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他们还不用为这个问题担忧,毕竟周围都是茂密的森林,但长期看来,还需要有个策略才行。
然而,嚎谷中也并不总是风平浪静,李识曛没想到第一件发生的事情竟然这样棘手。
肖满头大汗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穆阿帕争论矿石提炼后用于弓箭制造的可能性。
“阿曛,快跟我走布、布他不好了”
李识曛当即大吃一惊,要知道大多数年轻兽人们的身体都十分健康,少病少灾,这也是穆阿帕这样放心把嚎谷草药交给没什么经验的李识曛管理的原因。
“别着急,边走边说,到底怎么回事?”
肖几乎是一边跑一边说:“今天我们领队巡逻,布突然就四肢发软昏倒了,我和兄弟们抬了他就赶紧先回来。”
“没别的症状?你们出发的时候吃的什么?他那个时候怎么样?”
肖仔细回忆了说:“我们都是各自在山谷里吃了出发的,应该就是那些肉食,没别的,早上出发的时候,他也没别的反应,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李识曛见肖这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是要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雄性们把布安排在了他和燃的小树屋里,燃也被通知到了,满脸苍白地陪在布身边。
李识曛过来的时候,他慌忙起身相让,差点绊倒在地,李识曛扶住他交给一边的阿澈叮嘱道:“好好看着燃,别让他胡思乱想。”
然后低头查看起布的状态来,显然他现在都昏迷着,对外界的声音完全没有反应,李识曛准备伸手掀开他眼皮看看,却发现好烫!
鼻子上也非常干燥,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十分特别的症状,这些情况好熟悉,李识曛回头问燃:“他今天早上吃了什么,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燃脑中一片慌乱,有些语无伦次:“没#¥%#”
李识曛听他连豹子族的语言都说出来,连忙转身安抚道:“只是发烧,问题不大的,燃,你先镇定下来,你的回答对治好布很重要,仔细回忆一下,今天、或者昨天布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么?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燃总算勉强镇定下来,磕磕绊绊地陈述起来。李识曛听得直皱眉,布似乎也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和平时一样的烤肉之类的,其他的雄性也吃的一样的食物,就他高烧昏迷。
燃断断续续说道:“他今天早上不舒服我、他陪匀,他要去巡逻”匀是那只小豹子的名字,这样看来,并不是突然出现的症状。
李识曛问道:“昨天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燃仔细回想了一下,焦急而苦恼地摇了摇头。
李识曛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和白当时的情况很像,我也不能肯定,可能是要变成。人形了。”
燃睁大了眼睛,只是焦急地比划道:“他、会没事么?”燃根本不在意他是人形还是豹子,只要没事就好。
李识曛也不能十分肯定,白当时的那个情况就是在生死一线间徘徊,但他却还是要给燃信心,先稳住他的情绪:“白当时成功了啊,你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不过该交待的事情李识曛还要仔细交待,“这个发烧的时间会比较长,要注意降温、补充营养。”
然后他仔细地告诉燃要怎么用冷水敷在额头,如果体温更高甚至在腋下等地方也要降温,至于营养,当时白烧得最厉害的时间,连食物都咽不下,只能喂流体食物。李识曛现在想来,当时的凶险都让他心有余悸。
现在布的情况比他们当时在河边好上许多,毕竟嚎谷中不缺水,背后的山体中甚至有渗出的洁净地下水,食物什么的也不缺,多熬些汤,如果可能到时候让雄性们顺便捞一些鱼什么的,适当补充维生素、盐和蛋白。
