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太过夸奖他了,哪有这样好他能本本份份的读书做人,我也就满足了,哪敢想那么好。”
文大*奶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泛起层为难的红晕来,看着李青,垂了眼帘,轻轻咳了一声,李青笑盈盈的看着文大*奶,端起杯子慢慢喝着茶,耐心的等着她开口,文大*奶鼓足了勇气,抬头看着李青,低声说道:
“夫人,我来,这次,是想求夫人,求夫人能不能让大爷回来过个年。”
文大*奶声音越来越低,李青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文大*奶,沉默着只不说话,文大*奶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急忙解释道:
“我知道,不该来让夫人为难,大爷那品性……夫人,我也是……”
文大*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李青抿着嘴看着她,只不答话,文大*奶眼神渐渐慌乱起来,有些坐不住了,犹豫着站了起来,看了看李青,狠狠心,咬着牙接着说道:
“前几天,姨奶奶在路上拦了泽儿,和泽儿一道回了家,姨奶奶当着泽儿的面,跪在地上,哭着求我看在泽儿面上,让大爷回来过个团圆年,我不答应,她就不肯起来,泽儿也跟着跪在地上求我,夫人,我……”
文大*奶胆怯的看着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的李青,不敢再往下说,垂着头畏缩着站在炕前。李青眼睛里带着些怜悯,盯着文大*奶看了一会儿,语气平淡的说道:
“这也算不得什么事儿,陈姨奶奶倒也用不着这样费尽心机的,这事,是你的家事,只看你自己的意思,你若想叫他回来过个团圆年,不过就是让人捎个信的事。”
文大*奶微微舒了口气,抬起头,带着满眼的不敢置信,迟疑的看着李青,李青皱起了眉头,慢慢的说道:
“你若拿不定主意,就先回去,找你大嫂子商量好了,再让人捎个话给厚德居汤掌柜就行了。”
文大*奶尴尬着,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急忙曲膝答应着,也顾不得再说别的,微微有些仓惶的告了退,出门回去了。
李青脸色阴郁的斜靠在炕上的靠枕上,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申正时分,平王就回到了十里庄,李青有些诧异的曲膝迎了,侍候他解了斗篷,笑着问道:
“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平王低头看住李青,紧绷的脸松驰下来,露出笑意来,
“昨天一直看着新兵训练,没赶回来,夜里惦记着你,今天忙完了就赶紧回来了,你昨晚睡得可安宁?”
李青笑意盈盈的仰头看着平王,点了点头,
“还好。”
“还好?怎么个还好法?”
平王揽过李青,低低的笑着问道,李青笑着没有答话,只随着他往东厢进去了,平王坐到炕上,舒服的伸展着上身,靠在了大靠枕上,李青接过水苏捧过来的热茶,递给平王,平王笑着示意李青把杯子放到几上,伸手拉了她过来,水苏眼风掠过,悄悄示意着小丫头们,轻手轻脚退出了东厢。
平王拉过李青,揽了她过来,
“我昨晚一夜也没睡踏实,你睡得怎么个还好法?说给爷听听。”
“哪,睡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盖上了被子,想了会儿爷,不知道爷在军营里帐篷暖不暖和,被褥干不干净,饭吃得好不好,想了一会儿,就想睡着了,睡得还行。”
李青笑盈盈、慢腾腾的描述着,平王笑了起来,低头在李青脸上轻轻吻了下,
“军营的帐篷很暖和,爷的军帐,青青也住过的,被褥很干净,吃得也算好,比青青这里差了一点点,就是夜里想你,要不是今天黎明要看新兵演阵,昨天夜里就赶回来了。”
平王舒适的靠在靠枕上,揽着李青,随意而亲呢,李青伏在平王胸前,用手指划着平王衣服上的纹路,轻轻叹了口气,忧愁的说道:
“往后,庄子里的小厨房只怕要不好上一阵子了我把竹雨派了差使,让她出去帮我开点心铺子挣银子去了。”
平王怔了怔,笑了起来,
“你若是舍不得,就不要派她去,连庆那里还能找不出个合适的人来?若真没有,爷给你几个管铺子的干练人就是了。”
“连庆那边,爷的人,都不行,只有竹雨跟了我这几年,知道我做这些吃食点心的规矩、要求,我的点心铺子开出来,就要跟别家都不一样才好,这个铺子,只有我自己调教出来的人去做,才能省心呢。”
李青笑语盈盈的解释道,平王一只手抚着李青的后背,慢慢滑到了纤细的腰间,心在不焉的说道:
“你那些吃食点心,连王府都比不上,拿方子出去开了点心铺子,自然没有哪家能比得上的,哪里用得着你这样操心的?”
