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一脸兴奋的笑意,在平王怀里微微直起身子,仔细的看着外面抱在一起,滚来滚去的一对儿。
男子压在了蓝衣女子身上,按住女子两只手,声音里带着焦急和心痛:
“你听我说,我没看她,苏泰,你听我说几句话,你听我说完!”
说的是塔尔城的话,李青微微皱了皱眉头,平王拉过李青的手,在手心里划着字“可能听懂”,李青轻轻点了点头,平王面色舒缓了下来,搂紧了李青,两人一起看着外面。
被压在下面的苏泰重重的喘着粗气,男子也粗重的喘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
“苏泰,我不是看她,只是她穿的实在是太古怪,我才看了看她的衣服,我根本没看清楚,不知道她是恩和,否则,她穿得再古怪,我也不看,苏泰,我眼里除了你,怎么会有别的女人呢?!苏泰!”
苏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男子小心的松开了些,焦急的紧盯着苏泰,
“苏泰,你没事吧?苏泰,从见你头一面到现在,我眼里就再没有别的女人过,苏泰!”
“你真的看到那个人是恩和?”
苏泰突然问道,白衣男子仿佛怔住了,老实的说道:
“我就看见她穿的衣服实在是太古怪了,光看到衣服了,没注意人,我看着象是恩和,不是恩和还能是谁。”
苏泰轻轻笑了起来,渐渐笑声越来越欢快,男子也笑了起来,搂着苏泰,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了自己身上,苏泰笑了一阵子,才伸手拧着男子的鼻子,开心的说道:
“那可不是恩和,那是宝音,你真是个傻子!”
男子恍然大悟般大笑了起来,
“苏泰,除你之外,别的女人一个个都长得差不多,我哪里分得出来?再多的女人,我也只能看到我的苏泰。”
苏泰的侧脸看上去红朴朴的,猛的把脸贴在了男子脸上,两人滚在了一处,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喘着粗气站了起来,男子紧紧的搂着苏泰,贴在她耳边说着话,苏泰笑得如花儿般绽放着,男子把枣红马的缰绳系在了白马上,抱着苏泰一起乘着白马,往来的方向小跑着回去了。
看着他们走得远了,李青才伏在平王怀里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着两人的对话,
“……爷,这个男孩子,不知道是谁家的,真正是个会哄骗女儿家的,他肯定是看别的女人看傻了眼,这个苏泰吃醋了,他就故意把人家姑娘的名字说错了,让苏泰觉得他连人都没认出来,那肯定就是只看衣服,没看人了,所以苏泰才原谅了他,这个男孩子,真是太狡猾了!”
平王满眼笑意的看着李青,俯下身子,把脸贴到李青耳边,低声说道:
“青青,我眼里除了你,也没有别的女人。”
李青怔了怔,平王轻轻咬住了李青的耳垂,李青身子微微颤抖了下,平王嘴唇飞快的滑过去,吻住了李青嘴唇,辗转着用力吸吮着,李青只觉得胸口里的气仿佛都被他吸了过去,急忙用力推开他,满脸通红,长长的透过口气,微微喘息起来,
“爷,你又发疯了,那么多人看着听着呢!你!”
平王低低的笑了起来,慢悠悠的说道:
“谁敢看?谁敢听?”
李青推开他,站了起来,树林静悄悄的,林子周围远远的站着些黑点,平王也站了起来,一把拖过李青,靠在了一颗树上,懒洋洋的微笑着说道:
“青青看到了吧,这林子除了你我,连只老鼠也进不来。”
李青伏在平王胸前,轻轻的笑了起来,
“青青,你刚才说要唱歌给我听的。”
“嗯,现在不想唱了,谁让你刚才不让我唱的,哪,现在你唱给我听好了。”
平王窒住了,把脸贴在李青耳边,仔细想了一会儿,苦笑了起来,
“我不会唱,一支也不会。”
李青仰着头,看着平王苦恼的脸,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那我教你,教你一个最容易唱的,你好好学,学好了,现在就唱给我听。”
平王认真的点着头,李青眼睛里闪过丝促狭来,轻轻咳了两声,
“爷跟着我学,两只老虎,”
平王怔了怔,认真的学着:
“两只老虎。”
“跑的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平王仔细的,一板一眼的学着,又连在一起,唱了两遍,李青笑得软在了平王怀里,拍着平王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夸奖道:
“爷,不愧是爷,唱得,真是好!”
