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知道吗?”
绿菊感激不已,向福多多连磕了好几个响头,保证道:“奴婢绝不会出去乱说的,奴婢知道事情的厉害。”说完,看向一旁的红梅,像似她会走漏了风声般。
红梅就立刻担保道:“奴婢明白。”
福多多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这只破损的喜鹊登梅挂珠钗我先收起来,免得被他人看到了。”说着,当着她们俩人的面,把这支祸首的珠钗用红布包裹起来,放进了梳妆台的镜奁中。
珠钗的事情落幕之后,红梅和绿菊又开始忙碌的为福多多梳妆打扮。
看着因怀着感激的心,而手脚更为麻利的绿菊,福多多放心了些,心中想着就是今后她只是为二等丫头,对自己的怨念也会大大的减去不少。但是凡事会有万一,福多多想着先行试探一二才行,顺便测测红梅的品性。
看着铜镜中五官端正,却并无特别突出的小脸,福多多状似很是为难的叹了一口气,蹙着眉头,紧紧的抿着嘴巴,很是难办的样子。
见状,绿菊担忧的问道:“姨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下意识的,她认为是福多多反悔揽下自己的事情了,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说话十分的小心翼翼。
红梅学乖了不少,静坐其变,再反应。
福多多打量着红梅和绿菊俩人的神色,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知道我已经被抬为贵妾了,身边的人定是会相应做些调整的。远的不说,就是贴身大丫头的事情这两天定是会订下来的,而一等丫头的位子只有俩个,这个”说着,故意延长了尾音,观察着她们俩个的细微神色。
余府是临安城数一数二的富豪,各种规矩十分的严明,吃穿用度上也十分的讲究,往往太太姨娘小姐等身边伺候的丫头,尤其是一等的婢子养得就跟小康人家的小姐般的金贵,不说月银比低等的奴仆高,身份地位用度都是超出一大截的。
红梅和绿菊听了福多多的话之后,都眼热不已,毕竟有哪个会不盼着自己好的?
只是位子只有俩个,而且还有共有四人争着,胜算有一半一半。
绿菊的心思活络起来,眼眸中逬发出强烈的渴望。
她想到了同村姐妹当妾室之后,回家省亲的那种排场,每每想起都让她心跳加速,眼热不已,也很想如此大张旗鼓的,耀武扬威的在亲友面前显摆,让他人对她羡慕嫉妒恨,而现在机会摆在面前,绿菊很想争一争。
红梅也是如此。
只是她到没有绿菊这般要想让他人嫉妒的心理,她只想站在高处,而不像上次那般,因为自身的卑微,被主家给随意的抛弃了,险先遭遇了不测。
第六十章 渴望
福多多看到绿菊和红梅的眼眸中闪动着点点光辉,不时的逬发出强烈的渴望来,心中了然。
人人都想要往上攀爬,这她不阻止,只希望不要因此而害人害己。
只是看着绿菊比红梅更为火热的眼神,福多多就感到一阵的头疼,知道她对于一等丫头的位子,是必然要争上一争的了,是比红梅更不善罢甘休的。不过,还好,有了那一支喜鹊登梅挂珠钗的缘故,她也会忌惮着自己,不会因此落选而心中怨怼于她,必是会对坐上那头把椅子的怨恨。
唉,这就是人心啊!
不能埋怨于高位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垂下眼睑,福多多对平时闷声不吭的绿菊多留了点心眼。
理了理情绪,福多多一脸为难的说道:“其实对于大丫头这个位子,我心里还是最属意你们俩个的,只不过”延长了尾音,仔细的观察着她们的点点细节。
红梅起初是很激动不已的,只是听福多多这般的说,渐渐的冷静下来,眼眸中的燥热也逐渐消散。
而绿菊自福多多说了大丫头的事情之后,心中就犹如开水般翻滚不停,眼睛骨碌碌的直转动,几次嘴角翕翕的想要开口询问,可见红梅也并无其他动作,她只能忍了下来。她的那个当妾室的姐妹曾经说过,大户人家是最不喜多嘴的人,还说枪打出头鸟什么的,所以她要忍着,等着红梅熬不住问,她再接话。
只是,左等右等,平时倒挺能说会道的红梅,这会子却跟哑巴了般,愣是一声不吭的,好似此事与她无关一样。
绿菊心里就跟被猫爪抓了般,七上八下的,现在又听福多多这般的说,内心就好似要火山爆发了样,早把那为妾室的姐妹的警告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急急的问道:“姨奶奶,只不过什么?这谁为大丫头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
福多多看了眼不做声,也不见渴望的红梅一眼,解释道:“如果我身边就只有你们俩个,大丫头的位子当然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只不过不是还有以前少爷身边贴身伺候的春迎嘛,这我不得不顾忌一二的,还有春福,虽说春福不比春迎,可也好歹是伏伺过少爷的。这些,我都不能不照顾到,你们明白吗?”
