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皇甫煜突然觉得愧疚,从来没有过的,他会对一个女人感到抱歉,因为冒犯而感到抱歉。
“放我回去,好么?”慕容紫灵也被皇甫煜的道歉给怔住了,其实,他真得是一个不错的人,如果没有裴鑫磊,也许她会爱上他,即使他拥有的女人不只她一个。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他就要死了,你还去干什么!”皇甫煜差不多是用吼的,“即使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的!”他在强调一个事实,半个月退兵,凭他区区十万,怎么可能!到时就是他不让他死,君昊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若要真死了,我也不独活。”慕容紫灵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并转而道:“要是,要是半月内破了呢?”慕容紫灵心中有一份希冀。
“不可能!”皇甫煜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地陈述事实:“无论从兵力还是主帅,都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慕容紫灵也没有太大把握。
“没有如果,”皇甫煜想也不想地拒绝了。突然像明白什么似的,直盯着面前的慕容紫灵,该不是?
“别那么看着我,”慕容紫灵心虚地一笑:“我如果有那本事,还会在这里?”
出人意料的,皇甫煜深深地看了慕容紫灵一眼,道:“我倒真希望你有那本事。好,假设有一个这样的如果存在的话,我会主动退兵,并修书两国交好,同时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也许,她可以赌上一把,慕容紫灵暗暗想着,只是静静地等着皇甫煜的答复。
“你赢了。”皇甫煜挫败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子,他舍不得,他没有君昊那么大度,就为了两座城池而把这么美好的女子拱手相让,如果换作是他,是决不会放手的。这时,他真得有点佩服裴鑫磊的勇气,虽然只是一介商人,却为了爱情而至死不渝,为了爱情而舍弃自己富可敌国的家业,光这份勇气就值得他敬佩,从而惺惺相惜。所以,私下的,有那么一点点的,竟然希望他能创造奇迹,用他的爱。
“你现在就走——”皇甫煜紧紧地盯着慕容紫灵,像要把她深深刻在心里一样,紧紧握住拳头,道:“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
“义庆——”简要地命令:“去准备马车,送小姐回顶洲。”
“是!”闻声而来的孙义庆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皇甫煜痛苦的神色及简单的命令时,他就知道问题一定出在美丽的慕容紫灵身上了。
慕容紫灵感激地看了看皇甫煜,也许他真得对自己有情,想到他为了博一曲而不惜万金,心中涌上一丝温暖。她并不是无情之人,只是他要的她给不起,缓缓走近他,大胆地搂住了他因为她突然的举动而略显僵硬的身子。
“谢谢!”慕容紫灵埋头伏在他的胸前,由衷地说着。这是她所能给的全部。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灵儿——”当慕容紫灵的倩影渐渐消失在皇甫煜的眼中时,终于痛苦地跌坐在床沿,在那一刻,哪怕只要她有半点的迟疑,他就会把她牢牢地锁在身边,决不放手!虽然只有短短的温存,但他知道,只要她愿意,他愿意为她放弃所有,就像她爱的那个男人一样交付全部。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可是,这一切她都懂吗?连他自己也是在这一刹那才明白的,失去了才觉得珍惜,为什么总是来得那么地迟呢?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小姐,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孙义庆远远地看着前面阵营的篝火,恭敬地迎立在马车外。
“噢,”从车内传来慕容紫灵清脆的声音,很快的,慕容紫灵就卷帘而起,当她看着远处隐约的阵营时,暗念一句:鑫磊!心头一酸,满是苦涩,眼中情不自禁地泛点泪光。
她日夜兼程、归心似箭,只想亲自告诉他,无论天涯海角,她都会生死相随!即使,就这样死去又怎么样?生不同时,死能同衾,已足矣!
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在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小姐——”孙义庆看着慕容紫灵挺直的倩影徐徐往前走,没来由地感伤。
“嗯,”慕容紫灵顿住身形,转过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孙义庆。
“呃?”孙义庆不好意思地笑笑,满脸通红,眼中甚是羞赧,一改往日的利落,有些欲言又止。
夜色已深,也许是十五吧,今夜的月色很明媚,如慕容紫灵绝色的容颜令人眷恋,从孙义庆的眼中,慕容紫灵读到了一抹熟悉,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慕之情,那么地小心又那么地珍贵,所以她不忍拒绝,爱一个人并没有错,爱与被爱同样美丽。
“小姐,您多保重!”好不容易,孙义庆郝郝地说道,语中甚是关切。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喜欢就喜欢了,也许在第一眼,也许就在此刻。虽然他知道此生无缘,可是还是希望自己所倾慕、所喜欢的人能得到幸福与快乐,就这样简单的祝福。
“谢谢。”慕容紫灵由衷地笑了,她的笑在那一刻成了孙义庆最宝贵的回忆,不是因为它的美,而是因为它的真诚。她永远是那么地高高在上,令常人难以企及,而此时此刻,她却独为他而笑,他该知足了!
