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与春福对视一眼,最终由红梅解释道:“姨奶奶,这些衣服都是少爷让奴婢们送来的。”
“少爷?”福多多讶异,不明白他是在唱哪出戏。
要知道余世逸让春福、红梅带来的衣服,可不是她这个妾室可以穿得起来的,那可是正红,大大的红色,要是穿了的话,岂不是白白的让人拿住把柄吗?
他到底是想干嘛?
可是,仔细的想想,福多多觉得余世逸不会平白无故的如此,这中间定有发生了什么事情。
遂而,福多多抬眸望向红梅、春福询问。
这次由春福说道:“奴婢们回去给您拿衣服的时候,少爷问了原因。因为奴婢们当时没在内室,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您不慎跌倒了,把茶水都倒在了身上,弄湿了衣服,奴婢就把这些告之了少爷,少爷听完之后,脸色十分的不好,就让奴婢们先等等,让文竹去成衣店买了这一身大红的衣服回来,然后让奴婢们拿过来。”说着,观察着福多多的神色,斟酌的说道:“姨奶奶,依奴婢看,少爷是心疼您,不忍您受委屈,所以才”
福多多摆摆手,让春福不用再多为余世逸解释。
因为要是按照余世逸的意思穿上这身衣服的话,她就不止是被茶水弄到身上这么简单了。
福多多叹了口气,感觉很头疼。
缘由是根据她的判断,她这一跌可不简单,应该是谁伸脚绊倒的她,而且根据目测和推断,作怪的人应该就隐藏在各房小姐们之中。
第一百一十章 闯入
福多多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与那些千金小姐们有什么的结怨,致使会这般的暗害她。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好似站在了一座独木桥上,并且前有狼,后有虎,上有鹰,下有鳄,没有一条路是安全的。
她很想犹如鲁迅先生所说的,就是没有路,也要踏出一条小径来。
可是,她能吗?
此时此刻,福多多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姨奶奶,您打算怎么办?”红梅指指托盘里的大红色牡丹花开妆花褙子和正红挑线马面裙问道。
福多多垂眸看了眼,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拿回去吧!这衣服我怎么能穿得下?一出去,就会被唾沫淹死了。”
红梅很是的为难,与春福对视一眼。
春福回视了眼红梅,咬了咬下唇,最终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托盘,说道:“你留在这里伺候姨奶奶,这衣服由我来送。”说着,对福多多行了礼,转身就要离开,却在她抬脚的时候,被红梅一把拽住了胳膊,并伸手抢夺托盘,争辩道:“还是你留下,你在府中的时日长,能帮衬到姨奶奶。”说着,不顾春福的反对,使用蛮力,把托盘抢了回去。
“你!”春福气急,忙要拿回去。
红梅不让,躲闪着春福,并压低了声音呵斥她不要胡闹。
见此,福多多觉得甚是奇怪。
遂而,在红梅、春福因抢托盘弄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开口叫停了她们,困惑的问道:“你们这是干嘛?还不快停手?”
红梅、春福俱是一愣,神色间一闪而过些许的惊慌。
看她们这样子,福多多就更想要知道了,语气中加了严厉,再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红梅、春福飞快的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同时摇摇头,连连的否决道:“没有没有!”
“没有?”福多多的眉角微挑,很不相信她们。
听出福多多语气的怀疑,红梅和春福还是一口咬定没有任何的事情,她们认为只要她们不说,福多多也没有办法。
可是,她们还是低估了福多多。
福多多要想知道什么事情,就是有再多的阻扰,也要扒拉清楚。
这就是她的固执,也是她的执念。
冷笑着上前,福多多出乎意料的从红梅的手中拿走托盘,对她们说道:“既然你们什么都不肯说,那么就由我来亲自去问问少爷。”
“姨奶奶”红梅、春福双双“扑通”的一声跪在了福多多的跟前,阻拦道:“姨奶奶,您不能去!”
“不能?那你们说说,回福寿院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们如此的失态,互相推推嚷嚷的,好似送个衣服犹如走上了刑场。”微微的一顿,像是猜测到了什么般,眼睛蓦然睁得老大,凛然的问道:“是少爷,是少爷对你们说了什么,对不对?”