平王低着头,看着笑得眼睛弯成了一线的李青,心情如风般飞扬起来,
“青青喜欢听,以后,我天天唱给你听。”
平王垂下头,温柔的吻到了李青额头,李青双手挽着他的脖子,身子柔软的任他吻了下去,平王吻着她,抱着她倒在了草地上,往旁边的低洼处滚了过去。
林间斑驳的光影下,密密的草丛被紧紧纠缠在一处的两个人压了下去,平王深深的深入在李青的身体里,温柔的缓缓的动着,渐渐越来越快,除了身下的人,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她,在欢愉的云端飞翔。
林间的光影渐渐温和起来,太阳缓缓的往西边滑去,平王仔细的笨拙的整理着李青的发髻,越理越乱,李青转过身,拍开平王的手,抓松了头发,干脆任它松散开,光亮柔软的披在了身后,脸上泛着酒醉般的红晕,低头理了理凌乱折皱的衣服,轻轻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只好这样了,下次出来,一定要带个斗篷才好。”
李青恨恨的说道,平王轻轻笑了起来,渐渐越笑声音越响,一把揽过李青,低低的问道:
“下次,带斗篷!青青每次跟爷出来,都要……嗯,这样?我也喜欢,我最喜欢,下次,你说在咱们在哪里好?青青,刚才,真是太美妙了,回去,咱们到帐篷里,再试一次?”
李青轻轻啐了一口,平王哈哈笑着,拥着垂着头,磨磨蹭蹭的李青,出了林子,上了马,往营地回去了。
李青沐浴洗漱后,吃了饭,躲在帐篷里,趴在床上,再也不肯起来,平王看完了文书,挤到李青旁边,凑过去看着李青手里的手,
“看的什么书?”
“丁三送过来的经书,这书明天就得收好了,万一让呼和城里的喇嘛看到这书,就不好了,你那些杀手,光拿书,真的没伤人?”
“真没伤人,你放心,咱们既然有了更好的谋划,哪里还要伤那些个小喇嘛,看得怎么样了?你也别太心急,慢慢看就是了,不要伤了神,伤了身子。”
李青边看着经书,边敷衍的点着头,平王伸手拿过经书,远远的扔到了一边,一把揽过李青,
“咱们不是说好了,回来再试一次,这次,我再慢些好不好?”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欢宴(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欢宴(上)
第二天,直到辰末,平王和李青才收拾妥当,平王穿着身宝蓝色绣金龙云海常服,系了玉带,李青穿着暗绿底缂丝翔凤琵琶袖紧身短衫,葱绿地暗花直径纱百褶长裙,整齐的绾了头发,插了支赤金五凤步摇。
平王站在大帐中间,拉住李青,仔细的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伸出手轻轻扶了扶李青头上的金步摇,拉着李青的手,走到帐篷门口,才松开手,李青退后半步,微微低着头,恭敬的跟在平王身后,出了大帐。
帐篷外,呼和城府尹裘启明、总兵张文群、上岭关总兵俞敬远带着属官已经迎在了营地大帐外。平王在帐篷门口站定,绷着脸,看着帐篷前跪了一地的大小官员,抬了抬手,
“起来吧。”
丁三牵了马过来,平王上了马,转过头,看着李青扶着琉璃的手上了车,才轻轻抖了抖缰绳,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往呼和城方向行去。
李青端坐在车里,琉璃跪坐在车厢前面,仔细的理好了李青的裙子,低声笑着说道:
“夫人,爷对你真是越来越好了,今天早上起来一直到出门,爷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夫人!爷跟夫人在一起时候,就是晴天,一出了门,就转阴天了。”
李青掀起帘子,看着外面衣甲鲜亮,缓缓而行的黑衣卫,半晌,才放下帘子,转过头看着琉璃,似笑非笑的说道:
“若是到了我老得连牙齿都没有的时候,他还能这样对我,那才叫真正的好,这会儿,你家夫人年青貌美,有才情有智慧有用处,他若对我不好,才是傻子呢。”
琉璃怔了怔,随即轻轻笑了起来,微微摇了摇头,
“夫人的道理,总是跟别人不一样,虽说夫人的话,是说得句句在理,可是,我要是夫人,还是不想那么远,今天好就行,明天,谁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样子?也许,我还等不到牙齿没了的那一天呢。”
“呸!”
