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的周到多了。
这天,终于,白集合了兽人们和他们的雌性,阿沙和阿黎自然是留了下来,熊族除了那个不舍得跟小白熊分开的雌性,也都在队伍中。在谷口,大家登上了羚牛拖车,普天下,送别的场面都是一样的依依不舍,尤其是阿姆们,更是不舍得孩子们踏上未知的旅途。
可是孩子们长大了有自已要追寻的梦想,独自飞翔,阿姆们看着渐渐走远的拖车,只是大声说了句:“不行就回来啊!”
年轻兽人们的眼中除了不舍,更多的却是踏上征途的期盼,而李识曛却意外地在车上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穆阿帕?您怎么也”
“哼,怎么?我来不得?”
“呃,不是,只是这次去还挺危险的。”
“不用你管。”
李识曛被噎得一滞,好吧,这老头就是这个德性。
央阿帕一笑:“阿曛你用赤石做的这个武器可是让穆动心了,他一道去也好,你们的武器不用愁了哈哈!”
李识曛想想也觉得好笑,遂也懒得和这个满脸不愤跟央阿帕辩驳的怪老头计较。
数日跋涉之后,白用实际行为证明斩杀猎食者绝不是玩笑,凡是觊觎他们交通工具的猎食者统统倒下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没有什么大型猎食者的缘故,在那两只恐兽的地盘附近,一切还是在它们的统治之下。
就这样一路杀戮一路前进,大家也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个传说中、十分可怕的嚎谷。
只是很快地,大家发现,阿帕们提供的地形图已经完全失去了参考的价值。
李识曛也惊讶于央阿帕的先见之明:春天除了万物复苏之外,还有个可怕的东西,叫春汛。
一整个格外漫长的大雪季带来的结果就是陆地上积蓄了太多的水分,到了天气变暖时,这些水分纷纷变成了冰雪融水汇入河流中,过于充沛的水量引发洪水,甚至河道更改,带来许多未知的危险。
他们这一路走来,地形地貌改变的场景实在数不胜数。
好在一再推迟的出发让他们避过了水量最充沛最有杀伤力的时候,一路虽然奔波劳累,却还是比较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
而这个嚎谷是个夹在两座山脉之间的凹地,至少谷口是一个凹地。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冬天这里还会有不少植物生长,那多半是山脉的遮蔽让它避开了寒冷气流的缘故。有一条河流离得并不太远,春季洪水泛滥时河水倒灌了进去,现在水虽然退了,却也让整个山谷的地形发现了重大变化,这里现在已经是一片水泽。恐怕这也是这片沼泽地水分的主要来源之一。
更让李识曛皱眉的是,谷口由河水携带而来的泥沙中往往还躺着一些动物的尸体,吸引了大量的蚊虫和食腐鸟,这种水源怕是根本不能直接饮用。
当天,白安排大家先驻扎在了山上,这附近的猎食者大多是体型较小的食腐动物,白派出几个小队轮番清理了几遍,相信不久之后,附近的动物就会奔走相告:此地危险,已被占领。
这种短暂的占领并不长久,白还是决定迅速去探清山谷里的情况。如果山谷里水泽占据了大部分地方,原来认定的干地被淹没,那他们必须另想地点,如果那片土地还在,这个嚎谷特殊的地形也需要他们再次探查之后再决定最后的定居点。
李识曛也没有异议,现在他们在的这个地方太开阔,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大型猎食者突然闯来。早日搞清楚嚎谷里的情况,早日安定下来做好各种防御工事自然是最好的。
既然嚎谷里面已经是一片水泽,李识曛干脆领着众人再次扎起了木筏,有过在山谷里做木排的经验,兽人们手上并不慢。
没几日,先头部队就出发探路去了,李识曛作为唯一的“雌性”跟着。对此,大家已经见怪不怪,反正白的雌性不是个普通的雌性,总能有些奇思妙想,白都没说什么,其他人更不会有意见的。
外面的大部队由央阿帕看着,倒不会有什么问题。
嚎谷里同李识曛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本来他以为应该四处是烂泥塘和动物**的尸体,也不知道是洪水的到来改变了一切,还是它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春天的嚎谷居然是生机勃勃的,这里的植被和李识曛以往见过的任何森林都不相同。窄小的水道横贯整个沼泽,度过了谷口的水泽,山谷深处生长着茂密的水生植物,这些植物垂下长长的气根,甚至在湿泥岸边也密密麻麻都是露出泥面尺许长的气根。
