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产的各种铁路设备则全部供应给交州铁路。徐州的贫民们常试图偷取各种铁路物资,各县负责铁路沿线治安的辑盗忙得苦不堪言,有不少当地人都在抱怨朝廷干什么要修这铁路。
这台机车是连徐铁路上的第一部机车,刚从下龙运达连云港。原来是交州铁路上的一辆早期老式火车头,以及后面的五辆平板车和一截车厢,是连徐铁路施工队多次争取后才取得的。以后大宗的物资总算是不必马拉车厢来运输了。叶雨作为一名驾驶员,正准备把这列火车以及上面装载的设备、物资、几位教会大员和换勤的一个步兵排送到铁路的尽头去。由于曾发生过铁轨被偷走的事情,为了防止意外,火车开得很慢,车头前面也安排了一辆平板车,几个士兵坐在米包上盯着铁路看。
时空B 0183。7。28。11:00
本地的大地主刘然正在自己铁路附近的大宅里向几个访客发表意见:
“劳民伤财。你就看看这些铁,一条怎么说都有几百斤重,就这样放在地上了。连绵几百里的,怕是和长城的建造费差不多了吧?上面又在催加征的铁龙税了,这铁路铺了这么几年,我从来都没看见过什么铁龙。那些交州人从来就是用马拉板车在上面走的。”
这时屋外远处“呜”的一声长啸。“有异像发生!”刘然和几个宾客跑出房外,问了仆役声响的来源后跑出院子。只见院门外的铁路上一条巨大的黑虫,身上冒着白烟,在向前移动。它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但是走近了以后发现还是比人跑步要快些。
现在大家都看到这是一部怪异的铁车。它的身边长着许多铁轮,在铁路上面经过时发出尖厉的吱吱声。车上装着山一样的物资,第一节车上有一些穿着黄色衣服的交州人抱着长矛坐在那里,冷冷的目光从路边的旁观者们身上扫过。还有一节有几十个窗口的车厢,每个里面都有人影。
“快!快骑匹马去叫小子们回来,别去搞那件事了!”刘然急忙派管家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哎呀来不及了。”
王田正在看着一些东西。刘大爷派来的几个人正在撬前面钉在地上的铁条。他们打算弄走的是用铁条捆扎在铁路旁边的一大捆备用铁轨。据说是犯法的,不过附近的辑盗已经被刘大爷叫走了,所以怎样胡来也没关系吧。
王田感到地面好像有震动的感觉,他疑惑得趴在地上,用耳朵和手接触地面——震动越来越大了。几个在干活的人没留意这个事情。突然伴随着巨大的刺耳声响,一部巨大的铁车从山丘后转了出来并停了下来。
从铁车上跳下几个身穿黄衣头戴黑色筒帽的人,他们的手里都拿着7尺长的短矛。“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撬东西的人转身就跑。王田则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他从草丛的间隙里看见铁车上下来的人举起手里的武器,武器里发出一阵巨响,前面奔跑的人就倒地不起。剩下的几个人跪在地上:“老爷!大人!下次不敢了!”在后面追他们的人连停都没停,就用矛尖刺入了他们的胸膛。然后所有被杀的人都被绳子挂在附近的小树上。胸前挂了一块牌子。虽然王田不识字,不过上面想来也就是一些警告的字句。
王田见过同样装束的铁路护路队员。不过他们都还很和气的。特别是他见过的一个叫柏青的小队长,还给过他很甜的糖吃。现在这几个,却如同恶魔一般。有个人在他前面转来转去,不时从地上捡起个什么东西。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不过他拼命的压制住自己跳起来逃走的欲望。
叶雨看着这一幕,转身对自己的司炉讲:“就是要这样!这些小偷不杀不行!交州来的老兵就是不同我们的护矿队,果断多了!”
“听说交州在打大仗,这些兵都是杀人如麻的。我听说光抓获的奴隶就有几十万人。”
“哈!愿我教繁荣昌盛!你看我又没有机会入部队?”
