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多就把事情的缘由说与他听,希望他协助陈庄头一起抓住偷瓜贼。
包护卫豪爽的一口应下来,大步走过去,拍了拍陈庄头的肩头,说道:“这事你放心,定会帮你抓到贼人!”说话中气十足,震得旁边的人耳朵“嗡嗡嗡”直响。
陈庄头揉了揉被拍痛的肩头,忙对包护卫客气了一番。
包护卫性子直爽,不习惯陈庄头的奉承,脸色有些不好,倒弄得陈庄头一头的雾水,不明所以。
在简单的交接之后,包护卫跟着陈庄头一起去田庄里去安排事宜。
待等他们全部都走了,春福凑在福多多的跟前,很是有兴趣的问道:“姨奶奶您说这事情到底会是什么情况?”满脸的八卦的样子,眼睛还一闪一闪的。
福多多斜睨了眼春福,恶趣味的说道:“你想不想现场感受下?”
春福不解,望着福多多。
福多多说道:“就是你跟着包护卫他们一起去抓贼,你不就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也不用现在眼巴巴的问我了。”
“啊?”春福惊呼了一声,拉扯福多多的衣袖,可怜巴巴的求道:“姨奶奶,奴婢才不要去,夜里黑漆漆的,什么都不看见,好危险!还不如听听那些仆妇的谈资,一起唠嗑来得痛快。”
福多多却是笑笑,从春福的手中抽回了衣袖,径直往内室走去。
春福目瞪口呆,看着福多多的背影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求救的望向了红梅。
红梅也不理会她,跟着福多多的脚步去了内室。
内室中,福多多扬起的嘴角耷拉了下来,满脸的愁容。
她隐隐的觉得田庄里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寻常,背后有什么更为大的事情在等着爆发。
担忧归担忧,时间还是如此的流逝。
只过了一天,包护卫领着手下的弟兄抓住了一帮的偷瓜贼。
那偷瓜贼总共有十几个人,有老有小,衣衫破烂,操着外地的口音,哭丧着脸诉说着自己的无奈。
陈庄头来问福多多该怎么办。
福多多不想为难他们,毕竟谁没有遭难的时候?何必得理不饶人,不留他人一线的生机。
所以,她让包护卫放了那些人,让他们别再偷了。
没有想到,那些人却要求见福多多。
福多多左思右想,让包护卫安排了下,打算在厅堂里见他们。
碧桃她们却很是的不同意,怕有陌生人进来,对福多多的安全产生威胁。
福多多想想,也觉得如果他们全部都来的话,实在是太过杂乱了,会给庄子的人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左思右想,福多多让包护卫传话,让那些人派出几个代表来。
话一传出去,没过多久的时间,在包护卫的带领下,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大概在他们十几个人当中,说话是颇有些份量的。
一踏进厅堂,那个老者在年轻妇人的搀扶下,一下子跪在了福多多的面前。
福多多被这突然的跪拜吓得一下子站立了起来,忙让红梅过去搀扶起他们,并安排座椅,上茶接待。
老者却轻轻推开了红梅,不让她搀扶,并对福多多说道:“听说您是这庄子上的主子,我带着儿媳妇特意代表大家来感谢您,感谢您对我们的宽容,没有把我们送官府查办。”说完,拉着身旁的儿媳向福多多磕了几个响头。
福多多赶忙躲开,实在受不了这么大年纪的人向她磕头。
她见老者十分的固执,只得亲自搀扶起老者,说道:“您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区区小事而已,何必对我这个年轻小辈行这么大的礼?那些瓜果摘了就摘了,以后还会再长出来的,人都有遭难的时候,何必苦苦相逼,不留他人一条后路呢?”福多多毕竟曾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有些想法跟这里的人接不上轨,做不来这里真正主子的作派。
老者起初还不肯起来,执意要给福多多磕头,听她这般的说,老泪纵横,最终在儿媳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的起来,不断的说福多多是好人的话,还让他的儿媳给福多多磕头。
在一番的折腾之下,老者最终同意坐在了福多多所安排的太师椅上,不过让他的儿媳站立在身后。
对此,福多多没有多说话。
在这个时代里,作为女人都是没有啥地位的,她也无力反抗。
废话不多说,福多多直接问老者的来意。