嚎谷中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怕的声音,反而出没着各种水鸟和小型的动物,李识曛甚至看到一只水貂一样的小动物悠然地衔着一只小鱼从他们筏前游过。一些敏捷的小型恐龙可以从窄小水道的上方一跃而过,两“岸”的湿泥上还留着他们小而深的三爪足印。
这种水道纵横、植被茂密的情形下,实在很难分辨方位,只能划着木筏尽可能探索着。
白虎和几个兽人已经变换了兽形,确保每只木筏上都可以应付不知从何处来的危险。
在转悠了几个小时后,一众人最后还是登上了一片比较大的“干地”。说是“干地”,也不过是比水道好些,人踩下去也尽是湿泥,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得颇为费力,白虎就更别提了,迅速变成了一只泥虎。
渐渐地,越往高处走,地面越坚硬,大家总算松了口气,停下来准备做饭。
白虎则四处转悠着,查看地形。
李识曛灶刚搭到一半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白虎愤怒的咆哮,紧接着另一个方向就传来了一声久违的清澈长鸣。
☆、第88章 重逢
李识曛十分吃惊;不知道白虎那边到底是什么事;竟让他那样生气;随着大猫越来越成熟,这种事情已经越来越少发生了。而且另一边传来的那个声音那样熟悉而亲切;李识曛也不能完全忽略。
紧接着白虎那个方向又传来一声陌生的吼叫;几个兽人立即匆匆往白的方向赶去;李识曛也顾不上别的,抓起武器紧跟着朝白虎那里跑去。李识曛拼命跑着;但在这湿滑的地上也实在难以保证速度;但看到前面的兽人们已经迅速去支援至少让他放了一点心。
结果他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返回的兽人们,白虎整只都跟在泥里滚了几圈一样;完全看不出毛色来,看到李识曛,他居然还在这么湿滑的地面上来了个高难度的加速跑,结果就是整只虎完全刹不了车,完全扑倒了李识曛。
被扑倒的某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活蹦乱跳的泥虎,脸色很黑,白虎讨好地“嗷呜”一声,然后轻轻舔了舔李识曛的脸颊,却被李识曛嫌弃地一把推开了,全身都是泥,一点也不萌还要卖萌,萌指数已经变负了好么?
被嫌弃的白虎可怜地趴在地上“嗷呜”,然后回身跑了几步,用爪子捞过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李识曛的脚边,李识曛也没嫌弃上面的泥污,这个大木碗好眼熟,在看到碗底的爪痕之后他可以肯定了,不是眼熟,这个碗就是他给白虎原来准备的木碗。
白虎当时对于自已的东西总有种标记的癖好,床啦、碗啦、竹林里的榕树下,都会偷偷地用爪子划记号,他以为李识曛没发现,其实一直都是李识曛懒得拆穿罢了,现在想来,大猫偷偷摸摸划爪印的样子也挺逗的。
“你从哪里找来的?”李识曛忍不住问道,这个东西不是应该在腕龙小姐背上么,想到刚刚那声清澈的长鸣,李识曛瞬间明了,难道是不小心掉落的?
白虎却挥挥爪子指了指身后,李识曛的目光顺着他的爪子却惊讶地发现兽人们似乎拖绑着一只猫科动物?尽管身上沾满了污泥还是能看出精瘦矫捷的身形特点,还有皮毛上隐约可见的圆形斑点,而且这家伙被绑住后依然十分桀骜不驯,身体凶狠地挣扎着,口中也在发着低沉威胁的吼叫,不停地想要撕咬前面拖着他的兽人。
李识曛上前一看,这只豹子居然也很眼熟,脸上有道疤,今天难道是旧识重逢大会?
李识曛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布?”
豹子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时一怔,停止了挣扎吼叫抬头朝李识曛看来,然后琥珀色眼睛中满是震惊。
李识曛拍了拍白虎的脑袋:“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家伙我认得,你也应该认得吧?”