“没,没有!”红梅和春福极力的反驳,可她们惊慌的表情以及眼眸中的惊恐,还是生生的出卖了她们。
福多多索性也不跟她们多绕圈子,直言道:“好好好!既然你们不说,也就不是我的心腹!”
此话一出,红梅、春福脸色瞬间煞白,她们知道福多多是动真格的了。
互相看了眼,俱是从对方中看到要实话实说的意思。
所以,没有任何的迟疑,春福去拦住要回福寿院的福多多,红梅则是焦急的解释道:“姨奶奶,请您听奴婢说。少爷,少爷在奴婢们来之前,曾经交待过,要是把衣服给原封不动的送回来的话,就要把奴婢和春福给打卖出去,所以所以奴婢们不敢”
不敢什么,已经不用说明,也知晓了。
福多多脚下有些的虚浮,微微的踉跄了下。
春福忙搀扶住福多多,红梅则是去倒茶。
福多多挥挥手,轻轻的推开春福,并让红梅不用倒茶,自行在太师椅上坐下,神色有些的恍惚。
春福、红梅十分的担忧,轻轻的唤了一声。
福多多并没有立即理会,等了好久之后,这才悠悠的问道:“你们说,我这样值吗?”
春福、红梅不知道福多多此话的意思,一脸的茫然。
见状,福多多冷笑,说道:“看来是我太过天真了,总是这样等受伤害了,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叹息出去,福多多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服侍我穿衣吧!”
“姨奶奶”红梅有些的迟疑,说道:“要是您穿这正红出去,待会出去,她们”
福多多勾了勾嘴角,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说着,也不用等她们动手,福多多自行解开衣带,一件一件的把被茶水弄湿的衣服退下,每退一件,寒意袭上她的体内,福多多就能更认清事实。
表妹总归是表妹,余世逸还是余世逸,他们虽然有共同之处,但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前者至少不会害她,而后者却是说不定了,是她之前太过感情用事了,以为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就可以摆平一切,殊不知在他人的眼里,只不过是个愚不可及的大笑话而已。
春福、红梅看福多多心意已决,而她们也没有好的办法帮衬她,只能上前服侍她更衣。
正当外衣褪尽,只剩下杨桃色蝶纹的肚兜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的骚动。
福多多并没多放在心上,以为是红蕊来催了,让春福、红梅加快手中的动作。
可刚把肚兜的细绳全部解下,挡风的毡帘就被人从外面撩起,一面容惨白如纸,身量消瘦颀长,一头宛如浓墨般乌黑的青丝被白玉冠绾起的弱冠男子走了进来,看到福多多全身上下的细腻肌肤只由一小小的肚兜挡着,他的面色猛然间涨红,冲淡了些他不健康的病容。
看见男子大刺刺的盯着福多多瞧,红梅、春福俱是惊叫起来,忙张开手,把福多多紧紧的围起来。
福多多看向那闯入者,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伸手拍拍慌里慌张的红梅和春福,淡淡的说道:“是少爷,别紧张。”说着,轻轻的推开她们俩,无比冷静的曲膝向余世逸行礼,清冷的说道:“少爷安好。”
听福多多这般的说,红梅、春福也看向来人,发现还真的是余世逸,心下微微的安定了下来。
可安定之后,她们醒悟过来,是要向余世逸行礼的,但福多多就只有一小小的肚兜围着,要是她们行礼的话,无疑会更让福多多走光,顿时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好在,余世逸没有过多的计较,况且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光裸着肩背的福多多身上。
“您还要看吗?”福多多毕竟不是纯种古代人,她现在的穿着就好似是现代的比基尼一样,没有什么好羞耻,或者遮掩的,更何论她现在的心很冷,对于余世逸炙热的眼神,就更为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了,反而很是大方的推开紧紧护着她的红梅和春福俩人,让她光裸的身体暴露的更为多。
见福多多如此的举动,红梅、春福羞红了脸,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余世逸则是咽了口唾沫,面色更为的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快,快把衣服穿上,省得着凉了。”抬眸不经意接触到福多多冰冷冷的眼神,余世逸微微的一愣,不知她为何会这般,她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看过他。
垂眸细细的一琢磨,余世逸的耳根子火热火热的。
他想福多多定是害羞了,而他还这般大刺刺的盯着她看,莫怪她会生气。
贪婪的再瞅一眼,余世逸慢慢的转过身子,对红梅、春福吩咐道:“快伺候你们主子穿上衣服,要是着凉了唯你们是问!”说完,又对福多多无比温柔的道:“你,你不要为我的鲁莽而介怀,我只是只是”吱吱唔唔的,余世逸词穷了,说不出他到底只是什么,可未防福多多心中存有气,仍旧勉强的解释道:“我只是忘记了。”
话一说完,余世逸大口大口的喘气,终于把话给说出来了。
可细细的一回味刚才的话语,余世逸又着急上火了。
他,他刚才说得什么啊!