一提起这个,老者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他哽咽的说道:“您不知道,我们的家乡遭了难了,村里的人死了差不多,就连我的那刚娶亲的儿子也”说到伤心之处,老者也顾不得许多,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打湿了前襟,也惹得站在他身后的儿媳妇恸哭起来。
悲伤的情绪一般很容易牵动他人的情绪。
福多多等人也被老者的伤感弄得眼眶通红,为他们的遭遇感到痛心。
尤其是春福,她的家里要不是遭难,也不会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牙子带走,几经转卖。
一时间,气氛很是的压抑和悲伤。
过了良久,等老者哭泣了差不多,发泄了情绪之后,他不好意思的用衣袖擦擦眼泪,红了脸尴尬的笑了笑,对福多多说道:“都是我不好,看我说这些过去的伤心事干嘛,倒惹得大家也不痛快。”说着,缓缓的说起了他们十几个人的遭遇。
原来他们的家乡因为天灾,田里没有一分的收获,再加上后来接连一个月的大雨,有些抵抗力不好的人就患上了痢疾,家里没有余钱治病,就这么病死了。这痢疾有传染性,家里一人染上,全家都会有。就这么扩散出去,全村的人差不多都患上了,就只有几个活下来,其中就有这位老者和他的儿媳妇。
整个村子差不多没人了,老者只能带着他的儿媳妇离开,一路上遇到不少也同样遭难的隔壁邻村的人。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与老者一起的总共有三十几个人,后来或病或失散或离开,各种原因而成了现在只有十几个人。
听完老者的诉说之后,福多多等人唏嘘不已。
不过,碧桃却是紧紧的皱紧了眉头,趁着旁人没有在意,悄悄的出去寻叶大夫去了。
她害怕老者和那媳妇带着病,如此一来的话,姨奶奶不就很危险了?
她知道痢疾的厉害,这种病一旦染上了,即使治好了,人也会瘦上一大圈,不成人形,要是治不好
碧桃忙摇摇头,拒绝自己想这些不好的事情。
福多多的注意力都在老者和他媳妇身上,倒没有注意到碧桃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安慰着老者,并问道:“那今后,您和您的村人有何打算?”
如果一直就这么在外游荡,也不是一个事情,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的过今后的生活。
只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首先的问题是地方,让他们在哪里安家落户?一般的村落都很是抗拒外来户,尤其是这么一大帮的人,会引起村民的恐慌,深怕夺走了他们的利益,而且他们还是逃难来的,会很怕会把病带给村里,那就更不用说了。
福多多有些头疼,有心想帮他们却无能为力。
老者心里也打算扎根,看向福多多,见她眉头紧紧的皱起,一脸的为难,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先走一步是一步,总会过去的。”说着,老者真诚的向福多多道歉,又道:“那个瓜果,我们也是不得已,实在是饿得不行,今后要是有机会”
听闻,福多多打断了他的话,摆摆手,说道:“这不过都是小事情,人都有困难的时候,您也不用”抬头恰好看见碧桃领着叶大夫过来,福多多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知晓碧桃此行为的用意,很是恼她的擅作主张,倒是不明所以的老者,看福多多脸色不好,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嘴角翕翕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第两百四十九章
福多多连连瞪了碧桃好几眼,让她带着叶大夫离开。
碧桃却不为所动,领着叶大夫上前。
她向福多多行了个礼,转身对老者说道:“老人家,这位是叶大夫,医术高超,擅治各种疑难杂症。听您说家乡因痢疾而弄得家破人亡,所以我擅作主张请来叶大夫,给您和儿媳瞧瞧,还请您别见怪。”
老者愣怔,反应过来后心里有些恼。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无可厚非,挺能理解碧桃的行为的。
在他看来,越福贵的人家,规矩就越发的多,能让他和儿媳进入庄子来,已经着实不易了,更何况偷去了他们那么多的瓜果蔬菜,也没有见发难,实在是好人中的好人。要是放在其他福贵的人家,他们这些人早就被送官查办,打死在牢房里面了,哪能像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么宽敞的厅堂里,喝着这么香的茶?
