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谢妈妈在,有些话不好当面说出来的感觉。
张妈妈眼睛微闪,察觉出温妈妈和刘妈妈的意思,不禁心里暗暗的高兴不已。
现今大太太打击的老太太留下的老人已经差不多了,把内院的丫鬟婆子管得个个老老实实的,唯有外院还不怎么用上心。所以,为了能够掌控整个余府,不断的安插自己的人进去,还试图要把谢大总管,也就是谢妈妈的丈夫给挤兑下来。只不过,谢大总管毕竟是从小在余府长大,曾经又得过已逝太老爷的欢心,根基不是一般的稳固,遂而想要实行起来,却是很难。而今,谢妈妈却有谋害大少爷的嫌疑,这可是对谢大总管最为有利的打击。
想到这里,张妈妈眼底快速的闪现过些许的算计。
于是乎,拉下脸来,张妈妈疾言厉色的呵斥说道:“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吱吱唔唔的是想为谁遮掩!”
温妈妈长得珠圆玉润,身子较为的庞大,胆子却很小,一下子就被张妈妈给震慑住了,指着谢妈妈就说道:“今晚少爷的膳食是谢妈妈一人在张罗的,还特别嘱咐奴婢们不许插手,并且神神秘秘的,与春迎还说什么只要少爷吃了这一碗豆腐脑,以后她才不怕什么”说到这里,温妈妈不安的瞅了眼张妈妈,见张妈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给她一个狠辣的警告,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咽下口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说不怕您和其他任何人。”
话音一落,张妈妈的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
这谢妈妈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住的找机会想要踩自己一脚。
不过,现在
哼哼,看看谁怕谁!
听闻了温妈妈的一番话之后,张妈妈又望向刘妈妈。
刘妈妈心中暗暗责怪温妈妈的多嘴,现在把她也给拉下水了。
可看现在的情形,不管她怎么说,势必都会得罪一人。
抬眸看看黑着脸,不住的向她暗暗施加压力,不要乱说话的谢妈妈,又望向一脸和善,诱惑她说话的张妈妈。刘妈妈垂下眼睑细细的思索了下,考虑了全局,对着张妈妈点点头,说道:“温妈妈说得没有错,谢妈妈当时是有这些怪异的举动,也说过奇怪的话。”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张妈妈眉眼带笑,幸灾乐祸般的瞅了眼面色阴沉的谢妈妈,又问刘妈妈道:“哦?都有些什么怪异的行为,说了什么话?”怕刘妈妈顾及着谢妈妈,说话会有保留,她又说道:“你实话实说就好,自有大太太做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妈妈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当时的情况跟张妈妈说了一遍。
内容跟温妈妈所说的差不多,无非是谢妈妈亲自张罗着为余世逸做豆腐脑,还说了几句张妈妈坏话的事情。
不过,仅仅这些,也够让张妈妈大做文章了。
她扯了扯嘴角,来到谢妈妈身前,轻哼了一声,说道:“谢妈妈,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说话做事还这么不着调?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胆敢连主子也要暗算!”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吓得站在院子里胆子颇为小的小丫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吭声。
谢妈妈并非出入茅庐的小丫头,在府里混了这么个年头,气魄多少也练出来些。
在面对如此对她不利的场景,她冷哼一声,反问道:“敢问张妈妈,你怎么就一口认定我谋害了少爷?说话可要凭证!”
“凭证?这不是明摆着吗?刘妈妈和温妈妈就是证人,至于物证”拖着尾音,低头轻声交待了身旁信得过的丫鬟依桐几句话,随后又抬头对谢妈妈继续说道:“放心,物证待会儿就会铁铮铮的摆放在你的面前,到时候你可别有矢口否认!”
“否认?哼!”谢妈妈又冷笑了一声,说道:“那我就等着,看你有什么物证!”
没多少的时间,依桐面色有些难看的回到张妈妈的身旁,附耳说了几句话。
张妈妈闻言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余光瞟向谢妈妈是又狠又厉,恨不得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般。
连连深吸了好几口的气,张妈妈这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对谢妈妈不阴不阳的说道:“倒小看了你,做事还懂得收尾。我问你,把少爷还未吃完的豆腐脑给弄哪里去了?如果不说的话,就让大老爷和大太太亲自问问你,你看如何?”
