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的是,李大夫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没有你想得如此的简单,在婚礼的前几天,梁芳菲突然病入膏肓,瘫软在床上不得动弹,就算是待粱群菲婚礼当日,她也未好转。在新人三朝回门那日,梁芳菲有醒来过,却是说了一大堆稀里糊涂的话语,被她身旁贴身伺候的丫鬟喂了些药,又昏死了过去,直到一年后,余老太太为自己的儿子纳了妾室,梁芳菲这才有了意识,逐渐的苏醒了过来,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一通咒骂。”
“嗯?”福多多听得稀里糊涂的,“她骂什么了?”
李大夫扯扯嘴角,不屑的说道:“咒骂梁芳菲这个贱人。”
“她!”福多多猛地站立起来,问道:“难道在婚礼的前几天就已经李代桃僵了?”
原先的时候,福多多还奇怪着,怎么没有发生大太太代替梁二小姐的时候,原来这事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实施了,这让她十分的惊讶和胆寒。惊讶的是大太太手段如此高,胆寒的也是她不折手段的狠辣。
李大夫沉重的闭上了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是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对粱群菲下了暗手,让大家都误认粱群菲其实是梁芳菲,免去了不少的麻烦,也让她有时间在这期间抹杀罪恶的证据。”
第两百零四章 香消玉殒
福多多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这事情的真相实在是太过惊秫,太让人感到心惊胆颤了。
慢慢的坐下来,福多多捧着茶盅喝了一口微热的茶水,定了定神,这才问道:“大太太是不是为了能够不让事情败露,一直让她的贴身丫鬟留在梁府,用药物控制着梁二小姐,直至香消玉殒?然后把这事情永远掩埋下去?”
李大夫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她想得是有这么的美!不过,老天还是有眼的。在她婚后两年,因为久久未孕,余家的老太太做主为余令轩纳了一房妾室,一开脸就抬为了姨奶奶,并且还十分的抬举她,让她跟着自己身边管理家务,好长时间对梁芳菲冷言冷语。余令轩其他不行,可是却十分的孝顺,对他亲娘是百依百顺,倒也没有说什么,反而让梁芳菲多忍让一些,贤惠一些。哼,梁芳菲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堪一击,可内心却野心大得很,见余令轩一点都不帮她,而她肚子又十分的不争气,入府两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暗暗着急。”
“然后她想到了梁二小姐?”福多多瞪大了眼睛问道。
在她的心里和了解,大太太是个能干的,也懂得忍耐。
不过,李大夫不说的话,她绝对想不到大太太里里外外都黑得很。
曾经,看着余府的莺莺燕燕,不省油的姨娘们,她还有点同情过大太太,现在看来,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大太太当初没有这般行为,或许现下她的生活也不会被周边的几个姨娘们弄得连睡觉都不安稳了。
李大夫闭了闭眼,神情十分的哀痛,悠悠的说道:“在那两年里,梁芳菲为了自己的目的,一直让身边的人对粱群菲下药,让她处于昏迷的状态,没有一点精神。后来,梁芳菲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怀孕,让大姨娘先怀上的话,她的日子不用猜也能够想到了。她有想过让身边的丫鬟替自己怀孕,只不过却被余令轩看穿,跟她大吵了一架。虽然余府只是商户人家,但是对嫡庶却是看得十分的重,就算嫡妻不能怀孕,也会抬了出生好的良家女子生下余府的孩子。”
“在这种情况之下,梁芳菲没有办法,想到了一直被她灌药的妹妹。她想着,说服了粱群菲,让她替自己代孕。这样一来的话,她们面貌相似,余令轩也不会觉察出来,而且如果粱群菲想要做什么小动作,她大可下一碗猛药,直接毒死她。只不过,她算来算去,也有算漏的时候”说到这里,李大夫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惹得屋外伺候的碧桃她们忍不住面面相觑,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漏了什么?”
