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王老板不必担忧,这斗地主本就可以三人玩的,呵,青商也不小气了,不如把凌老板的账单也压在二位身上,若是二位赢了,便抹了去,若是输了,呵凌老板,你可愿自己承担?”
“当然当然!二位老板的赌技,少曦一向钦佩,这赌局就烦请二位了!”凌少曦会意,忙抱拳接口。
“既然凌老板如此客气,那这赌局就开始吧!”张先神气的压低了头,又道,“赌方的规矩一向是要将赌物压在赌桌上,老夫已命下人给立下了字据,请曼老板过目——”话罢,张先身后的小厮便上前,奉上一纸张,我低头扫一眼,便知这老狐狸精明之处,显然是怕输了牌,这债务便落在自己头上,所以事前先写了个清楚,无非是,赢便将三位堂主的账单一笔勾消,输便将那账单翻一倍加在负债人身上。
“把印泥拿来吧。”
那小厮果然已备好了,双手捧着擎到我面前,将大拇指按上血红色的印泥,印在合约单上,随后几位堂主也依次的印上了拇指印,那老头也都一一辨认过了,才肯开赌局。
“曼老板,你作东,今这规则也就由你定——”
“好!”我也不客气,从袖中取出一套扑克牌置于方桌之上,道,“相信这牌理两位已经知道了,青商也就不再多言,今这牌局我们三局两胜,你们两位中有一人算赢便是赢了,这里是三位老板的账单,青商就压在桌角,也算合了赌坊的规矩了!还有,这牌请两位老板细细的检查,青商可不想赢了之后被人说成在牌上动手脚出老千!”
[穿越:第七章 拨开迷雾(3)]
现在当然是愈张狂愈好,而且第一局必须得赢!
我敛下眉,细细数着手里的牌,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第一次玩我还真怀疑,这把牌本就不算好,大小王全不在手上,没有轰,只有炸,还都小的不得了,再加上本该是一串连牌的,却在中间断上几断,尤其剩下3456!
我却眉飞色舞,无论被逼到什么地步,唇角都挂着一抹傲人的笑,而对面两人,却与我正相反,谨慎加谨慎,每出一张牌都要思索片刻,这倒显得有些畏首畏尾了。
主动,必须得主动,这么破的牌再不主动出击,简直就是死路一条!还好,那该死的大小王都在同一个人的手上,这样也好,免得小王一甩,他们两人便通了牌,呵,有谁见过我这么窘迫的地主?被两个富得流油的贫农一路狂追,却又从夹缝中侥幸逃生,现打得只剩五张牌,三张十一,一张三,一张二。我垂下眼帘,扫过对面两人脸色,两人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王文手中也剩五张,老头却握着七张。
看来那大小双王在老头手上,虽然他极力掩饰皱纹后面的那几份得意,却被我看穿,呵,你一直都那么得意那么神气,怎么现在又摆出一副谨慎不安的样子呢,无非是有了必胜的把握,才可以把神气都一寸一寸的压下——
对了!我的唇角不知觉荡起一笑,如果说我牌技够好是一直打到现在的保障,那便是高看了自己,真正的原因应该是这两位贫农表面虽和睦,心底里却都暗暗的较着劲,谁也不给谁放牌,不仅如此,还相互压牌,看来是争着抢着要当这个第一呢!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我现在只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甩出我这几张小破牌!
赌一把,我一甩手扔出最大的一张二,随即摆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王文瞥我一眼,谨慎的目光慢慢扫过我手中握着的四张牌,不错,你猜的不错,如果你让我,那我就出去了,所以,就出你的大牌拦住我!
四张尖!王文甩的只剩一张,如果老头不拦他,他便赢了,可老头这么小心眼又怎么会不拦他?大小王!盖过那四张尖,老头得意瞥一眼王文,而我却在心底里狂笑,一张小小的二就能调出他们的底牌?而且看样子,老头是绝不会放单牌给王文的!
老头出两张七,手中只剩三张,我不出,因为等待机会,王文也不出,因为只剩一张牌。
老头这时候紧张了,扔出两张牌,双十。我走运,真走运!立即甩出两张十一,可手中还剩下一张十一,一张三。可我已赢定了,我的唇瓣扬起一抹笑,十一就是现在最大的牌,因为主全部都出去了,而四个十三被老头轰了王文的三张十二,剩下一张十二在我这里也早已出手,对,十一就是目前来说最大的单牌。
这局,我赢,却赢得极险极走运,就连一旁看牌的人也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释然的一笑,这把打得心力交瘁,那么后两局我便要得意的输,要先张狂的摸一把好牌,然后再输得干干净净!也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吊起这两只老狐狸的胃口,一路的咬钩!