“哪有什么难的。就怕铁路不放人。嗨,他们捡完弹壳了,我们开车吧。”
第37节 牺牲
时空B 0183。7。28。13:00
柏青在房子的一楼指挥战斗。
上午道众们采用了新的战法。他们搬来大量的柴草,在上风的地方弄出大量的烟来。整个院子都笼罩的一片呛人的浓烟里面。所有的防守者都用沾水的布片蒙在脸上,不过不能解决依然难以看清外界的问题。
在上午道众们在浓烟的掩护下,偷偷的潜近院子,几乎直接冲进房屋。柏青临机立断,将大部分的驮马烧着屁股放走,冲散了进攻者的队伍。
临近中午的时候,道众发动了正式的进攻。守卫者的弓箭手和步枪手看不见太远的地方,只是挤在二楼的窗口,向下射击。道众们用长矛和一楼屋子里面的人对刺。双方都死伤惨重。不过道众人数众多,有些道徒还直接站在窗口向里面射箭,守卫在一楼的人员很快损失殆尽。
柏青的身上有好几个伤口,上身的军服已经变成了碎片。他叫几个人从梯子上爬到了二楼,。在二楼的两个人在楼梯口用步枪不断向进入屋子的道众射击,掩护柏青最后一个爬了上来。
房外的浓烟下,在一片喧哗声中有人大叫:“里面的人投降吧!咳咳,我们在外面堆满了柴草,立即就咳放火烧死你们!”
柏青转身看了看烟尘下屋内朦胧的人影。
“报个数。阿宝!”“到!”
“老吴!”“在窗口被标枪扎死了。”
“”
“现在还有12个能活动的。测量设备都砸烂没有?”
“全砸烂了。就剩排长你的望远镜。”
“弄烂它。让这里不是教徒的人都下楼投降。”
“柏兵曹,之后你们怎么办?”一个丹阳兵问。他们分不清什么班长排长的区别,用了一个大致的称呼。
“咳,投降和坚守的结果也未必有区别。你们都看到昨天章班长的下场了。”
“我们还是出去碰碰运气吧。报信的人都被拦住了,援军看来几天内也来不了了。我们不是光明教徒,或者黄天道会放过我们。”
房外的烟雾逐渐减弱了。柏青看着残余的脚夫和丹阳兵们走了出去。他们当中受伤的互相扶着或被抬着,跨过房屋外面堆积的许多柴捆。许多道徒藏在院墙后面探头探脑,点着的火箭不断晃动。
“大仙,我们出来了!”这是为首丹阳兵嘶哑的嗓音。
“里面还有几个人?有没有全出来?”
“大仙,光明教徒不愿意出来,说是他们投降不会得到好处的。”
“什么?现在由不得他们了。水井在院子里,我多放一阵烟,看他们怎么办。”“哼,要不是怕把渠帅要的东西烧坏了,我现在就放火。”“里面的人听着!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我们统领说了,交出所有的妖物,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柏青数了数子弹。数量还有不少,600多发。现在步枪比能动的教徒数量还多。不必太过节省了。“大家放开了打吧,每个人发50发子弹。多余的两条枪砸掉,注意把枪栓砸烂点。准备打!”
外面那个正在劝降的家伙第一个被打倒。这么近的距离,他的脑袋被彻底打碎了。道众们吵嚷成一片,纷纷向窗口射箭。两个人趁势跑到一楼,用长矛推开屋外的柴堆。几个道众立即向一楼的门口和窗口射箭,柏青和其他教徒则在窗口向任何一个露出身体的道众射击。
没有多久,道众又点起了浓烟。
外面浓烟滚滚,道众们在院子里到处跑来跑去。神教陆军有手榴弹,不过小分队没带。柏青把100粒子弹分成5包,用布包好,点着了扔到外面去。被烧着的子弹四散横飞,院子里一片尖叫。
“冲出去!”在第五次密集爆炸声响过,柏青拿着长步枪从二楼窗户里跳了出去落在下面的一包柴捆上。所有冲出来的人手里的步枪枪栓都已经砸掉了。他的弹仓式短步枪是最后一柄能射击的,交给了轻伤员中唯一留守二楼的人。那个人正趴在窗口不停的向下进行掩护射击。
柏青没有管后面有几个人跳了下来。他一枪刺中了前面一个朦胧的人影,那人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倒了下去。然后他继续冲向前刺中了另外一个人。侧后挥来一柄斧子砸在他的肩胛骨上将他打倒在地。
柏青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一片浓烟中熊熊燃烧的房子。
时空B 0183。8。2。9:00
神教陆军第一旅“赤色”营营长站在自己手下一个排长阵亡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当地官员发现远处的浓烟后到现场调查发现的。