李青伸手拉开平王的手,
“爷这手,就放这里,不要乱动,开铺子哪象爷说这样容易,越是小生意,要做得出彩,就越是不容易,再说,不管做的大生意小生意,都得用心了才行,所谓搏兔亦须用全力……爷这手”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平王低着头,迷恋的看着怀里的李青,手顺着李青的腰肢滑到了平坦柔软的小腹,手上的滚热的气息穿过薄薄的丝绸,直冲进李青的身体内,李青脸上泛起层淡淡的红晕来,伸手拉开平王的手,声音柔软得滴出水来,低声嗔怪道:
“爷这样,让人怎么说话?”
“嗯,怎么不能说话?说来爷……”
平王带着笑,贴到李青耳边,低低的问道,李青慢慢眯着眼睛,突然贴近了平王,轻轻咬住他的耳垂,探出舌尖来,顺着下颌过去,慢慢咬住了平王的嘴唇,平王气息粗重起来,李青飞快的推开平王,直起身子,满眼笑意的看着平王,
“就象爷这样不能说话。”
平王脸上浮着片热切的红晕,眼睛亮了起来,伸手抓住李青,
“你真的,象爷刚才这样的,不能说话?”
“嗯,爷要和我好好说话,就不要乱动。”
李青笑着点着头,平王低低的笑了起来,
“那我要是不想好好的说话呢?”
李青歪着头,斜睇着平王,手指从平王的衣领探了进去,用指尖慢慢划着,声音柔媚的低声说道:
“那我就陪着爷不好好说话,爷从现在到明天一早,可不准再做别的事”
平王用力揽过李青,闷声笑了起来,
“爷乐意之极,就是你这身子骨,只怕受不得。”
李青窒了窒,平王松开她,满眼笑意的低头看着她,
“好,咱们好好说说话,我不动你就是了。”
平王揽着李青靠在靠枕上,轻轻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说道:
“昨天半夜醒过来,一时竟然有种分不清梦里梦外的感觉,不知道你是梦里的人,还是我身边真的有你,那会儿,”
平王顿了顿,仿佛有些后怕的低低的接着说道:
“竟害怕得不行,若真是我一直在做梦,如今梦醒了,身边根本没有你……”
平王用力揽了揽李青,不再往下说,李青怔怔的看着平王,心底慢慢泛起点点温暖和柔软来,伸手划着平王的眉,温软的安慰着他:
“我一直在这里呢,只要爷到庄子来,我一直都在这里呢,爷这些日子太累了,心神有些恍惚,等会儿,让竹雨熬些汤给爷补一补。”
“我知道你是个心气高洁的,不屑于跟那些人争宠,也不屑跟别人……共侍一夫。”
平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谨慎的看着李青,李青怔了怔,一时说不出话来,平王暗暗舒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有你,知足了,眼里再看不到别的人去,从今往后到老到死,我只守着你一个,你若走在我前头,我就去你墓旁守着你。”
李青愕然看着平王,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平王看着她,伸手抚着她的面颊,
“青青,你也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爷这是怎么啦?我怎么会离开你?我哪里能离得开?”
李青勉强挂着笑容,微微垂着眼帘,努力放松着声音说道,平王抬起李青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固执得重复着:
“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好,爷放开我,我答应你就是了,我关在爷笼子里,哪里离得开。”
李青皱了皱眉头,推开平王的手,平王松了口气,伸手揽过李青,
“你要是想离开,没人能拦得住,我也不行,你答应过了,不能离开我”
平王下巴抵着李青的头顶,轻轻笑了起来,
“你要的,我都给你,我哪能让你伤心生气,离开我的?”