“张老板,王老板,打牌嘛,三分运气,七分的技术,青商这把得罪了!三位老板也都备好了银子吧”先出言不逊,显示自己张狂,果然收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对面两人均是一脸怒容,却也知道输牌是他们自己的原因。而三位堂主倒是在一旁得意的很,见我赢了,反倒释然的一笑,可我顿时冷下脸一一扫过他们,如此不知深浅,你们以为我曼青商要的只是蝇头小利么!三位堂主了然,立即改了神色,焦急万分了起来,见此我才收回了视线,满意的笑笑。这才对嘛,三千两也不算小数目,欠人帐就得有个样子!
洗牌,摸牌对面两人已扔下各人的面子联合在一起,而我既已打定了主意,一输便输了个底朝天——
懊丧的神情溢于言表,挥手一推,将桌上的账单推过去,道,“两位老板赢了,不过侥幸罢了!青商不服!”
老头听了并不恼,示意小厮取了那账单交给静坐一旁的红律凌三位老板,许久才道,“年轻人呵,年轻人就是这样,老夫开赌坊那么多年,见惯了输光了家产连老婆孩子一并输了才后悔莫及的!曼老板,牌桌子不是女人上的了的,依老夫所见曼老板还是将手里的生意也一并的交予自家兄弟照顾,你就回家做做女红倒还尊崇些体统!”
“张老板的话言重了,曼老板别介意不管怎样,能把牌打得如此,你已算是女中豪杰了!”王文极会做人,闻到些许的火药味便挂起一张老好人的脸面,打圆场。
我却冷笑一声,完全不理会王文,只从袖中掏出那一叠银票“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狠言道,“我今还真不信邪,那么差的牌能赢,好牌反而倒输了,这里是十万两的银票,青商手上就这些个现银也不拖拖拉拉的,就痛快的玩上一局!张老板王老板可敢下注?”
王文一惊,谨慎的皱起眉,心里计算着这赌局是不是值得,老头却依然不动声色的捋着花白的胡子,目光越过桌上的那叠银票直直射向我的脸。
“夫人,老爷不是说了这十万两是用地产作保才贷来给小姐进货的么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您不也说不过是玩玩,怎么认起真来了”
我低头,见未泯弯着腰垂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下人模样,几乎要把持不住笑出声了,却也只能忍住了笑,挥手打在未泯右脸上,厉声道,“滚下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是那老不死的让你看着我的?哼,你听好了,这产业都是我娘家给的,我想怎麽处置就怎么处置!”
“是是,小人不敢”未泯捂着脸后退,一直退到只有我才能看见的角落里,嘴角才噙上一抹冷笑,而我也早已了然,因那老头审视我的样子,分明就是觉得我随身揣着十万两比较有问题,所以未泯才陪我演了这么一出戏。
而听的这些,老头疑惑寻思的目光才慢慢褪掉,隐隐的现出几分贪婪之色,只可惜,在赌坊打滚摸爬那么多年,他又怎肯轻易下水?而王文就更加奸猾,大有审时度势之意。
“张老板,王老板,我们三人已商议好了,少曦愿将倾心客栈扶摇客栈压下做赌注,红老板愿将此如意酒楼压下,而律老板也愿出资十万若是输了,便是输我们这些赌资,与两位老板不相干,若是赢了,那我三人愿出十万两谢银”
“哦?这样的话,那三位老板岂不是要吃大亏了?”老头拈胡子,不动声色的问道。
“呵张老板说笑了,我们自是有想要的东西,只是还要看曼老板舍不舍的割爱了!”凌少曦嘴角扬起一抹精明的笑,随后转过身来,对我抱拳道,“少曦知道曼老板的和氏璧是无价之宝,只是一时实在凑不出那么多银子,却又着实喜欢,所以才迟迟不归还,曼老板可否收回那十万两银子,只将这和氏璧作为赌注?”
