、失望、厌恶、憎恨、冷漠和无情,在这希望与失望交错的天空下徘徊,在哀叹声里渴望生存,在绝望里崩溃……
童年对北京的向往与憧憬,今天却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不知道是教育出了问题,还是社会出了问题,以至后来我到北京,心里这个结还有没解开。让童年向往的地方又掉进了深渊,总感到这阳光下有种无形的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到处是万般无奈的文明残酷,到处是神色中透出几分傲慢和鄙夷。这里是对人的侮辱,是对生命的蔑视,而千千万万的人还带着愚蠢的梦想,前仆后继跑到这里,希望得到最起码的尊重。其实也难怪,他们多数都是这一时代的*人物,那能对我们这类人公平。我们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小撮没能“脱胎换骨”的人。
我们来一趟北京真是不容易啊,历经了多少艰难,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希望在这里成了泡影。说冤枉,这里比我们还冤的人是大有人在。在这里,并非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其实“*”的阴魂在这里也未散,何谈公理。能说一两句安慰的话,也算人家有点良心了。而*的人,是在忍辱负重里祈祷,讨一点最起码的人间公道,谁又会去想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
在这傲慢而冷酷人的面前,还能找到希望?我听说有一家陕西来的六口人,就在昨天,就在这儿“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了。他们这样做是威吓谁呢?人家做官的还在做官,这“冤死”的也不过是轻于鸿毛。其实,有很多一家来了的人,都断了回家的念头,走进了无忧无虑的世界,或者拖着梦醒后的迷惘,在这街道上徘徊……这也许是上天赋予人最高的境界。
这样,我们在北京停留了四天,去天安门前看了看。父亲给我们买了两瓶气水,这是我们兄弟俩第一次喝汽水。这样,第二天我们就到省城去了。
我们在武汉下的火车,再乘船到九江。下午五点半我们上了船,船票是买的五等仓,在船底,每个人都坐在船底上。这里的人除了穿得破烂,还很邋遢,一个个都是蜡黄的脸,眼里闪动痛苦的无奈。这时,我才明白自己是这一阶层的人;我的心将被碾得粉碎。
第二天早上,妈妈买来几个馒头,我们吃了。我就到甲板上,江水特别平静,江岸的小村还在蒙蒙的雾里。
我望着船头的浪花,己对去省城不抱什么希望……
在省政府大门就给拦住了,那里站岗的对我们表示同情地说:“去北京吧,这里没处可伸冤的。”
他的悲悯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恩赐。我看到他们无奈地笑,心里想:“难道真的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往后的日子我不敢再去多想,到北京上访也成了一枕黄粱梦,仿佛我们是自讨苦吃。
在省城我们的钱不多了,妈妈说她去讨饭来给我们吃。我本想跟妈妈一起去,妈妈不要我们去,她怕对我们今后心里会产生影响。
这一路上我看到的,听到的,怎么不叫我流泪?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命吧。后来我去过北京多次,依然觉得有一种阴影在心中晃动,而每一次总没给我留下好的感觉,这种滋味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陪同事去过一次天安门广场。也许是我不知道用爱和善去化解哪个阴影,也许我愚钝,没法感悟这一次心灵的崇高洗礼。
人啊,在委屈时总想讨还一个公道,实际上是一种自我幼稚的幻想,或者是一种理想的激情在蛊惑自我;人啊,总想让虚幻的东西变得美好,而又往往容易掉进悲剧中。说得好听点是憧憬,结果在现实面前还是眼睛欺骗了自己,这美好的东西不过是海市蜃楼,或是天空的彩虹。我们也是被自身幼稚蛊惑带进了皇城,但迈出的每一步既悲怆又沉重,愚蠢地相信了一个千古的谎言:“有理走遍天下……”
*年冬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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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我第一次想自杀
(四十)我第一次想自杀
(一九七七年的事)
我有过多次自杀的念头,而第一次想自杀是从北京上访回到中学,那一年我有十五岁了。眼前的生活让我头晕,总感觉四壁在不停地旋转,自杀这个可怕的想法常在脑海里跳动,而这个想法我怎么也摆脱不掉。生活的忧伤、饥饿和焦虑在折磨我,那希望忽起忽落地磨难,使我连梦境都不敢有,厌倦这种受欺视的生活。似乎上天赐给我的只有本能适应这种唯有忍之的环境。这时我的神经变得更脆弱了,动不动就掉眼泪。
在这大山环绕的群山中,沉寂的夜晚总是让人感到阴森森的。对于生命我已无法去赞美,只有感受还能印证生命的真实,而懦弱地活着。为自己织一些活的理由,我心里想:“我活着是为妈妈,要是我死在妈妈前面,妈妈她一定会疯了!”
这样,我又有理由苟且偷生了。在我梦想红尘的美时,总想抓住春意里的那丝丝细雨,憧憬的余温总是趁机潜入我的心里,浑然忘了人间的凄怆和杀气。有时看着三月的桃花,在阳光下梦如一般地落的花瓣,轻轻地、缓缓地飘落,放大了生命随风散去。这种飘落真像林黛玉的《葬花吟》:“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但我的生活又像后面的那句:“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记得一天下午,是上完了二节课,#老师找我到他的办公室谈话,要我交代我们一家上访去了那些地方,否则学校就不能留我读书。因家里的事,不能上学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在后代身上做文章的,我不知道是从那一朝开始的,但做得很绝!在无产阶级群众专政下,对人的奴役已从政治、经济延伸到每个人的心灵。
我知道,任何一点稍微的抗争都会招致精神、肉体的双重打击。像“*”中不少民族的优秀儿女,如张志新,遇罗克、王申酉等等,曾拍案奋起,结果都被枪杀了;像老舍、傅雷、上官银珠都被逼得“自绝于人民”了。
这事垦殖总场布置下来的任务,也是想知道我们家的动向,这些人的用心是及其恶劣的。学校的广播里也经常传出父亲被批斗的消息,大多数同学对我是鄙夷不屑,或是漠然置之。那喊口号的是总场的团委书记(赣州人,场里称赣州人为赣州西瓜皮),走后门进场的,一个政治投机者,脸上没有几两内。在整我们家的人中,还有一个总场武装部部长(部队退伍的,个子不高,看起来很结实。也是赣州西瓜皮),在场里*了十几个妇人。在整我父亲的后期被抓获,被判刑五年。他就在*案上,他也制造了好几个冤案。
他老婆当时就是总场的播音员(赣州西瓜皮),生有两个男孩,人长得很漂亮,也是场里的大红人。她老公出了这事判刑后,通过关系调回赣州。
在中午吃饭排队时,有很多是批斗我父亲的广播。大多数的同学都会冷眼看我,那种革命觉悟是非常的高,从他们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我也是“坏人”。
这办公室是在二楼靠东边的头上,南边开有两扇窗户,东边也开了一个窗户。我坐在进门边的一张椅子上,而对着南边第一个扇窗户,始终保持沉默。绝望和痛苦侵袭着我的心,突然产生了自杀的念头。
这位老师见我不回答,口气变得生硬,说我不要像我父母一样顽固。这话对我刺激很大。我也不理睬他说什么,突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第一个扇窗户冲过去打算跳楼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