谢妈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从张妈妈的只言片语中,她猜想是豆腐脑被何人给处理了。
只不过这人会是谁?
当时少爷昏厥之后,大家都手忙脚乱的,以为是他又犯病了,忙不迭的让人去请李大夫来。李大夫来之后,又诊断出少爷是因为食用了砒霜,才导致的昏倒。这可吓坏了众人,整个院落都乱哄哄的,人人自危,根本无暇去处理少爷未吃完的豆腐脑的。
那这豆腐脑
谢妈妈的思绪受到了阻碍,想不通豆腐脑会被谁给动了。
眼珠子转动着,想着事情的真相,却不经意的看到站在不远处,神色有些紧张,却强制安抚自己的兰儿。
看到她,谢妈妈受阻的思绪猛地通顺了。
对啊,还有她呢!
可是她又为何
谢妈妈不明白,但是不明白没有关系,只要她能脱身就好。
所以,在张妈妈嚷着要闹到大老爷和大太太那里去的时候,谢妈妈脸上露出了笑容。
张妈妈不明所以,心里有些奇怪。
不过,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她奇怪不奇怪了,她手中可是掌有证据的,谢妈妈难道还能够翻身不成?
这般的想着,张妈妈更是满怀信心的走进正室的堂屋。
得信的大太太端坐在主位上,一脸的威仪,而大老爷坐在大太太的左手边,正柔情蜜意的与四姨娘对视着,对于周边的吵吵闹闹,他好似一点都没有听见般,该怎么样继续怎么样。
张妈妈行了礼,说道:“老爷,太太,毒害少爷的凶手已经查到了,是谢妈妈所为。”
大太太看向谢妈妈,问道:“为何?我们余府可有哪里对不起你?竟然如此歹毒!”说着,又问张妈妈道:“可有什么同党?我想仅凭谢妈妈一人,可做不来这事情,你再去好好的查查,宁愿错杀一千,也断不可放过一人!”说完,用手重重的一拍身旁的鸡翅木桌子,借此来威吓。
张妈妈心领神会。
她知道大太太所说的同党应为谢大总管,也想借此机会把外院的人好好的整顿一番,来个大调整。
谢妈妈跪下身来,向大老爷哭诉道:“请大老爷做主,奴婢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会做出如此天杀的行为来,奴婢可是少爷的乳娘,把少爷当作亲儿来看待,又怎么会毒害少爷?请大老爷明察!”
大老爷挑了挑眉,没有理会。
四姨娘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让人扶起谢妈妈,撒娇的对大老爷说道:“老爷,依妾身看谢妈妈说得不错,想必这其中定有冤屈,可不能因为什么人什么事情,就这么草率的定了谢妈妈的罪,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可就糟糕了,少爷这会儿子还昏迷不醒着呢,多可怜啊!”说着,状似很同情余世逸的样子,四姨娘的眼眶红红的,又说道:“虽然妾身进府晚,但人非草木,看着少爷每日药不离口,妾身这心唉,现今妾身也是快当娘的人了,更见不得少爷如此活得委屈。老爷,您可得要为少爷做主。”说完,期期艾艾的哭泣起来。
大老爷忙柔声哄了四姨娘,安抚说道:“放心放心,这事我会好好查的,别哭了,动了胎气可不好。”
四姨娘娇羞的点点头,把头埋在大老爷的怀里。
大太太看得恶心,又见他们要插手此事,心里越发的不高兴,冷冷的说道:“这事就不烦劳老爷了,再说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查的?谢妈妈如此说,也不过是为自身脱罪而已。”看四姨娘要辩解的样子,大太太不屑的又说道:“四姨娘,你过几月可要临盆了,多思多虑是会伤及到胎儿的,别到时候出了问题,把污水泼到我的身上去,我万万承受不起的。”
“你!”四姨娘委屈至极,不依的望向大老爷。
大老爷虎着脸,责怪大太太说道:“你说话就不能不带刺吗?你以前的温柔修养都到哪里去了?”说话一点都不留情面,也不顾及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们,为大太太留一点当家主母的威严。
大太太紧闭了下眼睛,胸口不住的起伏,不住的告诫自己要忍耐。
过了十几息的时间,大太太的心情这才平复下来,冷冷的说道:“人都是会变的,老爷你也不是如此?曾经还说着非我妹妹不娶,可现在不仅娶了我,如花姬妾可是一个都不少。您说,这是谁变了呢?”