即使是到了现在,李识曛也觉得当时暴龙袭击豹子族的事情,白虎并不完全清白,时机上实在太凑巧了,就算白虎没有主动参与这个设陷,以白虎的智谋,不可能不知道丛林之旁住着这样一群豹子。
以他和白虎现在的关系,当日的事情无论真相怎么样,白虎是有意还是无意做了什么,李识曛都不会再去过问,人都有自已的感情倾向与立场,何况当日的事情也难说对错。但因为这个对于豹子族,李识曛总是存着一份歉意,现在遇到了能补偿一二当然也是好的。
布既然在这里,那其他人也在?
李识曛向旁边的兽人比了个手势:“我认得他,松开绑吧。”
白虎无所谓地甩了甩尾巴,喷了一下鼻子,反正这个家伙刚刚已经被他痛揍了一顿,松开就松开呗。
而且毕竟是旧识,甚至这群豹子还是李识曛严格意义上认识的第一群智慧生物,特别是豹子族的雌性们,对当时孤立无援的他提供了不少庇护。尽管后来有不愉快,但那时的情绪都随着长久的分别而渐渐变淡,倒是故人重逢勾起了当日情境的回忆,让李识曛颇为感慨。
无论出于情谊还是歉意,能在这样凶险的世界再度相遇就是莫大的缘份,如果他们有什么难处能帮得上忙,李识曛绝不会吝惜。
布被松开后,朝旁边的兽人呲了下牙,引得白虎不屑地喷了喷鼻子,布看到白虎,琥珀色眼眸中更燃起熊熊怒火,李识曛看得吓一跳,有些心虚,难道布知道当日白虎做的好事了?
他悄悄戳了戳旁边的虎头:“你干了什么好事?怎么布这么生气?”
白虎大概知道自已身上有泥被李识曛嫌弃了,只是委屈地蹭了蹭李识曛戳来的手指,爪子把木碗扒拉了一下。
布看到木碗更是恼火地吼了一声。
李识曛:
所以他设想中狗血的种族恩怨,复仇大戏什么的果然是脑补多了事实的真相就是两只猫科动物在抢饭碗到了这个兽世再去按现代肥皂剧网络小说的套路来思考问题,真心伤不起ORZ
而且估计还是自已旁边这个占有欲强烈又腹黑的大猫先动手的,看他那身板,都有布两只那么壮硕了,布估计是吃了不小的亏又被抢了饭碗,才这么愤怒。
李识曛懒得去看旁边这只傲娇气场突然全开的泥虎,而是切换了语言频道问布:“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布的神情有些黯然,耳朵都塌了下来,半点也没有刚刚嚣张不服的神采,他低下了头,脑袋朝刚刚那声清鸣传来的方向扬了扬。
咦?居然是在同一个方向,但布这个神情,李识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印象里有些二货属性的豹子也这样悲伤,他体贴地没有追问,而是对白虎说:“我去那边看看,你先安排大家做饭吧,别打乱正常安排了。”
白虎神情收敛了一下,微微颔首,朝旁边的雪狼交待了些什么,就跟着李识曛同豹子布一道朝清鸣传来的方向走去。
李识曛知道白虎是不放心他的安全,微微一笑,也不嫌弃白虎身上的泥,摸了摸他的耳朵,白虎本来惯性地想来蹭一蹭,却又想到自已身上都是泥就止住了,只是动了动自已半圆形的茸茸耳朵。
刚刚那声清鸣听起来不远,但真的走起来却也不近,考虑到那个声音主人的体形,估计距离确实不近。而且这一路上地形起伏连带着地面也有干有湿,不太好走。可李识曛大致能辨认出,这条路线应该是湿地同森林的交界,植被的情况不是单一的气根多的水生乔木,也掺杂一些高大的落叶乔木,地面上都生着不同的苔藓。
即使是隔着茂密的树林,远远的,李识曛也看到了那个伸着长长脖子的身影,确实久违了,那日河边一别,本来以为在瀑布边可以再次重逢,没想到自已当日受伤,阴差阳错,重逢又成泡影。
刚刚腕龙小姐是听到了熟悉的白虎吼叫才回应的么,就像在瀑布旁边它的回应一样,这样一只体型巨大的食草恐龙,开始他们不过是乘客与司机的关系,一段旅途走来,竟也结下了这样深厚的情谊,也许不只是李识曛在想念这只腕龙小姐,它也一直记得给它带来甜甜滋味的两个同路人,时空的距离并不能阻隔这样温馨真挚的情谊。
李识曛有些期盼,又有些雀跃,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