我却突然严肃了面色,敛眉摇头道,“凌老板,你既然喜欢和氏璧,那就放在你那让你多观摩几日也无妨。你也知道我刚刚说将和氏璧作为礼物送给赵老板也不过是句玩笑话,可他却当了真,而你又在这时候说让我拿和氏璧当赌注,这不是逼我么?”
凌少曦听的我话,温润如玉的脸也不禁一冷,咬牙道,“那少曦再压上五十万两!”
“不行,那玉不压。”我也咬紧了牙,挤出几个字。
“凌老板,你再一味加价,岂不是要夺人所爱么?”见凌少曦又要加价,红蝎“忍不住”上前劝阻。
“红老板,你没听说过这句话么?玉声贵清越,玉色爱纯粹雕琢复雕琢,片玉万黄金,而那和氏璧不仅声清泓悦耳,玉面纯净温润,少曦本就爱不释手了,而今又听曼老板讲了这玉的来历,少曦才下了决心要这块古玉,只可惜曼老板一直要价五百万两,少曦就是倾我所有,也是买不起的!”凌少曦深深叹出一口气,垂下眉目,温润的俊脸上似有万般掩饰不住的哀愁。
呵,我却挑眉一笑,轻问道,“凌老板,你果真是喜欢此玉?”
“当然,那还用说!谁不知我凌少曦一向小心谨慎,只要出手的钱财在千两以上,都要反复斟酌!可今不仅压上了两个客栈,还出价到五十万两,而这些也只不过是赌资,若是输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么多年了,难得碰上像凌老板这样的识玉之人,既然如此,青商也不便小气了,今就把和氏璧也作为赌资压上,不知现在张老板王老板意下如何?”
听了我话,凌少曦便转过脸去,看向老头,刚要开口,那老头便堵住了他的嘴,一字一顿的道,“老夫已决定了,这局没法帮三位老板了”
没等老头说完,凌少曦就抱拳俯身道,“这又是为什么?张老板且当它是一把普通的牌局而已,不必过于紧张,少曦相信您的牌技!”
老头却摆了摆手,淡然一笑道,“凌老板言重了,老夫的身家都是赌来的,又怎么会因为一场小小的牌局紧张呢?只不过,这里可不止你是识玉之人,说来也惭愧,老夫也研究玉石多年了,而这‘和氏璧’一听名便知是上好的古玉,既然曼老板有心割爱,那老夫又怎甘心将它拱手让人?所以,老夫决定参赌,至于这赌资嘛,便压上京都的五家最大赌坊,不知这样可合曼老板心意?”
“这张老板,怎么能这样呢?少曦已经跟曼老板说好了”见此,凌少曦忙争道。
我却截断他的话,冷笑,“凌老板,口说无凭,什么事没有立下字据那就不算数,尤其是在牌桌子上既然张老板都这么说了,那青商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不知王老板”
“王某不敢拂了大家的意,就压上四家店铺,只是王某不为和氏璧,不知曼老板可否将那十万两收回,压上江南五寨的粮路经管权?”
“这个么”
“五家!曼老板,王某再压上一家店铺,与老爷子一并下注”
奸商就是奸商,赌徒就是赌徒,再走运的赌徒,也有输的一天!
呵,唇角勾起一笑,接口道,“既然二位如此兴致,那便立下字据吧,还是那句话——空口无凭!未泯,笔墨伺候!”
“是,夫人!”话音刚落,未泯便擎上来笔墨纸砚。
瞥一眼未泯,唇瓣扬起一笑,道,“未泯,你就照我说的写——甲方:曼青商,乙方:张先、王文——甲方乙方今日在如意酒楼进行一场牌局对决,各压上赌资如下所示,甲方:玉器‘和氏璧’以及江南五寨粮路经管权,乙方,各为京都五家最大赌坊未泯这里留空白,一会儿请张老板王老板都把店名地点仔细的填好了,嗯,接着在场一切人等都可为人证,因此次牌局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特聘凌少曦、红蝎、律覃三位老板为本次牌局公证人员备注,此合约具备完全法律效力,若产生纠纷,则各大官府均需无条件受理,且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搁置,弃此合约不顾!至此,甲方签名,盖章,乙方签名,盖章,某年某月某日”
一口气不带停顿的说完,抬起眼帘,挑眉,完全无视众人惊愕的表情,然后旁若无人的压下一口渐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