李识曛交待完毕之后,却觉得白和布这样迟迟才能变换身形的似乎并不是特例,只有白还可以说是偶然,但现在布也这样,实在让人费解。
雪峰山谷里的虎族、狼族,甚至是后来来的熊族中,这样的情况都非常罕见,而豹子族全族在燃的描述以及李识曛当时的观察中,都和白是一样的情况。
李识曛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有一根线索自己没有抓住。不过,当前,还是需要密切关注布的身体状况,他虽然宽慰燃说白现在好好的,可白当初变身的危险仍然历历在目,疏忽不得。毕竟他们这样已经成年了的身体经历这样剧烈的变化远比幼年时期经历这种变化要痛苦,身体的反应也更强烈。
窝是切分场景的分割线君
这边白、勇和一干单身雄性向东跋涉,白虽然没有到过东面几次,勇却是次次不落地去过的,路形还算熟悉。
李识曛给他们用于交易的东西都是按白的吩咐准备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嚎谷里用不上的兽皮、兽骨、草药。甚至这些东西的数量也不多,勇按往年的经验一度觉得这些东西换不来多少盐,但白却显得胸有成竹,勇素来服从他的命令,倒也没有公开质疑过。
往年他们用来换盐的东西比较多,中间的路程都是乘木筏顺着一段比较平缓的河道而下,再沿陆路携盐返回。依据虎族往年的经验,在这个季节水流充沛,水中的猎食者食物充足,一般轻易不会袭击大型的木筏,陆路上会遇到一些小麻烦,但水路却还算太平。
此次白也不打算更改行程,就算东西比较少,该行水路的还是走水路。
木筏上大部分雄性都是第一次涉水而下,十分紧张,光顾着牢牢攀住木筏不被甩下去了,倒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木筏边上也不时有巨大的黑影在水面下一闪而逝,却因为木筏的面积而默默地退却了,河边来饮水的动物永远不会少,若非旱季,这些猎食者们很少会挑战身形比自己还要大的猎物,对于自然界的猎食者们而言,能少一分风险,它们便绝不会多冒一分。
最后他们停靠的时候,木筏也不过才漂流一日一夜。
到了停靠点,其他的雄性们忙碌着从船上将东西搬下来,勇终于还是没按捺住,悄悄问道:“白,你知道怎么换盐?”
白显得十分意外:“你自己没换过?”
勇愣了:“没啊。”
白:
勇解释道:“往年都是玉阿姆领着雌性去换的,我们和擎阿帕就在旁边等着他们商量好了,去搬盐就是。”
白颇为诧异:“你真不知道怎么个换法?”
勇摇头:“真不知道。”他旁观过,可他自己是真的从来没参与过。
白沉吟道:“无论如何,先去看看。”他连来都没来过,当然更不知道了。他在跟勇沟通之前,甚至还以为是直接去贝城换盐呢,哪知道阿帕阿姆他们去的其实只是个小小的换盐点而已。
他们跟着勇领头走的方向行进不过一两天,野兽越来越稀少,也渐渐发现了兽人们活动的痕迹。
然而,这天白和勇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同时变得很凝重,连后面跟着的兽人雄性们也突然躁动起来。因为所有的雄性们都闻到了一种味道——血腥味。
这附近都是兽人活动的踪迹,根本没什么野兽,哪来这么浓重、这么新鲜的血腥味。
白挥手止住了队伍,比划了几个手势,训练有素的雄性们立即四散开来,各自寻找地方隐蔽起来抹上了消除气味的果子。
白自己也抹了果子,猫着腰借着周围灌木丛和大树的遮蔽迅速朝味道传来的地方前进。但抵达血腥味最重的地方时,看到眼前这一幕,就算是历经重重厮杀见惯了血腥屠戮的白,也不禁略微皱眉。
显然,这是一场屠杀,被屠杀的一方是一群兽人,地上的尸体都是雄性,那些伤口都是箭枝穿过要害造成,现场没有一个活口,这些雄性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兽形,跑得最远的一个避到了极远处的一株大树下也没能逃脱被杀掉的命运,被一支长长的箭枝钉穿了咽喉。
白拾起地上的一片灰色羽毛,神情间若有所思。
此时的天空,已经一片宁静,而地上这些尸体仿佛仍有余温。
这些应该不是居住在附近的居民,看这些兽人停留的架势,是准备在这儿烧火做饭,刚刚搭起了篝火,他们带的东西非常齐备,炊具、棚子什么的十分齐全,应该是远程跋涉而来,甚至白还看到了一旁厚厚一摞凌乱的兽皮、翻得乱七八糟的晒干果子之类的东西。
这些人目的和他们一样啊,是来换盐的。
而且,白低头在一旁的篓子里还发现了好些果子,这种东西,雄性们一般是不吃的,所以,杀掉了雄性,带走了雌性?