说是这么说,绿菊还是很不甘心这等大好机会就白白的拱手让人,辩驳道:“可奴婢们也是大太太派过来的,就只能在她们之下吗?”越想就越不甘心,绿菊想到了大太太,忙急急的说出口,深怕福多多忘记了。
福多多眼底闪现过不悦,暗道绿菊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人也不怎么机灵,在关键时刻,倒也知道动脑子了,竟把大太太搬出来说项。可还是嫩了点,竟不知道遮掩,如此直白的把心中所想说出来,断了转圜的后路。
红梅见了,不禁责怪绿菊的口无遮拦。
没有人喜欢被威胁的,尤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这绿菊怎么就好好端端的说起这茬来了?并还连带着把她也给牵累进去了。来不及对绿菊生恼,红梅忙救场道:“奴婢能在姨奶奶身旁伺候,已是知足,不求其他。”一句话算是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并且这次倒不如之前说话连带着绿菊,算是与她撇干净了。
看着红梅坚毅的小脸,福多多想着她还是挺聪明的,知道明哲保身。
以此,她倒对红梅有所改观了,毕竟能在这个大大的诱饵面前不动声色,并还及时退出,倒还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只是福多多希望这显露的是她真正的品行,而并非耍着以退为进的把戏,把心中的阴暗隐藏在深处,混淆他人视听。
对于红梅这般的说,绿菊暗喜不已,算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并未察觉到刚才一番话语,已是大大的不妥。
福多多把绿菊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心中已自动把她彻底的划入了不可重用的框框中,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的看着躁动的绿菊,说道:“你说得并无道理,总得也要给大太太面子的。”
刹那间,绿菊心里像装有十五个大水桶似的,七上八下,摇曳个不停,眼睛睁得老大,发射出熠熠的光芒,忙又问道:“那那奴婢和红梅,您”红梅已然明确说退出的,绿菊想着福多多总不能是要强塞给她,而且也并不是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人选了。这般的想着,绿菊就更为激动了,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整个身子还因太过亢奋而微微的颤抖。
福多多心中暗笑,却就此打住这个话题,故意搅浑了说道:“你们俩个不分伯仲,我也不好拿定注意。人是大太太派来的,我总得要过问一下她的意见,再做定夺。”把皮球推给了大太太,到时可一丁点都埋怨不到她的身上,因为福多多猜测着以大太太的心性,是绝对不会选择只会女红,并无其他长处的绿菊做她身边的大丫头的。
绿菊连连应和,谄媚的说道:“姨奶奶说得极对,大太太那边的过场还是要走走的。”
想说奉承话,可此话一出,要是被有心人听见,免不了会听差了,以为自己不把大太太当回事,只是随便敷衍而已。未免以防万一今后生出闲话,福多多阴沉了下脸,呵斥道:“说什么呢?大太太可是主持中馈,堂堂的当家主母,其他几房也是对她敬重有加,你说话怎就如此的轻浮?”
绿菊不明所以,在家里的时候,她娘就是这么对待祖母的,说这叫走过场,这有说错吗?