“我”大老爷一时间语凝,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来,并且神情中带有浓郁的伤害。
大太太可不管大老爷受伤不受伤,又继续乘胜追击,说道:“事情已经过去都二十几年了,也莫怪老爷会变。唉,只是我那可怜的妹妹在地底下,会是如何的想?真想知道。”
“啪!”的一声,大老爷怒气冲冲的拍着桌案站起来,说道:“梁芳菲,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吗?”大太太有些神思恍惚起来。
看着眼前凶巴巴,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男人,她不禁反问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并且为了得到他不折手段,就连自己的胞妹也算计了,但现在又如何?换得是丈夫与自己离心,怒目斥责自己,反而与一个上不了台面青楼出声的贱妇亲亲我我的,这都算什么事?
此时此刻,她不由反问自己。
要是当初知道今日会有如此的结果,她还会如此用尽心机吗?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
或许是触及到了心里的伤痛,大老爷又见大太太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心里烦躁得很,一甩袖子,独自一人气冲冲的走了,就连四姨娘在后面不住的叫唤,他也当作没有听见一般,反而更为的快步离去。
四姨娘一头的雾水,不明白大老爷是怎么了?
在原地呆呆的愣怔了半响,她这才匆匆的追随着大老爷,也离开了。
这下子,原本因为余世逸中毒事情而紧张的奴仆,因为大老爷和大太太的不合,反而更为的战战兢兢了,各个缩着脖子,低垂着个脑袋,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来,唯恐惹了大太太不高兴。
张妈妈有些担忧的上前,轻声问道:“太太,您没事吧!”
大太太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恢复了之前的神情,说道:“好好审问谢妈妈,让她把事情一点一点给吐露出来,并且把这事情给认下来。”
张妈妈恭声应下,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正说着,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柳家大小姐、大姨娘、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以及几位姨娘的娘家小姐都来了。
大太太蹙了蹙眉头,神情有些不悦。
正审问着,她们要是来的话,事情又会耽搁下来了。
只是,她也不好不应付。
没有办法,只能让张妈妈去把她们迎进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群莺莺燕燕鱼贯进入厅堂。
大太太起身相迎,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二太太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总得要来,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忙的。”说着,眼睛望向用毡帘遮挡住的内室,忧心忡忡的又问道:“世逸他可好?”说话有些迟疑。
大太太紧握着二太太的手,余光一扫三太太等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很是伤感的摇摇头。
“难道他”见大太太如此神情,饶是二太太见惯了大场面,也不由失态的惊呼出声。
她这一惊呼,连带着其他人面面相觑,各自眼眸转动,神色各异。
大太太再次长叹一口气,悠悠的说道:“他自小身体就病弱着,好不容易有些好转了,可如今又这样了。唉,李大夫说他的身体恐怕都这样了,调理不好了。”说完,又是一叹气。
二太太平时不怎么与大太太亲近,余世逸也是如此。
可乍听如此结果,毕竟是有亲缘关系的,也不由心中存起怒火,冷了声音,问道:“是谁如此的歹毒?竟然胆敢下毒谋害,可得要好好查查,扭送官府!让他人看看我们余府绝不是好欺负的!”说着,拍了拍大太太的手背,又安抚说道:“你放心,我家老爷虽现今丁忧在家,但官场的朋友不少,不怕对方是何来路!”
大太太放下平时强硬的态度,对着二太太道了几声谢,说道:“那人不是什么来路,是个吃里扒外的。”
二太太蹙眉。
大太太就望向下面跪着的谢妈妈。
二太太讶然,满脸的不可置信,其他人也是如她那般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二太太问。
大太太刚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