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用毒蛇害她?
秋秋先是震惊,马上就想到,这是谁要害她?
真给咬了,她手边又没有解毒的药,说不定真的会送命。
可是她会有什么仇人?
想来想去。秋秋只能想到何美君一个。
因为自己和她起过冲突。火儿甚至烧掉了她的头发,她要恨上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幸好有火儿在,这小家伙居然嗜吃毒虫?这个口味真是奇怪。可是幸好它在,不然的话秋秋想到那条露在火儿嘴巴外面的半截蛇尾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抬起头问他:“你让火儿一直跟着我,就是想让它保护我吗?”
拾儿的手指在她唇角轻轻蹭了一下:“它自己喜欢跟着你。以前也是这样,它喜欢你胜过我,总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即使中间隔了这么多年,它还是认得出你。”
是这样吗?
秋秋也摸了一下火儿的角。火儿亲呢的舔了舔她的手指。
它的确跟她很亲,没事儿就爱待在她身边。也不捣蛋。她给什么它都吃得津津有味。
而且刚才它还吞了那条毒蛇,保护了它的安全。
秋秋轻声说:“多谢你啦,火儿。”
这句话火儿显然是听懂了,它高兴的把尾巴卷了起来,整个身子盘成了一个环形,绕在秋秋的手腕上,看起来象一个别致的手镯的样子。
秋秋笑着看着它。又看看一边的拾儿,突然觉得他们俩这样子简直象是一对老夫老妻跟孩子在一起一样——
虽然这个孩子生得奇怪了一些。
“火儿不会长大吗?”
“它的真正体态不是这样的,只不过它习惯了这样。”
秋秋好奇的问:“那它实际的大小是多大?”
拾儿想了想,张开手比划一下:“得有这间屋子这么大吧。”
秋秋环视了一眼她的小屋,丈把长,可以接受。不过个子还真不小,大蟒蛇比它还长呢。
拾儿补充了一句:“我是说这么粗。”
秋秋的嘴一下子就张大,半天合不拢。
有屋子这么粗
那得有多少?
那火儿的真实大小不就跟一辆火车一样了?
秋秋看着手上袖珍的小蛇,真想象不到它能有那么庞大。
“你歇着吧。”
“你呢?”
“我在这儿。看一会儿书。”
秋秋重新躺下来,她本来以为拾儿在屋里她会觉得不自在,睡不着。
可是事实上她躺下来就睡得特别踏实,特别沉,一直到早上才醒。
拾儿一直到她醒来的时候才离开,火儿还是跟着她寸步不离的。
秋秋现在可不把它看成一个无害的小宠物了,火儿的真实本领肯定比她强得多了。
还有一天就是考校的日子,秋秋今天什么地方都没去,就待在屋里头看书。她现在修炼也有一段时日了,不用吃东西也不觉得肚子饿,中间就喝了一次水,越看越有精神。
到了考校的时候,就算她比不上旁人,也不会太给师父丢人的。
她看书看得都忘了时辰,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宿秋师妹,你在屋里吗?”
秋秋忙应了一声:“在。”
她起身去开了门,外面站着的是一位同门师姐,也是这一次一起学紫玉诀的宿枫。“宿枫师姐。”
宿枫生了一张小巧的脸庞,笑起来脸上有个酒窝,十分和气。
“你一个人?严师叔不在吗?”
“师父出城了,师姐有什么事儿吗?”
她让宿枫进了屋来,宿枫笑着坐在桌旁,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师妹在用功啊?”
“也说不上用功,就是临时抱佛脚。”秋秋倒了杯水过来:“师姐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是很要紧,师父不在,只怕我做不得主。”
“不是,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着明天就要考校了,心里有点慌,在屋里坐不住,所以想出来转转,就到你这儿来了,想找你说说话。”
秋秋笑了:“师姐也会紧张?”