“爷今天这是怎么啦?象个小孩子一样爷肯定是累着了,这心神恍惚得厉害”
李青推开平王,仰着头,仔细打量着平王的脸色,伸手拉了平王的手过来,按在了脉搏上,平王笑着抖开李青的手,懒洋洋的在她脸上吻了下,
“爷没事,好好的,今天这话,早就想和你说了,说出来,你答应了我,我就不恍惚了。”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门好亲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门好亲
京城沈家大宅,沈志贤沈尚书阴冷着脸,坐在修齐堂上首的扶手椅上,眯着眼睛盯着旁边几案上的大红泥金庚帖,突然狠狠的把手里的杯子摔了出去,旁边垂手侍立着的小厮哆嗦了下,急忙小心翼翼的上前拣起杯子碎片,打扫干净,垂手屏气退到了旁边。
不大会儿,沈志远沈七爷的妻子周太太落后半步,恭敬的跟在沈尚书夫人梁氏身后,进了修齐堂,沈尚书面容平静肃然,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
梁夫人满眼担忧的看了沈尚书一眼,转过身,笑容满面的让着周太太坐了,丫头送了茶上来,沈尚书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几口,才放下杯子,平静的抬眼看着周太太,带着几分威严,缓缓的开口说道:
“老七托了我,给六丫头找门合适的亲事,现如今,正有个极合适的人家,我看着好,就先应下了。”
周太太怔了怔,脸上闪出欣喜来,忙站起来福了一福谢道:
“多谢大哥费心,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梁夫人笑着拉了周太太重又坐下,沈尚书垂着眼帘,严肃着脸,平淡的说道:
“是四皇子,来咱们府上求娶六丫头,这也是六丫头的福份,咱们沈家又多了位皇子正妃。”
周太太愕然怔住,面色变幻不定的盯着沈尚书,梁夫人仔细的打量着周太太的脸色,忙笑着感叹道:
“这真真是咱们沈家的福气,也是六丫头的福份,那四皇子为人谦和,识书达礼,生得又那样好,玉树临风,真是玉人一般,别说身份还这样贵重,就是不是这样尊贵,再贫贱些去,也是门难得的好亲呢。”
周太太看着梁夫人,勉强笑了半笑,转过头,紧紧的盯着沈尚书问道:
“听说这四皇子专好男风的?”
沈尚书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沉了沉,脸色阴冷了下来,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到几上,厉声斥责道:
“这都是哪里传进来的混话?皇子是能这样随便议论的?”
边说着,边转过头盯着梁夫人训斥道:
“我一时不留意,家里的规矩竟荒废至此?这样乱七八糟的话,也敢传到府里来?你当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能把府里管成了这个样子?”
梁夫人急忙站起来,面带惶恐的告着罪,周太太眯着眼睛,也跟着站了起来,冲着沈尚书肃了肃身子,沉声谢罪道:
“大哥不要怪罪大嫂,这话是弟妇在外面听到的,跟咱们府里无关,弟妇回到京城不过一两个月,但凡出去,就能听到这些流言传闻,这四皇子好男风,满京城只怕没人不知道,也算不得什么阴私秘密。”
沈尚书一时语塞,只阴着脸盯着周太太,冷冷的说道:
“既然知道是流言,还理他做什么?四皇子好男风又怎么样?别说是皇室世家,就是略富贵些的人家,公子少爷喜女色好男风也是常事,这也算不得什么毛病,长大了,成了亲,自然就好了。”
说着,用手指着几上的大红泥金庚帖吩咐道:
“这是四皇子的生辰八字,我已经让寒谷寺的苦河大师算过了,大吉大利,和六丫头极般配的,你拿了去吧。”
小丫头上前,小心翼翼的捧了庚帖,送到了周太太面前,周太太怔怔的看着红得刺目的泥金庚帖,梁夫人忙接过庚帖,满脸笑容的送到周太太手里,
“真真是难得的好姻缘,连苦河大师都极口称赞呢,快拿着,这真真是七弟和弟妹的福份,往后,晔儿和几个弟弟有了四皇子的提携,想要什么样的前程没有?”
周太太迟疑着接过庚帖,仿佛烫手般捏着庚帖一角,垂着眼帘,片刻,把庚帖轻轻放到旁边的几上,抬起头,盯着沈尚书,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样的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作不得主,得请我家老爷作主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