李青轻轻啐了一口,
“青天白日的。不要说这种晦气的话!”
琉璃随着车子轻轻晃着,笑颜如花的看着李青,接着说道:
“那夫人没事的时候,也别七想八想的,想那么多、那么远有什么用?夫人在寺里的时候,想得多少好啊,打算得要多周全有多周全,连小书生都选好了,结果呢,谁也没想到老爷突然就调回了京城,夫人又掉转头,开始打算着做个寡妇,可没想到转眼就入了官,再计划着,要跑去晋地,可谁能想到,夫人最后竟嫁进了平王府,夫人,你看看,你那些个费尽心机的打算,哪有一个有用的?”
李青眨了眨眼睛,想了半晌,才无奈的看着琉璃叹着气,
“那不都是没办法的事嘛。”
“所以啊,夫人别想来想去想那么多,还是放宽心,照夫人说过的那个,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过着,不也好得很哪。”
李青笑意盈盈的看着琉璃,
“琉璃这话说得有道理,不过,你家夫人还有一句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及时行乐的时候,还是要得费点心思,给自己留好后路,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两人笑语盈盈的低声说着话,车子轻轻晃了下,停了下来,李青忙掀起帘子,看着车外,外面除了黑衣卫笔直的身影。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前面一片极响亮,嚷着叫着“大头领”的请安声。
不大会儿,车子继续动了起来,除了听惯了的黑衣卫们整齐的马蹄声,外面还有阵阵急促的跑来跑去的马蹄声和兴奋高昂的呼啸声、喊叫声。
应该是那些部落的人来迎接车队了,李青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车子走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外面依然是一片高喊着“大头领”的请安声,黑衣卫之外的马蹄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乱。
一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午正时分,车队才进了城,驶进了一处高大宽阔的殿堂,琉璃扶着李青下了车,丁二躬身侍候在外面,引着李青从侧门进了大殿后方的小配殿内,低声禀报道:
“夫人先歇息片刻,爷受了礼,咱们就出城去金帐那边,依着惯例,晚上,爷要在那里宴请各部落头领,每次都是要狂欢一整夜的。”
李青微笑着点了点头,扶着琉璃的手坐到窗下的椅子上,慢慢的喝着杯茶,等着上车再出城去。
等到了金帐,吃了饭,已经是未正过后了,李青微微有些疲惫的斜靠在金帐后面的榻上,平王掀帘进来,上前两步,按住支起身子要起来见礼的李青,微微笑着说道:
“不用起来,晚上的宴会申正才开始,你先歇息一会儿。”
李青点了点头,
“爷要不要也歇息一会儿?丁二说夜里要闹一整夜呢。”
“我不累,这金帐过去不远,是一处上好的打猎处,我这就要带着那些头领们去打打猎,我得出去了,你歇息吧,不用起来。”
李青笑着点点头,直起身子,目送着平王掀帘出去了,琉璃和竹枝过来,侍候着李青卸了簪环,脱了衣服,李青打着呵欠,不大会儿,就睡着了。
李青被琉璃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申初一刻了,琉璃、竹枝、竹叶、绿蒿侍候洗漱更衣,换了件淡黄地织金纱通肩琵琶袖紧身短衫,一条同色妆花纱十幅裙,插了支错落有致的垂着十几个小小的各式花卉的赤金步摇,刚收拾好,平王就掀帘走了进来。
李青忙吩咐端了水来,侍候平王洗漱,琉璃取了件银蓝色缂丝龙纹长衫,李青接过,侍候着平王换了衣服,平王满眼笑意的低头看着李青,压低了声音说道:
“昨天,咱们见到的那一对小儿女,苏泰是哈撒尔部头领库图的小女儿,另一个是克列部头领额哲的独生儿子多罗。”
李青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平王,
“爷今天又见到他们了?”
平王点了点头,
“这个多罗,一生下来,萨满就说他命里犯煞星,额哲就把他送到了贡格寺,托佑在活佛跟前,直到去年秋天,才算避过煞星回到了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