他的营保卫连雒铁路建设已经很长时间了,这次是最严重的事故。测量分队所有的人都被杀死了,包括和他们一起出发的所有当地部队和脚夫。随同测量队出发的当地人们有很多是被集中屠杀的,还有几个似乎是附近的农户,也被一起杀死了。营长几乎已经能见到来自教廷陆军部和工业部的严厉指责信件了。虽然已经发现了应该是进攻者遗留的300多具尸体的乱葬坑,不过这个并不能令他感到任何安慰。
“报告营长,我们找到了所有13个枪栓,它们已经全部被破坏了。不过所有的步枪都被拿走了。”
“破坏枪栓是柏排长和他的英雄部下做的。要求施工队暂停向前施工,再有更多的保卫力量之前以稳固已有的铁路线为主。把刚到的火车改成作战用途,进行不断的巡查。从今天起离开必须以排级单位进行,每天都要进行双向的联络。我们即刻返回施工队,尽快将所有的东西收拾起来!只要能认得使我方的尸体,就带回去火化。你去代我办理这些事情,我现在就要开始写报告了。我倒要看看当地官府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我是本地的兵曹。交州的这位大人,这里什么时候有这样大群的匪徒了?一定不是单纯的歹徒。我看前天从这里经过的黄天泰平道就很可疑!说起来好像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不少人受伤呢。不过现在一个人证都没有。”
“邪魔妖道!”营长咬牙切齿的低声说。“愿主降下神罚消灭你们!真希望大天使长快些发动圣战。”
第38节 葬礼
时空B 0183。8。12。9:00
“举枪,放!”
在下龙公墓,仪仗兵们在前一段时间战死同僚们的葬礼上列队放枪。在南部和中原牺牲的战士们统一下葬。柏红用手绢捂住脸,泪水依然渗透手绢流了下来。一群军官站在墓地旁边,应喻紧紧地扶着柏红,一样泪流满面。张孟德则紧握着刀柄,刀鞘都插在泥土里面。护送尸体回来的海军舰船上,也来了个叫李蔚宗的二副,据说他和柏青也是多年前的相识了。
棺材上覆盖了五色彩旗,在礼仪兵发射完一轮步枪后交给了柏红。之后棺材开始覆土。“在战死的那一刻,他们的灵魂已经直升入天堂,”葬礼主持牧师说。“飞来的女武神接走了他们。我们在这里向他们的身体告别,他们的灵魂在天上看着我们”
下龙充斥着一片愤怒的气氛之中。在南部前线拓疆扩土,有人战死还好说一些。但在朝廷中央附近居然有人一次屠杀了许多的教徒,令教徒们感到难以接受。
葬礼后应喻和张孟德在商店街的酒馆里饮酒。
“为什么还不开始扫荡泰平道!”张孟德大声叫嚣。
“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应喻说。
“要证据干什么?他们本来就是邪魔外道!我也见过几个,那都是什么东西!”
“据说大天使长在会议上拍了桌子。并且给出了24个月的扩军限期。现在是要尽快对扶南开战,取得种稻米的基地。以后扩充的大军才有足够的补给。”
“什么!给我一个营和1000辅助兵,我就能打垮任何敌人!”
“朝廷,朝廷并没有说话啊。我们现在打仗就是直接挑战朝廷。”
“朝廷算个屁!神教才”张孟德的嘴巴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应喻站起来想帮他,但看到张孟德身后的两个人的帽圈是深蓝色的,就又坐回了椅子。张孟德在自己的椅子上扭来扭去,仰头看见按住他的人是谁的时候全身一阵。
“两位,不要说大逆不道的话。”一个蓝帽圈露出一副和煦的表情,不过眼里可一点笑意都没有。“还有你们刚才的言论触犯了保密条例。圣经里关于忍耐的告诫,你们还记得吗?明天早上到调查科来一趟。”
“是,牧师。”应喻和张孟德对望一眼恭敬的说。这两人是神教信仰部调查科的,而调查科在下龙是一个阴影般的存在,它的成员都是战斗牧师学堂毕业的高材生。不过有人说过,有一个调查科的牧师在场,屋子里绝对不会觉得热。
应喻和张孟德在第二天办公时间之前半个小时就都到了调查科。两人身穿最新的军服在门前笔直的站立直到开门。之后的第七天下午两人才离开调查科,已经是满布眼屎、胡子拉碴连脊背都弯了下来。送他们出门的调查科牧师和颜悦色地说:“两位还年轻,是陆军的栋梁。大天使长特别命令停止对你们的调查,不过你们两位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愿主保佑你们。”
“感谢大天使长给我们机会。感谢教会拯救。”两人连互相看一眼都不敢,分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