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她就偏偏是那猪一样的队友,心里难免有几分泄气,自从得了剑法和阵法的传承之后,她自忖有了几分自保之力,每日更加懈怠,得过且过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否则她的境界也不会这样停滞不前。
“你想看吗?”他邪笑着看着她,脸上有着熟悉的轻佻。
“不想。”她闷闷地说。
明明知道他也许并不如他所表现的那般讨厌,但是每次看到他霸道张狂得不可一世的样子时,还是忍不住讨厌。
他在她的心中简直就定格于那种随时随地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阴险模样,在很多时候,他这副样貌掩盖了他不轻易示于人的温柔。
“你知道如今的大陆上有多少个化玄强者吗?”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笑道。
“九个?”她立刻回答,在灵台失去了三个化玄强者,再加上周律这个新晋强者,这数学题不难啊。
周律放声大笑,“小家伙真是天真,普天之下的化玄强者起码有五十余人,你太小看天下的修行者了。”
焚清音呆住了,化玄境界是多么难达到的一个境界,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化玄强者?
“莫非和幻灵境的事有关?”
“何以见得?”
“如果幻灵境的灵力足够的话,完全可以倾全境之力催生一个化玄强者出来。”
周律挑眉,“哦?这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天下又有几个幻灵境?能催生出几个化玄来?并不是每一个进入化玄境界的人都愿意将自己的实力昭告天下的,仅仅是魔教就有近三十人是化玄强者,平日隐姓埋名,等的就是今天。”
“近三十个化玄?”焚清音觉得自己长久以来的观念再次被颠覆了,这样的战力足以摧毁整个大陆啊“那魔教岂不是大大占了上风?”
“算是吧。”周律无所谓地说。
“监察院不是一直是魔教的死敌吗?受到的打击肯定很大吧?”
“世上已经没有监察院了。”周律说得云淡风轻。
“难道?”她瞠目,不会全被灭了吧?
“你说呢?”他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不可能,若是监察院出事了,你肯定不会这么悠哉地坐在这儿和我说话,”焚清音摇摇头,“你能够在灵台论剑的时候救下我,就说明你早就知道会发生现在的事,必定已经做好了准备,恐怕魔教找上监察院的时候,也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吧?”
周律有些赞赏地看着她,和这样心思通透的女子说话,永远都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现在大陆一片混乱,宫里面呢?你父皇他——”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外间发生的每一件事,令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位正牌的天子始终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他早就已经形如痴呆废人了,”周律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父亲的反感,“三年前他就被魔教中人蛊惑,需要日日服食他们的毒药才能生活在自己的幻觉中,也才能借此活下去,久而久之,已经失去心智,完全成为魔教的傀儡。”
焚清音知道那是一种类似于毒品的合成毒素,通过刺激脑部释放多巴胺,令人产生幻觉,并依赖成瘾,无论是在哪儿想要戒除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这么久时间下来,毒素沉淀已经让他的脑神经退化,成为痴呆这件事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了。
长久以来掩盖在大周歌舞升平,盛世繁华之下的暗潮汹涌终于被揭开了,人们今日所见到的远比他们的想象要来得可怕得多。