忘记?
这种事还有忘记的吗?还不如不说了。
一时间,余世逸的心犹如猫抓般难受。
要想解释,但是怕越描越黑,不说清楚的话,又怕福多多误会。
总而言之,很是的纠结。
福多多不知道余世逸心中此时的挣扎,她现在想得全是怎么样从余世逸的嘴中套出碧桃的下落来。
现在对福多多来说,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碧桃的安全。
在旁伺候的春福、红梅,很是敏锐的察觉到福多多此时心境的变化,也就由此很是的担忧她,担优她会因为衣服的事情,而对余世逸说出什么不得宜的话语来。要是这样的话,于谁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趁着余世逸背对着她们,红梅使了使眼色给春福,让她站在福多多的身前挡着,而她则是附耳轻声劝道:“姨奶奶,少爷毕竟是大爷们,没有我们女人这般的细腻,有些事情就没怎么想得仔细,所以就”停顿了下,红梅继续说道:“您不要放在心上,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福多多知道红梅的意思,她现在的确是没有与余世逸闹开的本钱,遂而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红梅就放下心来,轻拍了下春福的肩膀,以示表示话已说完,让她继续帮忙一起给福多多穿上这身妖艳刺眼的大红衣服。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气
福多多仿若木头人般,任由红梅、春福摆布。
不消半会儿的时间,一身的大红衣就穿戴好了。
红梅和春福俱是喜滋滋的看着福多多,夸赞道:“姨奶奶,您穿这身衣服可真好看。”说着,还拿来象牙镂花小圆镜,递给福多多,让她也看看自己此时娇艳的样子。
福多多面目表情的接过,看着镜中的女子神情冷淡,肤色灰暗,尤其是穿了这一身的大红衣之后,更是映衬得她本就不白的肌肤灰突突的,一点都不好看,十分的不好看!
此时此刻,福多多的心情十分的浮躁,莫名的很想发火。
可见红梅、春福小心翼翼的神态,她的气就消了一大半多。
她们最终是最无辜的,之所以说她此时漂亮,也只不过是因为这身衣服的颜色的缘故,因为妾室是永远不能穿正色的,只有明媒正娶的嫡妻,才有这等的权力。而余世逸却不顾世俗的压力和舆论,让她穿起来,在红梅和春福的眼里,就是对她福多多无比的宠爱,继而心境改变了,才会觉得好看。
但这份的宠爱,福多多却觉得压力很大,直把她弄得喘不过气来。
背对着她们的余世逸,听见红梅、春福对福多多的夸赞,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来,迫不及待的要想转身看看,她变成如何的漂亮妩媚动人了。
可,不知怎么的,余世逸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情怀,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不敢。
他好怕,怕福多多会绚丽多彩的展现在他的面前,但是下一秒就消失了。
挣扎好久,余世逸才慢慢的转过身去。
看到福多多被一袭红衣包裹着,余世逸脑中蓦然冒出了《诗经》里的诗词,那就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他知道这句话是说在春天桃花盛开之际,正是女子出嫁之时,然后大家对新婚夫妻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