心里虽是觉得福多多大惊小怪,可为了能够让福多多为她在大太太面前多说好话,绿菊只能不甘不愿的接受,毫无诚意的说道:“是奴婢错了。”
福多多当然察觉到绿菊的漫不经心,更是讽笑她心比天高。都说有多少大的胃口,就吃多少的饭,依绿菊这般的心智,实在是太过自不量力了,不知道“人贵自知”这四个字的珍贵所在。
只是自己选择的路,后果自行承担,福多多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了。
梳洗完之后,福多多只选择了比较不出格,也不怎么打眼的衣服来穿,发髻也是简简单单的,整个看起来干净利落,可也不失身份。
绿菊见了,眉头一直锁得紧紧的。
她可是见府里的其他各位姨娘,打扮得都是花枝招展的,恨不得把所有金银首饰都往身上带去,就是她的那位姐妹也一样,妆画得极浓,头上插的,脖子挂的,腕上带的,都是金灿灿的,闪得人都不敢直视,可到了福多多头上,通身只有头上斜插了支岁岁安康的银簪子而已,实在是太过素净。
绿菊怕福多多这身的穿衣打扮,会惹得大太太和大少爷不悦,颇为关怀的说道:“姨奶奶,奴婢瞧他人穿得都是挺福贵的,您是不是也太寒碜了点?”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没大没小了。
福多多不禁暗叹权势福贵,还真的真够会快速改变一人的,这要是在平时绿菊可是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的。不想与她过多解释,福多多只是淡淡的说道:“这样挺好,太过出挑了,反而会惹人闲话。”
“怎会?姨奶奶你现在可是贵妾了,有谁”还未等绿菊激昂的把话说完,红梅急急的打断,为福多多解围道:“绿菊,姨奶奶所说并无道理,还是不要太惹人注意的好,况且贵妾的事情,大太太还没找日子定下来呢。”
见红梅反驳自个儿的话,以为她死灰复燃,见不得她好,忍不住刺声道:“你说得是什么意思?大太太说过的话,还能有假不成,况且那日大老爷也在,总不能因为没找日子定下,就否定了姨奶奶贵妾的身份吧!”句句都是针对着红梅而来,明明白白的呛着她对姨奶奶身份的怀疑。
福多多看着绿菊顺顺溜溜的话语,实在是佩服至极,也不得不佩服权势地位的威力。
红梅则是被说得满脸通红,气得不轻。她没有想到绿菊这般的不知好歹,她说这话也是为她好而已。既然对方毫不领情,红梅也不管了,索性转过身去,去干其他杂事。
绿菊得意的望着红梅落败的背影,窃喜不已,认为大丫头的宝座是非属她不可了,就更为殷勤的捧着福多多。
看着绿菊和红梅闹僵,福多多的另一桩心事算是了了。她知道当绿菊得知自己与一等丫头的位子失之交臂的话,她定会把气全撒在红梅身上,而同为一等丫头的还有春迎,只要在春迎和红梅她们俩人之间再弄点小事情,她们三人互相钳制的关系就稳稳当当的确立了,她只需暗暗的牵引着即可。
身边的人弄得差不多了,福多多身心轻松不少,慢慢的等待着文竹的到来。
在天色慢慢的放亮之际,福多多左盼右盼,文竹总算是在春福的带领下到西厢房来。
第六十一章 动态
余府有规定,舞勺之年上的男仆是不适宜再住在内院之内的,也不许擅自走动,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形或者主子有特令的情况下,才许在院内逗留,但也只能在准许的范围之内,否则轻者杖打出去,重者就是一律杖杀。而文竹今年已有一十二岁,属于舞勺之年,又因福多多前些日子住进福寿院内的缘故,是要搬离出去的,且后院往往一般晚上亥时下钥,隔天凌晨卯时开启,他卯时三刻过来,算是对福多多很是的恭敬了。
见此,福多多对于文竹十分的满意。
让春福搬来绣墩让他坐下,福多多含笑的问道:“你在外院已有一些日子了,可有什么异状吗?”福多多觉得内、外院是密不可分的,如外院有何事发生,必会多多少少影响到内院之人。相反,内院也是这个道理。现在,福多多对内院虽算不上一切皆掌握手中,可一些的信息量还是有的,唯独对外院一无所知。而此刻,福多多的时间并不充裕,也不跟文竹打哈哈,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自昨晚福多多嘱咐之后,文竹就猜想着福多多会问他些什么,以为左不过是询问有关大少爷的生活起居,却没想到她会单刀直入的问外院的事宜。他听闻之后,微微的愣住,可也很快反应过来,从善如流的回答道:“异状倒没有,只是谢总管和张管事最近有点磕磕绊绊不断,其他一切如常。”
闻言,福多多蹙眉思索,沉吟道:“知道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