福多多的心提得高高的,隐隐约约的觉得,或许正是大太太算漏的这一点,致使她对余世逸看不过眼的至关原因之一。
“在殚心竭虑的,好不容易让粱群菲怀孕的时候,她也怀孕了。”李大夫一字一句的冷冷的说道。
福多多惊愕的拔高了声音,问道:“怀孕了?那梁二小姐岂不是”
如果那样的话,梁二小姐不是一般的危险,大太太一定会除之而后快的。
李大夫解释说道:“粱群菲当然知道梁芳菲的怀孕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危险,所以”
所以什么,李大夫没有再说,而是望着窗外开得正灿然的杜鹃花,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福多多叹气。
可以想象的是,当时梁二小姐如何的艰辛和危险。
要是她心软一些,或者是思想一开点点的小差,她就会万劫不复了,或许也不会有今日的余世逸。
看着李大夫沧桑的眼神,福多多心里觉得酸酸的。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都是为了生活,辛苦的维持着自己的生命。
不管粱群菲做了什么事情,福多多不觉得她坏,毕竟事出有因。
没有道理,对方都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还要把脖子更往锋利的刀刃上靠,以此来讨好对方,这个行为是圣母,而圣母都是有着强大的光环,但梁二小姐只是个凡人,没有必要与圣母媲美,就是她自己,如果在大太太如此毁了自己的生活之后,没有放火烧了余府和梁府都算是好的了。
过了半盏茶之后,李大夫微微调整了心情,继续说道:“在梁芳菲怀孕之后,她就派人在粱群菲的饮食里下毒,慢慢的让她在昏睡中死去。粱群菲在代嫁的事件当中,见识到了梁芳菲的歹毒,所以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之后,就早有所准备,不吃她送来的任何东西。只是,当时被梁芳菲骗进余府,并设计余令轩误认人,过了一夜之后,为了让自己能够拥有亲身的‘嫡子’,就把粱群菲软禁在余府角落的小院落里,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粱群菲举步艰难,绝食这一行动很难。”
“不过,幸而老天再次开眼了,梁芳菲在怀胎两月的时候,没了。而且,这次滑胎还让她身体严重受损,想要再次坐胎,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没有办法,梁芳菲只能尽力保住粱群菲母子俩人。只不过,在前头的时候,梁芳菲曾经对粱群菲下过毒,致使胎儿羸弱,一出生就带着病体,唯一比较让人欣慰的是,这婴儿是个男孩,能够保住梁芳菲主母的位置。”
“那在孩子出生之后,是不是大太太就对梁二小姐下毒手了?”福多多问道。
李大夫扯扯嘴角,说道:“如果粱群菲不死的话,梁芳菲将会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她怎么会让自己过上这般的生活?所以,在孩子落地,确定身子骨虽然弱些,但是还能活下来之后,她就让产婆致使粱群菲大出血而死了。”说完,李大夫沉重的闭上了双眼,满脸都是哀伤之情。
福多多也沉默下来,垂下头看着手中捧着的茶盅里面已经沉在杯底的茶叶,心情沉重着。
第两百零五章 扰梦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重,低压的让人难受。
福多多叹了一口气,仔细分析着李大夫所述说的往事。
说来说去,这事情的导火索全部由大太太率先引起,导致后面悲剧的发生。
不过,话说回来,梁二小姐是个在商场上游走的精干女子,怎么就会轻易的中了大太太内宅妇人的圈套。要说第一次的话,没有任何防备,有心算无心,这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第二次被骗余府,并为大老爷产下一子,那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抬眸望向悲恸的李大夫,福多多想问却开不出这个口来。
或许,梁二小姐天性善良,不太相信同胞的姐姐会如此歹毒,不留她一点点的活路。
所以
抿了抿嘴,福多多再次长叹一口气。
李大夫因回忆起往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神情满是哀伤。
可痛一次是痛,痛两次也是痛,有些事情不说清楚,对于余世逸有害而无利。
虽然,他故意不与余世逸明说当年的事情,那是因为余世逸对于亲身母亲太过淡漠的缘故。要是他就这么叙述着当年的事情,余世逸不会感同身受,根本就体会不到他亲娘被动危险的处境,反而会埋怨粱群菲的懦弱和无能。
