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还有什么九爷?谁告诉你我是九爷的?你取个破名字别人就非得叫这个破名字不成?我腹诽的正欢快,薄纱掀开,衣衫本就有些凌乱的四爷,身旁跟着个美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好事般的帮着整理衣衫,在我看来是越整越乱。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四爷身旁的那个女子,水眸皓齿,脸颊尤带着娇俏的红晕,额头上更是带着几颗香汗,这样的季节,得激情到什么地步才能香汗淋漓呀?我其实是拿着佩服的眼神去瞧的,可在四爷看来就不是那么个味了,带着点讥诮的慵懒声音问道:“小九也觉得爷身边这女子美吗?”
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若我说不美肯定伤了姑娘的自尊心,且还会得罪她,万一她再吹吹枕边风的话,免不得我就会从这艘画舫上消失了,可我若是说美的话,以这四爷的个性定然又会讽刺我一番,说不定会觉得我在觊觎他的女人。我为难的想,到底该怎么回答才能谁都不得罪时,四爷身旁的女子转身看了我一眼,就是这一眼解决了我的大难题。
“啊,四爷,奴家好怕。”美丽女子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依偎进四爷怀中,说什么都不肯再看我第二眼。
我眼珠子一转,便将本就弯着的腰再往下弯了弯比划着,阿一拿来纸笔我才在纸上写道:“小的刚就在想自己的这幅尊荣别吓着姑娘,却不想还是吓着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下)
看到我这么自嘲的解释,四爷总算是扬起嘴角笑了笑,若不是真的看到他笑,我甚至怀疑这个人连笑都是懒得笑的。奇怪的是看到他那么懒懒的和那位美人靠在一起,你只会联想到这个人懒,而不是有病或者体弱之类的,也是,谁家体弱的人能那么,呃,非礼勿言。
“古语有云,人不可貌相,小九你也不必如此自嘲嘛。”四爷一笑,似乎全世界都解放了般,我跟着松了一大口气。
松过气之后我又觉得不对劲,像他这种人除非是慈禧的老公——闲疯(咸丰)了才会想到某一号比较有趣的小人物,比如眼下相貌丑陋,是个哑子兼驼背的我,我比较有趣的地方大概就是能写几个字,或许还能做几首诗。
“爷,难不成这小九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四爷身旁的美艳女子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看向我时不再是怯生生的样子,其实我想他多半是不想四爷觉得她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女子罢了。
四爷伸手搂住美艳女子的腰,以我的角度正好看到他似乎还捏了一下,伴着美艳女子的娇呼四爷难得爽朗的笑出了声道:“梅儿,莫要小瞧了小九,他可是满腹经纶的才子呢,你这几日不是正埋怨没有新的唱词了?正好就叫他来你给填上几首,岂不是件乐事。”
我就知道,就知道这是吃饱了撑着拿我寻开心的,你以为作诗是吃饭喝水呀?张开嘴就能吃能喝的,我这里埋怨着,谁知那被唤作梅儿的女子还真走到我面前,一脸的诚恳向我福了下身子,朱唇轻启,吐气如兰的说道:“奴家临安人士,自幼便长在揽春楼,希望小九公子能不嫌弃冷梅出身,赐几首唱词。”
人家既然唤我公子,我也不能失了礼节,忙双手抱拳作揖还礼,拿起纸笔写道:“在下实当不起姑娘如此大礼,承蒙姑娘不弃,小九愿意试上一试,若是作的不和姑娘心意,还望姑娘言明。”
看到我的字,梅儿欢快的奔回懒懒的斜靠在太师椅上的四爷身旁,摇晃着四爷的手臂娇俏的撒娇道:“爷,小九公子答应了,等会儿爷就帮梅儿谱曲好不好?”