“怎么不会。”宿枫笑着说:“你比我强得多。现在还这么气定神闲的。”
“我这不是沉得住气。”秋秋坦白的说:“我是因为知道自己没什么指望。现在多看看书,也只是为了明天考校的时候不要太难看了,丢师父的人。紫玉诀我到现在一点儿都不记得了,真不知道明天掌门问起来的时候该怎么答话呢。”
“你瞧你,跟师姐说话还这么不实在,当初掌门好象还夸你悟性好呢。”
秋秋摇摇头:“师姐别取笑我,我师父也说了,紫玉诀是最要看缘份的,没有缘份,其他什么都是白搭。”
宿枫点头说:“这倒也是。我也觉得我没什么指望。”
宿枫和秋秋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秋秋送她出了门。转回来收拾掉刚才给宿枫倒水的茶杯。
杯里的水一点没少,宿枫刚才端起杯子看来就是沾沾唇。并没有喝。
秋秋把杯子洗了,转头却看见火儿趴在桌案的另一只杯子上。
那只杯子是秋秋自己用的,里面还有半杯水,火儿趴在杯子边上,伸嘴用力一吸,把杯底的剩水吸了个干干净净。
“你渴了?”秋秋把火儿拎了起来,火儿还意犹未尽。伸长舌头还想把杯子底再舔一口。
“没水了,想喝我再给你倒。”
秋秋微笑着把火儿放在一边,端起水瓶要往杯里倒水,水还没倒进杯里,秋秋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火儿刚才为什么要喝那半杯水,真是渴急了吗?
她放下了水瓶,把火儿托在手心,轻声问:“火儿,刚才你喝的那半杯水里。是不是有毒?”
火儿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她,小脑袋轻轻的点了两下。
秋秋心里一紧:“真的有毒?”
火儿又认真的点了两下头。
秋秋倒抽了口冷气。
杯里的水怎么会有了毒?她刚才还喝了半杯,并没有什么异状啊。
怎么宿枫师姐来了一趟,杯里的水就有毒了?
她拿起桌上的杯子。
杯子还是那个杯子,可是秋秋用戒备的目光注视着它。
毒药总不可能是自己长脚跑到杯子里去的。
可是宿秋师姐有什么理由给她下毒?
而且这毒又没颜色,又没味道,又被火儿看中显然又是一种不知名的厉害剧毒。
可偏偏这时候师父不在,拾儿也不在,她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昨天遇到毒蛇,她猜测可能是何美君想要报复。
这个她能想通,因为两个人有过节。
但是师姐有什么理由要害她?
秋秋的目光游移,她觉得喉咙发干,胸口窒闷。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书册上,然后就顿在了那里。
书考校
刚才宿枫的话句句不离考校。
总不会她为了考校的事情想对自己下手吧?
铲除竞争对手。
真的会是这样吗?
可是大家都是同门,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想要对方的命?
真的是她吗?
她难道就不怕东窗事发,被人追究责任?
秋秋握着那个杯子,再也没有心情看书。
本来她坐在屋子里,心情很宁定。可是现在出了这件事,她坐在屋子里也是坐立不安的,左右顾盼,生怕再从什么地方窜出危险来。
昨天的毒蛇难道也是出于宿枫之手?
或者,还有别的同门在暗中出手?
如果发现她没有中招,会不会还有后手等着她?
正文、271 算计
秋秋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她心中一时间充斥着慌乱疑惑和恐惧。
但接着,这些情绪就被另一股更强烈的情绪压倒了。
她感到很愤怒。
凭什么?
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旁人的事,也没有打算碍着谁的路。这一次的考校她分明就没有希望,不管是对着师父还是对旁人,她都是这样说的。
可是别人并不相信。
或者说,纵然别人觉得她没有太大竞争力,但是一丝可能的威胁都不会放过。
昨天的蛇,和今天下在茶水的里的毒,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就算她没被毒死,至少也参加不了考校了。
真毒辣。
她握着拳的手微微发抖。
太过份了。
秋秋从来都以为,修道就是努力求索,提升自身境界,努力走得更远更高。
她从来没想到别人的修炼方式竟然与她断然相反。对方也是想走得更高,但是他们的方式是把别人都踩下去,只要害了所有比他站得高的人,那他就是最高的一个了。
这样得来的胜利,有意义吗?