在这样的乱世中,她只想找到自己受伤的师父师叔还有一干师弟妹们,他们照顾了她十几年,她便要拼尽自己的全力护住他们,她愿意承受所有的苦楚,愿意忍受枯燥的修行,愿意投身那吃人的漩涡,只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无论这世道如何翻转,她所有的执念也就是愿自己的家人安宁静好。
第一百二十章 天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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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天下大势
“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你原先以为的那个了,化玄满地走,知命多如草,你这样的修为太弱太弱了,乖乖呆在园子里,嗯?”周律不无温柔地抬起她的下颚。
焚清音不自在地别开眼,老大不高兴地低声道,“你方才的要求我做到了。”
“倔强的小家伙,如你所愿。”他轻叹地抚着她如瀑的青丝,这段时间见她闷闷不乐,虽然他嘴上强硬,心里却是心疼的,“两个月之内若你还未突破成通脉上境,我便送你回园子。”
他的语气十分坚决,她在通脉中境已经很久了,却迟迟未有突破,不给她一些压力,她根本不可能突破。
“好”焚清音眼睛一亮,一直愁眉不展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微笑。
“你不能放开我吗?”焚清音有些不自在。
虽然周律的飞舟很大,每个人都各自忙着,也不知道他们是真忙还是假忙,总之没有人敢多看他们一眼,可她还是觉得难堪,这一路她就这么被强迫地呆在他怀里,尽职地扮演一个宠妾的角色。
“不能。”周律斩钉截铁地回应,却又动作轻柔地在她发心一吻,注意力仍集中在手中的文书上。
焚清音气闷,知道和他这样固执的人多说也是无益,径自从他身前那一摞文书中抽了一本开始读了起来。
周律只是淡淡觑了她一眼,竟然纵容地由着她去。
这一幕落在暗卫们的眼中,也只能摇头叹息,那是何等重要的机密文书,就连他们都未必有权限知晓,竟然就这么让她随意翻阅,虽说二皇子执意要娶她为妻,可这名分终究未定,以她过往的态度来看,是敌是友还未有定数,万一这些机密被她泄露出去
尽管二皇子命令他们必须对未来主母保持绝对的尊重,但从心底他们并不接受这个三番四次害得他受伤的祸水。
焚清音对于他们这些负面的情绪又怎会不知,特别是她被强迫呆在他怀里的时候,那四面八方的眼神仿佛在责骂着——
“祸水”
“妖女”
“蛊惑主子”
她不经意地动了动,企图用他的身体挡去那些指责的目光,心里对过去和师父师弟妹在一起的日子更加怀念了。
在这里不仅要面对喜怒无常的周律,还要面对这些貌似恭敬,其实不屑的人们,好累
“唉”她轻轻一叹。
“怎么了?”周律抬起她的脸,那张清丽绝俗的小脸依旧被一层若有似无的忧愁笼罩,自从在扶城被他带走之后,她的脸上就少了一分雀跃的生气,永远都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完全不像过去的没心没肺似的明朗,让他的心又沉了几分。
“没事。”她淡淡地撇开脸去。
她的不快乐,他又如何不知?
只是要他放她离开,那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没想到严允林也是你的手下。”她翻开一本紧急文书,懒懒地撇撇嘴。
“你认识他?”他也不避她,一手揽着她,一手在文书上圈划着。
“他去边关之前,见过他一次,不过他现在肯定不识得我了,他在边关打仗也穿着那一身骚包的白衣吗?”
“骚包?”周律挑眉,“也只有你敢这么说他这个白衣战神。”
“在前线打仗吃灰见血的,穿那么白不是骚包是什么?不知道他是雇谁给他洗衣服的,还不把人给累死啊?”她不屑。
“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她的逻辑思维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记得你那家五粮液大酒楼曾经给他送过酒,叫什么战神酒的?”他随口问道。
“可不是,刚开始焚炽还不赞成我这主意,结果这战神酒让我们赚得盆满钵满的。”一说起过去,焚清音就来了精神,过去的日子是她现在的精神支柱。
“你们不是真的仰慕他才专为他酿的酒么?”