“嗯。”四爷还是一个单音字节,不过一双有些媚气的眼睛倒是在盯着我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般。
她在那边撒娇,我在这边挤脑子,拼命在脑中想着一些描绘女子辛酸的诗词,若说最为感伤的莫过于林妹妹的葬花辞了,我在矮几上铺好兰花宣,便跪坐在蒲团上,心中却在暗骂,这驼背坐蒲团上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小心的瞄了一眼四爷,我提笔在纸上写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首《葬花吟》是我迄今为止,所看过,并且认为最为伤感的代表了,那种浓浓的哀,深切的悲,一度让我觉得有些无法呼吸。虽然我没有写全,可葬花的精髓却都写了出来,倘若那叫梅儿的女子真的是个才女的话,便没有理由不为此而倾倒。
果然,当阿一将那《葬花吟》递到梅儿手上后,只读了几句,梅儿漂亮的凤眼中便蓄满了泪珠,不敢置信的看向如此丑陋的我道:“适才冷梅还对公子半信半疑,初见公子时更是在心中暗嘲公子相貌,却不想公子面陋心灵,是冷梅见识短浅了,还望公子莫要怪罪冷梅。”
我本想伸手去扶她的,可想到她似乎是怕我这幅样貌的,于是摆摆手,示意无所谓。一直没出声的四爷自冷梅手中接过那首,看完后便一直冷眼看着我,也没说话,这不免使我心中都打起鼓来,甚至后悔自己没事找事,随便填一首中庸点的给她不就行啦,干嘛非得把那振腹之宝给拿出来。
“阿一,把琴拿来,爷答应了要给梅儿谱曲,自然是不会失信于梅儿的。”四爷站起身向我走来,一脸的闲适。
就在我想着这家伙要干嘛时,却不想四爷竟然伸手摸了一把我的脸,我心中大骇,莫不是这四爷透过我丑陋的外貌依然看到了我敏感脆弱的小心肝,更甚者还发现了我是个女子的事实,所以才会有此举动?那我岂不是危险了?没想到呀,世风日下,我明明装的如此看不下去竟然也会有人对我有不轨的想法。
“你脸上是怎么弄的?绿中带黄的,看着可真恶心,爷我真是疯了,竟然允许你在爷的画舫上待着。”四爷一脸嫌恶的拿出娟帕擦起手来。
我松出半口大气,好在,好在这灌木丛的叶子不沾水不掉色,不然的话还真是不敢想。就在我暗暗庆幸时,抱着把七弦琴出来的阿一又开始了添油加醋:“四爷您总算看到了,一看这小九病怏怏的样子就知道晦气,还是赶紧打发他下去吧。”
我又一次在心中腹诽起来,仔细思量着我上了这画舫的这几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娘娘腔了,让他是对我怎么都看不顺眼,千方百计的要将我赶下画舫。四爷没搭腔,走到放置古琴的矮几旁,一撩衣袍落座在了蒲团上。我不知道这个四爷琴弹的怎么样,可一看他那架势,即便弹奏的不怎么的,估计也没人敢说出来的。
当琴音如潺潺流水般向我的耳膜袭来之时,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小瞧人,南朝人本就比北方人热爱这些的琴棋书画之类的,这位四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因为他的琴技竟然能和月尘不相上下,在我心中月尘是神,而这四爷的琴技也就接近神了。
梅儿脱去厚厚的披风,自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长长的彩绸,我不禁有些瞠大了双眼。见我这个表情,四爷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这彩绸舞据说是大祈长乐公主当年为了给祈帝祝寿所表演的,当时那长乐公主应该还只有九岁,却已可见天下第一美人的气韵,而当年有幸目睹了那场舞的人们更是将那长乐公主传的神乎其神,天上有地上无的。不知小九可对那长乐公主有所耳闻?”