白的脚步非常轻盈,甚至非常注意,不踩倒草丛也不踩到血迹留下脚印,必要时他都是在树上跳跃着转换视角。观察完所有的情况之后,他悄悄地原路退了回去,没有惊动一草一木。
白回去之后下达的命令非常简单,全体继续隐蔽,暂时停止前进。他甚至谨慎地始终保持着四个哨岗分别监视四个方向的情况。
然而,一切风平浪静,仿佛鼻端浮动的隐约血腥只是幻觉。
天色暗下来,白下令全体开始制作吉利服,当然这个制作的过程也被要求尽量保持安静不惊动周围的一切,特别是天空中可能的目标,而天色暗下来之后,兽人们的视力根本无须火把就能视物,丝毫不妨碍他们的制作过程。
穿好了吉利服的雄性们简单地食用了一些肉干,在白的命令下将所有的货物隐蔽好之后,轻装前进。
他只是在路上简单地跟勇和莫说了一下血腥味的由来。勇不禁皱眉轻声说道:“这盐还能换么?”
莫也十分犹豫:“那群兽人的货物还在,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难道只是抢雌性?”但他不确定的口气里,显然他也不相信为了抢雌性就这样丧心病狂屠戮所有雄性。
白摇头:“没那么简单,先去换盐点看看吧。”
十来个雄性趁着天黑悄悄摸到了目的地,那里除了点着几个火把,一边寂静,但却没有特别浓重的血腥味,兽人们都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死寂一片,这里的人应该没事。
白默默地挥手,雄性们撤到了高处的林子里,各自按命令在大树上隐蔽。
第二天天色渐亮,换盐点的样貌看起来也比夜色中清晰得多。这应该是个不大的村子,有十几个木屋,甚至周围也像嚎谷一样种植着一些植物,却绝没有嚎谷规划得那么井井有条,地里显得十分凌乱,似乎只是随意抛洒了种子就不再打理了。
村子里住着不少人,雄性们隐蔽在高处远远能看到他们活动的身影,但雄性们一整天下来也只是这样隐蔽着,食用的也是肉干之类的干粮,白的命令依旧没有变化。
雄性们不知道为什么白没有下令去接近这个村子,只是让他们蹲守在树上,但长久以来无论是狩猎、训练还是巡逻,他们至少都养成了遵从纪律这一点,大家私下会讨论白的命令,但在执行上却绝不会打折扣,至少无数次事实都证明,白的决策绝对不是凭空而来。
而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一天之后,村子里迎来了一群人,远远看去,有雌性也有雄性,村子里的人全部出来迎接,似乎态度还十分谦卑,又是鞠躬又是簇拥又是开路的。
当天夜里,阴云密布,没有月亮,星光也十分黯淡。几道黑影闪过这个村子的高空,值勤的雄性安静地通知了白,天空中活动的黑影们并不知晓,远远的,十来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地,村子里燃起了熊熊火光,一片混乱哭喊中,更多的黑影出现在村子上空,是战争还是屠杀已经很难说清,看那个上下同时飞舞的箭枝,至少村子也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嚎谷的雄性们没有贸然加入其中,无缘无故地卷进是非中无疑是愚蠢的选择。
交战双方谁是谁非,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只凭主观臆断,白也绝不可能用自己人的生命为筹码来赌自己推断的正确性。
白却问了勇一个问题:“这里离河最近的是哪个方向?”
勇迅速想了想指了一个方向。
白一挥手,在一片火光与飞舞的箭枝杀戮声中,嚎谷的雄性们默默地撤向了河岸的方向。
河岸同这个村子的垂直距离并不算太远,他们跋涉了半夜,天还没亮就已经抵达,白领一队人向上游,勇按白的命令领另一队人向下游寻找。
白在上游并没有收获,因为他们走不多远就发现了一处险滩,这个险滩大概也解释了为什么擎阿帕他们会将停靠点选得那么远,实在是无奈之举。但这个地形的出现不符合白的推断,一行人迅速折回,果然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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