终于,挥鞭而下——
孙义庆轻快地扬起马鞭,深深地看了慕容紫灵一眼,似乎要永远铭记她的样子般深逐。
而她,身形未动,似在守候他的离开,这份真诚令他感动,爱上这样的一个女子,即使从未得到过,也会觉着幸福,即使舍弃也会觉着幸福。
夜凉如水,慕容紫灵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滚滚而去的红尘及那一抹没入黑夜的车身,感觉这些日子如梦如幻般不真实,抬头看看天上的那抹皎洁,转回身看向前面的阵营,心中充满了感动,如召唤般向前走去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当裴鑫磊负手而立在阵营外时,当他仰望头上那轮皎洁的月亮时,心中甚是凄楚,虽然她才离开自己不过几月时间,可是就像过了十年那么久,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我们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些人。爱的时候,把朝朝暮暮当作天长地久,把缱绻一时当作被爱了一世,于是承诺,于是奢望执子之手,幸福终老。然后一切消失了,然后我们终于明白,天长地久是一件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幸福是一种多么玄妙多么脆弱的东西。
也许爱情与幸福无关,也许这一生最终的幸福与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无关,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牵住谁的手,一生细水长流地把风景看透。
其实承诺并没有什么,不见了也不算什么,所有的一切自有它的归宿。我们学着看淡,学着不强求,学着深藏,把你深深埋藏,藏到岁月的烟尘企及不到的地方,只是,只是为什么样在某个落雨的黄昏,在某个寂寂的夜里,她还是隐隐地在你心里淡入、淡出;拿不走,抹不掉。”
自从知晓她的真实身份那一刻起,就试着把她遗忘。
原本,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路归路,桥归桥,不再奢求。
可是——
为什么再见那一刻起,又那么轻易地迷失了自己,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交付,包括自己一生的等待与守候。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亲自为她戴上他的印记——玉之心,即使只是水中望月,他也甘之如饴!当听到程正豪含泪地控诉时。
终于明白,如果以后再也没有她,他生存的意义又在哪?!
终于理解,爹爹那份对娘亲至死不渝的爱情!人生若只初相见,从此萧郎成陌路
所以,倾尽家财,换十万兵马。
所以,从容饮毒,交一句军令如山。
其实,他不懂军事。即使他知道做为成功商人的致命弱点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要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不仅做了,而且孤注一掷。
想起刚刚在营帐中的徘徊,想起众将们眉头紧锁的凝重,他知道他现在是在将十万将士命悬一线,那微乎其微的一线,他知道这远远背离于他的本性,所以他已经用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就算用这些积蓄来买下他们的命,这是目前唯一能使自己感到安慰的地方。
深深地叹上一口气,月光下颀长的身影是那么地落寞与孤独,这是他能为她做的全部。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可能真得有些倦了,裴鑫磊微微移动了下身躯,准备回到阵营当中,在抬腿间,像是有感应般,他抬眼凝目看向了不远处,似有一人影缓缓朝这边走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一个人?如果是敌人,怎么会那么暴露?
不对,感觉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渐渐地,渐渐地——
人影愈来愈近,她踩着一地月光走来,披着一层光华走来,那么急切又是那么幸福。
“灵儿——”终于看清了,裴鑫磊如钉子钉住了般,不能移动分毫,会是她吗?看着她那浅浅的笑容,是梦吧?每次梦中的她都是这样对他笑的,可往往梦醒后变得更加惆怅。
“鑫磊——”柔柔的、低低的呢喃,这是属于情人间的那种甜蜜的口气。
“灵儿,”裴鑫磊抬手就能触到那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一滴滚烫的热泪滴在了他的指尖,也把他带回了现实。
充满狂喜的,裴鑫磊粗鲁地一把紧紧地抱着她,抱着她,就像要狠狠地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内一样,日日夜夜的相思,时时刻刻的担心,一滴热泪滴在了慕容紫灵秀美的颈间,烫着了她的心,燃烧了她的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鑫磊,我回来了——”任凭他抱着,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那份熟悉的安心又再次回来了,因为有他的温暖。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裴鑫磊喃喃低语,什么也没问,只要她能平安回来,一切都好。
过了好久好久——
裴鑫磊才万分不舍地把她轻轻推开,可他的手指却抚上了令他日日辗转的容颜,她是真实的,不是虚幻,眼中充满欣慰与感激。当他的手抚上那樱桃般的柔软蝗,心中的那份悸动与渴望如排山倒海而来,他的眼也开始变得迷离与炽热
充满占有的又似充满惩罚的,裴鑫磊覆上了那层柔软的甜蜜,慕容紫灵生涩而羞怯地回应着,没想到他也有这么霸道与温柔的一面,可能真得是被自己害惨了。
感受着她怯怯的回应,裴鑫磊欣喜若狂,紧紧扣住她纤细若柳的小蛮腰,他们看上去是那么地紧合,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直到慕容紫灵气喘吁吁,裴鑫磊才满足的轻放开她,抚着她因他的狂热而变得更加饱满与红润的朱唇,忍不住又轻啄了下,才作罢,羞得慕容紫灵直往他怀里钻。
“鑫磊,我们回去吧,”慕容紫灵看了看后面的阵营,大多数营帐已经熄灯而眠了,除了些来回巡逻的士兵,还有一个帐房的灯是亮着的,里面似有人影在晃动。
“嗯,”裴鑫磊点点头,撒娇道:“再抱一会儿——”
慕容紫灵笑了,笑得眼中又有了泪水,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她还求什么呢!
“好了好了,别哭,”裴鑫磊心疼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低声哄道:“走吧走吧,我们回去。”
说着,就拉着慕容紫灵的小手走向了营帐。那守卫的将士一见裴鑫磊旁边的人儿都傻眼了,她是月中的嫦娥吗?
裴鑫磊只笑笑地领着她直走入那间点着灯的营帐,卷起帘布——
“鑫磊,都去哪呢!呆那么久——”正粗声粗气说话的那个人,待他转过身来看到裴鑫磊旁边的人儿时,一时竟怔得说不出话来了。
“天佑!”哗啦啦,要不是裴鑫磊拉着慕容紫灵闪得快,恐怕慕容紫灵早已落入魔爪了。
“天佑?”
“娘娘?”
“小姐?”
原来那帐中的众将正在看着案上的地图愁眉苦脸的,这其中当然包括风华、习锦程、程正豪甚至迎宾楼的黎昕。
“卑职参见娘娘——”
“微臣参见娘娘——”
当众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