岂止是有所耳闻,我天天都能见到她,我一照铜镜就能看到。可是我不能这么回答的,尤其在四爷那说不出什么意思的眼神下,我摇摇头,尴尬的笑笑,表示自己孤陋寡闻了。
整理好身上的彩绸的梅儿却向我走来两步,浅笑着道:“小九公子当真是孤陋寡闻了,那长乐公主是女子中的豪杰,脂粉堆里的英雄,乌孙进犯大祈边境多年,祈帝不理会朝政,朝中也无人请命出兵,倒是长乐公主,杯酒借兵权,仅以十万兵力却将乌孙二十万大军杀的只余数万人,如此女中豪杰,此生莫说是结识,即便远远看她一眼也是无憾的了。”
就梅儿那眼神来说,若不是我知道她说的是我,我还真以为她发花痴了呢。而一直拨弄着琴弦的四爷却双眼灼灼的盯着我看,看的我是毛骨悚然。就在我想着这么转移话题时,一直侍立在四爷身边的阿一酸溜溜的说道:“梅儿小姐难道不知传言都是不可尽信的吗?说不定那长乐公主只是浪得虚名,大祈人只不过是在给自己脸上增光罢了。”
“小爷说的是,是梅儿见识短浅了。”梅儿低垂下头,刚刚眼中那种光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是我错觉吗?这梅儿虽是个妓女,可也正得宠,怎么倒似很怕娘娘腔‘阿姨’似的。
这时许是四爷谱好了曲,流畅的琴音流泻而出,梅儿敛起心神,彩绸挥舞成花一般,声音更是如珠落玉盘般轻脆婉转。我以为《葬花吟》配这彩绸舞该是驴唇不对马嘴才对,却不想又别有一番味道在里面,这大概都要感谢四爷的曲了,哀伤却不至于无生气,梅儿的舞轻袅却不太过虚无,而最美的还是这首词,这首最能打动人心的词。
“好了,梅儿你
第二百一十九章 江上柳如烟
明明是舞跳的美,琴抚的动听,就连曲都唱的那么感人,可我却一直都在流冷汗,不知是不是我在自作多情,总觉的那四爷在我看不到时打量着我,但愿是我自作多情了。天色渐渐暗下来时我才背着我的驼背一点点的回到最底下的船舱中,而阿四还守着那盘醋鱼,见我回来赶紧说要去帮我热一下,看着阿四跑出去的背影,我深深的体会到为何苏流水会利用那个小男孩勾起我的怜悯之心了,心儿是我身上最大的软肋。
刚想直起腰来缓口气,却直觉身后有人,不是我有多么的警觉,也不是我有多超强的耳力,而是身后什么东西夹带着一股劲风扑向我的后背,直觉的反应使我一下子就转身看向了后边,然后便是脖子被人牢牢掐住,脚都要不着地了。
我觉得我的黑眼球在向上转移,因为我看到的阿一越来越短,阿一哼了下鼻子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我心凉的半截,拼命的挥动手解释着,这时候我若是开口说了话那才是大麻烦,倘若他是受四爷的命来杀我也就罢了,倘若是他自浊主张的话他的胆子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大。看着阿一似乎抓住了我什么把柄般笃定的神色,我反而是惴惴不安起来,难不成真是四爷要他来杀我的。
“不说?爷有的是整治人的法子,你是要挨个尝遍了才肯说吗?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爷的耐心可是有限的。”阿一一脸嫌恶的看着我,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另一手居然去拿帕子捂鼻子了,完了。这次死定了。
就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阿一突然放开了手,害我垂直落体嘭一下就摔了下来,两只脚先着地,接着便是一阵又疼又麻的感觉。我大口大口,拼命的去呼吸着我所能呼吸到的空气,这活活憋死比那溺水的感觉还要难受,难受的我想哭,可我及时提醒自己把泪给憋回去了。无辜的看着面前的阿一,我爬着拿过纸笔写道:“小九真的不明白爷在说什么,四爷答应救小九,还赏了名,给了安身之地,小九怎么可能是谁派来的呢?就小九这不中用的样,谁会派小九来呢?”
其实我写的都是些废话,显然阿一在看到时也觉得我写的都是些废话,因为这个该死的娘娘腔竟然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拉到他面前,奸笑着道:“是不是那个小孩派你来的?说了的话,爷就饶你不死,不然的话···”
我看了看阿一那比沙包大的拳头,吞了吞口水,可我毕竟不是那个小孩派来的,要我怎么承认,万一承认了还是露出马脚的话不还是一个死?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横竖都是死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承认了吧。正要在纸上写认罪书,却被一个柔柔的声音打断了。
“小九公子,小九公子你在哪?”梅儿的声音已经距离我所在的船舱很近了,大概在距离舱门三米左右的距离,当然这是我的耳朵判断的,不是眼睛。
阿一脸上闪过一股杀气,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才转身出了船舱,我没听清阿一和梅儿两人有什么对话,此时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扑腾扑腾的,眼前一阵阵的犯晕,大概是脑细胞死了太多的原因。
“小九公子,你怎么坐地上了?”梅儿小心提着衣襟,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
我不着痕迹的擦去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