因此,他不得不如此作为,让余世逸在查往事中,处处碰壁,他却不施以援手。
闭了闭眼,把满目的哀伤全部隐退回去,李大夫这才再次睁眼,重新落座在福多多的面前。
福多多看李大夫调整了回来,把自己的不解的地方,整理了一下,问道:“按说当时大太太并未掌家,她的一举一动,余老太太不应该不清楚吧!是不是这次,也是她的默许?”思来想去,福多多觉得梁二小姐的下场会是如此,恐怕不单单是她心性的缘故,可能又是如代嫁的事情那般,多方的努力之下,才会如此。
李大夫嘴角噙着一抹讽意,冷笑说道:“虽然当初余老太太挺看重梁芳菲的,但那也是梁芳菲故意谄媚迎合,才哄得她老人家开心。可一旦俩人有了利益冲突,一切美好都会变得极度丑陋,导致后来不惜与儿媳翻脸,也要为儿子抬一房的姨娘,双方打起了擂台。只是不管怎么样,在子嗣面前,任何事情就会变得无足轻重了。所以,余老太太默许了这件事情,任由梁芳菲的作为。”
“我听说大少爷是在余老太太膝下长大的,那后来是怎么一回事?”福多多问道。
“梁芳菲恨粱群菲入骨,现下却又不得不依仗着她所生的儿子,才能保住主母的位置,她怎么可能甘心,看到世逸就平添几分的怒意,恨不得他早早夭折,再加上余老太太是知道这个孙子的由来,梁芳菲就好似有如芒刺在背,世逸就成了肉中刺,眼中钉了,恨不得立马拔了。余家老太太眼睛毒辣的狠,知晓梁芳菲的小心思,为了这个孙儿的小命着想,就把世逸养在了膝下。”
福多多恍然大悟,又问道:“那大老爷他可知道事情的真相?”
福多多与大老爷并未碰过几次的面,但是还是从一些行为举止可以看出来,他对余世逸的态度极度的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父子情分在。因此,她怀疑着,至始至终,大老爷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不,或许是知道了姐妹易嫁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余世逸是梁二小姐所生。
李大夫嗤笑道:“他?就他?连枕头边的人什么时候被掉包了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这内幕?要不是粱群菲用尽最后力量,告诉了余令轩这事情,他到死都未知被人耍着团团转。”
“全部都告之了吗?”话一出口,福多多想想又不对。
如果这样子的话,余世逸现今不会混得如此惨,大老爷也不会如此漠视他。
或许,梁二小姐只告之了事情的一部分。
她,心里是有怨恨大老爷的吧!
李大夫叹气,说道:“就算全部说了,又有何用?木已成舟,有些事情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才让人难以承受。”说着,李大夫的嘴角高高的扬起,有种报复的快意。
福多多明白了。
梁二小姐果然是怨恨大老爷的,所以留了一半的话,而所保留的话,大概就是余世逸的身世了。
要是以后大老爷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想起自己对余世逸的漠视,心里必定会悔恨交加,梁二小姐走得一步好棋,并且也不会让余世逸站在风口浪尖上,引得大太太更为的怒意,这样挺好,挺好
只是,算来算去,余世逸却是最为无辜的。
知道了事情差不多的始末,福多多不再追问,而是问李大夫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是跟梁二小姐相识?”看李大夫对梁芳菲的愤恨,对大老爷的不满,却对粱群菲的抱不平,福多多有多种猜测,可每样的猜测都觉得不合理。
听闻福多多的提问,李大夫的面色稍缓,指腹摩挲着茶盅边缘,讲起了当年粱群菲如何心善的救他的事情。
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直到该摆午膳的时候,都还没结束。
见天色不早了,福多多吩咐下去先摆饭,什么事情先等填饱了肚子再说。
李大夫或许是讲了一上午的话,累得很,也饿得很,也不多加客气,留在福多多的院落里用饭。
吃了两个白馒头,一碗干饭,春困袭来,李大夫有点昏昏欲睡,精神很是不济。
见此,福多多让人去李大夫所在的西厢房铺床,送他回去歇息,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犯困,准备着也要去小憩一会儿,突然想到梁妇人的事情,她招来红梅,让她问问陈妈妈和狗剩情况。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红梅回来了,说道:“梁妇人似乎对这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