所以,老者很是配合的撩起袖口,伸出手大大方方的让叶大夫把脉。
福多多是个很护短的人。
在外人面前,自己的人再怎么的不堪,她也不会当众发难。因此,对于碧桃的行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拉着叶大夫给老者和他的儿媳看病,待等人都走后,她要好好的教训她一番,实在是太过擅作主张了。
碧桃站在叶大夫的身侧,偷看了福多多好几眼。
她知道她此次行为按照常理实在是太过了,直接越过姨奶奶就把叶大夫请来,着实有些大逆不道,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只是,痢疾这病太过凶猛,她不敢拿福多多的身体开玩笑,即使到时候被福多多责罚或者打骂,她也甘之如饴。
叶大夫认真的为老者把脉,并没有察觉到厅堂里各人的细微变化。
过了良久,叶大夫收回手,很是肯定的说道:“老人家身体健康,一切安好,若没有其他变故,可长命百岁。”
听闻这话,老者并没有多许的高兴,神情反而有些落寞。
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把老骨头了,活这么长的年头又有何用?
碧桃却很高兴。
之前福多多可是跟这个老者有过接触的,他没病,说明福多多也会没事,怎么能不高兴的?
只是那年轻妇人还没有诊断,碧桃的心始终放不下。
叶大夫在给年轻妇人诊脉的时候,眉头时不时的紧紧的蹙起,随后又让妇人换了一只手让他诊脉,看得碧桃心惊肉跳的,心里想着,难道这个妇人患了痢疾?
当下,脑子还没有反应,身体已经行动起来,犹如保护神的那般站在了福多多的面前,似乎这样就能够抵挡住病菌不会侵害到福多多的身上去,傻傻愣愣的,却固执得很是可爱。
福多多轻轻的推开了挡住她的碧桃,问叶大夫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老者也察觉到不对劲,双眼紧紧的盯着叶大夫,身子还微微的有些颤抖。
经过一场痢疾,他的老伴没了,儿子也没了,如果儿媳再有意外,那他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叶大夫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再三诊脉之后,他问妇人道:“冒昧问一句,这位嫂子,你的女人事是什么时候走的?”
年轻妇人在看众人如此紧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好的病,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听叶大夫问她那种事情,毕竟是年轻媳妇子,脸皮较为薄,更何况是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问她如此私密的问题,连耳朵根处都染上了红色,吱吱唔唔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在几个月前,那时候大家都忙着逃难,路上也是饿一顿,饱一顿的,身体很不好,有时候是断断续续的来,很快的就走了。最近,比之前逃难的生活稍微稳定了下来,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来了。所以,我也不清楚准确的时间了。”
叶大夫点点头,神色有些不好看。
老者是有经验的人,隐约的想到了什么,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不得安宁,却又不敢问出口。
福多多并没有什么顾忌,看大家都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问叶大夫道:“她怎么样?很麻烦吗?那个能保住吗?”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李大夫都问起妇人的月事了,应当是有了,只不过大概因为一路奔波劳累的缘故,那孩子或许有些不好了。
叶大夫说道:“这位嫂子应当有五个月的身孕了”
话还没说话,厅堂里各个露出喜悦的神色,尤其是老者,眼眶红红的,双手合十,直念叨着“西天佛祖保佑”,唯独福多多一直神色忧虑的紧盯着妇人的腹部看,好似要看出一朵花来。
这妇人虽说已有五月的身子,可是腹部却平平,没有特别大的凸起,这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惊喜过后,大家也渐渐的理智回笼,想起了这个关键。
老者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想要问叶大夫情况如何,又怕答案伤了心,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叶大夫说道:“她的身子有些虚,之前有小产的迹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