这样的人有可能最后悟道飞升吗?
秋秋觉得,这样的再修个几百上千年,也没有飞升的指望。如果这样的人也能成圣成仙,那这个世道就实在太不公平了。
绝不会这样的。
秋秋冷静了一下。
她不确实这两次之后,会不会还有第三次等着她。
目前两条出路:一,找师门长辈做主。但是师父不在,其他的师叔师伯又没有特别相熟的。紫玉阁这地方人人自扫门前雪,利害关系错综复杂。她就算真去找,说不定找的人不会替她做主,反而是宿枫一伙,那才叫自投罗网。
秋秋现在觉得说不定师父的离开都不是一个巧合,说不定是有人刻意为之。要知道师父原来是不打算出门的,一直要看着她直到考校的日子。可是却突然要出门去。不多不少正好是这两三天。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她开金手指。
她有一个超大的金手指,名叫拾儿。
即使不搬出拾儿,她也有火儿。
尤其是火儿,简直象个超强的作弊器一样。有它在,不管对方想怎么用毒都没用。
——哪怕对方不想用毒,想动刀子动剑,只怕也不是火儿的对手。
想通了这一切,秋秋倒是不再害怕了。
她这等于是立于不败之地,她,或者说是她们的手段完全伤害不了她。
虽然这样有点儿不太光明正大。这不是她自己的真本事,而是靠着火儿。
可是对方就光明正大了吗?凭着放蛇。下毒这样的手段算计她,口蜜腹剑,心肠毒辣。
对这样的人讲公平讲正义讲光明正大?
秋秋可不是傻子。
而且她心里涌起一股不平之气。
她这是有拾儿和火儿,可如果换成一个没有的人呢?那有三五条命也都葬送了吧?
这样的人,就算再有天赋,紫玉诀学得再好,秋秋觉得也不能容她考校拔了头筹。甚至将来继承掌门的衣钵成为下一任掌门。
这样的当了掌门,紫玉阁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秋秋想,她绝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到了考校的时候,就算她通不过,她也得想办法拖一拖宿枫的后腿,绝不能让她顺心遂意的通过了。
她不是一心想通过考校,想往上爬吗?那么对她最好的回击就是让她期望落空。秋秋可不是圣母,旁人打了她一边脸她还要把另一边脸送过去人接着打。
到时候宿枫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拿定了主意,秋秋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她摸着火儿头顶两只袖珍可爱的龙角。小声问它:“刚才来的那个人,你记得她吗?再见着能不能认出她来?”
火儿很乖的点了点头。
秋秋心情大好:“那么下次再见着她,咱们跟她捣下乱,这个你会吧?”
火儿这次点头点得更欢快了。
嗯,秋秋估计它也没问题。
火儿很敏锐。
上次和何美君狭路相逢的时候,都没用秋秋吩咐,火儿自己就察觉到了何美君和秋秋之间的敌意,然后毫不犹豫下手就把何美君的头发烧了。
这种判断力和行动力,果断是个当打手的好材料。
这次可以不烧头发,只要能打断她的脚步让她无法正常考校就成了。
这边的事情是理清了,但秋秋有点儿担心师父。
师父出门如果是别人刻意算计的,师父会不会遇到危险呢?
也许别人不想她顺顺利利的如期回来,会人为的给她制造麻烦。也许别人觉得算计了秋秋,严姑姑回来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她也想一并除掉了呢?
秋秋一想到这个,就再也坐不住了。
她飞快的抽出一张传讯符,这是严姑姑走时给她留下的,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可以通过这个联系。
秋秋把传讯符放了出去。
她没在上头写自己遇到了什么事,只是请师父尽快回来,如果一时回不来,也一定要加意小心提防危险。
其实写不写上事由都一样,严姑姑只要一接到传讯符,就必然会料到秋秋肯定出了事。否则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大惊小怪的使用传讯符联系她。
传讯符放了出去,在空中轻轻闪了一下,就瞬间远远的飞了出去。
秋秋看着传讯符在视野中消失,心提得高高的,呼吸都