“怎么可能?我们焚净派的修行人怎么会仰慕世俗中的一个将军?”焚清音的语气里还带着昔日焚净派的荣光和骄傲,“不过是搭他的顺风车,做做广告赚钱而已。”
“广告?”她的嘴里总是有很多新奇古怪的词语。
“就是招徕生意的手段,那时候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战神,我们大张旗鼓搞出这个战神酒,自然有很多人关注。”这些生意经,除了焚炽之外没人爱听,她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
“不过那战神酒的味道倒确实不错。”周律也笑了,“严允林这人本不是个小气的,可就在这酒上吝啬得很,心不甘情不愿地献给我一小盏,便再也不肯多给了。”
“你也喜欢么?”焚清音大为得意,被人赞赏自己的作品是最让她有成就感的事了,立刻献宝似地拿了几坛出来,“我这里还有好几坛呢。”
“真是好酒”周律轻啜了一口,赞不绝口。
“我小的时候,师祖说我没有修行的资质,长大之后就下山找个人家嫁掉好了,我师父不甘心,还是想把我训练得有点出息,结果我真是又懒又笨,真是被师祖言中了,修为差得可以,师父和师叔就问我以后想做什么?我说我要到山下来开很多饭馆、客栈、酒馆,赚好多好多钱,把他们都吓坏了。”现在的焚清音最爱做的事就是追忆往昔,一谈到过去就眉开眼笑,仿佛可以用美好的过去来麻痹现在的处境。
“商人贱业,你身为焚净派的弟子这么说,难怪他们会生气。”周律莞尔。
“是呀,师叔说你就算说今后要下山去夺个女状元或是女将军也好啊,那多有志气可我就是不喜欢做那些文绉绉的事,也不想上阵杀人,还是赚钱比较适合我。”她抿了一口酒,小脸绯红。
他低头轻啄了她一口,“你找到你师父他们之后,就打算再把你们风家的产业做起来?”
“你怎么知道?”焚清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权势什么修行,还不如做个闲散的富家翁痛快。”
“这乱世之中,身不由己,哪有你闲散的日子可过?”他似乎在嘲笑着她的天真。
“说的也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算没有魔教,恐怕也难逃劫数。”她晃着杯中如血般鲜红的葡萄酒。
“这倒是,”这位大周皇子竟然赞同地点点头,“西方诸国愈加强势,对大周虎视眈眈,南越也早有不臣之心,近十多年来多次挑衅,大周态度软弱,它便愈加变本加厉,若不是草原部落被蛮人杀了大半,恐怕北边更不安宁”
“不错,蛮人毕竟心智未开还算好对付,相比之下草原部落更加狡猾,一边和大周修好,一边不断骚扰边境,向来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还有海上的修行者们,也觊觎大陆的丰富资源,可偏偏大陆最好的资源都掌握在焚净派手里,他们怎么可能不眼馋?”
“如此看来,我大周真是四面楚歌。”周律苦笑。
“不仅如此,方才说的是外患,内忧就更可怕了,大周安逸太平了这么多年,从上至下已经不明白何谓居安思危了,上位者贪图享乐,下位者不事生产,都沉浸在天朝上国的幻想之中,只懂得在窝里勾心斗角,就拿你们三兄弟来说,若是齐心,大皇子监国,你节制好监察院和军队,三皇子节制好文官队伍和焚净派的关系,整个大周便是一块铁板,魔教又如何有机可乘,又如何发展壮大?”
周律神色震动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是觉得可笑又是觉得无奈。
“只不过以你们的性格,想要同心协力是不可能的事,你们这些皇家骨肉,哪个是省油的灯?谁都想要坐上那象征着最高权力的椅子,谁都想要享受威风八面,呼喝四方的感觉。”焚清音自嘲地笑笑,虽然在皇家门派焚净派中长大,但对于这些皇族贵胄她一直是不无厌恶的,周径多疑暴虐,周律变态好色,周彻虚伪做作
“想不到你这小丫头对时局还看得挺清楚的,”周律抿嘴微笑,“你此刻不会在心里暗暗骂我吧,不过你要是在我的处境,未必会做得比我更好。”
“那倒是,”她撇撇嘴,“还好我投胎时长了眼,投了个好胎。”
“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们现在去哪里么?”
“我怎么知道?”她郁闷地说。
“汝阳。”
“周彻的封地?”她惊讶地看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去联吴抗曹呢?还是去赶尽杀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焚榣就在这里。”飞舟已经悄然降落,他揽着她起身。
“掌门?”焚清音皱眉,“你未必是她的对手啊,她进入化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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